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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過道陰森狹窄,鏈條聲铛铛作響。
【猩紅血水,彙聚成河。地牢是罪孽的産物。】
尤應懷慘綠長袍加身,兜帽隔着衣服貼在蝴蝶骨處。手持燈籠,那昏黃光暈只能照亮三四寸的距離。
“這個地步,非天賦異禀的人不能達到。”
【懷寶,世界名著有載,混亂社會裏軟弱更容易出事,這叫蒙太奇式結局。】
倒數第五個牢獄裏關着五個男人,二老一傷一死,還有個是易乾。
“我托了大關系才進來的!”她憤恨難平,“整整五貫銅錢——你拿什麽還?”
空氣混濁,像養牛場尖酸刻薄的臭屁味。易乾盤坐在地毫無生氣,對她不驚不喜,只淡淡瞅了一眼。
認認真真将其打量,明面沒什麽重傷,尤應懷立刻懶得再理會,轉身用後背對着他,嘴裏語句也嚴厲許多。
“在鬧鬼的脾氣,當時怕牽連,甚至都沒讓你跟着去王府。結果倒好,你自己跑進來——能過過,不能過分!這破隊誰愛組誰組。”
等人一通發作完,入目卻是左煜堯側頭觀望的動作。
【我說呢宿主,原來他倆已勾.搭在一起。】
牙齒咬得邦邦響,算盤打得真妙,經由自己兩人得以相識,如今竟要将中間商架空。
“要的結果達成了,”易乾不知何時站起來,目光描摹她倆隔空對視的輪廓,“總要開心些吧,散隊的事就此作罷。”
尤應懷生氣拂袖,欲率先離去,但終究選擇諒解,畢竟商量對策才是重中之重。旁邊老的少的傷的死的,呻.吟聲過于大,擾得她心緒難寧。
如果……之前吓唬王家後,滅門之災也發生過。
那左煜堯如何逃脫又如何日後深受皇帝信任的
指尖鑰匙扣旋轉,再猛一下把所有鑰匙握在掌心,等着瞧。
“易乾,似乎留在這裏夥食不錯啊,”尤應懷榮光煥發,屈尊降貴地發表演講,“留下吧,地牢需要人才,而你我的朋友,你是世界頂梁柱啊。”
易乾如願以償露.出副“就知道如此”的神情,安安然趴回茅草堆。上面灰綠相間,大概返潮長了青苔。
在這個陰森狹窄的地牢,外面料峭的寒風難以入內,但尤應懷站着總感覺風呼呼的吹拂着衣衫。
死得最晚的那次,所有人聯合起來對付她。姓左的、姓易的、姓天道男主的、姓惡毒女配的,對自己被圍攻都太淡漠了。
沒害怕難以解開的死局,也沒怕舉目無親,孤立無援。
可在監獄裏碰到易乾與左煜堯……難道如此巧合嗎?
怎麽會就在一起?
易乾是怎麽進來的?天道嗎?他自己安排的吧。還是他“同在監獄的朋友”幫他安排的。
好冷。
“我會常來看望的。”尤應懷勾起笑道。
洽談小半柱香,她上下再度打點,補貼銀兩如溪流涓涓遠去。其實南越左氏與皇族相交甚密,達官顯貴來撈人,在所難免。
自己死去次數限制嚴格,就算極度寬松,也難以避免輪回帶來精神癫狂。系統吐槽時用的詭異句式,恐怕在未來一日會變成真實寫照。
《橫爬鋼管,大晌午蹲樹杈子啃香蕉》
盡管老天姥虐待她這個外甥女,她仍要自強不息,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野菜。
世界需進展,而宇宙盡頭為男女主。如果男主沒辦法來京都,那女主就應該多出門刷存在。
京都富貴迷眼,姜姑娘會不會來這偏僻的牢房呢。
尤應懷笑容可掬,可昏黃燈火與慘綠長袍讓其襯得鬼魅般。倒沒說一颦一笑攝魂奪魄,實在是眉飛色舞的不是時候,将人擱進權謀劇裏高低當個掌權大珰。
獄卒交替輪班,輪換時打眼瞧瞧,幽深過道裏模樣最正派的竟為易乾,這個因得罪捕頭新關押的罪犯
一時間感慨萬千,等鑰匙串被扔回胸膛,那力道才換回他的意識。
【真可憐,捕頭也有kpi。】
剛把鑰匙扔回獄卒身上的尤應懷:傻蛋,那是獄卒。
【懷寶,剛才姓右悄咪.咪講,芙蓉裝傻,扮鬼臉,吐舌頭。煩人得很】
尤應懷:誰姓右,我可不曉得。姓乾的沒糾正他正确名字嘛
人家富貴,卻舍不得顧請丫鬟,拐她的人。憑着房産多就可以為所欲為嘛?呸。
【自動存檔已完成】
城外郊區鬼市三更天開張,裏面的人以面具遮臉,只賣零碎物件。收古玩珠寶首飾的攤主打硬鼓,收破銅爛鐵的打軟鼓。
打鼓十分講究,拿藤篾抽響。
玩硬貨的規矩淺,随便唠嗑給足銀錢,便可拿走貨物。玩軟貨卻需熟客介紹,以物換物,物種分類苛刻。
想搞到好東西,尤應懷得去奴隸市場買個男人。
教坊出來的樂人。
這家夥扮豬吃老虎,表面人畜無害,切開是發黴發酵的黑。精通九章算法,在贖身成功後,擠進詩會,當場揭穿姜翡真實身份。
彼時她覺與無關緊要,依舊飲酒作樂,然後死,死,死,重生到現在,還要幫襯男女主謀反大業。
外圍全為琳琅滿目的珠寶,尤應懷拿着飛錢支票招搖,脖頸挂了串貓眼石項鏈。頭戴七色玻璃冠。
姜翡在鬼谷批量生産玻璃,對弟子們愛不釋手的便宜模樣很無語。盡管她始終無法清楚對方想法,但透明玻璃比彩色玻璃值錢,深深刻進自己了骨子裏。
“小娘~”
聲聲嬌嗔貫耳,但真正使其停住腳步,是因為手臂受到阻力。
尤應懷悻悻回頭。
住在籠子中的少年面容柔和清秀,像女子般肌膚精致細膩,鼻梁高挺,嘴唇紅潤柔軟。身形偏瘦,眼眸帶着孩童的懵懂。
“啧。”好巧不巧,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尤應懷咋舌。
“哦~親愛的受苦了吧。喜歡、合适、在一起是三件事,不只有禮物和花才浪漫。生命中有的人出現如同禮物,”她對着攤主遞過去一袋銀錢,持續輸出,“讓我們互相溫暖,互相燃燒,共創美好未來。”
軟弱男子眼眸有片刻渙散,随即撐在鐵杆上,伸手去握恩主纖長的手指。
老鸨簪大紅花,嘴角痦子豎着根黑毛,衣裳繡花榄菊黃燦燦的。行路間貓步曼妙,腰部肥肉被擠來擠去。
雖然沒捏紫帕子,舉手投足間拈花指動作從一而終。
“客官,這可是我們明湖觀的招牌,見者生財,倒是能獻出絲絲毫毫的愛心,不可以将門口可憐兮兮的小狗狗帶走的——除非啊,得加錢。”
套路化的話術,模板式的動作。
讨價還價的手段。
系統在金镯子裏轉了五個圈,也沒想明白世上為何有如此厚顏無止之徒。
“樓裏的姑娘公子很貴啊,所以質量好。咱買東西可以接受多花錢,但不能接受花錢多了。真金白銀是實打實賺來的,小買賣怎樣敢欺詐呢”
“童叟無欺。再加兩袋。”
【我了解市場上有競争産品,那小子嬌嬌弱弱的,看着自尊心就強。各種姿勢沒法施展,只能添一袋,我們同樣關心産品質量,是否可以達成共識,定立長期合作合同。】
尤應懷邊聽邊打量對方,那顆黑痣越瞧越虛僞。她沒注意嬌弱男人抿緊泛白充滿色.欲的厚嘴唇,與老鸨的視線在空中激戰。打得火花四濺。
“加五個銅板。這人我要了,不然再物色客官可不容易。”她拉長尾音,賤嗖嗖的。
“身子骨弱便算了,只怕還有髒病。”皺鼻,手在鼻尖緩慢扇動。
老鸨臉色瞬間陰沉下去,再無拉扯的欲.望。
揮揮手,“咦,帶走吧,帶走吧。”
鐵籠卸鎖,男人如誤入深林的幼崽,畏畏縮縮彎腰邁入嶄新世界。
牽着人漫步前進,路過叫賣聲此起彼伏,人雲熙攘。尤應懷掠過飽滿的蠶豆,停在只膘肥體壯的公雞攤前,它擺着孵蛋的動作。
“老板……”
攤主注視面前女子變萎靡,嘴角挂白沫,頹然倒地。
“它死了,它有個好主人。”
尤應懷臉貼着地,臉頰肉被擠壓變形。
弱少年拂了拂身上塵土,“太過浪.蕩,摟摟抱抱沒規矩。”彎腰對孵蛋公雞說,“咕咕,以後給你找個更漂亮的主人。瞧,我的手濺到了髒東西。”
【休息室,如果看死亡回放摁1,結合回顧王府事件摁2。】
尤應懷:1
【新用戶等級過低,文字回放中:美麗動人的甲字號,會妖術,對視間能挖人心,撕裂肺腑——然而這為假,他修習童子功,忌食葷腥,武器鋼針。入肉無聲,分骨麻利。】
尤應懷:2
【逼婚副本:王家養女與趙家大公子青梅竹馬,兩人約定聯姻,等王科考歸來,心愛的姑娘卻香消玉殒。】
系統大屏投影,起先雪花呲呲亂閃,紅藍黃綠青藍紫條條拉到地。
兩個垂髫小兒在院中踢毽子,蒼翠樹冠上藏着個紅衣女童,短至嘴旁的發絲,像海底張傘的水母。
她身側标注行字,王家養女謝媛媛。
疊字,媛寓美德、吉祥。
院內臺階坐着趙家的大公子。沒注意高處,正直盯前方發呆。
謝媛媛眼眸水潤,如兩顆晶瑩剔透的葡萄,臉頰胖嘟嘟的。蹲麻了腿便站起來,站煩了就盤腿而坐,如此反複,熬走踢毽子的丫鬟,可趙公子還是沒有走的意思。
“妹妹!!!”
“嗯”她氣得鼓住腮幫子,手高高揚起又輕輕落下,終究沒動手,“荒唐,誰是你的妹妹,你我不同父不同母,既無肌膚之親,又無情分可言,你,憑什麽稱呼我妹妹?好生不……荒唐。”
男孩一愣一愣的,看着對方繼續發作,“欺負我無父母寵愛,兄長照料——”
尾音拉得超長,卻一把遭人捂住。
婢女聽到打鬥聲趕忙過來,撫平趙公子被揪皺的衣領,嚴肅中帶有柔情道:“小姐,夫人老爺叫您呢。”
謝媛媛臉頰瞬間暈出紅暈,含羞帶怯,望向趙策。
渾身僵住的趙公子,世界裏狂冒粉色泡泡。等反應過來朋友可能要挨罰,往兩人遠去方向跑兩步,欲去找大人們做主求情,卻發現那邊氣氛不大融洽,奴仆竟然以拍腰方式試圖糾正小姐出言狂妄的惡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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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