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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榆攤開掌心，“嗯”一聲。

葉照眠沒看到他的手哪裏有血點，輕輕移過他的掌心。

“不好意思啊我拿花的時候有點随意了。”葉照眠說着話，看見他無名指上有個鮮紅的血點。

“沒事。”段景榆唇邊勾出淺笑，“只是被戳了下而已。”

葉照眠松開他的手，幫他包起玫瑰，随口問：“那你是要送給誰的啊？”

“就當幫哥捧場了。”段景榆捏了下被刺戳紅的無名指。

葉照眠爽朗笑了聲，說：“好嘛，那你自己帶回家吧，你家裏挺冷清的。”

“不如送給哥吧。”段景榆說。

他把手伸到葉照眠手邊來，手心照着葉照眠的手背，像一個要裹住的姿勢。

葉照眠包花的手停止動作，聽見他說：“哥的手真挺小的。”

“你幹嘛老注意這個？”葉照眠調侃說：“想從我身上找優越感麽？”

“哥吃晚飯了嗎？”段景榆收回了手。

“我剛才點了外賣。”葉照眠把玫瑰花束遞給他，臉龐被花襯得很柔美。

“我剛才說了。”段景榆眉目舒展道：“送給哥。”

“我不需要啦。”葉照眠把花再往他那邊遞了遞，“你帶回家挺好的。”

段景榆眼中閃過一瞬陰霾，接過花往店外走。

葉照眠目送他，他突然回眸，“明天能來找哥玩麽？”

“這裏也沒什麽好玩的啊。”葉照眠笑得有些無奈。

段景榆像是思索了陣，轉過身面向他說：“我只是喜歡有哥的感覺。”

“這樣啊。”葉照眠眼露遺憾，“通過那條項鏈就能感覺到，你沒了哥哥之後很傷心啊，陳躍還在休假麽。”

“能麽？”段景榆又問。

“可以啊，你有空的時候找我玩呗，我跟陳躍都希望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這段時間就好好放松，調整心情下次再戰吧。”葉照眠真心實意地說。

“謝謝哥。”段景榆眼中露出清淺笑意，“那我走了。”

葉照眠點點頭。

段景榆出花店後走到單車邊，勾着唇角把玫瑰花放到了籃裏。

第二天晚上，段景榆騎着單車經過花店門口，姿态帥氣。

沒幾秒他推門進來，喚：“哥。”

“你來了。”葉照眠擡眼看他。

“在寫什麽呢？”段景榆手肘撐到櫃面上，俯下長睫看葉照眠的臉。

葉照眠在過這兩天的帳，聞言擡眼，撞上段景榆深幽的黑眼睛。

此時店外學生們經過，歡聲笑語。

“哥的手怎麽了？”段景榆扳過他的手腕，看着他虎口處的創可貼皺起了眉。

“不小心被刺刮拉了一下，沒事，只是正好有創可貼就貼上了。”葉照眠要抽回手。

段景榆立刻松開他的手，說：“怎麽那麽不小心。”

“也難免嘛。”葉照眠把小賬本合上，問：“你真沒什麽別的事啊？”

“沒。”段景榆走去看花。

葉照眠問：“那你一會兒覺得無聊咋辦？”

“跟哥在一起不會無聊。”段景榆撥弄着花瓣，姿态閑适。

花瓣上的水珠被他的手指弄得滑落在地，葉照眠立即想到了些澀澀的東西。

“哥。”段景榆突然看向他，“我也幫忙吧。”

葉照眠撇開臉，“可以啊，那邊有圍裙你戴上吧，不要把衣服弄髒了。”

段景榆環顧一圈後，目光停在葉照眠泛紅的臉頰上，“哥熱麽？要開空調麽？”

“不用。”葉照眠擡手理了理襯衫衣領。

段景榆看眼他的手指，去取圍裙。

“現在都快九點了，你應該吃過晚飯了吧？”葉照眠邊滑手機邊問。

“吃過了。”段景榆的聲音越來越近，“哥呢？”

“我肯定也吃過啦。”葉照眠猛地察覺段景榆接近了。

他扭頭擡眼，圍裙領圈被套下來，落到了脖子上，段景榆的眼睛漆黑無比。

“我看哥也沒戴。”段景榆後退一步給自己戴圍裙。

“我總是會忘記。”葉照眠擱下手機，雙手去到身後系腰帶。

“哥的手消毒了嗎？”段景榆問。

葉照眠看向他，“估計好都好了。”

段景榆戴着圍裙站那兒像個品學兼優的乖乖男，他又問：“那我能幫哥做點什麽嗎？”

“現在也沒什麽客人，可以開始打掃衛生了，我們一起吧。”葉照眠經過他身邊往深處走。

段景榆跟在葉照眠身後走了來。

葉照眠俯身檢查花材，餘光看見段景榆修長雙腿就在自己身後。

這時有人進店，葉照眠轉身要出去，段景榆側過身子給他讓道。

進店來的是兩個女高中生，她們望向葉照眠，長發女生感嘆說：“果然是大帥哥老板啊。”

“來買花的嗎？”葉照眠問。

“我想買百合花送媽媽。”短發女生說。

“那我們去挑吧。”葉照眠笑說。

“诶老板，你有女朋友了嗎？”長發女生沖葉照眠的背影問。

葉照眠側目，他沒來得及回複，與短發女生走去挑花了。

段景榆來到櫃臺做簡單整理，長發女生問：“帥哥你是兼職生嗎？”

段景榆眉目摻着冷意，“我哥有對象了。”

“原來你是他弟弟啊。”女生皺皺鼻子，“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诶。”

段景榆沒說話。

“那你有對象嗎？”女生又問。

段景榆搪塞道：“有。”

葉照眠跟短發女生挑好花走了來，段景榆說：“教我麽？哥。”

“你們趕時間嗎？”葉照眠問。

“那還是盡量快點吧。”短發女生說。

長發女生問：“她們在等你吃飯嗎？”

“不是，我今晚要看那個物料。”短發女生低聲說。

長發女生點了頭，拿出手機看。

“你先看一遍吧，其實我包得最順手的就是最簡單那種。”葉照眠拿出幾疊包裝紙，又問短發女生：“你選哪一個？”

女生選好後，葉照眠把包裝紙裁成A4紙大小。

此時女生說：“我先付款吧老板。”

葉照眠報了金額，段景榆按兩下收款機。

這會兒葉照眠在做花筒筒底，提包裝紙短邊沿着長邊卷成筒，段景榆看得很認真。

一系列流程結束後，葉照眠把花束遞給短發女生，她跟長發女生手挽手走出了店。

“其實也不難吧？我教會你了麽？”葉照眠問。

“現在能包給哥看麽？”段景榆問。

“我去找些要處理掉的花吧。”葉照眠說着離開了。

段景榆把訂書機跟膠帶圈擺好，看向葉照眠背影。

葉照眠雙手叉腰目光搜索，襯衫被圍裙勒住，顯得腰部很纖細。

“就你們了。”葉照眠擡起了手。

段景榆勾唇一笑。

沒想到段景榆看起來挺聰明，手卻笨，葉照眠教他卷筒，難免與他手指相碰。

段景榆用訂書機跟雙面膠固定卷筒後，問：“哥，那個脫脂棉要怎麽包裹才牢固？”

“很簡單的。”葉照眠拿起脫脂棉。

教他包完花後，葉照眠去拿拖把。

段景榆從褲袋拿出手機，拍了張花束照後轉身沖葉照眠走去，“哥，我來吧。”

片刻後衛生整理好，葉照眠關燈鎖門，段景榆問：“哥怎麽回去？”

“我打車吧，你呢？”葉照眠看他一眼。

段景榆看着葉照眠鎖好了門，跟在他身邊走，說：“我騎單車來的。”

葉照眠看見他的車就停在花店旁邊，笑道：“看見了。”

“我載哥回去吧。”段景榆說。

他的額發被風吹掀，眉骨立體，雙瞳漆黑，葉照眠看他兩秒，問：“方便嗎？”

“方便，哥趕時間嗎？”段景榆走去移自行車。

“不趕。”葉照眠似是感嘆：“你之前跟你哥也是這麽相處的啊。”

段景榆手裏動作一頓，看了來。

“我不是有意提及你傷心事，就是忽然想到了，以後不會再說了。”葉照眠沖他微微笑。

“沒關系。”段景榆推車來到葉照眠面前，“上車吧哥。”

葉照眠坐上後座，把斜挎包擱在膝上。

段景榆騎車很快，一輛轎車經過，他皺了眉，問：“哥應該有駕照吧？”

風大，葉照眠沒聽清“嗯？”了聲，段景榆沒有再繼續問。

沒多久要等紅燈，葉照眠身子輕微向前傾，段景榆回眸看了他一眼，他撥弄着頭發沒注意。

過會兒前方又是一個十字路口，段景榆稍微加快速度，葉照眠扯過他的衣擺。

幾秒後他停了自行車，回眸說：“哥，本想快點穿過去的，但是時間來不及。”

“沒關系，幾秒啊紅燈？”葉照眠說着探頭看了看。

段景榆視線下落，看他揪着自己衣擺的手指。

葉照眠笑道：“你的衣服現在是我的安全帶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段景榆回過頭去。

四十分鐘後，自行車駛入花半裏，路燈映出兩人影子，自行車的聲響混在風裏，歲月靜好。

“我下車走段路吧。”葉照眠扯扯段景榆的衣擺，“坐得有點累。”

段景榆懊惱皺眉，停了車。

葉照眠下車後扭腰，錘了下臀部，說：“辛苦你送我回來，你回家也騎單車嗎？”

段景榆注視着他，點頭“嗯”了聲。

葉照眠拿出手機看了眼，“都十一點了，你快回去吧。”

段景榆一時沒說話，葉照眠看向他，他才說：“明天見，哥。”

“你明天還要來呀？不用陪女朋友麽。”葉照眠随口說。

段景榆擰眉問：“什麽？”

“哦哦。”葉照眠跟他解釋，“今天在店裏我聽見你跟那個高中女生說你有女朋友來着。”

段景榆推着車跟在葉照眠身邊走，眯起眼看他側臉。

幾秒後，段景榆說：“還沒追到，哥。”

“你都追不到嗎？”葉照眠有些驚訝，“你诶。”

“我怎麽？”段景榆問。

葉照眠笑彎唇角，“反正相信你很快就能追到的。你還是去做你自己的事吧，談戀愛什麽的挺好。”

段景榆驟然停步，葉照眠扭頭說：“回去吧。”

他長腿一邁騎上車走了，黑短袖被風吹得鼓起來，姿态飒爽。

然而翌日晚上，段景榆又出現在花店門口。

葉照眠在做網上訂購的花束，擡眼便見段景榆在門口徘徊。

他身高腿長站在行道樹下，好像拍畫報的。

“段景榆！”葉照眠喊了聲問：“你在幹嘛啊？”

聽見葉照眠喊他，他才轉過身，進了花店後他刻意将眉一皺，問：“怎麽追人啊？哥。”

葉照眠見他滿面苦惱，失笑道：“你這次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