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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覺得很好聞嗎?”陽煦走來問他。

傅景珩眉目情緒平淡,“嗯”了聲。

“可是剛好跟我的信息素味道撞了。”

傅景珩拉了弓看向他,平白無故地嗤笑,眸中光點涼涼。

“還是說,你是知道我的信息素味道後再——”

傅景珩忽地松手,箭出,可他還看着陽煦,陽煦頓住了。

他移開眼說:“回去就換了。”

“好吧。”陽煦探頭看他的靶子,好幾根箭插在圓心處。

“你要練到什麽時候啊?感覺你心情不是怎麽好。”

“你到底想說什麽?”傅景珩接着射下一箭。

“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話,可以做點別的悠閑的事情靜靜。”

“現在就在做。”箭出,傅景珩接着又準備下一箭。

“那我先不打擾你了。”陽煦往外走,看見江舸黑着臉也在練習。

傅景珩擰起眉,掃了眼陽煦背影。

晚上六點多,傅紀年敲響陽煦房門說:“今晚程春會過來跟我一起吃晚飯,到時景珩也來,你跟我們一起嗎?”

“我就不了。”陽煦慢慢把書包拉鏈拉上。

“好,那一會兒你也吃好,想吃什麽就點。”傅紀年說。

“好。”陽煦說。

晚七點,陽煦聽見院裏的動靜,他擡頭,通過窗子看去。

夜色雖有些濃了,但那邊的廊亭澄澄光明。

傅景珩與程春一塊走在廊下,他穿黑,程春穿白,其他的就看不太真切了。

這時李叔敲了陽煦的門,“出來吃飯了。”

陽煦拉開門走出,李叔笑道:“今晚我們一塊吃吧?在一個很雅致的地方。”

“好的。”陽煦笑笑。

李叔在前帶路,卻碰巧要跟傅景珩和程春交錯。

陽煦看湖面,餘光卻知傅景珩眸光色澤。

“陽煦,好巧啊!”程春沖他跑來,“你就是傅爺爺資助的大學生?”

“是的。”陽煦笑說。

傅景珩經過了程春身邊,陽煦感受到他攜來的風掠過。

“那我們正好一塊吃啊!”程春看看李叔,又對陽煦低聲說:“傅景珩那張高冷臉我真是看不慣,你來陪我呗?”

“不了不了。”陽煦用眼神向李叔求助。

李叔便笑道:“陽煦今晚要陪我呢。”

“哎呀我好不容易來一次,就先陪我嘛李叔。”程春說。

陽煦又看李叔,李叔解釋說:“主要是剛才你傅爺爺也問過——”

“李叔,讓他來。”是傅景珩的聲音。

“我不去啊。”陽煦着急說:“我都跟傅爺爺說好了的。”

“那麽多話?”傅景珩一半臉隐沒暗中,語氣不容拒絕,“讓你來你就來。”

“你兇什麽兇啊?”程春沒忍住說。

傅景珩回過身繼續往前走了。

程春挽住陽煦胳膊,“走吧。”

到吃飯的廳後,陽煦想跟傅紀年解釋,傅紀年轉頭吩咐道:“再加把椅子。”

“正好坐我旁邊。”程春說。

吃飯時,陽煦聽着傅紀年跟傅景珩還有程春講話,今晚飯局上的主角是他們。

“你們也不用太為難,慢慢來,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您嘴上說得好聽。”程春煩惱道:“不過是小時候他們随口的一句話,現在傳得到處都是,不知道還以為我跟傅景珩已經領證了呢。”

傅紀年開朗笑笑,“八字還沒一撇呢。”

“我看八字都沒有吧。”程春說。

“你就這麽不那個景珩?”傅紀年問。

陽煦瞄一眼傅景珩,他在吃飯,漫不經心又閑适,好像根本沒聽他們說話。

“太熟了您知道嗎?一點愛情不可能有。”程春擺擺手,端過杯抿了口酒,“如果真要結婚,那只能婚後各玩各的了。”

“那可不行,那影響不好呀。”傅紀年沉聲道,“不也對你爸媽名下企業影響不好?”

程春笑了,“照您這麽說,那還是別結。”

“時間還早呢,景珩才大一。”

“時間也沒法讓我們兩情相悅啊爺!”程春嘆口氣,夾了口菜吃。

這話題就這麽斷了,過了會兒,程春對傅景珩說:“那香水的錢我可不要你的。”

“随你便。”傅景珩沒擡眼。

“至于那些香氛。”程春狐疑,“傅景珩,你對那瓶‘金盞銀臺’上瘾?要不是因為是你訂購的,我還能賺筆小金庫。”

傅景珩擡了眼,程春說:“幹嘛這個眼神?”

“景珩。”傅紀年出了聲。

傅景珩垂眸喝湯。

期間陽煦一直低着頭吃飯,他默默擦好嘴,又犯難先離開是否禮貌。

“吃好了?”傅紀年問陽煦。

“我也吃好了。”程春說。

“那你們先去玩兒。”傅紀年笑道。

程春跟陽煦一前一後下了桌,等他們出了屋後,傅紀年憂心道:“那香水是怎麽回事?”

“能怎麽回事?”傅景珩看他一眼,“家裏的香氛要換了。”

“對人或物你可不能上瘾啊關鍵是。”傅紀年又重音道:“這可不好。”

傅景珩放下筷子,眉眼如掠過一陣霧霭,“知道了。”

“你也吃好了?那走吧。”傅紀年樂呵吩咐身邊人,“把我那酒拿來,我喝點兒。”

陽煦跟程春在外晃了會後,程春就先走了,陽煦回房途中,見傅爺爺一個人在飯桌上品酒。

“傅爺爺。”陽煦在門口探頭,“我進來跟您說幾句話可以嗎?方便嗎?”

“進來吧。”傅紀年喝酒有些上臉,沖他和藹招招手,“什麽話呀?”

陽煦在他斜對面坐下,“要不還是別讓文燦測試傅景珩了,感覺兩個人都挺累的。”

“哦?”

“并且能瞞多久啊,要是傅景珩知道了怎麽辦?這種事好像也沒什麽優點吧。”

“玩玩景珩嘛,也算優點。”

“可是傅景珩還要處理跟程春的關系,他跟程春兩個都挺難的。”

“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如讓他跟程春好好的,而不是要文燦蹚渾水?”

此時,聽見傅紀年問話的傅景珩悄然走到門口,他站定,等陽煦回答。

陽煦皺眉點頭,正要說“可是他跟程春也并不是兩情相悅。”

就聽見傅景珩的低沉一笑。

傅紀年看向門口,“你走路怎麽沒聲音?”

“騙我好玩嗎你們?”傅景珩笑問。

傅紀年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

陽煦沒去看他,但感覺他那是一種氣極反笑,他又問:“陽煦,看我戲還給我排接下來的戲呢?”

傅紀年捂住額頭說:“這酒不該喝,哎喲有點上頭了,陽煦。”

陽煦擡眼,“嗯?”

“快扶我去房間。”傅紀年朝他伸出手。

陽煦起身,握住傅紀年手指那瞬間,聽見傅景珩在門外吩咐,“李叔您去扶,別讓他又閃到腰了。”

“好嘞。”李叔邁步過來,沖陽煦一笑。

陽煦收回手,傅紀年又說:“陽煦,你也回房間休息吧,陪我喝酒你也累了。”

“好的。”陽煦說。

李叔扶着傅紀年往外走,陽煦就跟在他們身後,目光不小心跟傅景珩陰霾眼神撞上,趕緊又垂下。

邁過門檻,傅紀年拍拍傅景珩的肩頭。

傅景珩一動不動盯着走來的陽煦看,冷聲道:“我看您是真閑。”

陽煦加快腳步想跟着傅紀年走,傅景珩一手擋在他面前。

他收回已邁出的腳,擡眼說:“你誤會了,我剛才話沒說完呢。”

“是麽?”傅景珩雙眼如覆了寒冰。

“我是想說——”

“不管你想說什麽,你都點頭了。”傅景珩不緊不慢道:“不管你再怎麽清楚我根本不喜歡程春,你也先點頭?”

“可是我下一句就是想跟傅爺爺說你們根本不是兩情相悅,所以也很不好。”陽煦急聲道:“我還沒說,就注意到你來了。”

“你點頭是因為什麽?盡管你心裏不是這樣想的,你都不會忤逆任何人?”

陽煦不說話,感覺跟他解釋好像沒用。

“陽煦。”傅景珩俯身湊近他的臉,盯着他的雙眼問:“那看戲好玩嗎?”

陽煦眼神閃躲。

“考驗我是不是真心?又還想把我推給別人?”傅景珩伸手戳他額,語氣諷刺,“這麽會玩呢?”

陽煦說:“因為我那個時候不想反駁傅爺爺,他或許是希望你跟程春在一起的。”

傅景珩直起身子,沖他說:“你走吧。”

陽煦擡眼看他,雖然他臉色淡然,還是說:“你別生氣了,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走吧。”

“你別怪傅爺爺。”

“你想得太多就算了,現在還管得多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景珩移開眼離開,陽煦跟上他,“我送你到門口吧。”

傅景珩看也不看他,說:“不用,你回房間吧。”

他這不溫不火的态度,讓陽煦慌神無措,問:“你還在生氣嗎?”

“沒必要生氣,生氣也沒用。”

陽煦緊跟他:“那我還是送你到門口吧。”

“說了不用。”

“我想送送你。”陽煦說。

“單純想送我?”

陽煦知道他意有所指,點頭說:“對,只是單純想送你。”

“更不用了。”

“怎麽就更不用了?”

“我謝謝你沒把我當zhiyi哥來送,但是你。”傅景珩面向他,眯起了眼,“只是單純送我,讓我很難消氣。”

察覺他眸中散出危險氣息,陽煦問:“你什麽意思?”

傅景珩倏而握住他手腕,他後退半步,心髒怦怦跳。

“跟我走。”

“不行。”陽煦跟他僵持,猛地被他一扯,陽煦口不擇言:“你這是強制。”

“那怎麽?你不是很想要一個替身嗎?我正好成全你,我們就這樣兩全其美,至于你的真心,我不想計較。”

“你真的不想計較?”

傅景珩似是逼迫自己說,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不計較。”

“你發神經了又,松開我。”

傅景珩拽他一把,強行抱起他,轉身往門外停好的車走。

“傅景珩!”陽煦想從他懷裏跳下來,“你相信我,我會慢慢來的。”

陽煦的動彈對他來說,卻像小魚戲水。

他眸光陰冷,“多慢?你以為我是什麽純情的會等你好幾年或是一輩子的人?”

“我會很快整理好的,你先放開我,這樣不對。”陽煦錘打他肩膀跟胳膊。

他把陽煦放進車裏,陽煦要逃,他按住陽煦肩膀,一膝抵住陽煦的小腿。

陽煦吃痛一聲,他低低地問:“你看戲看爽了嗎?還沒看夠吧?”

“我并不想看戲的,你放開我吧。”

傅景珩冷聲一笑,“看都看了,現在來一句并不想?馬後炮?”

“你真別生氣了。”陽煦的手覆上他手背,“這事是我不好。”

他沒吭聲。

陽煦撐起身,他背光站,猝然對上他淩厲眼神,如靜卧卻蓄勢待發的獸。

“我貼你。”陽煦握住他右臉頰。

“不夠。”他漠聲道。

陽煦轉而擁抱他,嗅到他身上冷冽的氣息。

他又說:“不夠。”

陽煦顫抖着心仰頭吻他臉頰,他垂眸還是說:“不夠。”

“我喜歡你的。”陽煦自嘲地笑了下,“我是個自私的壞人。”

傅景珩眼睫一掀睨來,“不夠。”

陽煦還說不出口那句“我心裏只有你一個。”

忽地聽見傅景珩的一次呼吸聲,接着傅景珩握過他的腰。

他被放落在地,傅景珩收手上了車。

兩秒後車子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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