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想回到過去

第53章 想回到過去

HotPot-53.想回到過去

他們的卧室也有一面偌大的落地窗, 此刻剔透的,映着黑夜底色的玻璃反射着室內男女交疊的身影,時而輕緩時而激蕩, 時而聳起又時而匍匐。

在這種事上, 婁與征總是樂于扮演全程服務的那個人, 以她的體驗為首, 而他也正有喜歡看她情動時各種模樣的癖好。

他喜歡看着她在自己手上,嘴上, 身上屢次崩潰, 極度快樂卻又難耐溢淚的模樣。

但是今天, 明雀卻主動奪過來這個角色的扮演權。

她需要讓自己不斷地動着, 投入在他身上,才能忘記自己的煩心事。

婁與征躺着,喉結随着呼吸紊亂滾動着。

他眼眸滾熱,眯着眼注視着面前坐在自己身上亂玩的女人。

明雀一顆顆扭開他睡衣的扣子,像剝花瓣般掀開他在外的所有阻擋, 撩出裏面活色生香的肌膚。

婁與征的腹肌随他此刻的動情而用力緊繃, 線條比平時看着更加立體,她伸手, 指腹在那溝壑塊狀的肌理劃過。

他偏開眼, 抿住嘴, 咽了口氣。

明雀坐在他身上,慢慢扶下去,嘴唇靠近他腹部的時候用溫熱的呼吸故意噴在他腹肌上,感受着這裏不正常的收緊時, 她得到了劇烈的成就感。

她挽起一側黑發,吻上他的腹肌, 如蜻蜓點水般随處燎原,故意發出一些輕吮的聲音給他聽。

明雀聽到他若隐若現的一聲悶哼,以仰視的角度撩起眼皮,笑出很甜膩的一聲:“會癢嗎?”

婁與征回眸過來,睨着她的目光可怕到已經恨不得把人撲倒吃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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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一點點往下挪,他有些想勸阻的意思,伸手去拉她,可惜對方沒有依他。

明雀在他腿上親了親,仰起的視線透着毫不設防的祈憐,還有試圖以蛇吞象的攻略感。

“癢的話,哪裏癢?”

她伸手,點上他胸口的紅暈,“這裏癢?”

明雀的手往下,點在腹部,“還是這兒?”

“要不然……”她最終把手指點在此行的目的地,盯着那片天地,“就是這兒。”

她落手的瞬間,婁與征原本握着她胳膊的手驟然抓緊。

引得明雀禁不住發出一聲痛呓。

婁與征緩緩坐起身,俯視着趴在自己雙退之間的人,暗暗警告下最後通牒:“明雀,這麽玩兒。”

“你不怕‘死’麽。”

明雀起身攀上他的肩膀,貼上他的嘴唇,堵住他這張在床上都不會說人話的嘴。

她主動剝去自己身上的月光,摟住他的脖頸,與他纏綿舌尖。

他口中的清冽被她的甜膩打濕,攪拌得越來越濃郁,直到兩人唇瓣分開時,銀色的垂線落在他的唇畔。

明雀看着此刻被自己撩撥的渾身躁動,眼神昏亂的男人,心中更加澎湃。

即使她知道,這男人在陪着自己玩兒。

真弄起來,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但這不就是情趣所在。

掌控者故意丢權,洩露弱點給她随意拿捏,看似被捏住了命脈,實際上卻時刻在審視她的表現。

他身上散發的荷爾蒙濃烈,蠱惑她的五感跟着他的支配走。

明雀接收到他的眼神,仿佛被反過來蠱住心魂那般乖乖俯下身去,嘴唇靠近花瓣,用盡技巧去玩弄。

婁與征撫摸她的頭發,卻也暗自加了幾分力度在她的腦後,在她松懈的時候微微一扣,稍稍一抓。

把她怠惰的心神重新緊逼起來。

時間與深夜纏綿又競争。

見她累了,婁與征知道自己上場的時候到了,他撈起她的腰,将人反過來推倒。

寬大的床鋪有足夠的給他們随意颠倒施展的空間。

明雀嘴巴又脹又酸,呼着氣看着他強勢翻上來,掰開她陷入泥沼雨季中的嬌弱門窗。

婁與征伸手撚着揉着,盯着她那張還有點合不上的嘴,挑眉:“吃夠了?”

“吃飽了該我吃了。”

現在渾身發癢的人換成了她,明雀難耐地扭動着,整個人攤在幽藍色的緞面床單上,更顯得皎白可口,像一支正盛放的,求憐某人采撷完成授粉的白玫瑰。

“嗯……”她嗓音已經有些啞了:“那你……開始啊……”

婁與征被她的急切逗得忍不住揚眉輕笑,遞給她左手,與她的右手十指相扣。

曾經的臺詞再度上演,他說:“不知道怎麽表白就握我的手。”

婁與征在她的白嫩的腿上親了親,餘光瞥過去氣場十足:“如果你願意叫出來,更好。”

“小鳥,我喜歡聽你的聲兒。”

說完,他沒了話,嘴巴開始忙着另一件更溫熱的事情。

明雀像一張被拉滿的弓,随着咯吱咯吱的滿弓聲,一點點被他的技巧烘托向上,逼近發出箭的那一瞬間——雨雪傾洩。

而這,僅僅只是夜晚的t開始。

…………

這一晚兩人難得有些不和諧。

因為明雀過于敏感。

兩人擁抱着,緞面床單褶皺得不成樣子,随着顫動在燈光下泛出各種不同方向的光澤。

明雀眼淚淌下,又是一陣劇烈的J攣,雙眼沒了焦點。

婁與征瞥了一旁撕開的印着動感顆粒字樣的方片包裝,撫着懷裏不知第幾次抵達的女人,輕吻她的肩頭,給予些許安慰。

他還處于火熱階段,她都快虛脫了。

因為每次她去過,他都要等她緩過來再繼續。

所以婁與征也不好受,忍得額頭青筋疊出,“寶貝兒,咱以後不用這種了行麽。”

明雀大腦還處于宕機之中,回應的嗓音含着哭腔:“……嗯?”

“你太m感了,這種款式不适合你。”婁與征撥弄她被汗貼在臉上的發絲,溫柔哄着,帶幾分無奈:“我還沒怎麽着呢,你瞧瞧你。”

“才稍微動一下你就去,太多次了,身體受不住。”

“要是暈我床上算誰的錯?”

明雀趴在他懷裏喘着,并不反駁他的觀點,因為确實是這樣。

以前還能接住他幾個回合再被抛去,用品加上特殊的款式,直接讓她完全跟他不是一個量級的了。

原本他的能力就超群,非要再加上外力催促。

她哪裏是對手。

明雀嗚咽兩聲有點委屈,手指摳着他的肩膀雄厚的肌肉,感覺渾身像發燒了那麽滾熱,心跳也一直緩不下來。

“可是……”她咬了咬他,小聲說:“确實很爽……太刺激了……”

“明天下不了床我看你還爽不爽。”婁與征輕哼,看差不多了,扣着她後頸再度吻下來。

離他的結束,可還早得很。

她把火撩起來,他可不會憐香惜玉饒過她半分鐘。

夜晚逼近後半場,小區路邊的積雪悄然融化,與泥土黏膩成一片泥濘的旖旎。

樓下枝頭上栖息的小鳥被月光一波波刺激沖撞,不斷鳴叫着。

嗓音悅耳又清軟,勾着小尾巴,快要把血氣方剛的捕鳥者逼瘋。

…………

淩晨三點半,盛大的鬧劇終于落下帷幕,她照常被他抱着,被伺候着完成事後全程的清洗工作。

等再被放回幹淨的床褥裏,明雀眼皮子都累得睜不開了。

她身上套着他的oversize寬大T恤,棉質貼在身上十分舒服。

不過因為今晚過于新鮮刺激的體驗,明雀大腦還興奮着,懶洋洋窩在被子裏看着他背對着自己套衣服。

婁與征穿着灰色睡褲,整個背肌漂亮寬大,上面若隐若現的幾道抓痕經過清洗特別明顯,深深淺淺,微微泛紅。

那是她這只野貓在最難耐與呓音嘹亮時的傑作。

他長期鍛煉,後背很結實,腰又很窄,身體十分有觀賞性,明雀盯着他褲腰上方的那兩個腰窩,嗓子又有點發幹。

她撈起被子蓋住下半張臉,驚豔中默默竊喜。

這麽好吃的男人,竟是她一個人的專屬佳肴。

擁有婁與征,好像是她倒黴人生裏為數不多撞了大運的事兒。

婁與征套上和她同款的T恤,關掉卧室的燈光,只剩下兩盞床頭氛圍燈,轉身上了床。

他跟她在一塊學到了不少精致的生活細節,此刻正轉身給床頭的香薰晶石鐘罩加一些木質香的精油,一是助眠安神,二是壓一壓卧室裏還在飄彌的事-後腥甜氣息。

就在這麽一會兒功夫的時候,明雀看着他行動,忽然想起昨天的另一件事。

婁與征父親托私助打來的那通電話。

五年前勸說她離開婁與征的時候,婁與征這個父親并沒有出面,而是全程由關女士找上她,與她進行多次威逼利誘,最後讓本就在這段關系裏自卑又動搖的她不得不放棄婁與征。

而這次,婁志先生竟打了電話過來。

當時明雀站在學校禮堂裏,問電話對面:“您有什麽事?”

婁志的私助很禮貌,卻也透着和老板如出一轍的公事公辦:“是這樣的明小姐,婁董聽說您和婁與征先生最近關系非常親密,想要和您以親屬身份的關系進行溝通,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方便。”

“婁董這邊願意推掉一些工作配合您的時間。”

說是溝通,實際上就是當面威脅吧。

有些手段是不管反複用多少次都奏效的,畢竟……

明雀垂眸,對方篤定她會一如過去一般被戳中軟肋,無法抗拒。

婁與征站在禮堂外和教授敘舊,不知道在說什麽,竟時不時地看向她。

他的表情溫和,鋒利的五官因為提及她而柔軟。

明雀沉默了幾十秒,最後對電話那邊說:“對不起,我想我和婁董沒有面談的必要。”

“如果他不同意我們這段關系,應該先去找婁與征。”

“就這樣。”

她挂了婁志私助的電話。

這件事也一直沒來得及找機會和婁與征說,因為她知道婁與征很排斥他的父親,她想……

他應該不願意多聊。

兩人躺在一塊,明雀忍不住往他懷裏鑽了鑽,婁與征順勢攬過她,給足她事後需要的所有溫度和陪伴。

安靜的卧室裏,激烈過後的男女依偎在一起。

卧室裏的電視智能響應自動開啓,婁與征用手機操作着,問懷裏的人:“看點兒什麽吧,你有推薦麽。”

“都行,随便找部電影吧。”明雀摟着他的腰,聞着對方身上的香味就覺得心安。

她靠在他胸口,深呼吸一下,張嘴問。

結果兩個人竟同時開口。

“你家裏當初到底出什麽事了?”

“今天為什麽一進門就不高興?”

不同的問話撞到一起,兩人都怔了一下,對視着。

沒想到竟都有想聊的事,特地留到做-愛後情緒氛圍都恰好的時候。

“想問我爸公司的事兒?”婁與征瞄着她尴尬的神色,攬臂晃了晃她,主動要求:“那你先把你今兒的事說給我。”

“我就陪你聊你想知道的。”

明雀手指勾着他的領口,哼了一聲,“你還真是不吃虧。”

“那我不想知道了,睡覺~”

她故作要翻身閉眼,結果話音剛落就被男人拉回去堵住嘴。

婁與征強勢地摟着她,在她唇上懲罰般吮吸,直到她皺眉發疼才罷休。

“不想知道你也得說你怎麽了。”他挑眉強調。

明雀推他,在被子裏亂蹬,“哪有你這樣兒的!不公平,我偏不說。”

婁與征淡然自若,直接騰出手拉開床頭櫃,拿出一枚新的套,“行,那就繼續做。”

“看你是願意累,還是願意說。”

明雀捶打他不止,欲哭無淚:“十大酷刑也不過如此了!你這是濫用私刑!”

婁與征輕笑,被她這副“視死如歸”的傻樣兒逗到了。

兩人短暫逗貧鬧了一下,又回歸到剛才的話題。

既然如此,那就知道由她先說今天在家裏碰到的那些糟心事。

明雀講得很耐心,但畢竟吵架的過程十分短暫,所以幾分鐘就把事情講清楚了。

“就是這樣,我很煩,所以回來找你了。”

她嘆氣,臉頰蹭着他的胸膛,像只讨安慰的貓:“沒想到那個垃圾真這麽無恥,我對我那個家也是已經受夠了。”

“要是能斷絕關系,我恨不得當場就簽字畫押。”

即使明雀沒有複述羅昊說的那些難聽的話,婁與征作為聆聽者卻能自動在心裏補充齊全,所以聽完之後,他的眉眼已然壓得很陰郁。

他握着她的肩頭緩慢摩挲着,“我也是沒想到,他倒挺有種。”

明知道後果還敢鬧起來。

“我才是沒想到!”明雀支起身與他面對面,表情帶着後怕,擔心道:“我讓你別做傻事,你還真去揍他。”

“雖然說一旦他敢報警我就直接告他性-騷擾,可那你還是要擔責呀。”

“明知道自己女朋友被騷擾,還能忍住什麽都不幹的。”婁與征扶着她的腰,眯起眼:“那還是男人麽。”

“不管代價是什麽我必須揍他這一頓。”

明雀心裏是感動的,但還是覺得這人好沖動。

“你,你又亂說話……誰是你女朋友。”

婁與征輕哼,吊兒郎當無語地跟了句:“嗯,對,你目前只是我前妻姐,是吧?”

她被這個稱呼觸到了笑點,憋笑:“嗯,對,前夫哥。”

如今懷裏抱着人,他早就對名分什麽無所謂了,婁與征問她:“羅昊告狀之前你就你知道是我打的他t?”

“大哥,你看看那個時間點,我剛跟你說完他就挨打了,不巧嗎?”

她戳戳他的胸肌,無情吐槽:“你這個要是在柯南裏面估計磨叽個半集就破案了吧?”

婁與征輕笑。

“說說你的事吧,我之前就聽婁琪說你當時出國還有家裏的原因。”明雀問:“你家怎麽了?”

“說來複雜也簡單,其實沒怎麽,就是我爸的公司當時遇到點事兒。”婁與征擡眼看向電視屏幕,深邃的眼眸裏含着許多說來話長的猶豫。

她看着對方的神色,心頭不禁再度漫上糾結,音量變弱:“……如果你不願意說,也沒關系。”

婁與征中斷回憶低頭看她,微微嘆息,俯首過去親親她的額頭。

瞧着她這副仍然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服軟:“小鳥,我說過,這次你再想知道什麽只管問我。”

“我什麽都會告訴你。”

說起那年的事兒,婁與征仰頭靠在床頭,“他做的本來就是跨國生意,公司跨越幾個國家,潛在風險本來就多。”

“那兩年他在拓展國內市場,應該是有人有意想破壞他們在這一行裏獨大的狀态,我爸公司總部的內部出了問題,逼近千億的資産出了問題,幾百億的項目被迫停擺,整個公司全亂了。”

“好巧不巧,出事兒之前,他查出肝癌。”

明雀驚愕,捂住嘴巴,小聲喃喃:“天呢,肝癌不是很難治療麽……”

因為母親敗于乳腺癌,所以她對其他部位的癌症也有一些了解。

婁與征點頭,“是早期,還有的治,不過當時身體已經很差了,他的檢查報告應該是被人查了,情報洩露,有人就想趁他病要他命。”

“那時候,他躺在醫院裏,公司又出事。”他說着,眉頭皺動,但語氣仍然平穩,仿佛自己不是當事人一般:“我本來是計劃留學英國,不過沒那麽快,在下半學期。”

婁與征摟着她的手收緊幾分,注視着她的眼睛:“我本來打算過陣子告訴你,畢竟還有一陣子時間,我怕你怕分開跟我鬧別扭。”

“說實話,我确實也在猶豫,要不要出國。”

他擡起手指撫了下她的臉蛋,“其實我也不願意異國,為了你留在國內讀研也沒什麽問題。”

明雀搖頭,“如果當時沒那麽多事,我也不會同意你為了我放棄留學的。”

“都是題外話了。”婁與征繼續說:“我當時就懷疑另外幾個董事也早就有把我爸扳倒下臺的意圖,總之,情況很糟糕。”

他想起某個人,輕輕冷笑:“而且有人不嫌亂,還要火上澆油。”

“我媽,關女士,眼見着我爸要倒了,在他有可能入獄之前果斷提出協議離婚。”

婁與征垂眸,哂笑,“她可不會讓自己的履歷沾上半點污濁,深陷經濟官司又一無所有的丈夫,她可不會要。”

明雀抿嘴,回想起關女士那副清傲利己的模樣,也不難想象當時的姿态。

見大樹要倒,趕緊再撈一筆資源撇清關系。

至于婁志和婁與征是死是活,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事發突然,我爸沒有餘力收拾殘局,要我提前畢業申請offer,滾去英國給他擦屁股。”他說。

她兼顧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問:“是不是你爸不想你牽連進來,想把你扔出國去……”

至少拿着錢,就算不回來了,在國外也可以過得很好。

“我不管他什麽用意。”婁與征陰沉時眼睛會更黑,“他從來都只會把所有東西強加給我。”

“他自己的事業,憑什麽要我全部承擔下去,那不是我想要的。”

明雀感受到他的低氣壓,抿唇,拼合了一下時間線:“是我剛和你提分手沒多久,你還在争取跟我複合的時候家裏出的事吧?”

一開始,她提出分手,婁與征還不依不饒地追着她。

在宿舍樓下,在圖書館,打電話,發微信。

那年冬天雪那麽多,那麽大,他杵在樓下就是不走,讓她又心疼又失措。

然後在某一天,他突然就消失了。

她以為是他想清楚了,傷心放棄她了,後面再聽說,他已經提前畢業,不在國內了。

婁與征點頭:“我不同意他的做人準則,也不想活成他,但是我沒得選。”

婁志傾盡一切培養了他,哪怕他想要切斷父子關系,至少也要把對方投入的東西還幹淨再說。

從小到大,住老子的房,花老子的錢,還沒完全獨立的時候,在父親病危的時候充渾蛋,揚言斷絕父子關系,不管他任他死活。

婁與征做不出這種事,如果幹出來了,他和當初連奶奶最後一面都不見的婁志有什麽區別。

所以他和明雀的事只能暫時擱置。

盡管他根本不知道,明雀到底為什麽非要分手。

婁與征捏了捏眉心,只覺得那年發生的事亂得理不清:“那陣子忙得都想不起來睡覺,估計就算沒分手,也會冷落你。”

“到時候說不定還是會……”

沒等他說完那句話,明雀擡手摸到他的嘴唇捂了捂。

他偏頭,與她對視。

明雀輕輕安慰他,“你都說了,這些都是題外話,已經過來了就不提以前。”

而且,其實她知道,雖然他嘴上說對父親的指派沒得選,實際上他還是心軟了。

即使是個無情的人,可看着他病入膏肓地躺在那裏,還想着把一切都留給他,讓他趁早遠走高飛的時候。

婁與征還是……難以做到絕情。

她以自卑和差距為鋪墊,最後以婁志關流筝夫婦的逼迫為契機,讓她最終失去了對婁與征的信心,更對自己整個人都畫上否認的叉字。

而這之後,婁與征家裏出事,她在這邊又決心要分開,他以為她狠心,對她怨懑之際匆忙出國,失去了兩個人僅剩的,能溝通挽留的機會。

兩個人都各有難言之隐,讓各種突發事件岔開了身位,就這樣擦肩錯過。

該說的話,一句都沒有真正傾訴給對方。

說完這些,婁與征也在明雀的話裏聞到些端倪,睡前問了她一句:“五年前……你提分手,我爸媽有沒有參與?”

…………

第二天,婁與征早上吃過飯以後出去找季霄回去酒吧巡視一圈。

他問她去不去,可明雀還因為昨晚的激烈癱在床上動不了,揮揮手蔫得連話都沒有。

所以婁與征就自己出門了。

明雀中午起來以後吃了點東西,見天氣不錯下樓散散步,去小區外面的商業街買杯咖啡回去。

圍巾繞在脖子上,午後陽光一曬渾身都暖洋洋的。

明雀呼了口氣,喝了口熱拿鐵,渾身都舒展開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個穿西裝的年輕男人直接走近,站到她面前。

她停住腳步,擡頭看着這陌生人愣了下。

“您……有事?”

年輕男人颔首:“明小姐您好,我之前給您打過電話,我是婁董的私助,姓劉。”

沒想到對方還能找上門來,明雀握緊手裏的咖啡杯,“劉先生,我之前在電話裏跟您說的很清楚了,是您沒理解,還是婁先生沒理解?”

“婁董明白您的意思,但還是希望能請您坐下詳聊。”說着,劉私助給她指向一個方向。

明雀看過去,心裏一緊。

在前面不到三十米的茶咖廳,面生卻能猜到身份的中年男人就坐在窗邊的位置。

婁志身着名貴西裝,正端着歐式茶杯看雜志。

…………

明雀推門進入茶咖店,被劉私助引導着走到婁志身邊。

她明白如今不是誰都能輕輕松松見到這個靠自己孤軍起家,創出一片天地的傳奇男性。

但她還真不是很想見。

因為對明雀而言,對方只是婁與征的父親,還是個難以诠釋評價的父親。

坐下之後,明雀撲面而來就感受到對方隐藏很深的強烈氣場。

當時她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真是虎父無犬子。

關流筝女士清冷強勢,婁志沉悶理性,也就是有這種強大基因的夫妻才能生出婁與征這樣先天過人又倨傲盛氣的後代。

婁志見她坐下,給了私助一個眼神,“問問明小姐喝點什麽。”

明雀立刻擺手,“謝謝,我自己有咖啡。”

說着喝了口手裏的拿鐵。

劉私助對婁志點頭示意,留給他們談話空間,率先離開去車裏等着。

明雀其實很想讓對方有話直說,但畢竟昨t晚才聽婁與征講了那麽多。

她擡起視線,認真打量了面前這位五官輪廓與婁與征有幾分想象的叔叔,雖然他這些年一直靜養身體,但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發覺幾分大病未愈的羸弱和蒼老。

尊老愛幼的品德作祟,讓她沒忍住還是問了句:“聽說您前幾年生病了。”

“現在穩定些了嗎?”

她的關心讓婁志露出幾分意外,終于正眼打量面前的小姑娘。

“看來我兒子跟你說了很多。”

明雀抿唇,“也是才知道不久。”

“謝謝你關心,只是歲數大了經不起生病折騰。”婁志露出很淡的微笑,給自己斟了杯茶,“我花錢吊着自己的命,也不過是為了等他徹底接手我的公司。”

“他比我年輕的時候還要聰明能幹,交給他我放心。”

“如果能有一個,比當初他母親更優秀的女人在身邊輔佐,增益他的社會價值,我會更滿意。”

他沉默着,是在等她的反饋,明雀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開口:“我知道您時間寶貴,如果有事,您直說就好。”

“你父親在我公司任職這件事。”婁志抿了口熱茶,說:“一開始還是他媽調查出來告訴我的。”

他扯動唇角,皮笑肉不笑,“真是巧。”

明雀暗自抓緊衣袖,“您二位當年已經用這個威脅我一次了。”

當年,她的母親陳老師躺在病床上,早已察覺到她去世後會發生的所有事。

她知道不管是明雀奶奶逼迫,還是明國興自己的意願,他都一定會再婚再生孩子。

而他們三口住的這棟房子在最好的地界,當年買的時候就不便宜,等未來,這棟房子更會是令人垂涎的家産。

可是,這套房子,是她這輩子留給他們父女倆最好的東西。

陳芷蕾知道,明雀奶奶這些年一直觊觎這套房子,想讓兒子賣掉去換更好更大的。

可是她不願意,不願意讓短見的人賣掉自己的心血,更不願意這承載他們一家人回憶的,留有她存在痕跡的地方消失。

而婁與征的父母就是抓到了這一點,關流筝女士第一次找上她的時候,明國興在公司裏的項目就已經露出了難處理的端倪。

因為那一段時間明國興在家裏的情緒非常暴躁,只是說工作上出了問題,但她沒放在心上。

直到關流筝點破這一切,明雀才知道,不是自己父親能力有差,而是有人故意刁難他。

一開始,她不願意就這樣妥協,直到再過了幾天,明國興不再去公司上班,而是每天焦急地紮在家裏打各種托人情的電話。

柴方榮紅着眼睛,告訴她明國興負責的項目出了大問題,現在不只是停職,有可能還要面臨賠償。

如果真那樣發展,他們一家子的積蓄全搭進去都不夠,估計甚至要賣房還債。

那一瞬間,明雀站在家裏,仿若血液倒灌,渾身發冷。

那樣下去,不僅父親的人生會崩盤,媽媽心愛的房子她也守不住。

因為知道這一切都是誰做的。

所以她也在那個瞬間忽然明白,她和婁與征,是真的,存在于不同的階級之中。

婁與征的父母不同意她站在他身邊,甚至不需要多拿出多少精力,動動手指,就能把他們這樣的家庭碾死。

把養活她二十年的家庭徹底摧毀。

于是,她艱難地做出了選擇。

她的父親也在第二天瞬間解除了所有責任危機,正常複工。

現實如此殘酷又荒謬。

…………

婁志繼續說: “一個四五十歲,業績也并不突出的中年男人如果突然失去了工作,你說他有幾成概率還能再有着落?”

“如果他沒有工作,卻還要養家,那麽作為第一繼承人和戶主,他有權賣掉你母親的房子。”

“你再舍不得,也沒有能力保下這套房子。”

明雀聽到這番過于犀利的分析,被抓住痛點,完全反駁不了了。

婁志緩緩反問:“雖然是一樣的招數,但是有用,對不對。”

“不,當初我對我父親還有情感。”明雀目光尖銳,頗有立刺防備的架勢:“但現在不是了。”

“你只是嘴上說說,而且你舍不得你母親的房子落入外人手裏。”婁志露出真誠的微笑,卻露着一股将面前年輕人看透的意味。

他城府之深,什麽人,什麽場面都見過。

婁志看着面前的女孩,目光深邃又敏銳,“因為你和我兒子是一類人。”

明雀眉頭微動。

婁志點破:“你們都是心軟的孩子。”

“道德感太強,原則堅定,在情感上缺失又渴望,太容易心軟。”

他放下茶杯,篤定:“就像當初他會選擇替我出國掌權一樣,你也會第二次選擇保護你父親。”

“明小姐,你值得更好的伴侶。”

“他也是。”

…………

下午臨近晚上的時候,明雀還是選擇回家。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她回濱陽的行李還沒收拾,總要把東西帶出來。

進了家門,她感受到一片寂靜,想着估計柴方榮又帶着家裏人去串親戚了。

明雀往卧室走,在路過主卧的時候聽到細微動靜愣了下。

有人在家。

和明國興對上視線的瞬間,明雀也尴尬了起來,有點不自在。

她知道父親有多好面子,昨晚當着外人的面,最後還是不肯饒過任何人,撂下戳破不堪的一句話潇灑離去。

明雀甚至都做好了他在一天的時間裏把門鎖換掉,徹底不認她這個女兒的準備。

明國興也同樣挂着不自然的表情,僵持幾秒,挪動目光,“……回來了?”

明雀趕緊點頭,“收拾東西。”說完轉身進了卧室,把門帶上。

關進了房門,她猛地松了口氣,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和親爹相處了。

本來行李并不多,但是她這次做了又長時間不再回家睡打算,反正這個家也容不下她了,幹脆一走了之。

于是收拾出了很多東西想一并帶走。

拎着大包行李箱出了卧室的時候,明雀擡眼就看見了客廳獨坐的明國興。

她很少見到父親露出滄桑的樣子。

明國興人到中年也沒有發福,反而比年輕時候更瘦了些,此刻坐在沙發上不知翻看這什麽,後背佝偻着,像一顆經歷風雨自然彎曲的枯棕色樹幹。

明雀望着這一幕,好像能窺見他七老八十時候的樣子,同時禁不住回想,曾經他還能把自己扛在肩上逛街的那時候,已經是多少年的事了?

令人惋惜的或許不是失去,是淡忘。

就在這時,聽到行李車轱辘滾動的聲音,明國興回頭,對着明雀招招手,雖沒有笑容卻比平時更溫和些。

“小雀,過來跟爸說會話。”

明雀雖還有戒備,但還是走過去,她邊走邊交代:“爸,我和其他人沒辦法好好相處這次你也知道了,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這次回濱陽沒事就不回來了。”

她坐下,沉默幾秒,補充:“以後就算是回崇京發展,也不會再住家裏,我那個卧室你們願意怎麽用就怎麽用。”

“房子是你和我媽當年一起買的,你還在世,這房子的繼承輪不到我,都無所謂了。”

明國興聽她說這些,意識到女兒是真的要和自己劃清界限,頓時複雜很多。

一個是身為父親的不舍,另一個。

因為他昨晚忽然意識到,第一次見她那個男朋友覺得眼熟的來源在哪兒。

婁與征,不就是前些年一直在國外總部統領大局的老總兒子麽。

想不到都兜兜轉轉,自己女兒竟然和自己工作的集團董事長兒子是情侶。

這既是好處,也是壞處。

“房子是我的,也當然會有你一份,但你知道,睿睿也是我的兒子。”明國興直接誠懇地對女兒交底:“未來分財産,我不能完全只給你一份。”

明雀目光平靜:“爸,我說了,這些無所謂。”

“我知道,你從來都是最讓我省心的孩子。”明國興拿起手裏的東西,拂去表面的灰塵,“在外面,你照顧好自己就行,家裏的事不用你操心。”

“這個你拿着吧。”他把手裏的三本畫冊給她。

明雀怔神,看着畫冊熟悉又陌生,“這是……?”

“你媽當初給你買的畫冊,你畫完了有幾本一直在我這兒,這些年我自己在家的時候,偶爾會拿出來看。”

明國興把保存完整的畫冊交t給她,說:“你媽是我見過最純粹的人,一輩子心裏只有教書,還有咱們爺倆。”

明國興垂眼,蒼老味道更濃了些,透過畫本去追念某個人:“她命苦,我也沒讓她過上好日子。”

明雀抱緊自己這幾本“失而複得”的畫冊,面對父親鮮少的自我檢讨,心中波瀾并不大。

在她已經對他完全失望的時候再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

“她很愛你,愛到我這些年耿耿于懷,不明白為什麽。”明雀看着父親,“我不滿意她愛你,遠遠大過于愛我。”

“明明您沒有擔當,總讓她受奶奶的氣,讓她一個人辛苦顧家,帶孩子,還要同時教書育人。”

“可是她臨走之前,唯一一句讓我必須遵守的遺言。”她眉心幾乎皺到了極致,眼底生澀發疼,“就是叫我和你好好生活,守住這個家。”

“她到死都還在體諒你,體諒你不得不要聽奶奶的話,體諒你工作忙,事業心重,原諒你對妻子孩子的所有疏忽。”

“昨天那件事過去我明明都打算恨你了,結果你今天……!”明雀說到這兒,語氣顫抖難以吐出後半句。

今天卻拿出這些東西,說這些話。

非要刺激她殘存的那點孝心,還有對母親遺言的絕對順從。

五年前她選擇保全父親,保下媽媽的這套房子,放棄她那時候本就覺得自己配不上,總有一天會分手的婁與征。

如今她再次面臨選擇。

可當明雀坐在這兒,面對蒼老的父親和母親的畫冊。

腦海裏,卻全是婁與征站在熙攘人海中認真望向她的模樣。

哪怕她已經棄他一次。

五年前後,他仍始終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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