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不聊
不聊
他們看的電影是最近熱映的一部臺灣犯罪動作爽片,片子內容不錯,節奏很快,倪雀看得很認真。只偶爾在看到個別較大尺度的鏡頭時,會不大好意思地撇開眼。
換作平時,也不至于如此。但此時此刻坐在她旁邊的人是江既遲,她莫名感到心虛。尤其這部電影還是她選的。
在電影中的一個女配渾身赤.裸着被一個香港毒販捆綁虐待時,倪雀又一次不自在地挪開視線,她不禁微微偏頭,偷瞄江既遲。
不料被逮個正着。
江既遲單手搭在另一端的扶手上,手支着下巴,歪頭看她:“怎麽了?”
“沒……沒怎麽。”倪雀拿起杯托裏的果汁,喝了一口。
江既遲的目光在她喝過的果汁上掃過。
很快,倪雀又被電影劇情吸引。好在後面沒再出現剛才那樣明顯的充滿性暗示的鏡頭,倪雀看到激動處,還會下意識傾向江既遲的方向,小聲和他讨論一兩句。
在影片主角拿着槍一個一個爆頭邪.教信徒時,倪雀被這般血腥的畫面驚到,側頭就想和江既遲說話,卻見他極其自然地拿起右手邊的果汁,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
倪雀的表情一下定住了。
察覺她的視線,江既遲轉過頭來,咽下嘴裏的果汁後,問:“害怕?”他指的是熒屏上的電影場景。
倪雀搖頭,指了指他手裏的果汁:“那個……你拿的好像是我的。”
江既遲垂眸看了眼:“哦,不好意思,我的那份還沒喝,你接下來要不喝我的?”
“不用不用,我喝了好多了,肚子有點撐現在。”
“好。”江既遲說完,又喝了一口。
倪雀:“……”
她小心翼翼提醒:“其實,你可以不用喝這個了,喝你那杯就行。”
“你介意?”
“啊?”倪雀反應了兩秒,耳朵漸熱,小聲咕哝,“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又問他:“你不介意嗎?”畢竟是她喝過的。
他眉頭一揚:“我介意什麽?”
“……”
電影的尾巴倪雀稀裏糊塗地看完了。
她的餘光,她的注意力,全都被旁邊坐着的江既遲卷走了。
果汁也就剩最後那麽一丁點底了,他為什麽能嘬着吸管喝那麽久?喝得慢就算了,為什麽還時不時發出細微的嘬嘴聲?之前也沒見他吃東西時有這習慣啊?
走出電影院的時候,倪雀的耳朵還是紅的。
江既遲那杯一口沒喝的果汁,他帶了出來,拿在手裏。倪雀視線每每一觸及,就想起自己那杯被他拿錯,又被他将錯就錯慢條斯理喝得一幹二淨的同款,然後耳朵就紅得更厲害了。
在商場吃晚飯,等餐的時候,江既遲把那杯果汁往倪雀面前推了推:“要不要喝?”
倪雀看到這杯果汁就躁得慌,她搖了搖頭:“不喝了,喝了該吃不下飯了。”
“可以吃完飯喝。”
“那會撐得睡不着。”
江既遲于是拿了回來:“那我喝吧。”
他撕開吸管包裝,将吸管戳了進去,沒多大一會兒,甚至連兩人點的餐還沒上完,江既遲就喝完了。
倪雀看着那杯眨眼功夫就見了底的果汁,心頭閃過一行大寫加粗的彈幕:剛才錯拿我的那杯,怎麽沒見你喝這麽快啊!
吃完飯,兩人一起回學校。
車停在西門的地下停車場,江既遲送倪雀回宿舍,又一次經過那條櫻花道。
暮春時節,櫻花開得正盛,石板路上還落了一地粉白。
倪雀低頭看着腳下,避無可避地踩着地上的花瓣。
夜風吹過,櫻花簌簌飄零,一片花瓣恰好落在了江既遲的鞋子上。倪雀在心裏數着,一步、兩步、三步……想着那片花瓣什麽時候會從他的鞋子上滑落下去。
因為數得太認真,沒注意看路,腳尖在一塊石板邊緣狠狠地絆了一下,人就勢往前一栽。
江既遲及時拉住她的胳膊:“小心點。”
倪雀站直身體:“沒事的,我平衡力好,摔不倒。”
今天和江既遲又看電影又吃飯的,倪雀心情特別好,話不自覺變多:“可能和我從小就在山裏跑來跑去有關,小時候摔多了,都摔出技巧了。”
“可神奇了,有時候我人都往前倒了五六十度了,腳上使個巧勁,重心一移,我就把自己穩住了。”
“估計也是因為這樣,後來練跆拳道,我學得可上手了,教練還誇我有天賦。”
江既遲挑眉:“這麽厲害?”
“是呀,”倪雀有些小小的得意,“高二的時候教練還推薦我去參加市裏的一個比賽呢,但是那個比賽和當時一個物理競賽訓練沖突了,就沒去成。”
“去了會怎樣?”
“金獎有三千塊的獎金,銀獎和銅獎的獎金是兩千和一千。不過我覺得我還達不到能拿獎的程度,那個比賽還挺有含金量的,有很多專業跆拳道運動員參加,我去了也就是個打醬油的。”
說話間,櫻花道走至盡頭。
前面再過一條校內車道,就是女生宿舍了。
江既遲提議:“要不要回頭再走一遍?”
倪雀也不舍得現在就和他分開:“好啊。”
兩人又往回走,這一次,雙方的腳步不約而同都慢了下來。
江既遲接上剛才的話題:“現在還有在練嗎?”
倪雀搖頭:“很久都沒練了。”
她想到什麽,語氣突然低落下去:“其實不應該的。”
“嗯?不應該?什麽意思?”
倪雀怔松片刻,似是而非地答:“跆拳道畢竟是我曾經傍身的技能嘛,我不應該丢的。有空了,我一定要再撿起來。”
江既遲敏銳地抓住關鍵詞:“傍身的技能?”
雖說他當初送倪雀跆拳道卡,就是想着她能在面臨危機時,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有憂患意識是一方面,他送那張卡時更多想的是,希望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永遠都不要遇到不好的事情。
現在聽倪雀這麽說,她是真的借跆拳道傍過身。
由此可推,她也是真的面臨過危機。
那時候的倪雀,生活中最不安定的因素,就是她那個陰晴不定的有家暴傾向的父親。
所以在重逢後,在那次有林杳、馮子業在的四人飯局裏,大家簡短寒暄聊笑後,林杳就問了倪雀過去幾年是否順利,她父親是否有難為過她的問題。
倪雀當時神色無恙地一筆帶過,說有一些,但都不要緊,又說她會報警,跆拳道練到了高段位,懂得保護自己什麽的,他們聽了,便都覺得沒什麽。
畢竟,這孩子看起來那麽身心健康地坐在他們面前,給人一種,這一路,她走得或許也沒那麽艱難的錯覺。
江既遲繼續剛才的問題:“所以當年丢羊那晚的情況,後來又有發生過是嗎,甚至不止一次?”
倪雀沒那麽快接話。她沉默了一陣,很直白地說:“江老師,這個話題我不是很想聊,不說好不好?”
江既遲看着她的發頂,路燈照耀下,她的頭發像被描了一層暖融融的邊,讓他忍不住想要揉一把,但他忍住了,低聲說:“好。”
倪雀側仰着腦袋,很認真地看着他,簡單解釋說:“江老師,我說這個,不是不高興的意思。我就是,不太喜歡聊我家裏,我太不喜歡他們了。”
她補充一句,加重了語氣:“非常不喜歡。”
江既遲微頓,但也沒深入問為什麽,聲色還是溫和的:“那就不聊。”
“嗯吶。”
櫻花道這一端的盡頭也到了,兩人再次折返。
江既遲有意打散剛才微沉的氛圍,和倪雀說了不少工作上的好玩的事情。
倪雀該笑笑,該吃驚吃驚,仿佛關于她家裏的話題,她身體裏裝有一個能随關随開的按鈕。好像說完不聊,她就真的不再受此影響了似的。
這次櫻花道走完,兩人沒再掉頭。江既遲把倪雀送到女生宿舍樓下,互道晚安後,看着她走進了宿舍樓裏。
剛轉身,打算散步回研究生宿舍,兜裏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
是安可璇打來的。
“江,來喝酒嗎?”安可璇在那頭說,“你從美國回來後,我就沒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見過你人,你最近這麽忙的嗎?”
“地址。”江既遲說。
安可璇報了個酒吧的名字。
江既遲原路返回,經過櫻花道時,他想起了自己一開始打的如意算盤。
在倪雀答應他一起看電影後,他腦海裏沒來由冒出了不久前馮子業給他支過的招,什麽故意喝她喝過的飲料,走路時假裝絆倒往她身上栽,只不過先前意在試探,覺得不妥,如今他和倪雀之間,只剩一層捅了個半破的窗戶紙,他便忍不住想逗她一逗。
想到電影院裏那昏暗光線也蓋不住的倪雀的紅耳朵,他勾唇笑了笑。
又想到剛才在櫻花道上和倪雀走過的一個半來回,他唇邊的笑意漸漸斂去,“奸計”還沒得逞,倒是不經意觸發了倪雀身上的隐藏款炸藥包。
那炸藥包在倪雀心裏炸沒炸他不知道,但在他心裏,卻燃起了火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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