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章
第094章 第 94 章
越來越近了, 霧中人的樣貌也清晰了起來。
看清楚全貌的那一刻,計一舟眉心狠狠一跳,與記憶中那張臉分毫不差。
但神态上卻天差地別, 那位神秘且愛捉弄人的老板娘絕對不會有這麽溫婉的樣子。
相比之下, 旁邊的男人簡直就是旅館老板本人,穿着、神情、甚至是周身氣度, 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就讓他有一種夢回紅福旅館的感覺。
不算美好的記憶湧上心頭,計一舟移開視線,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還好只是幻覺。
石桌上放着幾張字帖,那人垂下眼睛,正在臨摹,一筆一劃寫的很慢,直至微風吹起頰邊碎發才知這不是畫中人。
葉雲深腳步有一瞬的凝滞, 眼底情緒不明,他視線上移, 就連頭上那根簪子,都一模一樣。
烏茲飛了出去, 興致勃勃地盯着計一舟,期待在他臉上看到不一樣的表情。
讓它失望了,計一舟除了片刻的失神以外, 其他時候都表現的很平靜。
它失望地飛了回來,小小的眼睛裏是大大的懷疑, “嘎,鴉怎麽覺得他看見你一點兒都不驚訝?”
烏茲現在是隐形狀态,又當着玩家的面, 禾音無法與它交流,只是在紙上落下了兩個字——‘不知’。
把人領到門口以後, NPC就走了,齊揚沒着急進門,好好地打量了一遍裏面的兩人,随後側頭,低聲問計一舟:“你眼裏他們是什麽樣的?”
“幻覺,是我之前單獨下本那次遇到過的兩個NPC的模樣。”
齊揚咂了兩下嘴,“真想看看是什麽樣,都已經能改變容貌了,就不能再變一次讓我見識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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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交流的聲音雖然小,但不至于聽不見,禾音下筆動作微頓,原來如此,難怪計一舟看見她一點兒都不驚訝。
估計又給她腦補出了什麽不得了的能力。
她慢條斯理地寫完最後一個字,然後将筆放回了筆架上,這才擡起頭看向玩家,“老爺來了。”
齊揚揚起笑容,熱絡上前,一腳踏進了院子裏,“既是夫人的邀請,豈有不來的道理?”
葉雲深緊随其後,已經恢複了往常漠然的樣子。
只有計一舟步伐躊躇,眼神飄忽,經歷了旅館那個本後本能地不太想和這個女人接觸,即使她是假的。
三人進來就是一陣探察,表面什麽小動作都沒有,但那眼睛跟掃描燈一樣。禾音就當沒看見,誰接話就看誰,“老爺可用過早膳了?”
齊揚趁機暗示,“用過,還是你家老爺親手做的。”
禾音只是笑笑,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一樣沒有順着往下問。
她這樣,齊揚就沒辦法繼續委婉了,只能換個更直白的說法:“夫人,家中沒有聘請傭人做飯嗎?這種事讓老爺親自動手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們是來下本,不是來體驗農家樂的。
禾音臉上始終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語氣也很溫柔,挑不出一絲錯處,“許是他們忘了吧,老爺不要介懷。”
“那他們之後還會繼續忘記做飯這件事嗎?”
她繼續客客氣氣地打太極:“遺忘是人之常情,老爺不要介懷。”
“……”齊揚扶額,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計一舟插話:“第一晚我們沒有過來,宿在了那邊,夫人可會生氣?”
試探歸試探,他眼睛還是盯着地面,沒敢和她對視,這張臉,光是看到腦中就會浮現被那個人耍的團團轉的記憶。
禾音視線轉向他,像個機器人一樣回答,聲音沒有起伏,“老爺怎麽會這麽想?”
連聲音都和老板娘一模一樣。
計一舟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問:“夫人若是沒有生氣,之前為何都不讓我們見你?”
得到的又是一句沒用的話:“老爺莫要多想。”
計一舟:“……”
這種死活套不出話的感覺……莫名熟悉。
絕對是錯t覺!
齊揚可算體驗了一把什麽叫話不投機半句多,明明有問都有答,可答的都是廢話。
他幹脆指着九五問:“夫人,這位是?”
“老爺不是不喜歡我大字不識,所以家中請了一位先生來教我識字。”
禾音仰起下巴,恰好此時九五也低下了頭,二人視線在空中相碰,她彎了彎眼睛,“先生耐心,我如今已經會寫自己的名字了。”
計一舟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兩圈,眼神有些複雜。
他再次提出要求:“夫人,能否讓我們進屋看一下?”
禾音婉拒:“所有房間不都是一樣的嗎?老爺何出此言?”
計一舟看了眼比玩家住處大了兩倍不止的院落,沉默了。
BOSS和他們玩裝瞎,他們還能怎麽辦?
他們什麽都幹不了。
禾音又拿起了筆,開始寫字,同時也是無聲地驅趕。
這幅樣子……計一舟想起了之前旅館老板娘時不時隐晦的暗示,乖乖聽話不會有什麽壞處,于是下意識地往外走。
齊揚本來不打算走的,還想繼續和她唠唠,但是被計一舟抓住了後衣領,一路拎了出去,他無奈,邊倒退邊喊:“夫人,之後再見。”
等三個玩家走出院子以後,濃霧重新把這片區域包了起來,再看不清裏面的人。
禾音瞬間抛下筆,扯了一下九五的袖子,“走呗,一起去看看。”然後隐形跟在了玩家後面。
這三人有點像在漫無目的地逛街。
“啧”
齊揚随手折下旁邊樹上的一根柳枝,無意識扭成了一個圈,“沒開玩笑,他們倆讓我感覺自己才是那個外人。”
計一舟默默地在旁邊潑冷水:“在我上一個副本裏,這兩個樣貌的NPC确實是夫妻。”
禾音眸光閃爍了幾下,有些心虛,怪她造孽,這誤會竟然還沒解開。現在好了,當事人就在這兒呢,一字不落全聽進去了。
九五注意到了她閃躲的視線,微微低頭,眼中似有幾分不解。
禾音解釋:“這個人我們在紅福旅館那個本遇見過,他把我們當夫妻了。”
還把他當成了家暴男。
當然,這一點禾音是不會說出來的,她還按住了烏茲的嘴,以防它告狀。
九五颔首,并不在意。
齊揚把手裏的柳環扔在了計一舟身上,調侃:“就屬你的幻覺最離譜,還能再見夫妻檔,她給你的藥下猛了吧?”
計一舟受不了他這個勁兒,頭疼地說:“別鬧了,說正事。”
“好好好,說正事,他們倆這個狀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再不喜歡,也不會想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走這麽近吧?”齊揚在正事上倒不含糊,“這個時代對女性壓迫不是很深嗎……”
他沒再說下去,和葉雲深他們對了個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男女之事,封建壓迫,出軌,湖裏把人拖下水的女鬼,這些線索連在一起很容易推出一些訊息。
只是要确認信息真假還需要一個證據。
這仨是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但偷聽的烏茲完全沒懂,眼中滿是迷茫:“他們怎麽說話只說一半啊?”
禾音摸了摸它的頭,“不知道啊。”
“你也不知道嗎?”
“我又不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呢?”
烏茲深以為然,又樂上了,“那就不是鴉蠢,是他們的問題了。”
禾音但笑不語。
葉雲深加快腳步,很快來到了湖邊。
“這麽一看,基本八九不離十,就差個證據了。”齊揚朝着葉雲深做了個請的手勢,“哥們,你受累。”
計一舟也讓開兩步,“注意安全。”
葉雲深睨了他們一眼,利落地脫下長衫,只着白色裏衣和長褲,随後跳進了湖裏。
“噗通”
看他們還要耗一會兒,禾音轉身進了水榭,手搭在扶欄上看戲,“動作倒是很快。”
她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該有的動靜,今天湖下異樣的安靜。
不知怎的,栖息在湖底的那只野鬼沒有露頭,玩家都到家門口了還是不見蹤影,整個湖都風平浪靜的。
很反常。
禾音略有疑惑:“嗯?這幾個人手裏還有鎮住野鬼的道具?”
烏茲偷偷瞟了眼自家主人,混言亂語蒙混過關:“也許可能是在害怕那個小金手裏的刀?你知道的,鬼怪天生對強大的東西敏感,害怕了就躲起來了。”
“強到了這個地步嗎?”禾音低聲喃喃。
她怎麽沒感覺到?
湖底幽深。
水下沒有鬼,下潛過程過于順利反而讓葉雲深提高了警惕。
水下很安靜,除了水響再沒有其他聲音,游到底下時鼓膜隐隐作痛,這水不算幹淨,視野範圍狹窄,他只能慢慢找。
手臂上的傷浸水後又裂開了,絲絲紅血逸出,葉雲深卻仿佛沒有感覺,動作不受任何影響。
路過的地方有半只人腳,挺新鮮,應該是昨天被拖下水那個男人的殘肢。
這鬼很兇,為什麽現在卻沒有出來?
一時半會兒弄不清原因,葉雲深只能加快搜查速度,最後在泥沙半掩的地方找到了想要的證據——竹編籠。
他把竹籠扯了出來,卻拿不上去,太重了,裏面有四大塊石頭,還有一副人骨。
肺裏氧氣告竭,葉雲深無奈,只能自己先上去。
齊揚和計一舟一早就蹲在岸邊,等他露頭後馬上把人拉了上來。
他簡略地說了重點:“鬼沒出現,水底有竹籠。”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浸豬籠。”
齊揚無聲嘆了口氣,“被丈夫嫌棄不識字所以請來了先生教書,卻因為和教書先生走太近而被丈夫懷疑出軌,最後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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