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合作

9合作

“加了料？”

艾斯歪了歪腦袋，看着維恩，有些遲疑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那些食物上面下了藥？”

維恩點了點頭，“那些食物上面綠色的東西應該是一種叫做寇麻草的植物，外表看起來跟一般的蔥蒜很相似，但是這種植物是有毒的。”

艾斯怔愣片刻，轉過身看着已經拿起一塊面包正準備往嘴裏塞的鎖鏈少年，大聲喊道，“喂，別吃，那東西有毒。”

手腳都纏着海樓石制成的鎖鏈的少年置若罔聞，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直接将手裏的面包往嘴裏塞，不僅如此，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解決完面包之後，他又迅速将籮筐裏的其他食物全都塞進了嘴裏，沒過一會，原本滿滿當當塞滿食物的籮筐就見了底。

少年在解決完籮筐裏的食物後，站起身，拖着那些沉重的鎖鏈慢吞吞的往自己的床鋪走去。

艾斯觀察了一段時間，直到少年回到自己那張破破爛爛的床鋪上，才回過頭看着維恩。

“他怎麽一點事情都沒有？”

面對艾斯質疑的視線，維恩有些不自在的将腦袋偏向一邊，耳根子處有些發燒。

“大概是我看錯了，那些或許就是普通的蔥蒜。”

“未必。”

艾斯走到已經見了底的籮筐前，拈起一小片碧綠的葉子，遞到維恩跟前。

維恩低下頭就着沾在他食指上的那一小片碎葉聞了聞，擡頭看到這人近在咫尺的臉龐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倆的距離似乎太近了，維恩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兩人間的距離被拉開好幾米後他才堪堪站住腳步。

艾斯被他的這一系列動作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維恩看着他，眉頭微蹙，随後點了點頭。

“這确實是寇麻草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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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在因康特的時候，有一次也差點錯将這種植物當作蔥蒜來使用，幸好兩者之間還是存在着些許細微的區別，不然他将加了這種植物的料理端去給客人吃，那可就要釀成大錯了。

“誤食了這種植物會有什麽副作用麽？”

艾斯沒有忘記維恩一開始說的這種植物有毒這件事。

“也不是特別猛烈的毒，就是食用之後，食用者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昏迷，這種植物能夠麻痹人體的神經，所以食用者昏迷的這段時間，是怎麽都叫不醒的，只能等毒性過了自然蘇醒。”

維恩将自己以前從書上看到的關于這種植物的描述說了出來。

“就像那樣麽？”

艾斯指着一旁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鎖鏈少年。

維恩有些無語的點了點頭，“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

“不過話說回來，你懂的還真多啊，真是了不起。”

艾斯注視着他，發自內心的稱贊道。

看着他直率的眼神，維恩再次感到不自在起來，只能将注意力轉向別處。

“沒什麽，這只是料理人的基本常識罷了。”

“這樣啊，看來我找了一個很了不得的廚師做夥伴啊。”

艾斯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笑容的燦爛程度堪比正午時分的太陽。

維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誰跟你說我要做你的夥伴了。”

“嘛，反正都是遲早的事情啦。”

艾斯嘴角燦爛的弧度不減，視線轉向一旁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鎖鏈少年。

“不過話說回來，能讓海軍用上海樓石的鎖鏈限制住他的行動，還在他的飯菜裏加讓人昏迷的毒藥，這家夥，估計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啊。”

維恩望着他的側顏，沒有忽視他臉上戰意滿滿的表情，以及說話時語氣中的躍躍欲試。

牢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有好幾個人正朝着這邊走過來，沒過多久，就有幾個人的身影出現在牢房外，其中一個是剛剛送飯的獄卒，而另外兩個則是今天在relish将維恩和艾斯抓起來的海軍少佐以及隔壁餐館的老板奇多。

海軍少佐的臉上依舊是那副陰鸷的表情，他在看到兩間牢房之間的鐵栅欄被打破之後，眉頭皺得緊緊的，而在看到地上那個空空如也的籮筐以及躺在床上似乎已經陷入沉睡狀态的少年時，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他偏過頭問着身後的獄卒，“今天的飯菜，有記得多加量吧？”

身後的獄卒一臉谄媚的連連點頭，“少佐請放心，這次我加的量足夠弄倒一頭大象。”

海軍少佐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後視線又轉向了牢房內似乎陷入昏迷狀态的少年，陰鸷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癡迷。

而站在他旁邊的奇多則是望着牢房內的另外兩人，準确來說，他看的其實只有維恩一個人。

“喲，蹲大牢的感覺怎麽樣啊，大廚師。”

奇多陰險的臉上帶着明顯的幸災樂禍，就連語氣也是滿滿的挖苦之意。

維恩看都沒看他一眼，對于他的這些話更是懶得搭理。

對于他這種直接無視的舉動，奇多也不生氣，反而更來勁了，他得意洋洋的看着維恩，趾高氣昂的說道：“當初讓你來我這邊你不肯，我可是一片好心想給你一份工作的，誰讓你不領情呢，現在你海賊的身份暴露了，馬裏斯那家夥能保住你麽？現在也不遲，如果你答應為我做事情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艾斯給打斷了。

“我說那位矮個子的陰險大叔啊......”

奇多聽到艾斯對他的形容時立馬氣得火冒三丈。

艾斯習慣性的想要去扶頭頂的帽子，卻摸了個空，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帽子應該是落在relish了。

“既然你都說了他是海賊，海賊當然是要待在海賊船上工作了。”

艾斯伸手一把攬住維恩的肩膀，笑得一臉燦爛。

“這家夥已經是我船上的廚師了，所以能麻煩你不要當着我的面挖牆角麽，哦，當然私底下也不行，我可不能讓我家廚師跑到你那種餐廳工作啊。”

維恩難得沒有拍開他的手，而是任由他攬着自己的肩膀，面無表情的看着牢房外矮小的中年男人。

奇多被他氣得話都說不清了，只能拿食指指着兩個人，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很好，那你們就乖乖的等着被賣掉吧......”

随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在旁邊的海軍少佐冰冷的注視下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艾斯和維恩兩人都沒有漏掉他最後的那幾個字。

被賣掉......

艾斯眉頭微蹙，看着牢房外的海軍少佐。

“所以外面說這座小鎮私底下其實進行着人口販賣這種非法的貿易，其實是真的麽。”

維恩猛然愣住，人口販賣的貿易，雖然書本上沒有記載，但是單從這幾個字上就足夠了解這一事物的實質性內容。

海軍少佐那張陰鸷的臉看起來更陰沉了，他嘲諷的笑了笑，“沒想到竟然能從一個海賊嘴裏聽到非法貿易這幾個字，這真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了，你們這些海賊的身份本來就是非法的，把你們販賣成奴隸，不僅不是非法的，反而還是一件造福大衆的事，誰讓你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惡呢。”

維恩注意到，艾斯在聽到“罪惡”這兩個字的時候，身體似乎也跟着繃緊了，雖然很快就回複了原狀，但是維恩沒有錯過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淩厲，就和之前他準備喊他起床時所看到的那個眼神一模一樣。

海軍少佐示意旁邊的獄卒打開牢房的鐵門。

“你去把他帶出來。”

他的視線一直緊緊的黏在躺在床上呈現昏迷狀态的少年身上。

獄卒聽了他的話後，先是愣了一會，随後身體突然抖了好幾下，就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着顫抖的意味。

“少......少佐......”

海軍少佐冷冷的瞪着他，狠狠的叱罵道：“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

“是......是！”

獄卒連忙掏出鑰匙，抖抖索索的打開牢房的門，慢慢吞吞的朝着少年所在的地方挪着步子，他的身子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好像前方躺着的不是一個手腳纏着鎖鏈的少年，而是一只兇惡的猛獸。

維恩看着大開的牢房大門，又看了一旁的艾斯，發現他的注意力也在那上面，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艾斯回過頭看着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我知道，現在不是一個逃跑的好時機，再說......”

他的目光轉向一旁慢慢挪着步子的獄卒，一臉看戲的表情。

“我還挺在意這邊的發展。”

就算獄卒刻意放緩了腳步，但是牢房總共就這麽大點地，沒過一會他就走到了趴在床上似乎陷入了昏迷狀态的少年身上，獄卒的視線在他手上和腳上的鎖鏈上來回巡視了一圈，确認沒有松動的跡象，再看了一眼确實是昏迷過去的少年，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伸出手，準備拎起少年的衣領，而就在他的手離少年的脖子還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時，原本應該陷入昏迷狀态的少年突然一把抓住獄卒的手，直接将他整個人給拎了起來，這個體重至少有一百公斤的獄卒在少年的手中就像是個輕飄飄的垃圾袋，被輕而易舉的拎了起來，随後往地面狠狠一摔，牢房的地面發出“咔擦”的聲響，原本還算平整的地面出現了像是蜘蛛網一樣的龜裂，而獄卒的整個身體都深深的嵌入了地面。

聽到這個動靜，原本藏在暗處的海軍士兵們迅速現出身影，站在海軍少佐的身後，緊緊的抓着手裏的武器，做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然而牢房外所有人警惕着的目标，在将獄卒給嵌入地面之後，毫無自知的重新趴回了那張狹窄破舊的單人床，似乎剛剛發生的那一切，只是所有人的一場幻覺。

“少佐......”

半晌，牢房外終于有個海軍士兵忍不住出聲。

海軍少佐的視線依舊定在牢房裏的鎖鏈少年身上，許久，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狠絕。

“明天早上，把他和這兩個人一起裝到船上。”

“是！”

一名海軍士兵行了個軍禮，認真的回道。

海軍少佐的視線在少年身上流連了片刻後，終于移開，給了牢房內的另外兩人一個冰冷的目光後，便轉身離開了。

奇多惡狠狠的瞪了他倆一眼，随後跟在海軍少佐的身後離開了，他身後的海軍士兵将牢房內那名被嵌在地裏的獄卒拔出來之後，将牢房大門緊緊鎖住，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維恩皺着眉回想着海軍少佐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

明天早上，裝到船上......

意思就是他們明天就要被當作貨物一樣不知道被運輸到什麽地方當作奴隸販賣麽......

“不用擔心。”

艾斯的聲音在牢房內響起，他看着躺在床上的鎖鏈少年，回過頭對着維恩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也許，我們可以跟他合作。”

作者有話說：

周末在家摸條魚，終于不是泥鳅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