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把她推下去
第034章 把她推下去
距離太遠, 又是夜晚,隊員們并沒注意到前方沙土的異樣。
他們都在盯着江禾。
目光很古怪,又緊張又期待又不屑。
鬼手套繼續用極低極低的氣音說:“你的魅惑能力, 朝西南方釋放。”
江禾瞟了眼西南方,除了詭異的沙土沒有別的活物。
鬼手套看到了什麽?
或者說,他知道什麽?沙土裏有什麽, 他似乎很清楚?
其他人更緊張了, 齊齊後退了一步,生怕自己也被江禾的魅惑能力影響到。
江禾乖乖地點頭, 像沒發現鬼手套抵在她腰背上的匕首。
左手在空中畫個半圓,又用右手使勁往前一推。
很有氣勢, 亮刀覺着她要是帶上音效大“喝”一聲,就更有排山倒海般的氣勢。
這女人的魅惑能力看來很厲害。但又一想,如果不厲害, 她一個女人在訓練營裏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鬼手套在原地安靜了片刻,耳朵微微動彈,聽着遠處動靜,片刻後,他聲音帶着點不悅,“再釋放。”
江禾很聽話,左手一個半圓,右手往前一推。
第一次做時她覺得挺尬,但現在做順溜了, 覺着自己這動作還挺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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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餘光瞧到衆人盯着她大氣不敢出的緊張神色。
江禾決定買二送一, 畫了第三個半圓出來, 右手還沒往前推呢,鬼手套突然低喊, “快退快退。”
鬼手套深吸了口氣,快速朝後撤退,并質問江禾,“你的魅惑為什麽對它不管用。”
江禾也在快速後退,聽到鬼手套的質問,她默默在心底答:因為我虛假宣傳!
随着鬼手套警示的話話落,百米外的沙土像海浪一樣席卷而來,不過轉瞬就已經到了衆人面前,沙土在到達後,翻滾着冒出一個巨大的沙人。
沙人的下半身和沙子融為一體,上半身像是用沙子堆成的人樣,不僅有頭有五官,還有雙手。
沙人的雙手展開,同時張開大口咆哮。
它的口中朝衆人噴出密密麻麻的沙子,展開的雙手攏來狂風,卷着沙子朝衆人撲去。
看似普普通通的沙子卻在落到衆人身上時,疼的他們哇哇大叫。
細密的沙子如同鋒利的暗器,在他們身上戳出一個個血洞。
鮮血從血洞中濺出來,落在沙子裏,被血染成紅色的沙子瞬間膨脹成一顆顆紅色地小圓球,興奮地彈起繼續朝人們射去。
它們像長了眼睛,人往哪裏跑,它們就朝哪裏砸,砸到人身上,立馬就是一個大血坑,血再次汩汩落進沙子裏,膨脹出更多的紅色小圓球,如此反複……
小組成員在短暫地慘嚎後,被鬼手套一聲大喝,“都別後退,它們追的速度更快,快阻攔!”
衆人這才定神,用自己的畸變能力反擊。
石老人擋在最前面,他堅硬的身體不會被這些沙子和血球戳洞,迎着大風踩在沙子裏。
這些沙子如同淤泥,雙腳一踩陷了進去,陷進去後就被沙子綿綿密密地吸裹了住。石老人不會被沙子傷到,但他每一步都走的挺艱難。
風沙越來越大,吹進他七竅裏,令他難受又憤怒,提氣猛地大喝一聲,用力拔出腳沖到沙人面前。
他拳頭猶如巨石砸下去,從沙人的腦袋一路砸到身體。
沙人的身體在頃刻間坍塌成一盤散沙,但馬上,沙土滾動着想要重新崛起成沙人。
在這些沙土還沒重新變成沙人時,鐵樹沖上去,他的十根手指快速生長變的細長,和他手指一樣,整個人也在變長變白,他的手指像大風中呼嘯的面條,在沙人中一頓亂攪。他整個人也因為變長了穩定性變得極差。
如同白色的充氣長條人,搖搖擺擺随時會倒下來。
地面那些沾了血的沙子被亮刀畸變成刀子的手拍成粉末。
江禾有些驚訝的打量這些能人異士。
鐵樹的身形很長,胳膊長腿長身體長,雙手的手指更是長,江禾第一眼見他時,心裏還想着這家夥晚上睡覺時腳肯定得耷拉在床下面。
之前鐵樹用自己伸長的手幫4825從身體裏挖出蚊子和蚊子卵,讓她對這家夥的能力有了直觀的了解。
現在更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十根面條手,有這麽一雙能攪動風雲的手,何愁大事不成啊。
亮刀的刀子手出現時,江禾也很意外,她沒想到對方人如其名,竟然有雙可以畸變成長刀的手。
畸變人大部分都是獸屬性,如亮刀能把自己雙手畸變成大砍刀的畸變人,少之又少。
連鬼手套在看到亮刀畸變成長刀的雙手時,眼裏也閃過一抹驚訝。
相較之下,和亮刀形影不離的通吧2671看起來就有些平平無奇。
在大家的努力下,沙人終于沒再出現,血球全都打碎。他們像站在了普普通通的沙漠裏,看起來沒有半點危險。
直到确認沙子沒再繼續滾動,所有人才敢發出喘氣的聲音。
2671心有餘悸地問,“這是什麽玩意,被打死了嗎?”
“打不死。”常仔冷哼,“只是暫時虛弱,過不了半小時又會卷沙重來。”
沙人也是這兩天才出現在這片區域,因為一堆沙子,消滅不了也打不死,更不像畸變植和畸變物,會有晶核掉落,打不死又沒半點用處,令人生厭。
簡單的包紮了身上傷口,鬼手套提醒衆人:“別把血滴在沙子上,會加速沙人恢複。”
衆人聞言,把傷口包裹的更嚴實。
鬼手套瞟了眼旁邊不說話不吱聲,讓人幾乎會忽略掉的江禾,“沙人為什麽不攻擊你?”
剛剛衆人手忙腳亂地對付沙人,還真沒人注意到江禾。
經過鬼手套這麽一提醒,大家才發現,江禾身上沒有一點傷口。
沙人的沙土攻擊漫天都是,除了石老人,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血窟窿,這家夥怎麽沒受傷?
江禾:“我的魅惑能力起效果了。”
“你放屁!”常仔脾氣最暴躁,幾步沖過來要踹江禾:“我們都這樣了,你的魅惑起個屁作用。”
江禾側身,躲開他這一腳,無奈陳述,“能力有限,無法大範圍起效果。”
她這麽一說,大家才反應過來,魅惑能力就算起作用也只會讓沙人對她免于攻擊,其他人該咋樣就還咋樣。
事實上大部分人的能力都是這樣,無法輻射到別人,比方大頭,就只能改變他自己的氣味。
得知真相的衆人更氣了。雖然邏輯沒問題,但他們最開始被誤導了,才以為這小白臉好歹還能有一點用。
結果這竟然是個沒半點鳥用的拖油瓶!
“別吵,走吧。”鬼手套制止了常仔想要再去踹江禾的動作,“時間有限,趕路要緊。”
臉上被沙子戳破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常仔雖然很想把這個小白臉的腦子打爆,但在鬼手套的警告眼神中最終忍了下來。
因為江禾的“沒用”,這次連2671和亮刀也不再靠近她。
江禾被綴在了後面,鬼手套時不時地回頭,會催促她,“快點,別掉隊。”
常仔見她走得慢,氣得從隊伍前面走到後面,擡腳朝江禾踹去,口中罵道:“磨磨蹭蹭找死啊!”
江禾還在朝前走,她好像沒看到常仔踹過來的腿。
常仔的腿功很厲害,這家夥的畸變能力都在腿上。衆人都為江禾捏了把汗,這要是被踹一腳,肋骨怎麽也得斷幾根。
但心頭又有些幸災樂禍,加入小隊後,隊長鬼手套就會發顆一級晶核。
像他們這種都是有能力的人,得到晶核那是和實力匹配,可眼前這個小白臉,他竟然靠魅惑男人采//陽補陽汲取能力。
和這種人走一起,時時刻刻還得擔心什麽時候會被采陽。
常仔這一腳要是能把對方踹的不能人道也行,畢竟看方向,踹向的是對方的腰子。
江禾又往前走了一步,在常仔的腳即将踹到她腰子時,她的手微微擡起抓住他的腳踝。
一抓一扯,再朝外一扔!
常仔像個球一樣被扔向空中,然後嘭地掉進沙子中,
墜落時的沖勢太厲害,在沙子裏炸出一個大坑。
江禾手上動作不大,速度卻很快。
衆人本就存着看好戲的心思一直在關注,但他們卻沒看江禾是怎麽動作的。
在他們眼裏,江禾只是擡了一下手,常仔就像個炮彈一樣飛出去了。
“快把他拉出來。”鬼手套最先反應過來,朝衆人大喝。
石老人跳下沙坑抱起常仔朝上沖。
沙子卻開始塌陷,坑越來越深,坑上方的沙子朝坑中傾洩沙子。
石老人和常仔眼看着要被埋進沙子裏,鬼手套深吸一口氣,而後摘下自己的一只手套,一瞬間他的手在沙面落下一個黑色的巨大手影,黑色的影子手像有自己的意識,五個手指頭屈起快速攀爬進沙坑裏,抓住常仔和石老人扔出沙坑。
鬼手套在下一瞬迅速戴上自己的手套,巨大的影子手也在瞬間消失。
隊伍裏的幾個新成員驚愕的瞪大了眼睛,訓練營裏本就是有着各種各樣能力的犯人,沒點能力的普通犯人還真沒資格來這。
他們見過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但像鬼手套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隊長真是太厲害了,他們越發堅信,如果這次有哪個小隊能成功挖到黃金荊棘的晶核,那個小隊一定是他們。
鬼手套沒理會衆人或驚嘆或崇拜的目光,他瞟了眼江禾,頭也不回的朝前沖去:“快跑。”
剛剛被常仔砸出的沙坑還在下陷,像四周輻射蔓延,已經快要蔓延在他們腳下,不用鬼手套喊,大家也都在玩命地狂奔。
等終于跑出“沙漠地帶”,幾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個面面相觑,最後望向罪魁禍首江禾。
江禾也在大喘氣,她跑得還挺快的,雖然是最後一個,但沒有被沙坑吞掉。
鬼手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不是說你對沙人的魅惑起了效果?”
為什麽她現在還要怕塌陷的沙坑。
江禾:“哦,我能感受到沙人被你們殺死後魅惑也失效了,魅惑針對的是沙人不是沙坑。”
這謊扯起來有理有據,連江禾自己也信了。
鬼手套:“常仔剛剛是怎麽回事?”
休息完畢的常仔幾步沖過來拎起江禾的衣服把人提高,“老子剛剛差點被你害死。”
江禾:“我力氣有點大真是抱歉啊。”
雖然說着抱歉的話,但一點都不真心實意,更像在敷衍。
在訓練營誰會說抱歉?
抱歉這兩個字就不存在于訓練營。
大家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覺得江禾的“抱歉”是在明晃晃地譏諷挑釁常仔。
好家夥,膽子真肥。
常仔沖江禾吼,“閉嘴,別和老子用這種娘麽兮兮的聲音說話,老子不吃這一套。”
江禾拍他手背,“放我下來。”
她被拎得離地快一尺,反應卻不是胡亂踢蹬反抗,身體筆直筆直像還在地上站着,拍常仔的手背時,那神情那語氣,令人覺着她在和熟識的人提點稀松平常的小要求。
這小白臉,竟然不求饒,還敢命令常仔。
衆人覺着,以常仔的暴躁性子,會直接給小白臉的臉上來一拳。
常仔抿着唇不說話,他的心跳在加快,很快,他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血液在快速流動,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一種莫名的恐懼。
對方的眼睛裏沒有懼怕,清澈透亮,就那麽靜靜地和他對視。
但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
他恍惚想起曾在礦底見過的三級畸變獸,那只畸變獸潛伏在陰影中,靜靜地盯着他和同伴們,不管同伴們用什麽樣的方式攻擊,三級畸變物的眼中依舊無波無瀾。
那種眼神,像高級物種對低等物種的輕視。
後來,三級畸變獸跳躍起身,不過是一瞬,常仔甚至沒看到三級畸變物是怎麽做到的,同伴們就已經全部死去。
三級畸變獸輕輕松松地解決了他的同伴,把他的同伴們到嘴的點心在嚼,或許在對方眼裏,他們真的就是些點心。
他因為畸變能力的特殊,僥幸逃了出去。
那只三級畸變獸的眼神,至今仍是常仔的噩夢。
人們把畸變獸當獵物在捕殺,但在畸變獸眼裏,人們也是獵物。
鬼手套道:“常仔,松開他。”
常仔思緒一個恍惚,心頭還在憤怒,但大約是習慣聽鬼手套的吩咐,他的手已經松開了對方的脖子。
江禾穩穩落在地面,她的脖子上已經落下了青紫痕跡,常仔的手勁很大,但她并沒在意,而是低頭用手整理被扯亂的衣領。
她這種反應讓大家嘆為觀止,果然,沒能力的人慫也能慫出一種境界。
鬼手套:“別停留,繼續往前。”
沙子又在朝他們的方向蔓延,想到沙子的可怕,這次大家沒了看好戲的心情,慌忙跟在鬼手套的身後。
亮刀鬼鬼祟祟湊近江禾,小聲問,“你剛剛是不是對常仔使用了魅惑?”
江禾:???
亮刀:“真是厲害,連常仔這種暴脾氣都能被你影響,你是不是也有對我使用過?”
江禾瞟了眼他的雙手:“你猜。”
亮刀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他知道江禾是女人,排斥心沒那麽大,但心底提高了警惕。
對方的技能在使用時也不知道會不會同時“采/、陽補、陰”,他可不想自己被當補品。
追上同伴後,2671小聲問亮刀,“她怎麽說?”
亮刀:“她承認了,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她的魅惑能力肯定超級強大,我們得和她保持距離。”
于此同時,鐵樹也在小聲問常仔,“你剛剛怎麽回事?沒被那個小白臉魅惑吧?”
常仔搖頭:“怎麽可能。”
但他自己也不确定,對方差點害死他,他剛剛應該捏斷她的脖子。
鐵樹見他一臉殺氣,小聲又說:“先別動他,留着有用。”
常仔:“萬一他對咱們使壞。”
畢竟對方的這種能力,中招了也察覺不到。
“離他遠點。”鬼手套道,“保持距離。”
這個八人小隊裏,常仔、鐵樹、石老人和鬼手套明顯是熟識,經常搭檔,其他人都是招募的新人。
出了沙漠,是一條污水河。
河裏的水黑漆漆的,比夜空還黑,如果不是鬼手套說它是污水河,大家會以為這是地面。
常仔站在河岸邊用長長的棍子探了探,水很深,而且很黏膩,像黑色的泥漿,和泥漿不同的是污水在散發濃郁的臭味。
哪怕是聞慣了礦下鈞石的刺鼻味道,在聞到污水直沖鼻子的味道後,衆人依舊忍不住地幹嘔。
怪不得污水河附近這片地方寸草不生,草木大約也受不了這麽熏人的味道。
“啥玩意臭成這樣,裏面是堆了屍體嗎?”
“提煉鈞産生的污水。”鐵樹道,“那些財閥不想花錢淨化污水,幹脆把污水順着這條河道排出去,反正A62星上到處都是污染,也不差這點污水。
石老人聲音賊響,“黑心肝的東西,老子遲早要擰斷他們的脖子。”
“別扯了。”鐵樹斜睨了他一眼,“先把你自己的脖子保護好。”
財閥要真那麽容易被擰斷脖子,他們這些人不至于被送到這。
“別說話。”正在看地圖的鬼手套擡頭,蹙眉盯着前方的污水。
江禾順着他的目光瞧去,污水河的河面靜谧的仿似一條瀝青馬路,除了顏色深點,沒任何像河的地方。
太安靜了,這條河甚至沒有朝前流動,像條死河。
過分的安靜令人覺着詭異。
江禾微微挪動,朝後退去。
突然,鬼手套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般臉色大變,快速後退。
其他人一見他後退,跟着後退,一臉防備的望向前方的污水河面。
剛剛還看起來死水一潭的污水河在在這個時候像被燒開了的水,“咕嘟嘟”地冒黑色地小泡泡,隐約間能看到小泡泡上面萦繞的水汽。
污水河冒出的泡泡是黑色,萦繞的水汽也是黑色。
泡泡很密集,也很小,起先就是一些和砂礫差不多的小泡沫,細碎的泡沫在污水上面覆了一層又一層。
常仔小聲問鬼手套:“這什麽玩意?我們能繞得開這條污水河嗎?”
鬼手套搖頭,“繞不開,只能從這裏過去。”
他掃了眼衆人,目光在江禾身上停了停,“我們得從河中蹚過去,你先下水探路。”
他身為隊長,有安排隊員的權利。
既然加入了隊伍,大家默認聽隊長指令。
當然也有例外,如果隊長能力不足不能駕馭隊員,就會成為挂名隊長。
鬼手套的能力顯然很足。
在他說出這話時,他的幾個小夥伴全都虎視眈眈盯着江禾。
一副“要麽下去要麽死”的兇悍氣勢。
隊長的威嚴被他們展示的淋漓盡致,估計以前他們經常這麽做。
但江禾卻沒理會鬼手套身邊那幾人,她對上鬼手套的目光,問:“隊長,你剛剛說什麽?”
介于她态度端正情緒平靜,似乎真的就是沒聽清在認真詢問。
鬼手套耐着性子,溫和的和她解釋:“你也看到了,這條污水河圍繞了整個工廠,我們想要去取黃金荊棘的晶核就必須得趟過這條污水河。必須有隊員先下河去探探路看看深淺,在我看來,你是最合适的人選,畢竟如果污水河裏有畸變物,你可以發動自己的魅惑技能。”
頓了頓,他又補充,“但污水河這麽平靜,看起來就是一條死河,裏面應該不會有畸變物。”
江禾認真又安靜地聽他的分析,是不是還會點點頭表示贊同。
大家松了口氣,這種沒什麽能力的家夥就該打頭陣為大家做出點貢獻。
黑手套自覺說了太多,他對江禾的态度非常滿意,對她說道,“你把常仔手上那根長棍子拿上,在河道裏行走拄着棍子容易。”
“謝謝。”江禾為他的體貼彬彬有禮道謝。
“太臭了。”江禾繼而平靜地駁回,“我嫌髒。”
衆人眼裏的江禾身形筆直地站在那,在朦胧黑夜中,“他”身上那股子幹淨又矜持的氣質像財團們嬌養在金籠子裏的小公子,天真無邪不谙世事。
衆人:……你當你在哪裏?你以為你是誰?現在可沒人願意被你魅惑,老子們都要命不要人。
讓你去你就得去,你以為你有資格拒絕?
還謝謝,這個傻蛋挑釁常仔也就算了,竟敢挑釁鬼手套。
鬼手套臉上還保持着溫和近人的表情,但他的眼神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盯着江禾。
常仔大怒:“你找死啊,不聽隊長的話下河,老子把你搗成肉泥。”
他身邊的鐵樹也說:“隊長已經說了,河裏沒有危險,而且我們每個人都要趟河,不是你一個。這污水河是很臭,我們也很嫌棄,但沒辦法,要拿到黃金荊棘,就得忍受這些小味道。”
他望向衆人,“大家為了黃金荊棘已經做好了不要命的準備,這點臭味算什麽啊,你們說對吧。”
衆人點頭,惡狠狠盯着不識擡舉的江禾,“這點污水都嫌臭,呵,你以為你活在哪裏。”
江禾微微歪頭,垂眼盯着自己的手。
像沒聽到大家的話,更不打算身先士卒趟污水。
鬼手套依舊盯着她,他的眼神像看一個死人。他帶着手套的手指緩緩地按在一起,發出輕微的手套摩擦聲。
竟然是一雙皮手套,江禾循着聲音瞟了眼,很好奇在訓練營這種地方,哪裏能有皮手套。
鐵樹拉住氣沖沖要把江禾搗碎的常仔,對鬼手套道,“要不這樣吧,我試試能不能夠着對岸。”
鐵樹的雙手可以無限拉長,看似像拉面一樣細軟,但其實特別堅韌,可以随着他的心意變硬變軟。
如果他的手能夠到對岸,大家就不用趟污水。
他轉頭望向衆人,“不過我送人到對岸是有條件的,每個人要向我支付一百積分。”
石老人率先表态:“不用趟這種污水當然是最好了,我這麽重,給你二百積分,要是拿到了黃金荊棘,這二百積分算個啥。”
衆人也紛紛應聲,答應願意支付鐵樹一百積分。
“好。”鬼手套點點頭,聲音溫和地對鐵樹道:“行,那你先試試,保持警惕,雖然這條污水看起來沒什麽危險,但萬事小心為上,如果夠不着就盡快收回,別再無限拉長。”
鐵樹的畸變也超過了百分之五十,身體已經不能恢複真正的人形,繼續無限拉長手指,只會讓他整個人越來越長。
鐵樹點頭,對鬼手套這種體貼的囑咐很是受用,“嗯,我會注意的。”
他在經過江禾時停下腳步,“呵,怕死就不要來這種地方。”
江禾:“哦,你說的對。”
她好像沒聽出來鐵樹在說她,回答的坦然又流暢。
怎麽能有人又慫臉皮還又厚。
關鍵她還裝逼啊。
大家都是不要命的犯人,你在這搞什麽特殊性!
衆人:……越來越看這家夥不順眼。
想原地捶死她。
但看到隊長鬼手套沒有表态,衆人也默默隐忍了下來。
鐵樹走到河邊,雙手開始快速伸長。
随着手指越來越長,他整個人也在變長變細,像被拉長的橡皮筋,只是他這個橡皮筋比較特殊,有手有腳有五官。
他的皮膚也越來越白。
江禾發現鐵樹每次“拉長”自己時,皮膚都會變白,如白白的面條,裏面也是白的,沒有任何紅色的鮮血。
“好像能夠到對岸。”鐵樹轉頭,開心地對鬼手套道:“真沒想到有一天我的能力還有這種用法。”
突然,滿是密集泡泡的污水河中“嘭”地一聲,出現一顆超級大的黑色水泡。
或許也不是突然出現。
在衆人強制要求江禾趟過污水時,污水河面的那些細密泡泡相互吞噬,合N為一,小泡泡逐漸變少變大。
逐漸地變成了一個個大泡泡,大泡泡繼續無聲無息地相互吞噬。
這令江禾想到了那只晉級的雄性噬鐵蟻。
那玩意就是在同類不停吞噬中□□到最後,成了最強的一只雄性噬鐵蟻。
此刻衆人的視線裏,黑色的水泡泡不停膨脹變大。
莫名其妙,怎麽會有這麽大一個水泡,直徑足足有一米了。
就在衆人一頭霧水時候,泡泡的最頂端突然冒出一顆黑魚頭,黑魚頭張開大嘴咬向鐵樹搭在污水河上方的手指。
黑魚頭嘴巴張開的很大,快要裂開在後腦勺,三百六十度的腦袋,就有三百度全是裂開的嘴,它牙齒足足有半尺長,每一根牙齒白森森的很尖利。
這條是一條畸變魚,衆人的心頭一凜,被黑魚頭的猙獰模樣吓得大氣也不敢出。
在黑色的大泡泡冒出時,黑手套就在對鐵樹警示,“小心。”
鐵樹瞟了眼黑泡泡,将自己的手指擡高,他的手指此刻離污水面足足有兩米,泡泡裏的黑魚頭冒出來時,鐵水雖然吓了一跳,但好在離他的手指有一米多的距離,他心下微松之餘,又把自己的手指也擡高了些。
手指已經快要觸到對岸,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收回手指,畢竟每次收回再畸變,對他身體的損害非常大。
他自認為和黑魚頭保持的距離夠大,就算黑魚能躍起,也不可能夠得着他的手指。
黑魚頭如他所想,真的從泡泡裏一躍而起,也如他所料,就算躍的很高也觸不到他的手指。
鐵樹心頭略有得意。
但下一刻異變突生,黑魚頭的嘴裏又跳出一顆小號黑魚腦袋,同樣長大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小黑魚腦袋像是在接替大黑魚的跳躍,它一躍從大黑魚的口中跳出來,跳的很高,速度也很快,以迅雷之勢咬住了鐵柱的其中一根手指。
太快了,如同殘影一般。
任誰也想不到大黑魚的最裏邊還能跳出一條小魚,連環套怎麽能出現在畸變獸身上?
手指頭被咬斷,小魚頭鋒利的牙齒死死咬住鐵樹的手指斷口。
“啊!”
鐵樹慘叫一聲,整個身體像被人突然拉拽,失去平衡跌跌撞撞朝污水裏栽去。
他本來就站在河岸邊,離污水河極近,這一栽下去整個人就會掉進污水中。
他身邊站着的常仔反射性伸手揪住他胳膊。
小黑魚咬住鐵樹的手指斷口掉入大黑魚的口中,大黑魚合攏嘴巴潛入黑色泡泡裏。
巨大的黑色泡泡在朝污水裏下沉,鐵樹的斷指被卡在泡泡裏,在黑泡泡下沉的時候,手指與他身體相連,他的身體被拽着朝污水裏跌去。
拉住他的常仔同樣抗不過泡泡的力道,兩人竟然一起朝河水踉跄靠近。
眼看腳底已經踩到污水,黏膩的污水冰冷刺骨,幾乎是在瞬間蔓延在他們的腳背上,水中像有無數的針刺,從他們的腳上紮進去,争先恐後地在朝血肉裏只蹿。
突然,一把刀劃過,從鐵樹的胳膊前方斬斷了他那根被黑魚頭死死咬住不松口的手指。
因為一根手指的拉鋸戰頓時結束,手指的一頭被黑泡泡吞噬,另一頭鮮血淋漓耷拉在鐵樹的手上。
不得不說,亮刀的刀工很好,鐵樹的十根手指全都細長細長的并攏一排,細細的和面條差不多粗細,很難分辨,亮刀這一刀下去只斬斷了那根被黑魚頭叼住的手指,其他手指沒有半點破損。
2671也在同一時刻拽住常仔和鐵樹,把人從污水邊緣處提出來,扔到河岸上。
“啊!”鐵樹因為手指被大刀斬斷再次慘叫,因為失去斷指,他的其他手指雖然在快速縮回,但沒能縮成以前的手指長度,手指長長地垂落在小腿位置,被斬斷的那根則是其他手指的三分之一長,斷口處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江禾注意到他的身體也沒恢複原來的高度,本來又瘦又高的他,現在更高更瘦了,像根長長的木棍。
鐵樹捂着自己的斷指慘叫了幾聲後,惡狠狠盯着罪魁禍首亮刀。
剛剛就是亮刀把他手指砍斷的。
“誰讓你砍斷老子的手指。”他朝亮刀咆哮,“你他媽的找死啊。”
亮刀呆了呆,也怒了,學着他的咆哮語氣叫:“老子要不砍斷,你剛剛就掉進污水裏了。”
鐵樹并不這麽想,“媽的煞筆,老子的手指你他媽一條命也抵不上。”
亮刀:“你要覺着手指比命重要,你現在去河裏找你那根斷指啊,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沒影子了。”
鬼手套在這時過來打圓場,“都別說了,剛剛情況緊急,你和常仔差點都被拽進污水裏,污水裏的畸變物我們不了解。亮刀是好心,鐵樹你受傷了先休息休息,聲音太大會引來畸變物,都安靜點。”
江禾在一旁冷眼旁觀,對鬼手套這話不置可否。
鬼手套離鐵樹最近,鐵樹把手指伸向對面河岸時,鬼手套一直在盯着水面動靜。
別人或許在那一瞬沒能及時反應過來,但鬼手套一直盯着不停相互吞噬的黑泡泡,連常仔都能下意識地去拽鐵樹,鬼手套不可能會在那一瞬間做不出反應。
他沒有出手相救。
根據江禾的觀察,鐵樹比常仔的心思缜密,又比石老人更會打圓場,應該屬于鬼手套不可多得的副手,鬼手套就算想要犧牲人,也不該選擇犧牲鬼手套才對。
江禾猜測,鬼手套或許是想看看污水裏的畸變物危險性有多大。
想看看鐵樹掉進去後會不會被畸變物吃掉。
但他怎麽會選擇鬼手套這個最得力的副手呢?
可惜事與願違,鐵樹沒能掉進污水河。衆人都看不見的方向,鬼手套在重新望向污水時,眼裏閃過一抹遺憾。
現在基本可以确定了,污水河裏有畸變物,這個畸變物還不好對付。
畢竟他們都是旱地的,水裏本就不是他們擅長搏鬥的環境。
有人對鬼手套提建議:“總不能一直在這裏待下去,或許我們可以沿着河岸繞,說不準能找到橋或是能跳過去的逼仄區域。”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鬼手套搖頭:“這條河道當初挖的時候是一樣的寬度和深度,進工廠的橋早前前段時間就被獄警們全都炸掉了,現在除了趟過去沒別的辦法。”
“別的小隊呢,別的小隊是怎麽過去的?”石老人急了,“總不能也是趟過去的。”
“對啊對啊,別的小隊呢,他們怎麽進的工廠?”
因為污水河裏的畸變物,大家七嘴八舌,都對這條路線有了質疑。
“去工廠有很多條路,每一條都有危險。”鬼手套作為隊長被質疑,也不生氣。
他平靜的回應,“我在今天之前多次在附近探查,用我自己的能力計算得出,只有從這裏進入工廠最容易,也離黃金荊棘晶核的位置最近。我和大家一樣都是為了黃金荊棘的晶核而來,當然會選擇最有利自己的路”
他聲音極為堅定且自信,衆人聽到他說這裏離“黃金荊棘晶核”的位置最近,眼裏露出了幾分貪婪光芒,質疑的聲音頓時沒了。
鬼手套目光望向江禾,“如果有人能幫我們探探路,看看污水裏的黑頭魚究竟有什麽弱點就好了。”
衆人剛剛被他的話激得滿腔熱血,一個個兩眼冒光,好似黃金荊棘的晶核即将要被他們拿到手。
他們随着鬼手套的目光,一個個全都盯着江禾。
這個怕死的慫貨!
他們面露不滿與憤慨:這家夥動不動規矩,隊長已經發話了,“他”怎麽還是不吱聲。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如果0112能聽從隊長的話探路,鐵樹就不會受傷。”
這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呸!”
“呵!”
……
他們發出各種怪音一臉憤怒地瞪着江禾,為鐵樹鳴不平。
江禾負手而立,風吹動她寬大的獄服,她在夜色中影影綽綽的看起來還挺仙。
啊呸!
這個不要臉的小白臉!慫成這樣了竟然還要裝比。
衆人的目光非常嫌棄,嫌棄之餘又帶着幾分憤慨的嫉妒。
同樣都是畸變人,大家都因為畸變越來越“醜陋”漸漸脫離人形,這家夥卻能靠不入流的“采/陽補陽”變得仙裏仙氣,越來越像人。
明明慫人一個,竟然還慫出了仙的境界,憑啥!
有人恨恨嘀咕:“把他推下去得了。”
江禾伸手劃拉個半圓。
衆人齊齊噤聲:不好這家夥要用魅惑技能!一定是剛剛的話惹怒了他。
他們後退幾步,和說要把江禾扔進污水河的鐵樹拉開距離。
突然就被孤立的鐵樹:??
江禾伸展完胳膊,一扭頭看到臉色蒼白的鐵樹,問他:“有事?”
鐵樹細長的身體像被風吹得搖晃,他盯着江禾,盯着盯着,猛地撲過去,要把江禾推進污水河。
他也覺着是因為江禾,手指才會斷。
當然,還有那個叫亮刀的家夥,遲早他會用對方的腦袋獻祭自己的手指。
鐵樹的突然一撲毫無征兆,大家吓一跳,都覺着江禾肯定來不及發動魅惑技能就會被推進污水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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