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盛二嘀嘀咕咕不停,完全發現我此時的臉已經鐵青成一片。
我可不是原主,沒道理慣着他們。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直接擡腳照着她的肚子踹去,直接将盛二踹飛在地,如同如蔫了的鹌鹑。
盛二夫郎大驚失色,急忙去扶自己的妻子。
“大姐,她的腿傷還沒好,你怎麽能忍心打她?”
我居高臨下淩然開口:“我怎麽不忍心?她個腦子裝屎的蠢貨,既然知道九品官小的沒眼看,怎麽會有白癡會花一萬兩黃金設局。她還深信不疑,帶着你們這群白癡蠢貨一同來找我的麻煩。你們一個個的沒有鏡子總有尿吧,怎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一夜暴富的命?”
盛家人許被我淩人的氣勢吓到,齊齊鎖着頭當鹌鹑。
我又道:“我最近患有眼疾,見不得你們這群髒東西。我已命人買了一處宅子,你們即可給我滾過去,往後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外出,什麽時候表現好了,我什麽時候給你們一筆錢放你們離京。”
盛小四大驚失色:“大姐你是要囚禁我們?我可是你親弟弟啊,還有爹爹……”
我一個冷眼掃過去,盛小四吓的一激靈,再不敢多言。
我感覺此刻的我強的可怕,遇神殺神,片甲不留!于是我嫌惡道:“如果不是血脈相連,我甚至想弄死你們!”
一直沉默的盛三夫郎突然續起力,撲通一聲坐地幹嚎:“蒼天啊,沒天理啦,這個殺千刀的竟對自己的骨肉至親下手,誰來評評理啊。”
我嘴角抽搐,剛想上前給他點教訓,一道掠影閃過,只聽‘啪——’的一聲。竟是齊景沖上前給了盛三夫郎一耳光。
“哭哭哭,我讓你哭!你妻主死了我妻主還活的好好的,青天白日的你跑我家哭什麽喪!趕緊滾!”齊景氣的叉腰,指着幾個魁梧的婆子道:“仔細盯着他們,在讓我看到你們當街誣賴妻主,我就和你們拼命!”
一邊說,還一邊踢起了空氣,像只氣急了的小白兔,蹦蹦跳跳。
天啦撸,齊景發怒的樣子也太可愛了吧。好想抱起來親親抱抱舉高高。
眼看魁梧的婆子們将盛家人轟出了院子,我也一把将揮舞空氣的齊景抱起:“好了好了,不生氣了。手疼不疼?”
齊景尤覺不足,揮舞着小拳頭憤憤道:“不疼,早就想打他們了!”
我深感贊同,點頭附和:“趁他們病,要他們命,我決定了,往後有空就去揍他們一頓。”
齊景知道我在玩笑,擡眸與我對視片刻,旋即我們兩人相視一笑,我順勢擁他入懷,輕拂着他的頭道:“往後我們風雨同舟,共創輝煌。”
齊景沉默很久,我以為是感動的,卻聽他道:“要不,你還是閉嘴吧。”
我:…………
同舟、共創,多麽親密的字眼;輝煌更是我對我們新生活的無限向往。
齊景真的不懂我的浪漫。
*
五皇女帶着名醫很快控制住了疫情,三皇女雖在控制暴亂時出了些岔子,但也妥善解決。而且此次事件,竟讓一直劍拔弩張的姐妹倆關系和緩了不少,讓女帝頗為感動,認為兩個女兒長大了。
我卻從宮香萱勾起的嘴角看明白,所謂的緩和不過是假象。
很快,三皇女與五皇女帶着捷報一同回京,朝堂述職之時,五皇女還帶回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這次疫情乃人為,兇手正是大皇女烏妙晴。
烏妙晴似也早有準備,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與五皇女斡旋,竟慢慢占了上風。
此時,三皇女站出來:“母皇,兒臣有人證。”
證人正是烏妙晴的死侍,被擡上朝堂時已被折磨的不省人事,雖不能言語,但她身上的信箋與令牌,無疑都再說她與烏妙晴有着莫大的聯系。
烏妙晴矢口否認:“誰知此人哪裏弄來的令牌就來攀扯兒臣,母皇,您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兒臣之心天地可鑒,此生唯一心願便是當個閑散的王女,終身陪在母皇身畔盡孝。再無旁的心思,也沒能力有旁的心思啊,母皇。”
宮香萱突然站出來道:“殿下好口才,若非臣手中掌握着別的證據,恐怕也相信殿下當真無辜。”
“證據?”女帝疑問:“愛卿說的是什麽證據?”
宮香萱從袖口取出一本奏折躬身奉上,由宮女遞送到女帝手中。
此時朝堂針落可聞,包括烏妙晴在內,全部都好奇奏折上寫了什麽。
只見女帝疑惑中翻閱,越看臉色越沉,最後快速的将奏折掃了一眼後,再控制不住怒火,當衆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烏妙晴頭上:“這就是你說的只想當個閑散王女?”
烏妙晴急忙拾起散開的奏折,草草一閱,雙手止不住顫抖,想也不想跪地磕頭:“這都是誣陷,兒臣冤枉,求母皇明察!”
宮香萱開口,她的聲音在朝堂顯的尤為清晰渾厚:“大皇女殿下這話可就折煞微臣了,私設賭坊娼館、利用伶人收集百官信息,威脅朝臣為你所用、為你擺布,操控散播疫情,甚至還悄悄培養親兵。這樁樁件件都是掉腦袋的事,若沒有證據,微臣萬萬不敢呈報陛下,更不敢在朝堂上大放厥詞。”
這一段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死寂的朝堂瞬時像是煮沸的水,非議不斷。
烏妙晴周身顫栗,再無可辯。
宮香萱似乎沒想放過她,又道:“聽聞大皇女還貪戀他人夫郎,甚至為了占為己有,不惜損傷那人聲譽。害的那人家中雞飛狗跳,甚至在同僚面前都擡不起頭。對了,那個無辜的小官叫什麽來着?”
宮香萱身後的朝臣道:“叫盛如凡,是此次科舉二甲的進士,如今在翰林院當任侍诏。”
宮香萱呵呵一笑道:“人家不過九品小官,大皇女殿下如此這般,實在有失上位者風度啊。”
女帝更覺得的荒唐:“恃強淩弱、枉顧皇權,如此膽大妄為,朕斷不能容,來人……”
“母皇!”烏妙晴突然痛哭道:“兒臣自幼體弱,太醫說兒臣活不到壯年,若非這些年兒臣仔細将養,恐怕早與母皇天人永隔。每每請安,見母皇為國事操勞動怒,心中實在難過,但兒臣這副殘破之軀,實難為母皇效力。兒臣所做之事固有纰漏,也是怕母皇知曉覺得兒臣天真可笑。所以悄悄行事。
“兒臣私設賭坊娼館,利用伶人收集百官信息,也是想要了解朝廷動向方便為母皇效力,順便了解百官是否忠心為母皇盡忠。宮大人說我威脅朝臣,不錯,正是因為得知他們別有異心,我才稍加敲打。至于操控散播疫情純屬誣告,悄悄培養親兵更是無稽之談。兒臣體弱,近來得一神醫診治,方知體弱是幼時中毒未清有關,兒臣實在惶恐,所以想培養幾個近身的侍女保護自己也不行嗎?母皇!”
烏妙晴言辭悲切,惙怛傷悴,說至最後悲痛難當,竟咳出一口血來。
女帝再如何冷落嫌棄,烏妙晴畢竟是她的長女,一時竟也生出一絲愧疚心疼,最後,微微一嘆,起身結束了今日議事。
如何處罰自然也告一段落。
宮女宣布散朝,宮香萱才垂眸看着烏妙晴道:“殿下當真好演技,微臣今日算是受教了。”
烏妙晴周身是汗,像在水中剛撈出一般,女帝走了,她也不再裝了,掙紮的撐起疲憊的身軀,起身迎上宮香萱的視線:“母皇既然沒有懲罰本宮,那便證明本宮就是無辜的。中書令大人與其關心我的演技,不妨多關心關心的五皇妹。”
宮香萱:“殿下這話何意?”
烏妙晴嘴角一勾:“傷筋動骨一百天,不仔細将養,真的會瘸。看本宮便知道了,母皇最不喜歡身軀殘破的繼承人了。”
宮香萱眼眸微凝:“多謝殿下告知,不過來日方長,最後結果如何,誰又能說的準呢?”
兩人雙雙邁出朝堂,我方從席簾後慢慢探出頭來。
女帝精于政務,每日早朝必要記錄,以便事後翻閱,今日恰好我與奚晨當值記錄。
奚晨揉了揉手腕,淡淡道:“看來日後朝堂又要風波不斷了。”
我心不在焉的點頭應是,因為今日事态發展超乎我的預料。
烏妙晴不會這麽輕易倒下我知道,但宮香萱為何會知道烏妙晴的那麽事?給他的那份天書,我明明隐藏了許多事。
良久,我心頭一跳,忽而将視線落在奚晨臉上。
難道是……
奚晨笑笑,上前拍着我的肩安撫:“有了宮大人在朝堂那番說辭,盛姐以後可擡起頭走路了。也不用再躲着我了。”
果然是他。
我心中感激,輕聲問他:“朝堂之風瞬息萬變,不知奚妹會為哪一縷駐足?”
奚晨斂起笑意,認真思量許久後,才道:“我是女帝之臣,自然只為女帝駐足。”
這便是要做個純臣,不再參與黨政。
他問我:“盛姐以為如何?”
“英雄所見略同。”我笑:“齊景今日下廚,邀請奚妹品鑒,不知奚妹可否賞光。”
奚晨拱手:“恭敬不如從命。”
我與奚晨并肩走出朝堂,忽而一陣微風拂面,我理了理額前碎發,并未駐足。
風吹向何方,自有定數。
天下大同、國泰民安,這是奚晨的願景,如今,也是我的。
*
女帝還是處罰了烏妙晴,罰她閉門思過一年,俸祿減半。她的賭坊娼館一一查封,悄悄培養的親兵也全部收編,被女帝安排去了邊陲駐守。
烏妙晴一時元氣大傷,齊景跟随陳儲瑩一同入府去看了她。
畢竟是君後之女,烏妙晴境遇不是很糟,就是人看起來頹廢了不少。
可我卻知道,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強,暫時的失意并不足以打到她。
果然,不過幾個月的光景,我就又再朝堂看到了她的身影,她不再刻意裝的病恹恹,反而瞧着十分有精神。
幾個月的沉澱,她似乎又有了新的方向和鬥志,她好像也放下了齊景,不再兒女情長。反而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朝堂、以及如何哄女帝歡心這件事上。
時間是最好的淡化劑,起初,女帝還對她心有芥蒂,很快,她就成了女帝最器重的王女……之一。
大皇女、三皇女、五皇女,朝堂隐隐有了三足鼎立的動向。
而奚晨,并不似劇情裏的那樣一路高歌猛進,反而極其低調;倒是我機緣不錯,意外升職,但也不過就是從九品升到了八品。
衆人前來道喜,我神色尋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倒不是我這個人有多清高,只是置身于這個世界,我總忍不住将自己視做局外人。
也秉持着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害我,我必報之的原則。
有日奚晨醉酒,打趣我說:“盛姐你害不了人,實名害人怎麽能叫害人?那是自投羅網。”
我蹙眉。
齊景也在一旁,聽後沉吟片刻,瘋狂點頭:“确實如此。”
我一頭霧水:“什麽亂七八糟的。”
奚晨大笑,拉着齊景道:“有日盛姐來尋我,說是得了好茶與我品茗。等她走後,我在包袱裏看到一本《天書》,裏面寫的是我的命運。我仔細一看,嚯——好家夥!”
我大驚失色,他提這岔什麽意思?是要把天書給齊景看嘛?
奚晨無視我的緊張,自顧又道:“當時我那請願書上只有一人落款,就是盛姐。字跡竟與那天書上的一模一樣。”
我:……?
奚晨突然大笑起來,甚至捂起了肚子:“她連字跡都不知道換。”
我:……??
奚晨又道:“她事後又給宮大人寫了一份天書,依然沒有換、字、跡。還好我早有準備,不然她怕沒機會同你我二人飲酒喽。”
我愣在桌前,心中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慶幸。
齊景露出一個習以為常的表情看我:“她慣是如此‘聰慧’,我都習慣了。”
我不解:“你習慣了什麽呀?”
齊景淡淡道:“你與她字跡不同、習慣不同、性格不同、樣樣都不同,卻還固執的裝成她,好像還樂在其中,時間一久,我就習慣了。”
我:……???
我有些不服氣,可又沒有争辯的切入口,語塞良久,只能氣悶的喝酒。
“奚晨很早就将天書給我看過了。”
“啊?”
齊景從桌下握住了我的手,語氣溫柔:“我很早就想告訴你,愛上烏妙晴,那是書中齊景的選擇,不是我的。”
我嘴巴張了張,說出個:“啊。”
齊景失笑,突然起身在我唇上印下一吻。
又是月圓之夜,月光透過小院的梧桐樹打下一片斑駁的光影,齊景杏眸雪亮比月光還要溫柔。
他依舊着淡色衣衫,發絲半散,垂落在我的身前。
他的手指依舊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不同的是,他的手被我握在掌心,日日緊握,愛不釋手;他如星辰的雙眸依舊好看,甚至盛滿溫柔,裏面裝的全是我。
他說:“盛如凡,我喜歡你,我也喜歡你。”
此情此景,我如何不動容,于是起身将他擁入懷中:“從此攜手與共……”
齊景:“你閉嘴!”
我抿了抿嘴,不甘心的補充:“……勇闖天涯。”
齊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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