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第 15 章

燭火輕微顫動，影子也跟着晃來晃去，窗開了一點點，月光透了進來，輕微的風吹了進來，在那個小小的一角，師兄的背影已經消失了。

“師父，你在看什麽？”，小晝眼神躲閃，分明是有話對我說，到青春期了？

“不，不可以……不”。

“什麽？怎麽了？”，我一邊念着清心咒，一邊将靈力打入小晝體內，他似乎清醒了不少，看來問題比我想象的要嚴重，等他回過神來，我将他按在椅子上，“心魔？”

“嗯，嗯？我不知道，對不起，師父”，他的雙手緊緊的握着，身體在發抖。

“不用害怕，心魔這種東西，我也只是聽說而已，看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要他暫時待在我身邊，畢竟心魔處理不好可是大事，小晝看起來不太願意，不過被我瞪回去了，“這段時間，你就和我一起，我和你師叔會帶着你和霞洛一起，前往玉仙宮，正好你和師兄多學點”。

“不行！”

“有什麽不行的？”，這小子怎麽一驚一乍的，“要聽師父的話，懂嗎？小屁孩”。

“嗯……剛才沒有注意，是魔氣入體”。

“師兄！你怎麽走路都不帶出聲的”，師兄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我身旁，抓着小晝給他又檢查了一遍。

師兄嘴裏念念有詞，最後收靈力的那一刻才說：“不是簡單的沾染了魔氣，得靠藥物調理，回去叫掌門幫你去除魔氣才可，否則拖下去，就要出事”。

魔氣入體？是遇上魔修了，還是魔族？看小晝這個樣子，還是別問了，好在不是心魔，那個可麻煩多了，“這麽嚴重？那還是早點回宗門吧，反正大比還沒有開始，早點解決的好”。

“師父……不遠就是臨淵谷，我們去那不行嗎？我不想回去”，小晝委屈的看着我，眼睛被淚水打得亮閃閃的，我承認我被打動了，孩子向我撒嬌，完全頂不住啊。

臨淵谷不在我們的路線上，不過也不遠，我們的時間又多得很，帶小晝去也不錯，不過師兄應該不同意吧？我艱難的開口：“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回去吧？”

“嗯，倒也可行”，我還在思索怎麽安慰小晝，沒想到師兄居然同意了，出乎意料 那就可以去臨淵谷一趟，真是太好了，臨淵谷的藥膳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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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那就早點休息吧”，等等，這才是大問題，我們三個人，擠不下一張床，這麽晚了，可就麻煩了，我看向師兄，發現他早就已經打坐了，也對，我将小晝抱起，還好，的确還年輕，說到底，還是孩子嘛，小晝還挺害羞，臉紅了，身子僵硬的很，“怎麽？長大了就不讓師父抱了？”

“不是，師父……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把他放在床上，邊脫小晝衣服，呸，邊替他寬衣邊說：“小子，要懂得珍惜，以後你求着抱的時候就沒機會了”，小晝沒說話，看起來焉焉的，看來是魔氣入體的後果，看來得教教他怎麽護好自己，之後教他一些護體的法術好了，我蓋好被子，熄了燈後跑到師兄面前，和他一起打坐。

說實話，我應該很久沒打坐過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做，好在回憶一下還是有的，要默念着心法将自己帶入只有靈力的世界，其實打坐入神了才輕松，前面可是很累的，不過，什麽時候開始不打坐了？似乎練功都是很久遠的事了，太懈怠了嗎？真是的，算了，明天再練吧，好困。

“子雍……”，被我靠着的師兄顯然是不願意，我強行擠到他身上。

“師兄我累了，就躺一會，就……”，我靠着師兄，反正也不影響師兄的進度，我還能靠一靠舒服舒服，真不是開玩笑，靈力消耗過度可是會死人的，我還算好的了，所以我只是在正當的休息。

不過，真的好冷啊，我怎麽會感覺到冷？

滿天的雪飛散開來，地上也被白色掩蓋，天是紅黑色的，像是凝固的血，讓人辨別不出方向，雪飄落下來，被夜襯托得白淨。

暗色的天空晃動了一下，昏暗的天空中，出現了兩個黃綠色的球，發出淡淡的光，半邊天空都在抖動，那是一只遮天的巨獸，在夜色中，只有它的眼睛能讓人辨別，當然，沒有什麽意義。

夜色深了，氣息被掩蓋得太多，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我提劍，将火元素附着上，描繪出劍上随着出現的咒法，輕敵會讓人死無葬身之地，全力揮出一劍，随着一片光，那怪物被切成了兩半，轟然倒下，将地上的雪推高堆疊起來，它身體被焚燒，将一片天空照亮，也就幾秒的時間，便化作一團灰，火光消失了，夜色又重回安寧。

毫無變化，甚至連剛剛那一下被斬斷的魔氣，也瞬間恢複，永恒不變的，我試了幾日，一點變化都沒有，我也沒有到達真正的深處，見識所謂魔氣的源頭，那個損害人心智，摧毀同伴的源頭，究竟是什麽？

我向遠處望去，不能靠得太近，至深血色之海在排斥我，光是殺戮不行，而且消耗的靈力太多，輕易的将自己折在這裏，不是明智之舉，我的靈魂很重要，不能這麽直接的解決問題，這裏的魔氣，無窮無盡，先出去吧，我向外走去，魔界因為地陷，被迫和血色之海連在一起，外洩的魔氣會将其污染，離此最近的，便是護淵，魔物可以殺，但魔氣，無能為力，久而久之，這裏就成了罪惡的聚集地，當然這裏有着凡人交易的規矩。

邁進魔界的酒館，這裏什麽人都有，只是結個賬的時間，有目光向我投來，似乎有人對我鬥笠下的臉很感興趣，自然，我不願待在這裏，如果有人認出我，就麻煩了，但，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暫住一晚，忍一忍也好，之後這樣的夜晚會更加頻繁。

我觀察着酒水，發現裏面或多或少都有些清心的材料，那裏散發出來的魔氣，是會腐蝕靈魂的，靠近這裏，确實需要多加防護，不過，我不需要。不過為了僞裝，我還是喝了幾口，上的是茶，倒也別具特色。

藏了一夜，我要離開這裏，既然這個方法也行不通，還得翻閱古籍看看有沒有其他方法，走出店家不久，卻有人跟着我，只是個孩子，我的身份會被發現？是我太不注意嗎？或是有人提前知道我的行蹤？他就怎麽跟着我，我對這裏還算熟悉，繞着把他帶進沒人的地方。

我就在拐角處隐身，等他進來查看，看着他驚慌絕望的眼神，似乎并非我想象的樣子，總歸是個幼童，是我多心了，若是迷路于此，便是我的責任，權衡利弊，我只好現身，問：“為何跟着我？”

他看到我，先是驚訝，随即看起來很是喜悅，似乎才想起我的詢問，說道：“我看到了，你很強，一劍就殺了那個火大山，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魔界啊？”，小孩祈求着，他身上很是難堪，不少地方還有傷，沒見過這樣的景象，一個孩子，敢出現在血色之海……天生血脈嗎？

見我沒回話，似乎忍了許久，他哭了出來，因為哭泣話語變得斷斷續續的，“我很乖的……我會做飯，洗衣服，求求你，我不想被打了……你是神仙對不對？神仙哥哥……帶我走好不好”。

被打？為何，嗯……難道是我僞裝的不好嗎？這孩子居然能找到我，“我只負責帶你離開魔界，其餘的，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好……好！謝謝神仙哥哥”，他抹掉眼淚，勾起笑容給我看，實在有些難看，走之前還是帶他洗一洗吧。

“你叫什麽名字？”我問。

他沒有回話，看起來有些羞澀，猶豫的說到：“我沒有名字，神仙哥哥，你能給我一個名字嗎？”

沒有名字嗎？那是從小就被遺棄了？那也很好，若是有了名字，怕是早早就背負了期望吧，這孩子看上去天賦不錯，“名字也沒有……這樣鄭重的事，之後再商量才好”。我不想起名，準确的說，我不想背負責任。

他聽了我的話，哭得更大聲了，“我……我……連……名字，都不能……有嗎……”。

“別哭，我給你起一個，不過這麽倉促，或許不好聽”，幸好提前拐進角落，不然我得被當成人販子抓起來，孩子的哭聲真是恐怖的存在，我在神界就沒見過這樣的景象，怎麽說我也是……，這多半不合适。

“謝謝哥哥”，他還真的停下來了，一臉期待的看着我，總感覺奇怪，真是個善變的家夥。

“跟我走吧，我先帶你清洗一番，名字路上想也可”，髒兮兮的小家夥，還是先帶去客棧清理一下，嗯……與我同行，我還是希望賞心悅目一些，嗯，大抵是看慣了淡雅的事物，不在殺戮的時候，還是遠離這些吧。

“想好了嗎？”

“想好了嗎？”

“想好了嗎？神仙哥哥”。

很是期待，這樣的目光，不應該背棄。一路上他都在詢問，名字一事看來不能敷衍了事，“這裏是護淵，你出現在這裏，就叫你……好了，還有，我有名字，叫我顧玄就好”。

“好的顧玄哥哥，那我就叫顧……，顧玄哥哥一定要帶我離開這裏，好恐怖”，他緊緊的跟着我，多半算他運氣好，跟上了我，他的樣子，應當是還沒有修煉，不過這裏的人多多少少會魔氣纏身，靠近我，正好可以驅散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