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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雲看了他一眼, 往後靠了靠,“就是你想的那樣。”

慕景行這一手玩兒的還真狠。估計是一直在盯着他, 時間把控的精準, 就在他進來之前,以為有救了的前一刻,季氏完了。

股票飛速下跌,收購、重組不過一個下午。

——讓人剛看見希望又跌到谷底,還是不會再爬起來的那一種, 那種落差感能把人逼瘋。

季明硯腦袋嗡的一聲。

趙青雲看了他一眼, 眼裏露出些笑意來,似乎随意的感嘆道, “這慕少也是,也太不給人留活路了啊。”

季明硯沒說話。

他知道他的意思。

半夜。

身後的會所燈紅酒綠燈火通明, 一個人影慢慢的從門前出神的走出來,他怔怔的看着手機,手機上已經連續打了37個未接來電,各個都是季老爺子的。

短短一個下午, 季氏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

他突然有些茫然,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麽

他能成為男主,腦子必然是很靈活的, 事實上在那本書裏,他是一步一步往上走的, 在後期, 接觸到這些位高權重的人士時, 他的事業已經做得非常大,在國內都能排得上前號。

而且把一大部分資産都轉移到了國外,避開了國內的一些政策,所以做什麽都順風順水。

可現在時機不對,他還沒有因為女主燃起鬥志,沒有因為某個機遇靈光一現,沒有經過十年歷練沉穩持重。

這以後夏妧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過季明硯。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忙的緣故。

再過一個多星期就是夏爸爸的六十整壽。

她和夏大哥和二哥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來該送什麽,三個人去逛街,夏大哥和夏二哥還微妙的懷疑了一下她的審美,深感讓她想禮物就是找虐。

兩個哥哥牙疼,誰家要那種大金手表啊大金手镯啊。

最後他們想做一個自己親手做的東西送過去,例如壽桃和壽包,或者是一碗長壽面,都是自己的心意,夏父應該會挺喜歡的。

三個人都是沒下過廚的,夏妧對于烤肉在行,對于炒飯七竅通了六竅,其他兩個哥哥也指望不上,三個人只能打開一個視頻,有模有樣的模仿。

可這玩意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他們三個窩在一起練習了好幾天都沒什麽結果,一個做出來的壽桃還是歪歪斜斜的,一個做的長壽面根本不能吃。

這樣的情況下,別說季明硯了,慕景行那兒她都好久沒去蹭飯了。

夏妧托着手看着一桌子的成果,和對面兩個笨手笨腳的大男人……突然有些想念慕景行了。

那手藝——

第二天,

慕景行家。

江澤壓低了聲音,和慕景行說着什麽。“趙青雲好像想收了季明硯…”

有可能是看中了他的才華,也有可能是看中了他跟四哥有仇,當然私心裏他覺得後一條比較有可能。

慕景行小心翼翼的擺布着自己的多肉,“…不用管,季明硯不會答應的。”

有一句話叫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但某些時候,做事要留一線。什麽都沒有的人遠比還有一些東西的人能對付。

他們的實力相差太遠。這種情況下,季明硯若是什麽都沒了,只剩孤身一人,那沒什麽顧忌了他肯定會拼死報複,這種不要命的到時候說不得還真得被他帶來點麻煩。可他現在并沒有一無所有,……季明硯不敢賭。

最重要的是,慕景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就算成功,也沒什麽好怕的。”

趙家也是早晚的事兒,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麽差別。

江澤聽他這樣說,聳了聳肩,沒再說什麽。

他的計謀一向是不如他四哥的,這幾個月他更看不懂他四哥在想什麽,反正聽話就行了。

說真的,他是完全不明白他四哥到底是為了什麽才要對付季家的,按理來說,季家也應該不會有什麽交集能惹到他呀。

難不成還真是為了小情人出氣?!

江澤想起前些天張飛凡吓得夠嗆,跟他說起的那個事兒,忍不住開玩笑道,“張大個兒說你看上了個姑娘?金屋藏嬌?”

這次還心有餘悸的,說什麽都不過來了,怕就怕又碰上攪了他的好事。

“他也真夠逗的,怕你就怕你,還找什麽借口。咱大院裏的幾個誰不知道四哥你什麽樣,咱們這才分開多長時間就金屋藏嬌了?說我也比說你強啊…”

江澤說的挺順的,但見慕景行沒什麽表情的樣子,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靜了靜,有點兒尴尬的問,“我說錯了??”

慕景行碰了碰多肉的葉子,沒否認。

于是江澤震驚了,“…你真金屋藏嬌了?!”

不是逗他的吧?!

慕景行拿出剪刀,“…還沒藏上呢。”

江澤:“………

怎麽這口氣還聽着有點幽怨???

江澤直到跟着進屋彙報一些東西時,還在懵逼,怎麽想怎麽覺得這消息驚人。

“回神。”慕景行已經開始說到正事上了,“s市那邊空出來了一個位置,位置不高,但在那呆兩年,比較容易往上走……”

“程書那邊事情也有眉目了…”

江澤讪讪笑了笑,縮了縮脖子回過神,拿出來一沓東西,“前些天按照你說的去查了之後,我的人确實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這是查出來的,不過具體的還需要繼續……”

“嗯,讓人小心點兒,別打草驚蛇。”

“放心吧…”

談正經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兩個人直說到太陽西沉,江澤的肚子叫出聲,才回過神。

江澤看了眼天色,“這麽晚了呀。”

他伸了伸懶腰,“都快餓死了,四哥,晚飯負責不?”

“不負。”

“得。”江澤一聽他這話就明白了,從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外套,“那還是我請你出去吃吧。

得虧他就沒有什麽期望。

他四哥是個龜毛。

多肉是他的命根子,伺候得跟大孫子似的,誰都不能碰,小時候他打碎了一盆,直接被他按在地上揍的滿頭包。

做飯也純屬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自己不緊不慢的做一桌子菜,分給他們兩道,心情一般的時候那就別想了,誰碰都碰不着。

這心情好的頻率,通常是按照月來算的。

他習以為常問,“去食府?還是讓食府的人直接送過來。”

吃不着他四哥的手藝就吃不着呗,反正他都習慣了,他比別人還是好很多的。

慕景行看了眼時間,“一起去。”

估計夏妧今晚也不會回來吃了。

“行。”江澤沒看出來他想什麽,臂彎裏挂着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走。

兩個人正說着往外走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誰啊?”江澤問。

“我,夏妧。”一個女聲響了起來。

江澤一個激靈,還沒動,就見後面不緊不慢他四哥突然加快了步伐,走快兩步打開了門。

“回來了?”

然後就聽門口嘶嘶啦啦一陣塑料袋的響聲,又聽見一個女聲,“景行晚上好,吃飯了嗎?”

“嗯。”

她熟門熟路的換了鞋,“這是我從家裏帶來的,挺好吃的你嘗嘗……昨晚你不是說蟹不錯嘛,這是螃蟹。還有這些排骨,你先放着炖呗,加點冬瓜,我想喝冬瓜排骨湯,明天早上就可以喝了。”

“不然茶樹菇排骨湯也挺好喝的。”夏妧真誠的道,想起那個味道,就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好。”慕景行接過來她手裏的排骨,拎着走向廚房,輕笑,“正好家裏還有冬瓜。”

夏妧換好鞋之後,就屁颠屁颠的想跟着進廚房。

擡頭,頓住了腳步,“這……”

——她面前的男人正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受到了極端的驚吓。

一臉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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