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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玩游戲的時候很容易沒有注意就喝太多,沈樂安酒裏摻了雪碧,但到底還是酒精,後勁一上來,就有點讓人覺得腦袋隐隐有暈眩的感知。

他放下牌,問淩頌要了瓶礦泉水。

淩頌開了,遞給他,“是不是喝多了?”

沈樂安喝了兩口,“還好,我去下洗手間。”

張煥玉看了他一眼:“小少爺需要你的騎士陪同一下嗎?”

沈樂安啧了一聲,“也不知道最後是到底誰陪誰。”

張煥玉喝的多,臉上紅通通的一片,目光迷離,笑的有點傻氣。

淩頌喝的不多:“我陪你過去?”

沈樂安擺手:“不用,我還能自理,沒喝多少。”

見他目光還算清明,淩頌也沒有勉強,給他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又道:“有什麽事可以電話。”

沈樂安點頭,把餘淮陽拉過來暫時接過戰局,這才離開。

洗手間有指示牌,這裏空間很大,沈樂安饒了幾圈才找到地方。

洗手間內有專門的空氣淨化器,Omega的洗手間相對來說要比Alpha的要好很多,裏面沒有太濃重的煙味,只有淡淡的薰衣草清香。

沈樂安問了問領口,擰眉,有點嫌棄,卡座外面沒有包廂內的環境好,雖然有空氣淨化,但仍然能夠感受到煙草的氣息飄蕩于空氣之中,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有點臭。

公共洗手間裏面的東西沈樂安不是很信任,也幸好今天臨時帶了一次性的洗手液包,他在洗手間呆了一會兒,又取了一點香水往脖頸和手臂上抹了抹,濃重的煙味似乎被壓制而下,只有清香的淡香,沈樂安眉間舒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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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裏面出來,正要回去時,看到長廊上有人似乎在争執,其中有道聲音頗為熟悉,便多注意了兩眼。

光線忽明忽暗,但對方身上的衣着倒是能讓人一眼辨認出來。

是剛剛在臺上的主唱。

那個攔住他的人是兩個身形粗壯的Alpha,言行有些過線,看上去像是熟人,主唱明顯居于下風,胳膊擰不過大腿,酒吧內這樣的事情多有,路過的Alpha習以為常,并沒有把這種小情趣放在眼裏,也不會随便多管閑事。

沈樂安也不是那種喜歡管閑事的人,但看在剛剛聽蘇依白提及主唱還是他師弟的份上,他還是聯系了一下這裏的服務員,叫人把那兩個可能鬧事的Alpha請了出去。

沒想要邀功,也沒想出風頭,見小主唱安然無恙,沈樂安便打算離開。

唐洛安咬咬牙,喊住他:“沈師兄。”

沈樂安停下,見他走上前,問:“你認識我?”

唐洛安點頭,解釋道:“沈師兄畢業前進過游戲社團,我也在裏面,游戲社之前組局吃過飯,您也去了,我和您在同一桌,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

沈樂安确實去吃過這個聚餐,不過他對聚餐的人其實沒有太多印象了,人太多,他不算什麽愛社交的人,所以也只記住了社長的名字。

唐洛安有些拘謹道:“我叫唐洛安,之前和您加了微信。”

沈樂安眨了眨眼,聽到名字有點意外,他沒想到自己原來早就和書中的主角受有過一面之緣。

他感慨數秒,又回複正常:“你好。”

唐洛安:“我在這裏找了兼職的工作,師兄過來玩可以報我的名字,老板會給折扣。”

他說完,又想起來沈樂安家裏很富有,好像不差這些錢,局促地看了他一眼。

沈樂安笑了笑,“謝謝,我等會讓我朋友報上你的名字,他們還得感謝我認識內部師弟,還能再剩下一頓飯錢。”

唐洛安彎了彎唇,又道:“社團內其他成員都很想念師兄,師兄下次回來可以聯系我們,我們可以再聚一聚。”

沈樂安應了聲好,目光落在他身上,沒有細問剛剛的事情,只是提醒了一句:“你在這裏工作的話,可以備點防身工具,這樣會安全一點。”

唐洛安愣了一下,“知道了,剛才謝謝師兄。”

沈樂安沒有多逗留,寒暄片刻便離開。

唐洛安看了眼他的背影,單手捂着嘴巴,方才壓下去的激動又浮上嘴角,眼睛彎了彎,露出開心的笑來。

能和偶像說話,怎麽可能那麽平靜又自如?

服務員把兩個Alpha請出了門,确認他們沒有再門口逗留惹事,這才回來報備。

主管把處理好的事情又轉而和包廂內的人交代了一遍,這才恭敬離開。

一般這種小事當然沒有那麽高的效率和這麽好的售後,沈樂安能夠這麽快的解決一方面是因為主管知道他們那桌人有來頭不好輕易得罪辦事很積極,另外一個方面還是因為自己的老板專門安排了這件事,主管便更加不敢輕慢了。

秦硯沒有多問,他說了事情處理好,他便應了聲,讓他離開。

包廂內的隔音很好,阖上門,外邊的喧嚣又歸于寂靜。

謝景開沒聽見聲,見他回座,問道:“誰請得起秦上将降尊纡貴親自安排辦事啊?”

秦硯不欲多言,只道:“一個朋友。”

謝景開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咦,不會是上廁所認識的鐵樹開花的新朋友吧?還是說是哪個阿姨安排的相親對象?姓林的那個?”

秦硯淡聲道:“你天天不務正業就學了這些?”

“謝景開,你別找打。”方桓瑜倒了杯酒,“老徐說秦硯最近火氣正旺着呢。”

謝景開順走他的酒,洋洋自得道:“他這是心虛的表現,你等着吧,過不久他說不定就陷入愛河了,看他到時候還笑我和姜醒黏糊。”

秦硯擡手,阻止了方桓瑜給他倒酒,“我等會開車,不喝酒。”

方桓瑜:“給你找代駕?”

秦硯:“軍校內不能随便進外人,太麻煩。”

謝景開給他丢了瓶飲料,道:“我真想不明白為什麽身體不好需要休息他們還安排你要去那裏當教官。”

秦硯接過,放在一旁,“這樣不會耽誤訓練,而且基礎訓練強度也不算大。”

謝景開無言以對。

方桓瑜笑了笑:“你這個懶鬼肯定不懂。”

謝景開嘁了一聲,“他一個病人,這算是過度鍛煉。”

方桓瑜看了眼安靜的秦硯,問道:“秦家最近和林家走的很近,阿姨好像對林風凜很滿意,你這是要成了?”

謝景開聞言,也好奇看向他。

秦硯擰眉,“你聽誰說的?”

方桓瑜道:“封述安他弟弟上次和朋友去逛街,差點迎面碰上秦阿姨和林阿姨,她倆逛街,身邊還陪着一個林風凜,所以才以為你們兩家定了。”

秦硯:“……”

謝景開瞥見他沉沉的臉色,道:“你們家和林家本來關系不錯,也是最近因為你和林風凜相親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有人多想。”

方桓瑜岔開話題,問道:“你家怎麽忽然催你催的那麽急?”

提起這個,秦硯面色不愉,“我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但是因為前不久的事情,老徐告訴他們建議我找個Omega伴侶有利于病情,所以他們急的讓我解決這個事情。”

秦硯從軍隊暫時退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也清楚是因為他出任務的時候出現了信息素紊亂的原因,但不知道他發生過信息素暴動,但目前來看,便知道情況有點嚴重了。

只是這個緩解方法聽起來有點兒戲。

至少秦硯看起來像是徐應堯在耍他。

謝景開笑出聲,“這就是打光棍的下場,肯定是老徐覺得你壓抑太久了,需要發洩發洩。”

方桓瑜輕咳兩聲,示意他別太過分,忍着促狹道:“剛好在軍隊你見不到Omega,現在休養還有機會談個戀愛。”

秦硯抿了兩口水,聲音如似清水一般寡淡,“沒有合适的。”

他身邊較近的戀愛例子是謝景開,謝景開的戀愛對象是娛樂圈裏的人,時間行程非常忙碌,謝景開為配合對方的時間,犧牲了自己的一些事情,在這段關系裏面也投入了大量的情緒,做事一定也不理智。

秦硯并不理解這樣的相處模式,但也不會因為朋友就過多的幹涉別人的感情,鑒于有這樣的先例,他在選擇可能的未來伴侶時,優先的第一個便是對方的性格足夠穩重,不需要他過多的花費時間和精力,最好和他父母一樣,彼此有自己的空間,做到相敬如賓即可。

謝景開覺得他這人找伴侶的标準很奇葩,嫌棄道:“你這是找合租對象還是找對象?”

方桓瑜覺得這小子嘴巴真毒辣,瞅了瞅他。

秦硯瞥了他一眼。

謝景開道:“你合租對象找到了記得帶來我們瞧瞧,我給你送兩張姜醒三周年演唱會的票,你可以和你合租對象去看,培養感情。”

秦硯給了他一拳。

謝景開捂着胸口,面色扭曲。

方桓瑜沒忍住,哈哈笑出聲。

包廂門被人敲了兩聲,而後主管開了門,手上還舉着一大塊蛋糕,“樓下有客人生日,定了好七層的大蛋糕,說給全場送,您幾位要不要嘗嘗?”

謝景開問道:“誰啊,這麽豪氣。”

主管舉着進來,放在桌面,“謝少爺可能有過照面,姓餘的那位小少爺,他們今天沒有定包廂,在一樓卡座。”

蛋糕上還有個被拆了半截的數字六,謝景開瞅了眼,“餘淮陽生日?”

主管點頭,看了眼秦硯,又補充了一句,“沈小少爺也在那個卡座,他們挺多人的。”

謝景開沒發現他的小眼神,但聽到沈樂安的名字,也有點好奇:“前不久才聽說沈家這位的風頭呢,沒想到遲了這麽久,竟然還是分化成了Omega。”

他想起來什麽,瞅了眼秦硯:“我怎麽聽你爺爺說好像有意向看看他們家啊,怎麽樣,你相親見到真人沒?”

秦硯沒有回答他,看了眼主管道:“麻煩你送過來了,先去忙吧。”

主管應下,随即離開。

秦硯收回視線,謝景開還在盯着他,“幹什麽?”

謝景開挖了塊蛋糕,重複了一遍:“問你相親對象,沈樂安長啥樣。”

秦硯道:“我沒有和他相親。”

謝景開露出一臉惋惜的表情。

他還挺好奇這種從小到大他媽口中別人家的孩子真人長啥樣的。

方桓瑜若有所思,安靜了半晌,開口:“你和沈樂安認識?”

秦硯對上他探究的視線,“他在聯邦軍校工作,有一點交集。”

謝景開拿着刀切了塊蛋糕,插嘴道:“你倆吃不吃?”

秦硯低頭喝了口水,“我不吃。”

方桓瑜道:“我要一塊。”

謝景開遞給方桓瑜,又問了一句:“聯邦軍校內還有給Omega的工作?”

秦硯:“他考了校醫辦的編制,今年元首軍制改革,所以給了名額。”

謝景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對人家的事情這麽了解……”

秦硯擰眉,打斷他的話,“他有男朋友,你別欠打。”

謝景開胸口還有餘波陣陣,單手輕輕揉了揉,在他嚴肅的表情威懾下閉了嘴。

秦硯見他不再多言,這才解釋:“他研究的方向和我的病情有關,元首和我提過他,所以我清楚一點他的事情。”

謝景開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的啊。”

方桓瑜吃着蛋糕,沒插話,只是餘光撇了撇秦硯的表情,輕輕啧了一聲,饒有興致地吃了口蛋糕。

甜膩膩的口味,充斥于口腔,後勁猶在,餘淮陽生日,這蛋糕卻是按照沈小少爺喜歡的偏甜口做的,兩人關系不錯到了這種地步。

樓下的蛋糕基本上被分完了,餘淮陽事先留了一大塊,給了沈樂安最中心的那一圈,又把上面插着的水果都扒拉了各個種類,堆在了上面,那麽一小塊蛋糕,頂上堆積了好大片水果,甚至滑落了幾顆葡萄,掉在了桌面上。

淩圓圓還取了上面的巧克力,在物資豐富的蛋糕上又插了巧克力圖案的裝飾,很是有趣。

餘淮陽特地給沈樂安那塊拍了照,又照了自己那塊光禿禿的蛋糕,吐槽道:“發出去說不定人家以為今天晚上是給小少爺慶生。”

沈樂安分了顆草莓放他蛋糕頂上:“送你的,壽星生日快樂。”

餘淮陽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淩圓圓湊到沈樂安身邊,“樂安哥,我也想吃。”

沈樂安也給她兩個葡萄做裝飾。

有一就有二,最後大家的蛋糕那都有了沈樂安送的水果,餘淮陽翻了翻白眼:“沒見過你們這樣搶食的啊。”

淩圓圓:“淮陽哥,要不你把樂安哥的草莓送給我。”

“想得美,”餘淮陽冷哼一聲,叉起來往嘴裏塞,“我的。”

衆人哄堂大笑。

沈樂安亦是失聲笑了出來,比幼稚誰也比不過餘淮陽這家夥。

一群人鬧得晚,沈樂安也喝了不少,餘淮陽碰了酒開不了車,蘇依白拿走了跑車的鑰匙,親自送沈樂安回去。

從酒吧出來,看着外面寂靜的夜空和路上稀少的人群,才有了夜深人靜的時間感。

蘇依白看了眼坐在車上的沈樂安,給他遞了張濕巾,“擦擦臉,回去泡點蜂蜜水,醒醒酒,下次和淮陽出來不許碰那麽多。”

沈樂安悶悶地嗯了一聲,冷冰冰的濕巾貼在臉上,驅散了一點熱意。

混着雪碧,實在沒有注意自己喝了多少,都怪張煥玉剛剛起哄,他搞忘了自己玩游戲的時候喝了不少。

送到校門口時,蘇依白看了他一眼,“怎麽走申請,我送你進去。”

沈樂安取下濕巾,冷靜了數秒,感覺自己清醒了,“不用,我宿舍離這不遠,能自己回去。”

蘇依白比了個手指,“這是幾?”

沈樂安語氣正常,沒有遲疑:“二。”

蘇依白擰眉,看了他兩眼,還是不放心,“申請流程是什麽?我操作一下很快。”

沈樂安推門下車,被後邊迎面而來的車燈刺了刺眼,眯了眯眼,看清後面的車牌,朝着那邊招了招手,又回頭打斷了想要下來的蘇依白:“校內同事車在後邊,我等會蹭他的車回去,你別擔心。”

蘇依白見後邊的車輛停了下來,又見沈樂安熟稔的模樣,沒有再執意進去,叮囑了兩句醒酒的注意事項,又把他落下來的帽子給他,這才放他離開。

晚間的風要大一些,卻并沒有吹散沈樂安臉上的熱氣,反而有點隐隐加劇額角的痛感,讓人覺得有點悶悶作痛的感覺。

沈樂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喝多的後遺症開始上來了,但他的意識又覺得自己好像還沒有到喝多不省人事的地步,那種隐隐作痛的感覺有些不适,尤其是在這樣涼風習習的半夜走在這樣的道上之時。

他走到駕駛座的位置,敲了敲駕駛座上的車窗。

車窗徐徐落下,裏面的人側臉看過來。

沈樂安微微躬身,手搭在車窗的位置,詢問:“秦教官,能不能送我到宿舍樓下?”

少年身上撲面而來的酒氣,糅合了淡淡的花香,臉上、脖子上、甚至露出來的手臂都浸潤着淡淡的紅暈,走在路上都像是馬上要倒下的醉鬼。

秦硯看了他一眼,淡聲道:“上來。”

沈樂安上了車,關上門,有點懶趴趴地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

前面的紅色跑車也在他關上門的片刻後重新啓動,不再停留,從校門口駛離。

秦硯漠然收回視線,又看了眼車上的人。

小醉鬼阖上了眼,一點也沒有把身邊的Alpha放在心上,對他格外放心,也不在乎AO有別。

秦硯沉默半晌,還是沒有問出口,他為什麽沒讓他的男朋友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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