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複合之前6

第06章 複合之前6

「作為阿綱的家庭教師還有我的雇主，在日本這段時間，你願意搬到阿綱家來嗎？」——Reborn

涼音合上手機丢到一旁，他趴在床上，歪着腦袋看向窗外。

天是藍的，飛鳥也是自由的……

為什麽一定要請人保護他，那種意外本來就很少發生，根本沒有特意讓人來保護的必要吧？一般的狀況，明明他自己也可以解決的……

涼音輕輕地嘆了口氣，也許是因為自己和家族裏其他妖怪不一樣，所以父母也很擔心他吧。

一開始他以為家裏人只是開個玩笑找什麽殺手來保護他，結果沒想到他們是來真的。

Reborn……

真是——不爽。

手機從床上滾落到地上，涼音閉上了眼。

他閉着眼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着了還是沒睡着，直到一陣敲門聲把他從這樣的狀态中拉回來。

一陣急促地敲門聲。

涼音從床上撐着坐起來，暈暈乎乎地扶着牆下了樓然後打開了門。

門外，裝扮得可愛無比的玩偶小人站在門口，握着一把手杖，與那身打扮截然不符的漆黑雙眼看着涼音。

“是你啊，Reborn……”涼音揉了揉眼睛，“怎麽打扮成這個樣子？是有cosplay的活動嗎？”

“嗯哼？”穿着企鵝玩偶服的Reborn說，“偶爾也要轉換一下心情呢。”

“轉換心情？”涼音暈乎的腦子被風一吹緩緩地冷靜下來，“來找我？你怎麽知道我住哪裏？”

“現在你也是我的雇主。”Reborn說，“作為你在日本的保镖我當然需要知道你住哪裏。”

涼音蹲下來，和小嬰兒平視，“Reborn，你聽好了，我不需要別人保護，我自己能保護我自己。”

Reborn神色不動，“或許，你願意讓我進去我們再談談？”

涼音覺得自己和這個嬰兒殺手沒什麽可談的，不過他還是起身讓Reborn進去了。

屋子裏收拾得很幹淨整潔，不過沒什麽人氣，和沢田家比起來，涼音住的地方堪稱冷清，餐桌上甚至蓋着餐補，像是從來沒動過一樣。

Reborn跟着涼音上了樓，進了涼音的房間，房間也是顯而易見的冷，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樣子，唯有桌子旁邊擺放着的幾個玩偶娃娃有幾分趣味，不過那些娃娃也僅僅是擺放着，似乎擺放好之後主人便再也沒有給過它們半分眼色。

其中有只綠瞳白毛的金吉拉貓，長得很可愛，Reborn看到那個玩偶時微不可見地停頓了片刻。

那只貓……他是記得的，甚至是他抓起來的，可以說算得上很有意義。

那是他和涼音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涼音沒有約會的經驗，Reborn也沒有，兩人在網上查了半天最終決定去游玩城。

游玩城裏DJ舞曲聲音大到足以震破耳膜，涼音興致勃勃地抓着Reborn往裏走，“我們去換游戲幣吧，你想玩什麽？我絕對要打到你成為第一名！”

少年的勝負欲似乎格外強，Reborn揚了揚眉，“你想玩什麽？”

“看到沒有？”涼音指了下跳舞機，“跟我上去，我們一決勝負。”

“我什麽時候惹到你了嗎？”Reborn笑了一下，“連一決勝負都出來了。”

“當然是因為——”涼音哼了一聲，“你總是一副傲慢自大的樣子很讓人不爽啊。”

Reborn，“我什麽時候傲慢自大了？”

“我說有就有。”涼音說，“走啦，跳舞去。”

Reborn背上了傲慢自大的鍋被迫跟涼音上跳舞機，“要不然你跳我在下面替你加油？”

“啊哈？”涼音挑眉看向Reborn，“我說你不會是怕了吧？那我可就要不戰而勝了哦～”

少年挑眉鄙視人的模樣也十足十的可愛，Reborn擡起手指碰了下爵士帽，他嘴角勾起一個稱得上是溫柔的笑容，“好啊，作為輸家，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那就說定了！”

Reborn看着涼音站上跳舞機，這個少年一站上去似乎連周圍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特殊的銀發，閃閃發光的綠眸，過分燦爛的笑容，無論哪一種都格外吸引人。

随着音樂起舞時衣袂掀起，露出一截柔韌細白的腰肢，還有若隐若現的人魚線，好看的、迷人的、危險的。

Reborn甚至聽見旁邊有人吹口哨，喊着漂亮，就像是發光源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也難怪……謹慎的殺手先生偶爾也會有失手的時候。

Reborn按了下帽檐，微不可見地笑了一下，的确很漂亮，他也覺得。

涼音下來時喘着氣，旁邊的人還喊着再來一個，涼音笑了笑，他額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臉上，在Reborn面前站定，擡起臉頗為得意地問，“怎麽樣？我像不像主角？”

Reborn取了手帕替涼音擦汗，回答，“你就是主角。”

“嗯哼？”涼音嘴角一彎，“我也覺得，那麽走吧，Reborn先生，去玩別的。”

Reborn嗯了聲，他下意識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忽然停下看向娃娃機。

“怎麽了？”涼音問。

“這個，你看像不像你？”Reborn指着娃娃機裏的金吉拉，“綠瞳，白發……很像嘛。”

金吉拉睜着圓溜溜的綠色大眼睛看着外面的兩個人，表情軟萌可愛。

涼音：“嗯……啊，哦，好像是有點哈哈，好巧。”

Reborn沒注意到涼音這一瞬間的不自然，他全身心都在娃娃機上面，“那麽今天晚上就抓它吧。”

“诶？”涼音愣了一下，“抓它？”

“嗯。”Reborn點頭，“抓來，陪你睡覺。”

涼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娃娃機裏的娃娃可難抓了，你加油！”

Reborn丢了兩個幣進去，“是嗎？我試試。”

他掌控着操控杆，涼音在一旁說，“加油哦Reborn先生，就算抓不起來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下一刻，爪子抓着金吉拉的腦袋，搖搖晃晃地停在了落爪處，在涼音震驚的目光中，毛絨絨圓滾滾的金吉拉掉了出來。

Reborn把金吉拉遞給涼音，“涼音先生，這是兩塊錢的快樂。”

“？”涼音不可置信地接過娃娃，“為什麽我抓不到？”

“之前抓不到不代表現在抓不到。”Reborn說，“要不再試試？”

“有道理，說不定你也是因為運氣好。”涼音認同點頭，他丢了幣進去，開始抓娃娃。

然而……

直到籃子裏的幣都用完了涼音一個娃娃也沒抓到。

一個娃娃、都沒抓到！

涼音身上的喪氣肉眼可見，Reborn把金吉拉遞到沮喪的涼音面前安慰，“這次運氣不好，下次肯定可以抓更多，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情……”

涼音幽幽地看了一眼Reborn後把金吉拉抱在懷裏，“好歹……還有一只。”

這只金吉拉直到Reborn離開中國之前還是涼音最喜歡抱的玩偶，一進房間保準會抱着金吉拉坐下，躺着也要抱着，是真的很喜歡。

而現在……

涼音在床上坐下時連看都沒看一眼那個金吉拉玩偶，那只金吉拉看起來依舊軟萌可愛，卻似乎已經被主人徹底讨厭丢在了一旁再也不會被抱起來。

涼音的确沒打算在日本常住，或者說沒打算在這間屋子常住，這間房間裏也沒有涼音房間的模樣——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分開太久了，涼音的習慣已經改變了。

Reborn抿直唇，半垂眼遮住了漆黑的雙眼，那個時候如果他……

“我想問很久了。”涼音開口，“可以問你嗎？”

Reborn收回思緒問，“什麽？”

“我說你穿西裝的時候，帽子上那個蜥蜴是真的嗎？”涼音有些好奇地問，“上次我好像看見它變成了一把槍，你用那把槍打了沢田綱吉。”

“它叫列恩。”Reborn手中的手杖變成了蜥蜴，蜥蜴在他手中又變成一把槍，在涼音驚訝的目光中，Reborn握着槍淡淡地笑了笑，“不過不是蜥蜴，是變色龍。”

“變色龍？”

“不僅可以變成槍，還能變成別的。”Reborn說到這裏，列恩又重新變成手杖。

涼音眼底布滿了驚嘆，“好酷啊，這也是高科技嗎？”

Reborn：“……嗯，這麽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涼音幽幽道，“高科技可真厲害啊，如果要對付妖怪的話，似乎也不是沒可能。”

“這話好像你見過妖怪一樣。”Reborn說。

涼音幹笑兩聲，“怎麽說呢，你不知道，中國的神話傳說裏，妖怪啦，神仙啦……什麽都有，很多的，很厲害的。”

Reborn的餘光落在那只金吉拉玩偶上，他說，“這幾只玩偶和你這個房間似乎有些不相配，很喜歡玩偶嗎？”

“只是因為沒有東西陪着的話，好像睡不着。”涼音順手将幾只玩偶按下來，“喜歡是沒有多喜歡啦，不過是習慣了。”

Reborn點了點頭，他正要說話，安穩坐着的少年又說，“不過我現在發現了，這些玩偶留着除了占地方浪費空間似乎沒什麽用了。”

Reborn緩緩地握緊了手杖，不動聲色，“所以……”

“所以打算全丢了。”涼音輕描淡寫，“反正也是一些不重要的舊娃娃，丢了才好買新的別的東西。”

少年的臉上沒有絲毫不舍，平靜地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Reborn腦子裏閃過一句話，涼音要徹底舍棄掉過去了，以及他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