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機甲

第26章  機甲

地下二層與前兩層的結構布局是完全不一樣的。伊森跟着德米亞走在路上時，只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工廠。

錯綜複雜的管道在頭頂交織在一起，交接處不時冒出白色的氣體。穹頂是石塊交接而成的，只進行了簡單地加固。整個地下城市的光照都是由随處可見的燈提供的，空氣裏漂浮着一股汽油味。在這裏待得久了，估計神仙都會覺得壓抑。

放眼望去，入目可及的地方都是工業建築。部分機器老舊，運作的同時會發出巨大的聲響，機身也不堪重負地抖動着，看得人心驚膽戰。

“閣下請諒解吧，這裏的一些設施的确年久未修。”德米亞一邊走一邊解釋道，“能進入地下二層的交易者屈指可數，每個區的引路人都會親自帶領其在這裏進行消費。閣下有什麽想了解的方面嗎？”

“各個方面都行，地下二層的産業我們不太了解，你來引路吧。”伊森道。

德米亞點頭應好。

他先帶幾人探訪了機甲倒賣的工廠。

這裏的機甲都是從戰場上撿漏回來的，別看地下二層裝潢簡陋，但技術卻是一頂一的好。不管是多破敗的機甲，經由他們改造之後都能按照一手價格銷售出去。

這是伊森第一次見識其他人口中的“機甲”到底是什麽樣子。

一進工廠，幾尊足有兩層樓高的機甲就映入他的眼簾。這些機甲重新改造過，金屬的外殼已經看不見絲毫劃痕。它們的胸膛位置就是駕駛室，其中一具機甲的駕駛室敞開着，裏面有一個小型的操作臺，還有一堆錯綜複雜的線路。

一看到這些高大漂亮的機械産物，伊森的視線就挪不開了。

以前作為人類時，他看過不少相關的影視作品，但當這種東西真的出現在眼前時，他的小心髒還是忍不住越跳越快。

估計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這種東西。

“嗨！德米亞！”正當伊森癡迷于眼前的機甲時，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注意力。

伊森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着工作服的雌蟲一路跑過來，朝德米亞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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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姆。”德米亞朝對方握了握手。

“這幾位是新來的客人嗎？”卡姆看向伊森幾人。

“是的，幾位是搞雌奴貿易的，第一次進來，拿不準主意，所以我先帶幾位大概逛一逛。”

“噢噢，歡迎歡迎！”卡姆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伊森對機甲十分感興趣，于是笑着問道，“閣下，我們這裏可以免費試用機甲，你想來試試嗎？”

“可以嗎？”伊森的眼睛亮了。

“當然可以！”卡姆笑得像拐騙了小孩的怪蜀黍一樣，邀請他往訓練室去。

莫卡苦澀望着伊森興奮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挫敗。

他明明跟了公爵大人這麽多年，卻連他喜歡機甲這件事都不知道。

“那麽我帶其他人去觀測室吧。”德米亞領着剩下的幾人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大人……”賽蘭叫了伊森一聲，想跟過去。

放伊森一個人行動，他有些不放心。

見到機甲之後伊森的情緒已經好轉，剛才的小插曲被他抛在了腦後。見賽蘭眼巴巴地看着他，伊森笑了笑，招招手示意他跟過來：“小蘭跟我一起來吧。其他人去觀測室等我。”

于是賽蘭雀躍地跟上去了。

訓練室的場地很大，四周都設有靶子，牆邊還擺放了一排不同能力的機甲。天花板很高，斜上方設置了一圈用于觀測的窗口。

用于試用的機甲是一尊綠色的機甲，外殼上有些輕微地剮蹭痕跡。

卡姆仔細地講解着機甲的用途：“閣下還沒使用過機甲吧，那讓我來講解一下吧。機甲的能力分別有兩個層級。第一層級是單純的物理攻擊，駕駛員只需要按照平日裏的訓練習慣等使用機甲即可。第二層級則需要用精神力來控制機甲，當然，兩個層級的攻擊模式也是不一樣的。”

“怎麽說？”

“我來給您示範一下。”卡姆說着，在旁邊的操作臺上輸入一串代碼。

試用機甲的一側手臂上彈出一把長匕首，另一只手臂則分割成幾塊，迅速變形，轉化為一個炮筒的模樣。

“這是第一層級的操作。”卡姆解釋道，“您可以通過在操作臺輸入代碼來修改機甲的構造，憑借您本身的體術作戰。機甲會捕捉您所有細微的動作，反應到戰場上。”

“那第二層級呢？”伊森越聽越興奮，接着問道。

“第二層級是用精神力來操控的，不僅免去了輸入代碼這個步驟，機甲能做到的事也會更多。”卡姆道，“閣下聽說過克萊斯少将的‘黎雲’嗎？”

不等伊森有所反應，卡姆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黎雲’是克萊斯少将的機甲，據說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有人親眼目睹過克萊斯少将用精神力操控機甲引來山洪。”

伊森瞪大了眼睛。

這種電影一般的鏡頭竟然也能在現實中出現。

賽蘭幽幽嘆息一聲：“有點太誇張了吧。”

然而正在興頭上的兩人根本沒工夫搭理他。

一聽卡姆描繪得這麽神奇，伊森就迫不及待地想上去試試。

上戰場的一般都是雌蟲，因此機甲的設計也都是利于雌蟲的。離地足有五米高的駕駛艙，雌蟲跳一下就能上去，但是雄蟲不能。

伊森仰頭看着駕駛艙，思索着怎麽樣上去才能不讓卡姆起疑。

“大人，我幫你吧。”賽蘭見狀，主動上前來，單手抱住伊森，輕輕一跳，就帶着伊森騰空而起，穩穩地挂在了駕駛艙邊上。

“謝謝。”伊森鑽進駕駛艙，在卡姆的指揮下在身上貼好了感應線。

第二層級暫時不能嘗試，精神力太強容易露餡。伊森一邊看着說明書一邊在操作臺上搗鼓幾下。機甲變形時，身在駕駛艙也能感受到機身動了幾下。細微的機器嗡鳴聲響過之後，通過面前的大屏幕，他能看到機甲的手臂已經變成了炮筒。

不過怎麽樣才能發射炮彈呢？伊森思索一下，擡起手臂。

不知是他哪裏操作不當，擡起手臂的一瞬間，炮筒瞬間充能，下一秒火光四射，一枚炮彈徑直從炮筒裏蹿了出來，呼嘯着直沖賽蘭而去。

賽蘭的身體反應快過大腦，他就地一跳，往後一翻，炮彈就從他身下擦過。

卡姆低呼一聲，抱住了頭。

因為發射的角度刁鑽，再加上整個訓練場都是用特殊材質制成的。炮彈像皮球一樣在場館內來回彈射，火花四濺，将伫立在周圍展覽用的機甲全都撞得人仰馬翻。所經之處留下了一個個灰黑色的大坑，經過高溫的炙烤，大坑還在冒着絲絲縷縷的白煙。

火星濺到了卡姆的衣服上，瞬間燒出一個圓形的洞。卡姆嗷嗷地叫喚了兩聲，連忙用水沖了沖被燙到的地方。

德米亞剛帶着兩人進入觀測室，面前的玻璃罩就被一枚炮彈狠狠擊中了。

所有人下意識往後一躲。

好在炮彈并未擊碎玻璃罩，又被彈射了回去。

“大人！”莫卡率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訓練場已經變得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灰黑色的大坑。

卡姆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訓練場變成一片廢墟，默默地流下兩行淚來。

伊森瞠目結舌，半天都不敢動彈，生怕又哪裏操作不對，再發射一枚炮彈出來。

機甲抽風後就沒了動靜，伊森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半天，直到試用的時間結束，駕駛艙的屏幕自動滅了下來，他這才連忙取下感應線，心虛地從駕駛艙裏爬了出來。

“閣下……”卡姆嘴唇翕動，“你是不是對家派來的？”

“對不起對不起……”伊森連忙道歉，“我會賠償的。”

剛剛的炮彈差點打中賽蘭，伊森道完歉，又忙問賽蘭有沒有事。

賽蘭紮着一個高馬尾，發尾被燒焦了一部分，他将焦黑的發尾捋下來，幽怨地看過來：“大人……你還在生我的氣的話，其實可以直說的。”

伊森：“……”

他要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賽蘭還會相信嗎？

看樣子他并不适合駕駛機甲，至少第一層級的機甲他是掌握不來的。就憑他這技術，上了戰場之後能保證己方不被團滅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伊森坐在駕駛艙邊上，低頭望着自己懸空的雙腿，然後朝賽蘭伸出了雙臂。

那意思很明顯。

他下不來，要賽蘭幫忙。

賽蘭嘆息一聲，重新跳上駕駛艙，把任性又有點小傲嬌的雄主抱了下來。

伊森說到做到，支付了幾倍的維修費用之後，卡姆轉哭為笑，拉着伊森的手不放，說什麽都要給他附贈一個機甲。

他打開儲存在光腦裏的圖冊，讓伊森在裏面挑。

“閣下，你來挑一個吧。你多賠了我這麽多錢，我要是不送你一個機甲都不好意思。”卡姆笑得一臉奸詐，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伊森賠給他的錢都夠他銷售好幾個最新型的機甲了，他現在完全壓不住上揚的嘴角。

伊森拗不過他，随手指了一個機甲：“那就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