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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拉開, 夏妧擡頭, 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警惕的退了兩步,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那燈光下,肌膚的色澤, 薄薄肌肉下一滴一滴往下滑的水珠…
夏妧妧感覺佛祖并沒有什麽卵用, 這樣不行…
于是慕景行剛不經意凹好姿勢,還沒說話, 就見一見床單當頭飛來, 從頭把他蒙到了腳。
夏妧随手把慕景行卷了起來,像個花卷兒一樣扔上了床,語速挺快,“快擦擦, 別凍着。”
嗯, 蒙起來就看不到了。
慕景行:“………”
感覺身上零零星星的水珠還沒發揮作用,就先被床單給吸收了。
……慕景行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的心情。
他挺艱難的把胳膊從被單裏拿出來, 笑道, “旁邊有浴巾, 幫我拿一個浴巾。”
被單就不用發揮這種效果了吧。
“………”夏妧松了口氣,又有那麽點不好意思。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砸在窗戶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夏妧一直坐在靠牆邊, 慕景行把被單重新換了一個, 因為兩個人畢竟一男一女, 怕夏妧尴尬, 所以就幹脆都沒有睡,和着外面的風雨聲,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慕景行似乎不經意的問道,“妧妧的擇偶标準是一直以來都一個樣子嗎?一開始喜歡季明硯那種,現在喜歡比較有肌肉一點的?”
夏妧并沒發覺他的問題有什麽奇怪,仔細想了想,有些糾結,“喜歡實力比較強的吧。”
末世裏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比較強,不是因為權勢地位的問題,只是為了他能活的比較長久,陪伴的時間能長一點。
人類是一種很有趣的生物,自私的同時又高尚,當災難來臨時,他們為了活下去往往會不擇手段,但當面對的威脅大到讓人無法解決,當茫茫天地只剩下少得可憐的一群人,他們骨子裏埋藏的美德,又會在自私下悄悄的冒頭。
雖然仍舊是實力為尊,可勾心鬥角銷聲匿跡,為了一次勝利悍不畏死、把生的希望留給其他人,也是那個時候強者的社會常态。
——随時都有人在死亡,也許下一個就是你。
夏妧對伴侶的要求,與其說是肌肉,不如說是實力。
慕景行敏銳的發現了她這次的話跟上次的區別,似乎在調笑,“這次對身高和身材沒要求了嗎?”
“不。”夏妧搖頭,自己都不知道的看了他一眼,脫口而出,“最起碼得跟你一樣啊。”
慕景行的手微微的緊了緊,“得比得過我?”
“對啊。”夏妧點頭,看了眼窗外,雷聲好像并不太大了,雨要停了嗎?
這種雨一般也下不太長時間,來的快去的也快,算算也快該停了。
仿若撥雲散霧,一顆顆星子在夜幕中露了出來,整片夜幕都被點綴着迷人的星光,慕景行笑了,輕聲問,“為什麽要跟我比?”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在問她,又仿佛在自問。
為什麽要跟他比?
“…什麽?”夏妧收回視線,沒太聽見,“你剛說了什麽,景行你再說一遍。”
慕景行的眼神裏,星光一閃一閃的,重複了一遍,“為什麽要拿我來做對比呢?”
當你拿其他人來跟某一個人進行對比時,就說明了對這個人的在意。
夏妧被他問得一愣,但她顯然沒弄明白這是代表了什麽,也從來沒準備去剖析,只耿直的道,“可是我只認識你一個男性朋友啊。”
她撓了撓頭,“難不成讓我拿我爸對比嗎?”
……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慕景行:“………”
慕景行覺得夏妧每時每刻都能讓他的心情從谷底到天上再從天上到谷底,緩沖都不會有的那種。
夏妧說到他爸這個問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莫名其妙的就把她爸爸很慕景行對比了一番,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眼睛一亮,“景行,我突然覺得你跟我爸爸還挺像的哎。”
不是說脾氣…而是某種微妙的态度…
雖然說是一個看起來比較溫和,一個總是板着臉吧,“你看你們平常說話的時候,兩三句總離不了一句多穿衣服,還有……”
“還有……”
夏妧越說眼睛越亮,刷刷的就扒拉出了一大堆。“真的,你跟我爸超級像…”
慕景行的臉色已經不是黑了,而是特別黑,青中發黑,黑中帶紫。
——他并不想聽他到底跟自己岳父有多少相像的地方,也不想當她爹。
他扶住額頭,打斷她,“妧妧。”
夏妧,“嗯?”
慕景行認真的問,“累了嗎?已經半夜十點多了,睡吧。”
夏妧意猶未盡,看了眼時間,發現還真不早了,又看了眼外面已經快停的雨,“雨快停了,景行你還害怕嗎?不然我再陪你一會兒吧。”
慕景行拒絕,“不用了,真的。”
他帶着夏妧往外走,推開了自己隔壁的房間,示意她進來,“這間可以嗎?你看看有哪裏是不喜歡的嗎,我下次幫你換掉。”
夏妧并沒有注意到他口中的下次,也完全沒有想到既然他不怕了她完全可以回家的問題。左右看了看,覺得完全是按照她的審美打造出來的,沒有一點不符合心意。
“很好啊。”她沒有一點兒不滿意,“你快去睡吧,我就在這屋,晚上要是再打雷你就叫我。”
慕景行點頭。
夏妧重新洗過一次澡之後,就鑽進了被窩,本來以為會睡不着的,卻沒想到沒過多久就閉上了眼睛,睡得香噴噴的,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小呼嚕。
本來準備再給她送一杯睡前牛奶的慕景行好笑的搖了搖頭,也沒有想到,不過是下樓沖泡一杯牛奶的時間,她就已經睡着了。
他輕輕的退了出去,帶上了門,看上去心情很好。——連門都不關,也真是信任他。
第二天,雨過天晴,被水洗過的天空藍的像一塊翡翠。
她回去的時候,慕景行已經做好了飯,正端着一盆多肉擺弄着小花盆,像是在給多肉澆水。
見她回來就擡頭,“回來了,吃早飯?”
夏妧也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點了點頭。慕景行就把小水壺放下,讓她先幫多肉澆點水,他去盛飯。
夏妧突然如臨大敵,“還是別了吧。”
慕景行頓了頓,“怎麽了?”
夏妧,“……我跟植物可能天生不對付。”
怎麽說呢,她身上可能有一個詛咒,在末世那邊天天跟植物戰鬥也就算了,來了這邊也沒好,所有被她照顧過的植物都會死掉,養什麽什麽不活…
她來的時候原身家裏還是有一些花的,例如成盆的蘭花呀牡丹啊,都照顧的好好的,可她來了沒幾天就全都幹了…甚至連最容易養的仙人球,這幾天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開始針尖兒發黃。
“我萬一給你澆水再澆死了…”看他還挺喜歡多肉的,這多肉每一盆都造型獨特,看着精致又可愛,到時候他不得傷心?
慕景行笑了,“沒關系,”
他眼皮都不眨的罔顧事實,猶豫都不帶猶豫的,“只是澆個水澆不死的,想澆多少都可以。”
夏妧有些躍躍欲試了,“真的?”
“真的。”
——慕先生眼都不眨的就把自己以往捧在手心的小可愛們推了出去。
夏妧仿佛得了什麽重大任務,小心翼翼的為這盆多肉澆着水,怕這多肉不夠喝,澆完壺裏剩下的一點,還專門又去接了另一壺。
之後看了眼落地窗外面,正曬着太陽的一排多肉,覺得自己的責任來了。“景行,窗戶外面的多肉也要澆水嗎?”
…多肉其實并不需要天天澆水,也不宜澆水過多。慕景行腦子裏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端着兩盤菜出去,絲毫看不出來心虛,開口就道,“要!”
夏妧義不容辭的拿着水壺出去了。
——如果多肉現在能說話的話,肯定一個個的都哭了。
等慕景行把飯菜都擺好,讓她進來吃飯的時候,夏妧還忍不住誇他,“景行你養的多肉真好,每一個的造型都好好看。”
她說不出什麽高大上的形容詞,就是覺得…反正每一盆都有自己獨特的美。
“我就不行了…一養就死。”
慕景行給她夾了一筷子菜,眼神如波,“沒關系,我會就可以。”
反正他們以後也不會分開。
他擅長養活,她擅長養死,其實某方面來講也是挺配的。
——挺配。
慕景行覺得他的想法沒錯。
夏妧因為把自行車放在了學校裏,所以這天早晨去的時候也是跟慕景行一起去的。
進去的時候還碰上了鳳姐,彼時,夏妧正接過慕景行遞給她的東西,摸着他的額頭說什麽,姿态帶着不自知的親昵。
鳳姐啧了聲。
得,估計是成了。
夏妧似乎是看見了她,也發現了慕景行沒什麽事,就朝他揮了揮手,趕了上來,“鳳姐!”
鳳姐停住,嗯了一聲。
等夏妧趕上來,看她拉開小布袋之後臉上的笑,揶揄的問了一句,“在一起了?”
夏妧正從慕景行遞給他的小布袋裏拿出一個糕點,咬到一半,擡起頭來,一臉懵逼,“…在一起?”
什麽意思?
鳳姐也懵了,見她一臉蒙逼不似做僞的反應,簡直是詫異,“他還沒追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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