52 章
第052章 第 52 章
禾音的劇本上只有一句臺詞, 烏茲從工作樓飛回來時她已經結束了今天的練習,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石凳上休息。
對這個結果,烏茲毫不意外, 它已經見識過禾音的偷懶本領了。
在此起彼伏的竹條抽肉聲中, 烏茲跳到石桌上,四仰八叉一躺, 開啓補覺模式。
禾音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着烏鴉的肚子,視線落在練戲臺上,黑白的場景就像是上了年代的老電影,逐幀播放。
在某一刻,世界突然靜谧了。
她看見王峰驟然瞪大的眼睛,他在恐懼,腿腳軟癱在地, 嘴巴張張合合似是哀求,向那個教戲的人偶哀求, 但是她的耳朵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人偶還是剛才的人偶,她也沒有看出任何異常。
不止是王峰, 短發女人和陳知夏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兩人神情驚恐,都在畏懼眼前的人偶。
而陸弛和三叔則沒有表現出異常, 還在原地好好地練戲。
今天王峰拿的還是書生劇本,陳知夏和短發女人分別是管家和丫鬟, 陸弛成了老夫人,三叔是小姐。
有異樣的是書生、丫鬟和管家。
禾音思索了片刻,從石桌上薅起睡得正香的烏鴉, 站起身往裏走,在踏上木臺的那一刻, 聲音又回來了,唱戲的和求饒的混在一起,很雜。
“嘎?嘎!”
烏茲迷迷糊糊睜開眼,而後耳朵就遭遇到了暴擊,它瞬間清醒,罵罵咧咧地喊:“誰啊唱這麽難聽,鴉叫的都比這好聽。”
蒼老的公鴨嗓卻要故意掐着聲兒,唱那些春閨少女婉轉訴情長的調子,另一個唱戲的聲音更加年輕低沉,但也沒多好聽,有一種在認真敷衍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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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音看向前面沒受任何幹擾,正常練習的兩人,笑了笑,沒說話。
她走到陸弛所在的區域,這人正在用唱的方式背臺詞,教他的人偶就站在旁邊,但凡陸弛有忘詞或是背錯的地方,那根細長的竹條就會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背上。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沒有反應,他眼睛眨都沒眨一下,什麽都沒看見。
倒是他旁邊的人偶,眼睛隐晦地朝她的方向轉了一下。
禾音輕擡下巴,算是打招呼,人偶的眼球馬上轉了回去,沒有一點猶豫,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晦氣的東西。
不受待見了,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如法炮制,往前走了幾步,在陳知夏眼前晃了幾下,依舊沒有得到該有的反應。
此時的陳知夏明顯還沒有從恐懼和驚吓中回神,微微屈膝,身體呈現一種防備姿态,緊張地盯着前面的人偶。
禾音細細觀察了一下她對面的人偶,和最開始沒什麽兩樣,起碼在她眼裏沒什麽兩樣。
烏茲疑惑地問:“她們這是咋了?”
禾音用袖子掩着嘴,輕聲回:“不知道。”
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回應,它一下就把玩家的事抛到了九霄雲外,興奮地繞着禾音飛,驚喜道:“你可以和鴉說話啦!”
禾音把亂飛的烏鴉收回懷中,而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們現在應該看不見也聽不見外界的響動。”
就是得避着點班主的人偶,不能讓上司覺得她是個自言自語的神經病。
現在的狀況應該又是班主的操作,将這群彼此之間間隔不過三四米的人各自拉入了不同的幻境中,每個人看見的、聽見的都是不一樣的東西,但每個人周圍的環境是正常的,所以他們不會察覺出異常。
相比起另外兩個受驚吓的人,陳知夏的反應是最小的,也是最先鎮定下來的那個,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她已經能克服恐懼和人偶交流了。
她問人偶:“你的意思是……現在這幅樣子都是班主害的?”
烏茲下意識地問禾音:“什麽樣子?”
禾音安撫了一下它,然後笑眯眯地湊到人偶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說:t“什麽樣子,給我也看看呗。”
人偶:“……”
幕後操作人偶的班主:“……”
他真是上輩子欠了她了!
人偶一動不動,禾音就保持着這幅姿勢,無聲地和它對峙,僵持了一段時間後,班主敗下陣來,他是真不想再看見她那張笑着的臉了。
禾音眼中,周遭環境變回了彩色。
那人偶動了一下,臉上厚重的油彩逐漸消失,轉而變成了一張人臉,一張烏青的臉,嘴唇是深紫色,鼻口有幹涸發黑的血跡,一雙眼睛只有眼白,顯而易見,不是活人。
他身上的戲服也變了,變成了一身短打,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傷口,抓的、撓的、割的、切的,傷口樣式很多,深淺不一,有些地方皮肉外翻,
人偶情緒激動,“是他,就是他!把我弄成了這副模樣,是他害死了我!”
有線索。
陳知夏心中一喜,順勢追問:“發生了什麽?”
人偶神色痛苦,兩只手捂住頭,使勁地搖,“你會知道的,你會找到的……求求你,幫我解脫吧……小心班主!”
留下一句尖銳的警告後,他消失了,人偶又變回了原本的樣子,無情揚起竹條,“不好好練戲,偷什麽懶!”
細窄的竹條打人極疼,陳知夏吃痛,按下心底紛雜的思緒,乖乖繼續練戲。
這邊的戲看完了,禾音換個目标繼續,走到了王峰旁邊。
他前面的這個人偶外觀比陳知夏那個恐怖很多,一整張臉皮都被割沒了,裸露在外的是赤紅的血肉和細小密集的血管;他嘴張着,裏面的舌頭也被割掉了,說不出話。
人偶拉着全身抖的和篩子一樣的王峰,手一直指向旁邊那棟樓,嘴裏“嗚嗚”不停,十分急迫。
“別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沒做過,別找我,別殺我……”王峰怕的不行,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雙手抱住頭,眼睛緊閉,根本不敢看它。
人偶一碰,他就會劇烈掙紮,兩條腿亂蹬逃出碰觸範圍,僵持了一會兒後,人偶也變得暴躁了起來,“嗚嗚”聲越發急促,動作粗魯,強硬地想拉他起來看自己指的地方。
王峰幹脆縮成了一個球,一動不動地裝死,怎麽都不願意擡頭。
雖然人偶沒有面皮,但禾音硬是從那一團模糊的血肉裏看出了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烏茲抱着看樂子的心态,無情嘲笑:“遇上這樣的他得氣死吧,流程都走不了,還拿他沒辦法。”
人偶确實拿他沒辦法,自顧自在原地生了好一會兒的悶氣,直接變回了之前教戲NPC的樣子,然後揚起竹條狠狠地往他身上抽,都抽出血來了,仍是不解氣,上去踹了幾腳,“什麽玩意兒!躺什麽躺!起來!練戲!”
一聽是正常的聲音,王峰先是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摸摸觀察了一下,确定那不人不鬼的玩意兒真的消失以後麻溜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低頭練戲,挨打了也不吭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禾音搖了搖頭,最後走到了短發女人身前,她前面的是個女人,一個……已經泡發了的女人,身體腫脹的太大了,看不出本來的樣子,整個人像塊吸飽水的魚膠。
看起來一戳就能爆開。
她的皮膚死白死白,帶着長久泡在水裏的滑膩,頭發黏成一縷一縷,濕噠噠地粘在皮上,還在往下滴水,顏色發黑的水。
一股發酵了的死水臭氣直撲鼻腔。
沒過一會兒,地上彙聚出了一個水坑,又逐漸順着木質纖維滲了下去,只留下了一灘黑印。
她不像前兩個人偶那樣着急,一直沒有說話,眼睛隐藏在發縷後,偶爾有陰沉的目光自發絲的縫隙間洩出。
這裏的溫度明顯比旁邊低,是這個女人身上自帶的陰濕寒氣。
短發女人打了個寒顫,大氣不敢喘,她看不懂現在的情況,但也知道自己這是遇見厲鬼了,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命喪于此。
禾音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視線,陰冷,帶着赤//裸//裸的惡意。
她頓了頓,随即揚起笑,無聲地做了個口型:‘你好’。
一秒後,那道陰冷的視線消失了,這個女人也終于說話了,聲調陰恻恻的:“可以幫我解脫嗎?”
短發女人一愣,随即心生狂喜,這鬼不是來殺人的,她是遇上了支線任務,會給高額積分獎勵,甚至有可能爆道具的支線任務!
她的眼神由恐懼變為熱絡,難掩臉上的欣喜,一時都忘了她的身份,伸手想去抓她,快碰到時心猛地一跳,馬上縮了回來,讪讪一笑:“你說,需要我做什麽?我一定盡力去幫你!”
“找到害我的人,幫我解脫。”
短發女人急切地問:“告訴我是誰?誰害了你?”
“他們。”她緩緩擡起手臂,指向性非常明确,王峰,還有陳知夏。
這話就像一盆涼水,當頭潑在短發女人頭上,澆滅了她熱切的心,這個女鬼要她對付的人,是玩家。
要對付的是NPC,是鬼,她都認,但玩家,這話的真假就很耐人尋味了,是厲鬼玩的挑撥離間,還是真支線任務,有待考證。
這句話說完,女鬼又變回了之前教戲的人偶,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人偶像之前那樣開始了教習。
至此,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正常了,又沒有完全正常,陳知夏和短發女人的小動作多了很多,眼睛時不時會瞟向旁邊,無意間與其他人對視上時眼神又有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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