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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接下來幾日,子春每天被商羽一口一個園丁使喚去幹活,整個花園的土都被翻了兩遍,一整個園子的各種花花草草快被修剪得光禿禿。
到了第五天傍晚,商羽又要再叫子春剪枝。
子春看着一園子禿頭花枝,實在忍不住道:“少爺,不能再剪了,再剪明年就開不出花了。”
商羽倒也沒強求,只皺了皺眉,似乎又想到什麽似的,招招手道:“跟我來。”
子春叫苦不疊地跟上他,不知他又要如何作妖。
他隐隐感覺,少爺是在生他的氣,氣他離開又回來。
可他又有什麽辦法?
他又不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大少爺,他也并不想一輩子當下人,金公館不是他的家,總有一天也還是要再離開的。
“園丁,把池子裏的淤泥都清了,不清完不許睡覺。”
吩咐完,商羽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施施然離去。
金公館這個荷池不算大,如今入了冬,水也不深,清淤泥不是什麽難事,只是天寒水涼,這一池子淤泥清理完,估計要凍得夠嗆。
但少爺發了令,子春不能不幹。
這一忙,就忙到了快半夜,手腳都快凍僵了,也沒停下。
“哎喲喂小春,你怎麽還在這兒呢?”榮伯得知他大晚上還在水裏清淤泥,跑過來一看,見他小小身影站在水中,忍不住一疊聲兒叫喚,“快快快,趕緊上來,大冷天的,別凍壞了!”
子春打了個噴嚏,哆哆嗦嗦道:“榮伯,沒事的,還有一點就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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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怎麽這麽傻?少爺就是故意折騰你,你沒看出來麽?糊弄一下就得了,你還真是他說什麽你就做什麽。”
子春認真道:“他是少爺嘛!要是我做得讓他不滿意,指不定就趕我走了。”
榮伯招招手道:“哎呦,他趕我走,也不會趕你走的,你就趕緊上來吧。”
子春也是一根筋,無論對方怎麽叫他,他依舊是不幹完活不罷休。
榮伯最後只得唉聲嘆氣搖搖頭走了。
*
翌日清晨。
商羽的聲音跟這幾日一樣,準時出現在花園裏。
“園丁!園丁呢?怎麽還沒開始幹活?”
子春迷迷糊糊醒過來,幾乎是下意識披了件衣服,踉踉跄跄下樓。
也不知怎的,他今天好像腦袋特別沉,跑了疾步,只覺頭昏腦漲,身體發軟,渾身也跟着了火似的,燙得厲害。
好不容易才找到商羽的位置,子春微微喘着氣道:“少……少爺,我來了。”
商羽板着臉,看也不對他:“趕緊把落葉收拾了。”
“哦。”子春搖搖腦袋,“我這就去。”
說罷,轉身準備去拿工具。
猶站在原處的商羽,回過頭看他,見他身體微微搖晃,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這時,柳兒正好走過來,看到的便是滿臉通紅,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少年,她哎喲一聲:“小春,你這是怎麽了?”
子春搖頭:“柳兒姐早啊,我沒事。”
說是這麽說,但腦子越發糊塗,面前的柳兒好像變成了兩個,只得用力搖搖頭,試圖看清楚一些。
只是這一搖頭,不僅沒讓他将人看清,反倒一陣頭暈目眩襲來,身體僅剩的一絲力氣也離他而去,整個人軟綿綿往地上倒去,一屁股歪坐在了地上。
柳兒吓了一大跳,趕緊彎身去扶他,剛碰到人,便感覺像是碰到個火爐一樣,吓得她大叫:“小春,你怎麽這麽燙?”
子春半阖着眼睛,想張口回應對方自己沒事,可是嘴唇翕張半晌,一句聲音都沒發出。
柳兒見他這模樣,正要叫人,卻見商羽疾步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子春滾燙的額頭,俊秀的眉頭深深蹙起。
他将人從地上打橫抱起,邊往主樓走邊道:“快去讓榮伯找藥。”
柳兒忙不疊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
商羽将人直接抱回了自己屋內。
子春被他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時,腦子稍稍清明了些,迷迷糊糊看到熟悉的房間,終于發出一點聲音:“少……爺,我去幹活,你別趕我走!”
商羽木着臉看他,薄唇輕啓:“小傻子。”
說罷便轉身。
子春見他離開,掙紮着要坐起來,但渾身無力,好半晌才勉強半坐起身。
剛要挪到床沿邊,商羽又已經去而複返,手中還多了條毛巾,見他坐起來,皺着眉頭冷聲喝道:“你幹什麽呢?”
子春擺擺頭,試圖讓自己清醒:“我……去幹活。”
商羽走過去,一把将他推倒,斥道:“你給我老實點,叫你小傻子你還真成傻子了,不準動,聽到沒?”
“哦。”子春也不知他要作何,只聽了這話,從善如流不敢再動。
商羽将濕毛巾,放在他額頭,冰冷的觸感,讓他只覺得好舒服,又不解地呢喃般問:“少爺,你這是幹什麽?”
商羽在床邊坐下,居高臨下望着他,淡聲道:“給你降溫。”
“為什麽要降溫?”
“因為你發燒了。”
“哦。”
頭上的濕毛巾,讓子春稍稍清明了下,他望着臉色冰寒的少年,依舊不忘自己的本職工作,問道:“少爺,我沒清理落葉,你會不會趕我走?”
商羽道:“放心吧,不趕你。”
子春勉強一笑:“謝謝少爺。”
商羽輕嗤一聲,默了片刻,又說:“你最好沒事,不然我饒不了你。”
子春不知呓語了句什麽,便閉上了眼睛。
在得知不會被趕走後,他一直提着的那股氣徹底卸下來,眼睛一閉,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商羽也沒再說話,只坐在床邊繼續望着他,過了片刻,伸手将戴在脖子裏的平安扣扯出來,握在手中摸了摸。
就在這時,外面的門被人推開,是得知消息的榮伯急匆匆趕了過來。
“小春怎麽樣了?”
商羽沒回答他,甚至都麽回頭看他一眼,只是繼續凝望着床上的人。
榮伯自顧走進來,瞧了眼阖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的子春,又上前伸手摸了摸他額頭,啧了聲道:“哎呦,是真挺燙的。”
商羽問:“榮伯,藥拿來了嗎?”
榮伯道:“拿了,正好前些日子洋大夫開的傷風藥,退燒很有用,我去倒水,給小春喂上。”
說完,他走去客廳,又很快端着一杯熱水進來。
而商羽已經将子春頭上毛巾拿來,扶着人靠在自己身上,見榮伯進來,伸手道:“把水杯和藥給我。”
榮伯見狀,忙道:“哎喲我的少爺,你哪會伺候人,你在旁歇着,我來就行。”
商羽俊眉微蹙:“給我!”
榮伯只能将杯子和藥遞給他。
商羽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藥片,還要扶着軟綿綿的子春,他又是個從未伺候人的少爺,不免看着有些笨手笨腳。
“小傻子醒醒,吃了藥再睡。”
子春迷迷糊糊掀開一點眼簾,看到的就是上方商羽一張白皙漂亮的臉,大約是燒糊塗了,他嘿嘿一笑:“少……爺,你真好看。”
商羽沒好氣喝道:“趕緊張開嘴,把藥吃了。”
子春緩緩張開一點嘴巴,商羽不客氣地将藥片塞進去,又粗手粗腳給他灌水。
子春沒來得及咽下,生生嗆了幾口。
商羽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忙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床頭櫃,手忙腳亂拍拍他的後背。
一旁的榮伯見狀,不由得扶了扶額,道:“少爺,您可別再折騰小春了,他就是個一根筋小傻子,昨晚您叫他清淤泥,他愣了清到半夜,這大冷天,不傷風才怪。”
商羽沒什麽表情,只繼續望着懷裏的少年。
榮伯又說:“我知道你是生氣小春離開,但他畢竟也不是賣給金家的。”
商羽依舊不說話,只将子春小心翼翼放下,自己挪開一點,又拉上給他蓋好。
榮伯:“現在人也回來了,你說你折騰他做什麽?折騰出毛病,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
商羽終于開口,冷哼一聲道:“我才不心疼,這都是他自找的,誰叫他這麽笨,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榮伯說:“那可不?您是少爺,別說是小春,就是您要我做什麽,我不也得做什麽?”
商羽瞥了他一眼:“你那都是陽奉陰違。”
榮伯:“哎呀我的少爺,您這可就冤枉老奴啦,您說的話老奴什麽時候沒聽過?”
商羽不以為然地哂笑了聲。
榮伯不好在這話題上繼續,想了想,話鋒一轉道:“少爺,我叫聽差将小春抱回他自己屋吧。”
“不用。”
榮伯:“他畢竟是下人。”
商羽道:“從今天開始,他不做園丁了,專門來伺候我,以後就住在我房裏,你叫人把他東西收拾好拿過來。”
“啊?”
“快去!”
“……好的。”
榮伯轉頭往外走,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
這混世魔王,也不知與小春是什麽孽緣。
*
子春這一覺睡到下午才起來,燒是退了,鼻子還塞着,嗓子也啞了,好在人已經徹底清醒,發現自己躺在商羽床上,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轉過頭,看到坐在旁邊的少年,開口問道:“少爺,我怎麽在這裏?”
商羽沒回答他的話,只淡聲道:“醒了就趕緊出來吃飯。”
子春今日還一頓飯沒吃,只隐約記得半夢半醒間,好像被人喂了粥,所以雖然餓,倒也沒餓得太厲害。
他狐疑地看了看商羽。
應該不是少爺喂自己的吧?
“看什麽看?趕緊起來!”商羽惡聲惡氣道。
肯定不是。
子春在心中道。
他慢悠悠下床,走到卧室門邊,一眼看到茶幾上冒着熱氣的一鍋炖雞。
“吃吧。”商羽跟上來淡聲道。
子春走到沙發處,指了指茶幾上的東西:“給我吃的?”
商羽道:“嗯,我已經吃完了,剩下的你都吃光。”
“哦。”
原來是少爺吃剩下的,不過總歸是好事。
子春也不再客氣,在沙發坐下,拿起碗筷開幹。
連湯帶肉吃了一整鍋,子春出了一頭汗,人确實舒服了不少。
他起身準備收拾碗筷,道:“少爺,那我回去了。”
商羽道:“你回哪裏去?”
子春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回我的屋裏啊。”說着又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道,“少爺,您是要我現在去做什麽嗎?”
商羽怕拍沙發,頤指氣使道:“坐下!”
子春從上如流坐好,等着他分派任務。
只希望別再是下水池子了。
商羽歪頭漫不經心看着他:“從今天開始,你不做園丁了。”
“啊?”
“來專門伺候我。”
子春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趕緊用力點頭,大聲道:“我一定會好好此後少爺的。”
商羽翻了個白眼:“你的東西我已經讓人搬來了,以後你就住在我房裏。”
子春先是微微一怔,但旋即又點點頭,了然笑開,畢竟住在一起方便伺候,少爺這是個套房,起居室的沙發足夠他睡了。
他知道少爺應該是不生自己的氣了,于是頗有幾分打蛇随棍上的,小心翼翼試探問道:“那少爺,我以後還跟你一起上課嗎?”
商羽道:“當然,你還得在一旁伺候呢。”
是誰之前說不需要書童了?
不過這話子春到底沒說出口。
他年紀小底子好,喝過雞湯吃過藥,雖然還是有些鼻塞咳嗽,但精神已經恢複了七八成。他忍不住伸伸胳膊,欲欲躍試:“少爺,你現在要做什麽?”
商羽懶洋洋靠在沙發:“什麽都不用做。”
“那我把碗筷收拾了,馬上回來。”
“不用,傭人會過來收。”
“哦。”
商羽似是想到什麽似,站起身往邊櫃處走,子春忙狗腿地跟上去:“少爺,你是要拿什麽嗎?我給你拿就行。”
商羽像看傻子一樣瞥了他一眼,徑自走到櫃前打開最上排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只銅懷表。
這只懷表子春不陌生,他見商羽經常戴,雖然他不知道價值幾何,也看得出是個名貴玩意兒。
商羽随手遞給他:“給你。”
子春不明所以地接過來:“給我?”
商羽道:“怎麽?不想要?”
子春一臉懵然地看着他,不怪他反應不過來,實在是這東西太名貴。
“少……少爺,這麽貴的東西,我不能拿。”
商羽臉色一沉,将懷表抓過來,轉身往窗邊走去:“你不要,那我扔了。”
子春忙追過去,将他拉住,着急忙慌道:“少爺少爺,你別扔,我要的。”
說罷,趕緊将懷表從對方手中奪過來,挂在脖子上。
商羽斜睨他一眼:“我給你這塊表,是要你以後幫我看時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別耽誤了。”
子春握着胸前的懷表,笑眯眯用力點頭:“明白,少爺。”
商羽冷嗤一聲。
*
兩人這算是徹底和好了,商羽也從“園丁”的稱呼,變回“小傻子”,園丁要做很多活兒,而小傻子大多時候無所事事。
及至晚上,兩個人前後洗漱好,子春拿出被傭人送過來的被子,放上沙發鋪開。
“你幹什麽?”商羽的聲音從卧室門口傳來。
子春回頭看了他一眼,随口回道:“我鋪被子呢,少爺,你晚上睡覺別關門,我怕你有事叫我,我聽不到。”
商羽淡聲道:“把被子收起來。”
“啊?”子春有些糾結地看向他,愁眉苦臉道,“少爺,現在這麽冷,我不蓋被子受不住的。”
“你是傻子嗎?”商羽沒好氣道,“放好被子,進來睡。”
“啊?”
商羽道:“你又不是沒在我床上睡過。再說,你睡在外面,我晚上有什麽事叫你,多麻煩!”
子春自然是睡過少爺的床,但偶爾睡一次,和今後每天都睡,還是不大一樣,他一邊收拾被子,一邊試探道,“少爺,那我以後跟你睡,你會不會嫌我打擾你?”
商羽木着臉道:“嫌你的時候,你就滾去別處睡。”
倒也是。
子春收好被子回到房內,商羽已經躺好,他喜滋滋在對方旁邊躺下,又忽然想起自己還傷着風,趕緊挪開,與商羽之間空出了快兩個人的距離。
商羽邪乜着他道:“你幹嘛?”
子春捂着口鼻打了個噴嚏:“我怕過了病氣給少爺。”
商羽沒好氣道:“就你還想以後當大夫呢?你是凍着的,傳染不了,這都不懂。”
子春松開手有些傻愣愣地眨眨眼睛:“是嗎?””
商羽伸手滅了燈:“睡覺。”
“哦。”
屋子暗下來,只剩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又過了片刻,商羽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你靠過來點。”
“嗯。”
“再過來點。”
子春在被子中挪了挪,下一刻,一具暖烘烘的身體靠上來,将他整個人抱住。
他也幾乎是下意識回抱住對方,趁機表忠心:“少爺,我回家那幾個月每天都在想你。”
商羽冷嗤一聲。
“真的。”
“閉嘴!”
“咦?少爺,你胸前是什麽?是我送你的平安扣嗎?”
“睡覺。”
“哦。”
*
就這麽過了兩日,子春的病徹底好了。
恰逢禮拜天,老師不上課,一早起來,兩人吃過早餐,子春問道:“少爺,你今天想做什麽?”
這話原本也就是随口一問,在他看來,商羽常年不出門,饒是金公館什麽不缺,但對一個孩子來說,日子也乏味可陳。
上課之外,便是看書曬太陽聽留聲機,今天大概也是如此。
不想,商羽卻輕飄飄道:“去戲院看電影。”
子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電影?”
商羽淡聲道:“嗯,我看報紙說,最近有一部新電影上映。”
子春還是有點不可置信:“少爺,您是說你要出去看電影?”
“怎麽?不行?”商羽斜眼看他。
子春忙不疊搖頭,咧嘴笑道:“你要出門,我可真是太高興了。”
商羽嗤了聲:“出門有什麽稀奇的。”
“那可不?少爺你先前又不出門。”
“外面亂七八糟的,原本也沒什麽好值得出去的。”
子春道:“那是因為少爺你總不出去,外面好的東西多着呢。”
商羽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到底也沒在反诘什麽。
畢竟是少爺第一次出門,子春興奮得很,仔細準備妥當,該帶的都帶上,及至商羽都有些不耐煩了,才喜滋滋跟着他下樓。
回來這幾天,他還沒來過前院,等跟着商羽從洋房客廳走出去,才發覺院中停着一輛黑色小汽車。
“少爺,您好了!”等了半晌的汽車福安勇,跑過來迎接兩人。
商羽點點頭。
安勇回到車邊,将後車門打開。
跟着商羽身後的子春,看着那黑色小汽車,低聲問道:“少爺,這是老爺新買的汽車?”
“嗯。”
“我們坐汽車去看電影?”
“沒錯。”
子春到底還是孩子,忍不住激動地哇哦了一聲,走近之後,有好奇地朝那汽車看了又看,及至商羽催促他上車,才興奮地鑽進車後座。
安勇在外面替兩人将門關好。
子春坐在車內打量一番後,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問道:“少爺,你之前是不是坐這這輛汽車,去過南城?”
商羽還沒開口,已經坐進駕駛座的安勇,聽了這話,笑着道:“嘿,你怎麽知道?少爺第一次讓我開車帶他出去兜風,就去了南城。”
商羽冷聲道:“好好開你的車。”
安勇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但聽着少爺這語氣似乎是不大對勁,趕緊閉嘴,老老實實開車。
子春轉頭望着商羽,試探問:“少爺,你……是不是去看我了?”
商羽道:“誰看你?我就是第一次坐小汽車,讓安勇兜風帶我到處逛逛,不知他怎麽就開到了那邊。”
前面的安勇,輕咳一聲,打着哈哈道:“是啊,也不知怎麽就開到了那邊。”
子春點點頭,小聲咕哝道:“我還以為專門去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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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