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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你更不能放下這項鏈了,你要漸漸适應沒有項鏈的存在啊。”

葉照眠皺着眉又添一句:“你也別想着紋身什麽的啊。”

段景榆笑了,“嗯。”

葉照眠踮腳,手指去到他頸後,畫完了鏈子。

“并且以後不能太經常畫了。”葉照眠後退一步跟他保持距離。

“一天一次還算經常嗎?”段景榆問。

“算啊,以後兩天一次吧。”葉照眠說。

段景榆眼中帶了點躁意,“兩天一次受不了。”

“再以後還得三天一次呢,然後到最後,就不用再畫了。”葉照眠安慰道:“我相信你很快能适應的。”

“哥就用口頭安慰人啊?”段景榆問。

“不然呢?”葉照眠忽然記起他有渴膚症,于是拍兩下他的肩膀。

段景榆側眸看去,笑了聲說:“謝謝哥。”

“不客氣。”葉照眠笑容幹淨明朗,“這是哥該做的。”

段景榆似是被他的笑晃到了眼睛,把眼睛微眯了起來。

“那我先走了。”葉照眠拿過手機跟iPad。

“我送送哥。”段景榆起了身。

“你還沒換衣服呢,不用送啦。”葉照眠往門口走。

段景榆說:“那哥等我一下,我換了衣服再送哥。”

“真不用。”葉照眠失笑道。

“哥幫了我這麽多忙,我應該送。”段景榆說。

葉照眠嘆口氣,“那我先出去,你換衣服吧。”

“哥要是想看的話,為了感謝哥我也可以給哥看的。”段景榆唇邊帶笑說。

“感謝也不是像你這樣的啊!”葉照眠“啪”一聲關上了門。

……

當晚葉照眠回到花半裏,推開院門,看見施泉站在光彩四射的院子裏。

施泉沖他張開雙臂,“驚喜嗎?”

院子被布置過,到處是五彩的氣球,還有閃爍的光條。

“你不是說你問我門鎖密碼,是為了拿你上次掉的東西嗎?”葉照眠問。

施泉走來揉揉他發頂,“不這麽說你能給我嗎?”

葉照眠看見廊下擺好了桌子跟兩把椅子,桌上有個漂亮的蛋糕。

“走。”施泉握過他手腕帶他往裏走。

走近了才看見蛋糕上寫了一圈字,施泉俯身念出:“跟我在一起好嗎?”

“我考慮下。”葉照眠笑說。

“那你先坐,我切蛋糕給你吃。”施泉說。

葉照眠坐下,施泉遞盤子給他,他接過,施泉切蛋糕比較潦草,他說:“要不我來吧。”

“那你來。”施泉說。

葉照眠先給他切了塊,再給自己切,施泉嘗了口奶油,說:“別考慮太久,我會傷心。”

葉照眠“嗯”了聲。

“最好明天就給我答複。”施泉說。

葉照眠笑笑,“你這麽着急啊?”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會慢慢來的,就算我們在一起了,我也會繼續追你,直到你慢慢敞開心扉。”施泉說得很誠懇,“給我這個機會好嗎?”

葉照眠皺了眉,“那我們先在一起試試?”

“這就對了嘛,愛情是需要磨合的。”施泉想親他一口,半途忍住了,往嘴裏塞了勺蛋糕。

葉照眠吃蛋糕時,還回想着施泉剛才那番話。

兩人坐着聊天沒多久,施泉接了個電話回公司了。

葉照眠慢悠悠吃完兩塊蛋糕,有點想吃辣的,起了身看見滿是氣球跟光條的院子。

他覺得他的院子似乎有點委屈跟埋怨,邁下臺階準備收拾時,又發現各處散了好些彩帶。

收拾完院子都十點了,葉照眠餓了,打開冰箱門卻開始發呆。

最終他選擇煮面,等水開的時候,他拿過手機給段景榆發消息。

-[跟你說一聲,我跟施泉在一起了]

段景榆的電話立即打過來,葉照眠接聽,“咋了。”

“你醉了?”段景榆毫不客氣地問。

“沒有啊。”葉照眠說。

“你現在在哪兒?”段景榆冷聲問:“在一起是什麽意思?”

“我在家啊,你——”葉照眠話沒說完,段景榆挂了電話。

葉照眠看着手機屏幕,覺得段景榆有點莫名其妙的。

這時水開了,他擱下手機開始煮面。

後來他面還沒吃完,冷不丁就見段景榆站在了屋門口。

“你怎麽來了?”葉照眠放下筷子。

“院門都沒關。”段景榆走向他,“院子裏的氣球怎麽回事?”

“施泉布置的。”葉照眠抽了張紙巾擦嘴。

段景榆走到他對面,再度擰了眉,“他跟你表白你就答應了?”

葉照眠點頭。

“你傻嗎?”段景榆語氣冷肅。

“你怎麽回事啊?就怎麽了呢?”葉照眠有點搞不懂他。

段景榆眼中惱火閃了閃,“你自己說,他用表面功夫跟你表完白,收拾殘局的是誰?你看不出來他只是為了想睡你嗎?”

“段景榆,你就這麽說話的嗎?”葉照眠起了身,困惑盯着他。

段景榆捏過葉照眠下巴,“我問你,他表完白還幹什麽了?”

葉照眠扒開他的手,“什麽都沒幹,你什麽意思?”

段景榆垂眸,臉龐線條繃得緊緊的。

“段景榆?”葉照眠喊了聲。

段景榆看向他,不吭聲。

葉照眠嚴聲道,“你憑什麽說施泉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睡?”

段景榆嗤笑了聲,“你因為想談戀愛就接受一個不怎麽喜歡的人,難道說,你也是為了睡?”

葉照眠看他兩秒,低頭收了碗筷,然後轉身就走,“你回去吧,很晚了我也馬上要休息了。”

段景榆盯着他背影,壓下怒火說:“我向哥道歉,對不起。”

葉照眠放了碗面向他,憂切道:“你是怎麽了?你真有戀哥癖嗎?可我不是你親哥。”

“我越界了?”段景榆問。

“你自己不覺得嗎?其實我跟施泉在一起,我都沒必要告訴你。”葉照眠說。

段景榆帶笑質問:“你答應我幫你參謀,可哪次不是先幹了再告訴我?”

葉照眠撇了嘴不說話,雙手抱臂。

兩人隔着島臺用目光對峙,段景榆步步走向葉照眠。

“我就是有戀‘哥’癖。”段景榆眼中似乎飄過了困惑,“現在把你當我‘親哥’了。”

“你不能這樣!”葉照眠義正詞嚴。

“所以。”段景榆淡了神色宣布:“等着我拆開你跟施泉。”

葉照眠被他情緒的轉變驚到,氣惱地說:“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

段景榆不以為意挑了眉,“走了。”還照例在句末加上一個,“哥。”

葉照眠瞠目結舌。

段景榆頭也不回離開。

葉照眠沖着他背影喊:“你這樣下去還得了嗎?”

當聽到段景榆關院門的聲音,葉照眠拿起手機給陳躍打電話。

“喂葉照眠,咋這晚了給我打電話?”陳躍問。

“段景榆還有一個心理問題。”葉照眠說。

“啊?他咋了嗎?”

“他有戀哥癖。”葉照眠肯定道。

陳躍又“啊?”一聲,“他跟他哥我不是很清楚,那這問題要看心理醫生嗎?嚴重嗎?關鍵是他哥早去世了啊,就算有——”

葉照眠沒忍住打斷了他,“你知道他剛才說什麽嗎?他說把我當他親哥了,我猜想,跟他哥那條項鏈掉我家裏有關。”

陳躍着急地說:“葉照眠!可那項鏈不存在啊!你怎麽也、你也被套進去啦?”

“我的意思是,他是這樣認為的。”葉照眠說。

陳躍勸道:“你先別急葉照眠,我會想辦法。”

葉照眠長出一口氣,眉頭下壓道:“一定要把他給糾正過來。”

翌日上午,葉照眠來宣傳部,推開門看見段景榆坐在裏面。

兩人目光剛接觸,葉照眠移開眼走進來,站在桌邊放包。

“你今天來的比較晚诶。”張莉笑說:“就是要這樣随意點兒。”

葉照眠沖她笑笑,“我先去個衛生間。”

餘光見段景榆起了身,葉照眠奪門而出。

但段景榆很快跟了上來,沉聲喚:“哥。”

“我不是你哥。”葉照眠說。

段景榆握住他手腕,他甩了幾下甩不開,看去時,段景榆問:“哥躲什麽?”

“我是想去上廁所。”葉照眠用眼神示意他,“快松開。”

“我松開可以,哥要聽我把話講完。”段景榆說。

“好。”葉照眠點頭。

段景榆松開他,說:“對不起。”

“這種事你道歉也沒有用啊,還是盡快擺脫吧。”葉照眠為難皺眉,一時不知道要怎麽說了。

“昨晚是我太沖動了,哥。”段景榆又說。

葉照眠一時無言。

“我是覺得施泉配不上哥,才說了那些沖動的話。”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那個癖好?”葉照眠問。

段景榆光看着他,也不吭聲。

“段景榆。”葉照眠喊了聲。

“哥去衛生間吧。”段景榆看了眼手機,“我先去上課了。”

“話還沒說完呢。”葉照眠看向他離開的背影,他沒回頭。

中午葉照眠獨自來食堂吃飯,沒吃幾口,餘光見段景榆站到了他桌前。

他端起盤子起身,低聲道:“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轉身離開時,聽見段景榆用氣音笑了聲。

下午六點,葉照眠走出宣傳部,看見陳躍站在臺階上跟誰打電話。

葉照眠邊走邊四處觀望,陳躍挂了電話扭頭看見他,喊:“葉照眠。”

“段景榆呢?”葉照眠走到他面前問。

“你找他啊?”陳躍問。

“我不找他。”葉照眠說。

陳躍下着臺階,建議道:“我想我們還是一起好好聊聊?”

葉照眠停步,“你問他了嗎?”

“他什麽都不跟我說啊。”陳躍攤手,十分無奈的樣子。

“我早上問他了,他也沒跟我說,并且看他那樣子,就像是默認了。”葉照眠無奈抿了抿唇。

“不過他倒是告訴我他談女朋友是假的。”陳躍問:“他告訴你沒?”

“沒有,他怎麽騙人啊。”葉照眠有些惱。

“估計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陳躍又低聲問:“昨晚他對你做過分的事了嗎?”

“沒有。”葉照眠搖頭。

陳躍猜測着問:“那他這不算太嚴重吧?”

葉照眠說:“但是,我談戀愛了,他說要拆開我們。”

陳躍大驚失色:“他怎麽能這樣啊!”

葉照眠一副內心很崩潰,表面保持淡定的表情,“所以現在怎麽辦?”

“不過這算吊橋效應吧?”陳躍說。

葉照眠想了想說:“有可能。”

“我們先別急,段哥都這麽大一個人了,不會改正不過來的,也不是要不着糖就撒潑打滾的年紀了。”

“那你好好跟他談一談吧。”葉照眠說。

陳躍的眉毛撇成八字形,“一起呗,我每次問他什麽他不是嗯就是好,我從他嘴裏基本套不出什麽話。”

“我就能了麽?”

“之前我倆都在的時候,他還開朗點兒。”陳躍說。

葉照眠嘆口氣問:“他現在在哪兒?”

陳躍點開手機看了眼段景榆的課程表,說:“應該就在游泳館呢。”

葉照眠跟陳躍來游泳館二樓找段景榆。

陳躍憤恨道:“那幫小子,總是孤立段哥。”

池子裏沒有段景榆的身影,葉照眠說:“應該在休息室換衣服什麽的吧。”

“應該是。”陳躍率先走到休息室前敲了門,“段哥,是我。”

門被段景榆拉開,他光着上身,一手抓着毛巾在擦頭發。

“剛游完吧?”陳躍問。

段景榆“嗯”一聲。

葉照眠挪兩步出現在段景榆視線裏,段景榆擦頭發的手頓住。

這時葉照眠跟陳躍都看見,段景榆的心腔處被撓出一片紅痕。

“哥也來了。”段景榆對葉照眠說。

“一起聊聊吧。”陳躍推開門進了屋。

葉照眠經過段景榆面前,段景榆沉沉眸光灑在他頭頂。

進休息室後,葉照眠跟陳躍各自坐在了椅上。

段景榆擡了擡眉,“要不你們先背過去讓我換個衣服?”

葉照眠跟陳躍對視一眼,都起了身背過去。

段景榆換衣服的時候,陳躍說:“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什麽?”葉照眠問。

“既然現在葉照眠有對象了,那葉照眠你就帶着你對象在段哥面前秀秀恩愛。”

段景榆冷了臉。

葉照眠說:“他出差一周。”

段景榆笑了聲。

“你還笑得出來啊段哥?衣服換好沒?”陳躍問。

“換好了。”段景榆關上衣櫃。

葉照眠跟陳躍一起轉過了身,陳躍又說:“我還有個主意。”

“什麽?”段景榆倚在桌邊,身姿颀長。

“讓葉照眠以你哥的身份跟你相處幾天。”陳躍說。

段景榆勾唇笑了,“這就是你的主意啊。”

“什麽意思?”葉照眠皺起眉,“為什麽?”

“你們相處幾天,讓段哥發現你跟他哥完全不一樣,這樣段哥就會擺脫對你的吊橋效應。”陳躍說得神采飛揚。

“你确定?”葉照眠問陳躍。

“別躲着我就好。”段景榆淺笑道:“哥。”

葉照眠疑惑歪了頭,“可我怎麽感覺這問題的解決辦法跟沒解決一樣?”

“畢竟最終,時間才是解決一切的良藥嘛。”陳躍拍拍葉照眠的肩膀。

“照我說,我應該就先不跟段景榆見面了啊。”葉照眠說。

陳躍側過身,極其小聲地說:“那他要是像昨晚一樣,跑去找你發瘋怎麽辦?”

“可我也當不了心理醫生啊!”葉照眠用氣聲說。

“這個月獎金我們一人一半。”陳躍悄聲拜托道:“求求你幫幫我!”

葉照眠說:“不是錢的問題啊。”

陳躍立即指向段景榆,“你小子,還不趕緊給葉照眠道歉,把人都吓到了。”

段景榆端正了面色說:“對不起哥。”

“說你以後不會這樣了。”陳躍吩咐道。

葉照眠看向段景榆,等着段景榆的保證,段景榆眼眶微眯了起來。

這時陳躍的手機響了,他拿着手機向門走去:“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們聊。”

陳躍離開後,段景榆朝葉照眠走來,眼中幽光一閃而過,“以後我會乖的,哥。”

葉照眠慢慢後退,“那你站住。”

段景榆站定,眉眼像水面起了波瀾似的,泛過一層委屈意味。

“只是想要哥幫我畫項鏈。”他偏頭扯了衣領,心腔的紅痕暴露。

他眼一擡勾着葉照眠,“不行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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