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

葉照眠頓時就苦了臉。

段景榆松開葉照眠時，看見他的臉皺巴巴的，說：“哥，那下次不要勉強了。”

“我沒有勉強。”葉照眠斂了神色，“我願意幫你的。”

段景榆問：“那哥剛才的表情怎麽那樣？”

“就是突然想起來一些棘手的事。”葉照眠繞開他往外走。

“什麽棘手的事？我能幫忙嗎？”段景榆跟在他身後走出了書房。

正下樓的張磊見了他們，招呼道：“晚上好啊！”

“晚上好。”葉照眠又沖段景榆說：“你現在回去麽？”

段景榆笑說：“哥希望我回去我就回去。”

“你別老是這樣啊。”葉照眠輕聲埋怨。

張磊是下來拿水喝的，去冰箱那邊之前，他把手機擱在餐桌上，從手機裏傳來游戲音效。

“那我走了，哥。”段景榆說。

葉照眠點頭，段景榆便走了。

翌日下午，段景榆又來了，葉照眠為他開了門，他說：“哥，我來看看小太陽。”

“你看吧。”葉照眠先走到花盆邊，俯身瞅了眼。

段景榆過來時，葉照眠轉身往屋裏走，還打了個哈欠。

“哥沒睡好麽？”段景榆問。

“還好。”葉照眠進了屋往書房去，段景榆進來時，碰上張磊下樓。

張磊“嘿嘿”兩聲笑：“我又是下來拿水的。”他把手機擱在了桌上，屏幕上顯示複活時長。

段景榆問：“你也玩這個游戲麽？”

“你也玩？”張磊回頭，“那咱們可以一起啊！”

段景榆慢悠悠拿出手機，張磊抱着兩瓶水走來，問：“你游戲名叫什麽，我一會兒加你。”

段景榆說了游戲昵稱，張磊上樓去了。

段景榆來書房前敲了一下門，葉照眠沒回複，轉身要走時，葉照眠問：“段景榆？”

“哥在睡午覺麽？”段景榆問。

“沒。”葉照眠頓了頓說：“你要是要進來的話就進來吧。”

段景榆擰開門走進，看見葉照眠躺在地毯上看書，陽光把他的頭發跟眼瞳，照成清澈的棕色。

“一般我是躺在外面沙發上的，但是怕給新室友給到不好的影響。”葉照眠解釋說，兩邊的唇角微微上翹。

“我在這兒，會不會打擾哥？”段景榆問。

“不會，你坐啊。”葉照眠看了眼椅子，又看向段景榆。

段景榆站着，高大的身形黑壓壓的，看久了有點壓迫感。

葉照眠繼續說：“你也可以就坐地毯上，或者是像我一樣躺着。”

“我可以留在哥家裏一會兒嗎？”段景榆把手機屏橫給他看。

葉照眠撐起身，柔軟的發蓬動了一下，他看向段景榆的手機屏幕。

“張磊邀請我打游戲。”段景榆說。

“可以啊，這有什麽關系。”葉照眠重新躺下了，眼尾有些上吊，他去拿身邊的書，段景榆看了他好幾秒。

葉照眠看着看着書打起瞌睡，因為昨晚他被下樓煮面的張磊吵醒後，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手機，所以困了。

他把攤開的書蓋在臉上，雙臂規規矩矩放在身側，呈小而窄的大字型。

段景榆坐在書桌前靜音打游戲，看向葉照眠時，葉照眠臉蓋着書睡着了。

段景榆放下手機安靜走來，俯身把書拿走，看了兩眼葉照眠的臉，然後去把窗簾拉了拉。

半小時後葉照眠醒來，想翻個身繼續睡，看見段景榆還坐在椅上打游戲，問：“你平時也打游戲啊？”

段景榆看過來，“嗯。”

“你還在跟張磊一起玩麽？”葉照眠又問。

葉照眠是側躺，白皙頸子露出的線條很優美，段景榆瞄了眼，“嗯。”

葉照眠起身出了書房去衛生間。

段景榆的手機頂端，出現一條陳躍發來的消息：你不會用我的號跟妹子開黑呢吧？

葉照眠回來時端了盤洗好的葡萄，他放在了矮桌上，往懶人沙發上一靠，說：“段景榆，吃葡萄。”

“好。”段景榆看他一眼。

葉照眠拿出手機看，看着看着沒正形又趴在了地毯上。

不多久聽見段景榆擱手機的聲音，葉照眠回眸問：“你們沒打了嗎？”

段景榆“嗯”一聲。

此時門外響起張磊的聲音，“诶段哥！你在哪兒呢？”

“你出去吧。”葉照眠低聲說。

“哥又怕什麽啊？”段景榆調侃完出了書房。

葉照眠聽見張磊對他說：“加個微信好友？下次有空一起，帶我上分嗷！”

于是接着三天，段景榆都來葉照眠家裏跟張磊一塊玩游戲。

張磊也不呆在自己房間裏了，而是躺在客廳沙發上跟段景榆一起玩，方便溝通。

“诶段哥，你覺得我上大學之後，利用空閑時間當游戲直播怎麽樣？”張磊說。

坐張磊斜對面的段景榆說：“可以。”

“你覺得我技術過關？”張磊期待地問。

“嗯。”段景榆說。

葉照眠經過時，段景榆回眸一直看他，他狐疑問：“咋了？”

“葉子哥要不要跟我們一塊玩啊？”張磊問。

“我沒啥興趣。”葉照眠笑笑，去書房了。

段景榆莫名沉了口氣。

第四天下午，段景榆跟張磊關系好到相約去什麽電競房打游戲，葉照眠當時在花園裏收拾，沒聽完全。

“走了葉子哥！”張磊經過時臉上洋溢着朝陽般的微笑。

“好。”葉照眠應了聲，看過張磊再看往這邊走來的段景榆，似乎畫面一下就變得冷感了。

張磊已出了院子，段景榆走到葉照眠這邊來，看着葉照眠。

“你不去？”葉照眠起了身，拍拍手裏的灰。

“這幾天都沒好好跟哥聊天。”段景榆低聲怨道。

葉照眠失笑道：“你交了朋友，跟朋友一起玩游戲，其實也挺好啊。”

段景榆沉口氣，轉身走了。

雖然當晚張磊半夜才回來，但葉照眠沒被吵醒。

接下來的兩天，段景榆沒來了，這天晚上葉照眠問張磊時他說：“段哥學車了，沒時間玩，他那個號現在好像給他朋友玩了，他朋友沒有他厲害。”

葉照眠點了頭，聽見門鈴聲。

葉照眠來開門，看向段景榆黑漆漆的眉眼問：“你最近在學車麽？”

“嗯。”段景榆沖葉照眠微微笑，“哥，特別巧，從駕校過來哥這邊很方便。”

葉照眠看他手裏提着外賣袋，問：“什麽意思啊？”

“一起吃晚飯吧。”段景榆說。

“行吧。”葉照眠笑道。

段景榆進屋擺餐盒，張磊也來幫忙，并沖他撒嬌說：“什麽時候還能再帶我玩啊？”

“最近一個月可能都沒時間。”段景榆淡聲道。

“好呗。”張磊說。

“對了。”段景榆看張磊一眼，問：“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個忙？”

“有什麽忙盡管說，都兄弟！”

段景榆勾了勾唇角。

葉照眠晾完衣服下樓時，聽見張磊笑得興高采烈。

“你們聊什麽呢？這麽開心。”葉照眠走了來。

“吃飯葉子哥。”張磊掩不住臉上的笑，段景榆看他一眼，他回視。

在葉照眠眼裏他們兩個像是背着自己成為了默契的好朋友，葉照眠有點小失落。

吃飯時，張磊健談，雖然段景榆話不多，但感覺他們之間的氛圍也很好。

段景榆每回看葉照眠，他都在默默吃飯。

飯後段景榆收了垃圾要走，張磊說完拜拜上樓去了。

段景榆走到沙發邊，問葉照眠：“怎麽了哥？”

“沒事啊。”葉照眠看向他。

“那我先走了。”段景榆臉上帶着淺淺的笑。

“好，我就不送了。”葉照眠說。

段景榆走後，葉照眠心想：真是無語，自己一邊被段景榆吸引，一邊認為該遠離，現在又出現一邊，是覺得張磊分走了自己在段景榆身邊的朋友位置。

葉照眠頹然躺到沙發上，自言自語道：“你到底要怎麽樣啊。”

第二天下午，張磊找葉照眠解除了租房合同，葉照眠雲裏霧裏。

“主要還是覺得打擾到葉子哥了，我還是一個人住比較好，正好有個親戚的屋子空着，還有專門的電競房，所以我就想過去。”張磊說完沖葉照眠鞠了一躬，“這期間真是給葉子哥添麻煩了。”

葉照眠送他離開後還是有點發怔。

到了晚上，段景榆來了，葉照眠下午懶得動，段景榆來的時候他正好在收拾二樓的房間。

“張磊不在這兒住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吧？”葉照眠上樓時說：“看你們關系挺好的。”

“聽他說了，他還說自己每天半夜煮面什麽的，怕打擾到哥，還是覺得跟人合租不太方便。”段景榆說。

“诶你學車怎麽沒見你曬黑啊？”葉照眠進了房間準備換被套。

段景榆很快皺了一下眉，“哥什麽意思？這麽喜歡黑皮麽？”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啊。”葉照眠有些窘迫，“我真是随便聊聊呢！”

段景榆看葉照眠換被套的法子不簡便，就說：“我來換吧。”

“那你換吧。”葉照眠本來就有些累了。

段景榆沒幾下換好了被套，葉照眠說：“學到了。”

“哥還要繼續招室友麽？”段景榆問。

葉照眠出了房間，側身看來，“是啊。”

段景榆走出房間帶上門，有些欲言又止。

葉照眠看他兩眼，他臉上似乎攏了層難言的情緒。

“怎麽了啊？”葉照眠問。

“我在想一件事，但是不知道說出來好不好。”

“你說呗。”葉照眠說。

“我能成為哥的室友嗎？”段景榆問。

葉照眠愣了愣，“啊？為什麽？你不是有地方住嗎？”

“之前跟哥提過，駕校離哥這兒很近，比較方便，正好幫哥省去找室友的時間。”

段景榆邁到葉照眠面前，手搭在樓梯扶欄上，堵住了葉照眠的去路。

“哥同意嗎？”段景榆問。

葉照眠怎麽隐約覺得，雖然主導權看似在他手上，但擋在他面前不讓他走的段景榆倒像是真正掌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