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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周一早上，沈樂安到校醫辦時，陳悅給他送了資料過來。

近幾年信息素暴動的研究其實不多，內部的研究資料有限，保密級別高，陳悅通過審批拿到資料也廢了些時間。

沈樂安道了聲謝，又把周末餘淮陽快遞寄來的一盒咖啡送給陳悅，“朋友送的，我看您平時早上都會喝，給您帶了一盒。”

陳悅知道他是為了答謝這份資料的人情，沒有推，看了眼品牌，國外的知名牌子，“謝了，我平時早上都會喝咖啡提神。”

沈樂安：“這個品牌的咖啡濃，和您平時喝的那款味道差不多。”

陳悅笑笑，不過認識幾天，這小孩倒是貼心又細致，招人喜歡。

想起他給她發的消息，陳悅道：“林一鳴目前還沒有完全清醒，需要休息，校方這邊第一保障的是學生的安全，不會允許這時候讓他參與調查的。”

這幾年信息素暴動事件在社會上數量逐漸上升，又因為前不久反叛軍策劃的惡劣事件，上面懷疑這些與反叛軍有關聯，這次的事情又出現在聯邦專門為軍隊培養人才的軍校，所以學校對校內出現信息素暴動事件非常重視，但不論如何，肯定是以學生安全為先。

沈樂安表示理解，他還是有分寸的，不至于讓陳悅為難。

陳悅建議：“學校在學生管理方面，安排了專門的助教，平時助教和學生相處時間多，你可以找助教這邊問問情況。”

她說完，看着男生沉思的表情，又道：“林一鳴同學如果清醒，我會及時和校方溝通，讓你和他直接聯系。”

沈樂安：“好，負責這屆新生的助教，您有聯系方式嗎？”

陳悅看了他一眼，“總教官有，我這邊沒有。”

沈樂安總覺得她有點意味深長，但還是沒有放在心上，見她離開，又給秦硯發了條消息。

公事上秦硯倒是回複的快，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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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安添加了助教的聯系方式，與他說明了一下緣由，又和他約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剛巧是還沒下班的時間，不過陳悅很大方地批了一下午的假，沈樂安還有點心痛下午的工資，畢竟本來他就沒有什麽工作。

午後的操場太陽還很毒，這可不是普通大學的軍校，正正經經的軍校培訓可不會讓學生呆在陰影底下納涼，而是照常進行體能訓練。

累的要死，但沒有敢抱怨，因為總教官也跟着一起跑，Alpha的攀比心有時候又是一種堅韌的意志力，總覺得喊了一句累就輸給了其他Alpha似的，尤其是在Omega圍觀的情況下。

有時候異性相吸是個很奇妙的存在，但沈樂安的出現也确确實實讓這群Alpha學生第一時間發現了。

軍校內第一個Omega本就是一個很紮眼的噱頭，勾起這群Alpha的獵奇心，前不久的信息素暴動事件又讓這個Omega的名聲大躁，那段音頻被人瘋傳，又不少人好奇這個新校醫的長相，但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去校醫辦看病。

學校看病都是有記錄的，新校醫又是心理咨詢師，Alpha出現心理疾病，校方會留有檔案着重查看的，沒有人會随便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自然，去看熱鬧的人也幾乎沒有，不過都是想方設法在食堂偶遇，不少人聽說校醫長得很漂亮，是個長相又純又欲的香軟小O。

隊伍還是整整齊齊，但有不少人還是偷偷分神去瞅了瞅樹蔭底下的校醫。

年輕的校醫長得很白，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瘦高的身形，穿着休閑的長袖長褲，褲腳還往上疊了疊，漂亮纖細的腳踝骨露在外頭，線條漂亮又吸人。

他側頭和助教說話，角度原因，衆人看不清那張謠傳許久的臉，望眼欲穿。

像是察覺到了這頭動靜似的，新校醫往這邊側臉看了看，白淨的臉蛋終于顯露山水，又恰好在隊伍最近經過的時候看來。

少年卷翹的睫羽顫了顫，笑意盈盈，輕揚的唇瓣帶着幾分水潤，說不出來的純然，又因為眼尾的小痣，多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年輕的Alpha學生心亂，有些步伐也有點錯亂。

秦硯語氣冷淡：“所有人，再多跑五圈。”

秦魔頭的話語如同一盆冷水，從天上澆下，那點旖旎散的幹幹淨淨，沒有人再敢走神了。

不是沒有人挑釁過，五圈又五圈，秦硯多少圈都能陪跑，但他們這群可憐的新生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得住的。

沈樂安自己不愛鍛煉，但看別人訓練痛苦，又覺得有意思。

他遠遠便瞧見了帶隊的秦硯，好奇道：“楊助教，你們學生訓練，教官也跟着一起？”

楊助教是個Beta，也是從聯邦軍校畢業的，在這裏當助教也好些年了，對這些倒是非常了解，“也不是所有教官都這樣，但秦教官一直堅持和學生一起，大家雖然覺得他嚴厲，但也佩服他的實力，沒有撂擔子的。”

教官一起參與其中，苦是他自己也受的住的，願意陪着學生一起吃苦，再嚴厲那也是對學生好了，反正沒有人敢說秦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

沈樂安點頭，深谙其意，又謙虛發問：“這個訓練強度算大嗎？”

他對軍校的體能訓練本就不了解，上輩子不清楚，這輩子又因為ABO分化成了Omega，身體素質從始至終一貫廢柴，更是對Alpha體能認知比較淡薄。

楊助教解釋：“滿分為十分的話，這個只有三分，體能訓練很難一蹴而就，需要慢慢鍛煉培養上來。”

沈樂安點頭，“開學就從三分練起算快嗎？”

學校的培養體系他們教職人員更清晰，見他敏銳追問，楊助教笑道：“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訓練，咱們學校的學生在入校前會在錄取志願提交前對有意向報名的學生進行體質檢測，開學前的暑假內還會提前進行體能訓練讓學生提前适應訓練的強度，時間大概一個半月。”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一至兩分的難度是基礎性，短時間內可以達到，但往上再跨越，需要長時間的培養，林一鳴同學适應性很好，他當初錄取的時候體質評估還是合格，大概是在0.5分這樣的體質，開學評估的時候已經是能夠逼近四分的體質了，綜合體質評分裏面，他目前是第一。”

他說的很仔細，沈樂安奇怪道：“兩個月的時間能夠實現這麽大的飛躍嗎？”

沈樂安再不了解，也深深覺得這個進度有點坐火箭了，有一種平時一直平平無奇的中等生忽然在高考時飙升成為狀元的既視感，學習可以說厚積薄發，但體質這樣的硬性條件，有點難以短時間實現突然的跨越吧？

楊助教道：“我聽說秦教官當初開始的體質就能達到五分的數字，現在保守估計也有十分了。”

沈樂安：“……”

楊助教崇拜的表情很明顯，顯而易見，有個天才一樣的選手在身邊，這樣的案例就顯得普普通通，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了。

操場上Alpha們剛剛訓練結束，秦硯給了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有大魔頭在此，也沒有誰敢輕易過去，只是眼神一直往那邊樹蔭底下瞟。

唐邵站起來，稍微挪了幾步，拿起兩瓶水，“秦教官，天氣熱，我去給助教送瓶水喝。”

秦硯看了眼他手裏的兩瓶水，沒有阻攔，休息時間，他對學生的去向不會幹涉。

唐邵大搖大擺地從隊伍裏離開，有人瞅着他的背影，罵他滑頭精，暗暗羨慕卻沒有敢效仿。

秦教官一個眼神都帶着冷淡的鋒刃，剛剛才多加五圈，大家不敢觸黴頭。

沈樂安又追問了幾個問題，見到有學生過來，停了停。

唐邵把水恭恭敬敬地遞給楊助教，“助教，天氣熱，我給您和沈醫生送水，防中暑。”

楊助教觑了他一眼，知道他可是新來的學生裏面最愛看熱鬧的刺頭，可不見他之前這麽好心。

沈樂安不知情況，但見到他身上的衣服，便認出他是秦硯手底下的學生，接過水，道了聲謝，“你們訓練結束了嗎？”

唐邵咧嘴道：“秦教官讓我們中途休息一會，沈醫生怎麽過來了，是問林一鳴的情況嗎，我和他寝室近，和他也認識，關系很好。”

楊助教心裏呵呵一聲，會約架的好？

沈樂安看了他一眼，又對着楊助教道：“介意我調查一下民情嗎？”

他措辭很有意思，楊助教笑了笑，“不耽擱訓練都行。”

唐邵忙道：“絕對不耽擱。”

沈樂安這才彎唇看他，“你叫什麽名字？”

唐邵盯着他漂亮的唇形，眼睛眨了眨，報了自己的名字，還特意在空氣中比劃了一下具體是哪兩個字。

沈樂安：“唐邵，你和林一鳴很熟？”

唐邵點頭，“和他有過幾次交道，這狗，咳，林同學平時做事很風風火火，交友廣泛，成績還行，對此引以為傲。”

楊助教瞅了他一眼。

沈樂安覺得他說反話的能力挺強，笑了下，“楊助教，方便讓我們單獨談話一下嗎？”

楊助教點頭，往隊伍那邊走去，剛好去和秦硯交代一下沈醫生需要幫忙的事情。

待人走遠，沈樂安才道：“唐邵，現在你可以重新評價了嗎？”

唐邵盯着他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心跳快了幾分，正色道：“林一鳴這人狐朋狗友很多，他家有錢，舍得給，所以也有人想要和他套近乎，沒開學前每個周末都會出去玩，之前還有人在酒吧見過他，說他是常客，估計是個玩咖，他開學的時候成績科科都在及格線，不過現在進步飛快，大家也挺崇拜他的。”

沈樂安問：“他平時訓練很積極？會額外自己主動訓練嗎？”

唐邵想了想道：“我不在他們寝室，不是很清楚具體情況，但他本人覺得秦教官的強度很大，每次訓練結束都怨氣很足，我覺得可能不會存在加練的情況。”

沈樂安點頭表示清楚，看了眼與楊助教說話的秦硯，又道：“你們今天訓練幾點結束？”

唐邵盯着他的眼睛，“還有一小時。”

沈樂安回眸，對他笑了下，“謝謝你提供的信息，可以麻煩你保密我們今天的對話嗎？”

這種事情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唐邵忙不疊點頭，喜滋滋地認為自己和沈醫生有了不足為外人道的小秘密。

休息時間到，唐邵也準時歸隊，秦硯沒有問他們的對話內容，又帶着隊伍回去訓練。

訓練結束時，樹蔭底下的Omega還沒有離開。

學生零零碎碎的走散，步調明顯比往常要慢一些，餘光總往那處樹蔭底下瞅，但沒有人敢去靠近傳聞中的沈醫生，因為秦魔頭在往那邊走。

沈樂安靠在樹幹上，垂着腦袋，兩手拿着手機打游戲，胸口還抱着水，是方才唐邵送來的。

秦硯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楊助教說你找我有事。”

沈樂安嗯了一聲，沒擡頭，“等我打完這局。”

抱着水，他行動有點收到阻礙，秦硯站在一旁，視線在他胸口抱着的水處停了兩秒。

沈樂安打贏了游戲，心情很好的把錄屏保存，擡頭，便見到男人極其富有荷爾蒙的一面。

事實證明，剛剛運動完的男人确實很容易增加吸引力，肌肉線條緊繃又漂亮，汗珠沿着蓬勃的肌理滑落，帶着似要蒸騰揮發的熱氣，眼神含着野性的鋒利，讓人心動。

唇線平直，沒有半點笑意，憑白增添了疏離感和不近人情的認知。

沈樂安從他有些發紅的脖頸處收回視線，把手裏沒有開封的水送給他，“剛好飯點，一起去食堂吃飯？”

秦硯以為他是讓他幫忙拿水，他沒有給人這樣差遣過，擰了下眉，見他又是這樣盯着自己，眉眼間似有疑惑，最後還是接過。

沈樂安抱的久，瓶身有點體膚的微熱感知，秦硯手往下挪了挪。

食堂飯點人多，但秦硯在的地方，又神奇地會産生一種驅散效應，他們周圍兩三個空位，但其他地方又坐的滿滿的，沈樂安坐在秦硯對面，覺得有點好笑。

沈樂安調侃道：“你的學生很怕你，秦教官知道嗎？”

秦硯不以為意：“我不關注這些。”

沈樂安笑了笑，筷子又開始扒拉出來辣椒炒土豆絲裏面的紅色辣椒，把一道菜分割成泾渭分明的兩個部分。

見他目光投來，沈樂安道：“我不喜歡吃辣椒，但是喜歡它炒菜裏面的味道。”

秦硯想起來那天吃飯時他從青椒裏面挑選出來的瘦肉，無言以對，他沒見過在外面吃飯這樣挑剔的Omega。

沈樂安道：“秦教官，我聽楊助教說你之前體質初測分很高，後邊進步也飛快，能問問你每一次跨越一個等級需要多長時間嗎？”

秦硯：“我沒有計算過，沒有辦法給你答複。”

沈樂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秦硯解釋：“當時的體質測試每三個月測評一次，每次提升級別大，難以估值每一個等級需要多久。”

言下之意，他每三個月提升的很快，當然不止一個等級，每次還不規律，難以計算。

放在別人身上有點凡爾賽，在秦硯身上，似乎是件尋常事。

沈樂安換了個說法，用今天楊助教的體質十分類比，“假如我現在是0.5分的體質，三個月後有機會達到4分嗎？”

秦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你可以從-1到0。”

沈樂安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一劍，眼神不善地瞪了他一眼。

秦硯表情未變，慢條斯理地吃着飯。

理智回籠，沈樂安才想起來AO體質有別，拿他自己當例子也不是很恰當，又道：“如果是你的學生呢？”

秦硯才道：“有天賦，訓練到位，存在可能性。”

沈樂安：“你從小到大體質一直都很突出對吧？”

秦硯：“是。”

行吧，沈樂安又說：“麻煩秦教官到時候把你帶教的所有同學這幾次體質測試的成績都給我詳細發一份，包括入學前的體質檢測。”

秦硯答應今晚回去發給他。

臨走時，沈樂安水沒有拿，秦硯提醒他。

沈樂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剛剛一路誤會了，難怪當時表情奇怪。

“運動出汗需要補水，幫你拿的。”沈樂安笑了笑說，“你不是等會要去跑步，剛好可以拿去喝。”

他從口袋裏又拿出顆糖，“感謝秦教官的幫忙。”

送完糖，沈樂安才離開。

上次的草莓口味糖果包裝還躺在書房的桌面上，秦硯忘記丢，随手擱置在了上方。

他把水放在桌面，盯着桌面的粉紅包裝多看了兩眼，而後垂眸，目光掃視了一眼新得到的糖果。

與上次一個品牌，不過是橙色的包裝。

這次的糖果是橙子口味的。

他喜歡水果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