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離開桓臺縣後,突聞栎揚有魔修出沒,恐其為惡人間便前往查看。

這日夜間,他們到了城外,宵禁時間已過,他們便尋了一處僻靜的寺廟安寝。

破廟裏陰暗潮濕,久不見人息。

他們進去後,朦胧的月光照耀在破敗的佛像上,佛像中的人面相陰毒,完全不似一位悲天憫人的佛。

夜裏黑的很,他們也沒留意,鳳遲霖取了幹柴,點了火,這廟裏才有了些暖意。

陸知秋這幾日被自家小徒弟哄得,連坐也不願自己一個人坐。

似乎在他們親近之後,他便不知緣由的親近小徒弟,想離他更近一些。

現下,見他忙完便幾步走到他面前,同他一起坐下,鳳遲霖自知是自己做的事,便笑着将他拉到身邊,柔聲細語道。

“師尊,夜裏涼,若是要睡,便靠着弟子睡一會。”

陸知秋渾然不覺有異,這幾日他被灌輸了太多,道侶之間應當如何如何,他雖然不解,但他相信小徒弟不會騙他,如此下來,對他的依賴更深。

鳳遲霖牽着他的手,他便靠在對方肩上,目光落在一片火光之中。

這些天雖是相敬如賓,但他卻發覺身上時不時便會發熱。

有時是幾秒鐘,有時是一刻鐘。

他大抵知道是情熱,卻不敢讓小徒弟知道。

若是受他影響,真折在這情熱中便壞了。

他到底能夠忍受,便也沒告訴過他。

且他這幾日時常想起小徒弟吻他時的情景,一想,身體便控制不住的發熱。

他實在臉皮薄,便撐着沒理。

鳳遲霖手輕輕拍着他的手背,格外珍惜此時的靜谧時光。

他低聲道,“師尊,眼見将入冬,我們尋一處地方,好好過日子吧?”

陸知秋點了點頭,擡眼看他,“好,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鳳遲霖猶豫了下,淡淡開口,“霜降城離此地不遠,待了卻此地的事,師尊陪我回一趟故土如何?”

陸知秋想起他也是霜降城的遺子,便握緊了他的手,柔聲道,“好,我也想看看,你的家是怎樣的。”

鳳遲霖閉上眼睛,問他,“師尊去過那裏嗎?”

陸知秋被勾起了回憶,想起了那個曾經繁華的都城,曾經赤火滿城的廢墟,如今依舊華美的城池。

他道,“去過。”

“師尊喜歡那裏嗎?”

陸知秋點了點頭,有些懷念道,“自然是喜歡的。那裏也曾經擁有我的美好回憶。”

鳳遲霖神色微怔,問,“師尊以前在那裏住過嗎?”

陸知秋似乎被勾起了往事的回憶一般,愣了許久才開口,“說來你或許不知,我的娘親很喜歡霜降城,我自小随我娘親住在那裏,後來懂事了些,父親便把我們接了回去。”

鳳遲霖愣了許久,道,“我竟不知還有這事。”

陸知秋笑了笑,擡眼看他,輕聲道,“這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你若不提,我或許都忘了。”

鳳遲霖聽出他話裏的情緒,拍了拍他的手道,“師尊小時候頑皮嗎?可會這般依賴您的娘親。”

陸知秋笑了笑,端正坐好看他,“你想知道我小時的事?”

鳳遲霖點了點頭,陸知秋沉默了許久,見他眉眼柔和的看着他,才再度開口,“我小時候很頑皮,經常被父親拿着樹枝打,那時娘親便護着我,不許我爹打我。

再大一些,我開始習武,父親便沒那麽常打我,那時他很忙,有時我都見不到他,後來聽娘親說,父親在與魔修比武,或者說,不是比武,是劃分疆域的戰争。”

陸知秋停頓了很久,鳳遲霖上前抓住他的手,擡手抹去了他眼尾落下的淚。

陸知秋有些難堪的轉頭,他竟不知何時落了淚。

鳳遲霖神色溫柔,目光似水一般,柔聲安慰他,“師尊不想說便罷了,天色将晚,師尊歇息吧。”

陸知秋看着他,想起他與自己相似的經歷,害怕他會突然消失,便抓住他的手道,“臨兒,若是你要報仇,可否提前告知我,別一聲不響的離開我。”

鳳遲霖聞言神色如常,拍了拍他的手,柔聲道,“師尊放心,弟子不會離開你。”

陸知秋聽着他的話,心裏莫名發慌,他抓住他的手,猶豫再三還是沒能開口。

只是靠在他肩上,看向了旁邊的火光,阖眸壓下自己紛亂如麻的思緒。

若是他也同父母一般離開他,那他該怎麽辦。

——

清晨的陽光透過破窗落在寺廟裏,陸知秋睜開眼,鳳遲霖低聲問他,“師尊,可要進城?”

他點了點頭,同他一道出門,他們都沒留意到的佛像消失了,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進了城尋了客棧,他們總算放下心來。

白日裏出不了事,他們便在房中休息,恰好泡一泡這疲累的身子。

陸知秋泡在溫熱的浴桶中,渾身舒爽極了,竟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他們還是開了兩間房,只因陸知秋道他要沐浴,鳳遲霖不便在場。

鳳遲霖待在自己房間裏,眼見師尊不尋他便自己去尋人,敲了幾下門都沒人回應,他心中疑惑便從一旁的窗戶進去了。

房裏沒人,只有屏風遮着,那裏似乎有人。

鳳遲霖走了過去,便看見了渾身白皙的那人趴在浴桶上睡得恬靜。

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近距離欣賞了一番才動作輕柔的将人從浴桶中抱出來。

陸知秋眼皮擡了下,見是他便十分自然的靠過去,鳳遲霖阖眸将他扶到床上躺好,扯了被褥将他蓋的嚴嚴實實。

陸知秋愣了愣,抓着他的手倒是又睡了過去。

鳳遲霖苦笑不得,手撫摸着他的臉頰,運起靈力将他身上所遺留的靈力取了回來,這幾日的朝夕相處,師尊已然依賴于他。

這靈力是他專門練的,但有傷身體,還是少用為妙。

靈力取幹淨後,陸知秋不消片刻便醒了過來,他看見眼前的小徒弟,下意識便靠了過去,反應過來時才覺丢人。

自己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這般依賴別人,還是自家小徒弟。

鳳遲霖看出他眼裏的掙紮,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我好喜歡師尊依賴我,師尊,再抱一會。”

陸知秋埋在他懷裏的臉有些紅,聞言也只好點頭,鳳遲霖閉上眼睛,頭靠在了他肩上。

緩了片刻,陸知秋便察覺身上清爽許多,對于小徒弟的依賴也能略加克制,便起身下床穿衣,同他一道出門。

鳳遲霖神色如常,只是眼底閃過一絲不滿,不過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

他們一起來到遇害的那處宅子,門上貼了封條,周圍安安靜靜的,寂寥無人。

他們從一旁進到院子裏,裏面一片荒蕪,似久無人煙之地。

只是自他們聞言遇害至今日不過幾日,怎會荒蕪至此。

鳳遲霖心知他的想法,開口道,“師尊,此地有異,我們不宜久留。”

陸知秋自然知曉,在此地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靈息後便與小徒弟一同離開。

回到客棧,他便倚靠在窗邊,鳳遲霖開了門進來,端了幾碟精致小巧的糕點過來,坐在一邊道,“弟子去尋了城中頗受歡迎的點心,師尊嘗嘗如何?”

陸知秋看過去,起身來到他身邊,坐下道,“我嘗嘗看。”

咬了一口,味道香酥軟糯,倒是難得的可口。

點頭看向面前的人,“味道極好,你嘗過嗎?”

鳳遲霖笑了笑,拿起一塊放進嘴裏,眼皮微擡,道,“看來店家沒騙我。”

陸知秋笑了笑,看向旁邊的白瓷瓶問道,“那是什麽?味道……似乎是酒?”

鳳遲霖笑着點頭,“瞞不過師尊,這是城中有名的冰釀,聽說是取自清晨露水混合花蜜所釀,師尊嘗嘗?”

陸知秋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杯,輕抿了一口,慢慢品味。

酒香飄遠,入口清涼,久之甘甜,似果茶一般,倒不像酒。

“這當真是酒?倒感覺不會醉一般。”

鳳遲霖看向他,眉眼柔和道,“确是酒無疑,師尊若是生疑,不如再嘗嘗?”

陸知秋神色自如,擡手搶過他手中那白瓷瓶,又倒了一杯抿下,無甚感覺又繼續那般動作。

鳳遲霖看他喝了近五杯才攔了下,柔聲道,“師尊,雖說不似酒,可也沒有這般喝法,若是醉了可怎麽辦?”

陸知秋神色如常,又倒了一杯放在嘴邊慢慢喝,聞言道,“我的酒量你不清楚嗎?這點酒怎麽能醉人。”

鳳遲霖眼見攔不住,只能老老實實道,“店家道這酒後勁十足,您若是再喝,醉了弟子可就陪您一起睡了?”

陸知秋眼眸微動,看向一旁的白瓷瓶,手指摩挲着酒杯,半刻後看向他,“如此最好。”

說完便将一整杯酒抿下,鳳遲霖微微睜大了眼,有些哭笑不得。

不久後,陸知秋的臉漸漸泛上粉紅,起初是耳根子開始紅,最後發展到肉眼可見的地方都紅了起來。

鳳遲霖不過怔了一秒便反應過來,起身去扶他起身,陸知秋确實是醉了。

不止意識在漸漸散失,連身體的掌控權都在漸漸消失。

他勉勉強強撐起一絲清明,低聲道,“不要讓我出門。”

鳳遲霖愣了一秒,随即将他扶到床上,替他解了衣裳才送他進被窩裏。

陸知秋僅僅着一件單薄的裏衣與亵褲,衣服松松垮垮的,可見大片肌膚。

鳳遲霖堪堪移開目光,将方才褪下的衣服挂在一邊的屏風上,随後又将自己的衣服解下,與他白色的衣裳挂在一起。

玄色與白色相得益彰,一件覆于一件之上,陸知秋在床上扯了扯裏衣,嘴裏嘟囔着熱。

鳳遲霖在門上加了道禁制,随後上了床,将不安分的那人圈進懷裏。

陸知秋掙紮兩下,嗅見那股熟悉的味道時便安靜下來,挪了挪身子,朝他靠近。

鳳遲霖低頭看着懷裏臉紅撲撲的人,忍不住逗他。

他捏了捏他腰間敏感的軟肉,陸知秋紅着臉,低低啊了一聲,緩緩睜開他那雙漂亮迷人的眸子。

眼眸迷惘,噙着一絲不可見的柔情蜜意,濕潤着眼瞪他。

軟着聲音問他,“你做什麽?”

鳳遲霖神色自得,吻了吻他紅濕的眼,溫柔道,“楠予,你這副樣子好美。”

陸知秋眨了眨眼,反應不過來他這句話,鳳遲霖低低笑了一聲,将他完完全全圈在懷裏,湊下去吻他的唇。

單薄柔軟,又不反抗他的入侵,鳳遲霖閉上眼睛,慢慢探入他口中。

“啊——不要……”

陸知秋忍不住一般推了推他,低低喘息着,鳳遲霖輕輕舔上去,安撫道,“楠予,別推開我。”

陸知秋聞言手停頓了,緩緩放下手,轉而抱上他,鳳遲霖翻身壓在他上面,看着他眼尾的紅心疼的吻了又吻。

柔聲細語的同他商量。

“楠予,我們實實在在做一回,好不好?”

陸知秋看着他,眼眸濕潤,抓着他的手摸向自己,口裏糯糯道,“好熱,不要……”

嘴裏說不要,可動作卻如此奔放,到底是該要,還是不要呢?

鳳遲霖吻了下去,身子蹭了蹭他,喘了口氣還是沒動他。

陸知秋睡過去後,他讓小二取了水在屏風後泡着,他還是不敢在清醒時對他提這種要求。

他嘆了口氣,從桶裏坐起來回到床上抱着他睡覺,陸知秋轉了身貼近他,他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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