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離婚!離婚!
28離婚!離婚!
聞聽的腦袋飛速旋轉,迷戀着殷樂身上的氣味半天沒說話。
“又打算瞞着我對吧。”殷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指尖發顫。
“沒事,我覺得你不用知道。”聞聽深吸最後一口氣,看着眼前的人紅彤彤的眼眶,強忍着情緒平靜的說。
指尖掐進肉裏,殷樂看着情況,已經知道了,不出意外,聞聽會一直瞞着他,強撐着所有,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我還有工作先走了,最近事情多,你安心在家就好。”聞聽有自己的計劃,将人試探到底,而這僅僅是開始。
沒有猶豫,他轉身離開。
殷樂要臉,死死盯着人的背影沒跟上,着實氣的心口疼。本以為下次再見到聞聽,一切回歸表面的正常,風輕雲淡。
結果,聞聽這一離開就是消失就是兩三天,消息不回電話不接,早不見影,晚上也不回來,最後逼得殷樂直接睡沙發裏。
聞聽讓他安心在家,也不知道是不是過度解讀,他連公司也沒敢去,生怕被對家抓走了,吃不安寧,睡不安寧,殷樂受夠了。
直到被他忽略的電話重新響起。
“美羊……喂,聞聽你人呢?為什麽不回家?”
“殷樂?我是聞蕭,聞聽在忙,你現在有空嗎?”
“有,怎麽了?什麽事?”
“來趟公司……”
等殷樂兩下三下趕到公司,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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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辦公室裏,只有聞蕭,桌上放着文件,旁邊還站着西裝革履的狗腿男,看着架勢,像個律師。
“怎麽回事,聞聽呢?”
“他出差了。”
“……”
殷樂看着聞蕭,眼眶瞬間紅了。
快走!快走!大腦只有這個念頭。他的小腿在發抖,直覺告訴他,接下的事會很糟糕。
“等等……殷樂,先把協議簽了吧,不然會出事。”聞蕭沒有喊他嫂嫂,滿眼也是不忍。
一旁的狗腿律師,趕緊鞠躬遞上一份“離婚協議”,大氣都不敢喘。
“別開玩笑了,聞聽呢?”
“他……”
“他跑了是吧,不敢面對我,到底出了什麽事了?我有錢,什麽事連見我都不敢?”
殷樂其實能料到,聞聽是個非常高傲的人,他不會輕易揭開傷口賣慘,不敢見大概率不是怕了,而是不想拉他下水。
聞蕭扶額:“殷樂,聽我的,先簽了,不離婚是要共同負債的。那不是幾千萬的事,你是聰明的。”
“讓他……咳咳。”
聞蕭見狀趕緊脫下大衣給人披上,現在已經初冬了,臨海的冬天總是很難熬,再過幾天是風雪交加。
殷樂沒有拒絕,直到現在才發現,外面冰天雪地,自己穿了見襯衫就出門了,頭發也亂七八糟的,像只離家出走的廢柴家貓。
“你先簽了,有什麽事以後再說,聞聽還活着,債務卻是死的,這虧你咽下了,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
“謝謝你,”殷樂心意已決,向他點頭示意後,轉身就走:“讓他親自見我。”
沒走兩步又轉身拿起離婚協議,對着虛空喊:“聞聽!我知道你聽着,你個懦夫,老子攤上你真是倒了大黴了!”
等回到家,殷樂心也算暫時安寧了些。估計聞聽不會再躲了,于是倒頭就睡,算上今天,殷樂已經連續三天沒睡一個好覺了。
再醒,又是一個白天,家裏的暖氣不知什麽時候停了,窗簾沒拉,外面輕輕飄着雪,樹木灰暗,濕漉漉的地黑漆漆的。
殷樂剛坐起,僵硬的腿立刻抽筋,還好他反應快,趕緊伸直身子,不知過了多久,撥皮抽筋的疼才漸漸緩解。
他是什麽很賤的人嗎?窗外明明是亮堂堂的,天卻是灰的,太陽也沒出,殷樂兩下拉上窗簾,心煩的可以。
咚咚!咚咚!
敲門聲不斷響起,殷樂拖拉着旁邊的棒球棒慢步靠近,腦子混沌一片,他的精神狀态有待進一步降低。
門底下被人賽了封信,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殷樂今天才主意到,剛撿起,耳邊砰砰聲不斷。
殷樂當即舉起棒球棒狠狠的砸,瞧你嗎。
聒噪的聲音立刻停止,殷樂打開信封裏面一個字都沒,是一張卡,不出意外是沒密碼的,裏面固定額度,刷完就沒了。
草,分手補償是吧。
再開門,殷樂板着臉,毫無生機,像個管家的活木偶,只知道機械運動,不會說話的那種。
“你好,是殷樂,殷先生嗎?”
殷樂沒回答,看着眼前穿着商務西裝的女士,內心煩的可以。
“這座房子已經抵押給法院了,現在你方便搬出嗎?”
他有選擇嗎?外面停着兩輛警車,沒閃燈都是給他面子了。
“聞聽在哪?”
“不好意思,這個不能随意透……”
殷樂摘下耳朵上的鑽石耳釘,毫不猶豫的遞給她。
“聞聽在哪。”
“唉……三陽區的那個警察局。”商務女士也無語了,她在法院幹了這麽多年,家破人亡的事,确實難搞。
殷樂見她壓低聲音報出地點,也沒收禮,點頭示意準備離開。
這次沒忘記回頭拿兩件厚衣服,等出來時,一群人圍在門頭,眼巴巴的等着他出來,再給門上貼條子。
殷樂沒有多說,低頭就走了,胃開始劇烈的疼痛,尤其是肚臍上面,像是有根針從皮肉裏來回繞了圈,又狠狠的拔出。
再使勁往外拉,裏面線穿着肉緊緊縮在一起,酸水直個往外翻,刺到嗓子眼,吐卻吐不出來。
呼吸都扯着胃,穿着輕飄飄的鵝絨,殷樂一點不冷,外面暖呼呼的一圈包裹住的,是殷樂冰涼刺痛的心和反複發作的應激性潰瘍。
不過,雖然意識漸漸模糊,但目标逐漸明顯,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殷樂驅動屍體,攔了輛車,很快到達目的地。
“喂,你沒錢坐什麽車?”
“我……我忘帶了,你看這個行嗎?”
聞蕭趕到的時候,殷樂正被人粗魯的扯出門外。
“你當我二b啊?你這是那裏來的水鑽?我看你個小夥子漂漂亮亮的,從別墅區出來,幹什麽不好幹那個。”
嘴上不停的辱罵,眼神卻是貪婪,惡心無比,聞蕭當即推開司機:“你什麽意思?”
殷樂的汗一層又一層,胃疼好不容易消下去,渾身跟從水撈出來一樣,眼神迷離,虛弱的可以。
直到他看到聞聽,從警察局的鐵栅欄裏出來。
不管不顧,殷樂直直向前跑着,腿軟差點跌了跟頭,還好聞聽一把沖上去接住,內心受寵若驚。
結果下一秒,心像是跌入冰窖裏。
只見殷樂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那是離婚協議的最後一頁,當着他的面,将他作為桌面,在落款處簽下了名字。
筆尖剛好劃過他的心髒,輕輕的,卻像一顆子彈,狠狠的紮進他的血肉裏。
殷樂沒有多說,放開手,随着飄零的雪花和落地的紙和筆,他們的故事像是落幕了。
疲憊的眼睛,濃重的黑眼圈,失色的嘴唇,殷樂慘白的皮膚上,只剩一雙空洞的眼睛輕飄飄的掃過他。
如同破敗凋零的玫瑰,殷樂揉了揉打結混亂的發絲:“你要的,給你了。”
松了手,頭皮發疼,殷樂無意間扯下幾根脆弱的發絲,轉身想走。
那一刻,聞聽真感覺他的心髒要爆了,以至于他連自己是否活着都不确定,只能憑着酸澀發疼的四肢感知生命。
看着殷樂的離開, 聞聽發自內心的,近乎本能的開口:“對不起。”
殷樂卻沒有回應這句話,原不原諒沒有意義的,故事已經結束了,他還不懂嗎?
聞聽看着殷樂難耐、痛苦的搖頭,開始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堅持的意義。這一刻,他像極他那人渣父親,帶給自己最愛人的,近乎全是傷害。
“我不玩了。”殷樂更加堅定了,他想要結束,任務失敗也沒關系,他本來就該死。
于是一把摘下鴿子蛋鑽戒,用最遠的力氣向外抛,一旁的聞蕭剛跟人扯皮完,轉身吓成狗一般,飛快竄進草叢裏尋找天價鑽戒。
比決裂更可怕的是懷疑,聞聽懷疑了自己存在的必要性,于是拉着殷樂的手,迫使他停下。
殷樂:?
聞聽:“身份證帶了嗎?我們把離婚辦了。”
警察局就在離他們不遠幾米處,殷樂當即感覺氣血上頭,胃又開始隐隐作痛。
聞聽:“卡你拿了嗎?以後你好好的,缺錢跟我……”
啪!殷樂當即一個巴掌抽他臉上,抽人差點把自己帶滾,露出的小臉本來都凍僵了,突然被淚燙到刺痛。
聞聽沒躲,站在哪硬生生的挨住,臉都被扇歪了,白皙的皮膚上很快泛紅。
一旁,剛從草叢裏鑽出來的聞蕭大喊:“卧槽!”
他知道這場戲會很炸裂,但沒想到是這種核烈的程度,聞聽什麽時候挨過打?嫂嫂居然家暴啊!
結果倆人齊刷刷地看向他,一個淚流滿面像被家暴了,一個臉上帶着巴掌印表情陰狠像是家暴的,尴尬了。
“你們那啥…繼續,別管我!”聞蕭趕緊躲到一旁。
殷樂哽咽大哭,憋的心梗:“你不嫌醜,我嫌,你能不能放過我?算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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