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寒晝（二）

寒晝（二）

寒晝（二）

“這裏便是道光宗？”，寒晝望着高大的山門，雖說聽過道光宗的名字，可親眼所見，超出了他想象的宏偉，道光宗占據好幾座山，雲霧缭繞，真是仙境一般。

顧和雍笑笑，見寒晝愣愣的看，問道：“如何，你還滿意嗎？”

“不是……唔，多謝收留”，聽到對方的調笑，寒晝有些不安的抓緊包袱，真的要去道光宗嗎？會不會給顧前輩添麻煩，似乎道光宗更強一些吧？這樣就不用擔心仇家找上門了，這麽安慰自己行嗎？

“既然你這麽想，那現在開始就要把這裏當家了，哎呀，別那麽局促，第一次來道光宗，要自己爬上去，這樣才算道光宗的弟子，走吧”，顧和雍示意寒晝跟上，先是山路，這裏修了路，顯得很淡雅，山間的風緩緩吹過，入目的是蔥郁的山林，開在路邊的花。

到道光宗正前方，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石階，穿進雲裏，還有……眼前人的背影，就這樣不知疲倦的走着，眼前的場景不斷變換，但背影永遠在前方。如果此刻是永恒的就好了，這樣就不需要考慮了。

一塊巨大的石碑用紅墨刻着道光宗，大概是山門足夠高，有仙鶴站在一旁，還有弟子跑來跑去的，似乎和凡間的書院沒什麽區別，除了特別高，沒什麽特別的。房子也是很古典的紅牆黑頂，但房間裏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物件。

“那就先登錄在冊吧”。

“這不是你的徒弟嗎？師兄，你帶了怎麽多人回來，就一個也沒看上？”

顧和雍敲敲桌子，說：“我不收徒，真是的，快記，幹好你的活”。

兩人走在小路上，今日人不是很多，看着顧和雍往前走，寒晝有些迷茫，這是要去哪裏？

只是道光宗弟子？是顧前輩看不上自己嗎？寒晝對自己很有信心，對于顧和雍的好意，除了可憐意外，前輩還對他的天賦感興趣吧？可對方似乎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寒晝扯了扯顧和雍的衣服，顧和雍感到奇怪，問：“怎麽了？”

“我……不沒什麽”，該怎麽說，前輩我想成為你的徒弟？前輩你不讨厭我的話，讓我給您當徒弟服侍您吧？怎麽說都感覺不對，“前輩！？”

“哦，我給忘了”，顧和雍将寒晝抱起，說：“這樣你輕松點，剛剛帶你走了那麽久，你肯定累了，接下來我帶你走吧”。

寒晝不知道該說什麽，不敢有動作，總覺得不好意思，只能別過頭去，看周圍的花花草草，思緒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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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裏就是我的山門了，你就暫時住在這吧，在你想清楚之前，我給你介紹個人吧”，顧和雍将寒晝放下，領着他走進裏頭，屋裏的人正在練劍，見有人來便停下了動作，上下打量着等回話，“怎麽樣，師兄，這孩子不錯吧？是不是一眼能看出來”。

自己在前輩心裏是厲害的，寒晝松了一口氣，前輩的師兄？寒晝問候道，“前輩好，晚輩寒晝”。

雖然不懂為什麽師弟對這個小孩子如此感興趣，但能幫還是要幫的，顧和雍的意思是，将他收入道光宗，且培養好寒晝，關于寒家的事，他也聽了個大概，總之，對道光宗來說，不算什麽，“嗯，不必緊張，既然是師弟的要求，我會答應，在下姓鐘離名宴”。

“鐘離前輩……”

鐘離宴看向顧和雍，确認對方是認真的，只好說：“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你走吧”。

“這，這就趕我了？好吧，你們好好培養感情”，顧和雍不知道在猶豫什麽，最後什麽也沒說，離開了。

寒晝注視着顧和雍離開，等人完全走了，鐘離宴問：“你想拜他做師父？”

“啊？”寒晝吓得瞪大雙眼，整個人局促不安，這要怎麽回答，這會惹這位前輩不高興嗎？或者本來他也沒打算收自己做徒弟，或許在他眼裏，自己的印象變得更差了，寒晝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我……只認識顧前輩，他救了我，我想報答他，可是前輩似乎不收徒弟，”

“你家裏的事我了解”，鐘離宴附和了一句，“嗯，今日先練劍吧”。

“前輩你要教我？”

鐘離宴點點頭，不知道顧和雍如何想，人是他帶回來的，根據師兄的描述，還是顧和雍纏着人家，與其猜測，不如改天去問問，“教授技巧并不是要收你入門，我暫時沒有收徒的想法，既然你想讓顧和雍教你，不妨去試試”。

寒晝聽懂了，認真的點點頭，鐘離前輩是在幫他啊，總之，還是先練劍吧，寒晝剛上道光宗，又是第一次接觸到沒見過的劍法，興致勃勃的練了一下午，整個人都要脫力了，但寒晝沒有忘記，最主要的任務是打動顧和雍，告別鐘離宴，寒晝跑到顧和雍的門前，準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扒着窗戶往裏觀察，人卻不在，寒晝只好在門前等待。

風柔柔的吹着，門中人在向寒晝求救，他其實什麽也沒看到，但還是忍不住去想，到底是怎麽死的？父親母親，還有……寒晝猛的驚醒，不知道什麽時候，在門口睡着了，前輩并不在，難道前輩把他丢在這裏就離開了嗎？

月亮已經居中，現在是半夜了，前輩就算回來，他也不應該打擾，今天還是先回去吧，寒晝又來了好幾天，依舊不見人，就算問鐘離宴，也只有一個不知去向的答案。

寒晝每天去鐘離宴那學習武功，抽空學習門派裏的事物，每天都來顧和雍門口坐上幾個時辰，直到月亮高懸，就這樣來回反複一個多月，

終于，顧和雍回來了，本想着幫師妹處理事情，沒想到被拖了一個多月，好在先把孩子托付出去了，如果不是有門，顧和雍都要直接沖上床了，而且，門口被攔住了，寒晝似乎在自家門口睡着了，這是什麽情況？這孩子怎麽在這裏？顧和雍将人抱起來往裏走，懷中的人微微顫了一下，太晚了，要是抱過去說不定人都醒了，将就一晚吧。

顧和雍自己也困得不行，顧不上什麽禮節了，被子展開，顧和雍就這麽直接睡着了。

“前……前輩！唔……”，寒晝反應過來，捂上了自己的嘴，他确确實實被吓到了，顧和雍真的回來了，而且就誰在他旁邊，看起來還沒醒，昨晚可能又在門口睡着，所以是前輩把他撈回來的嗎？剛剛睡醒的寒晝逐漸清醒了，小心翼翼的往外爬要收拾一番，生怕吵醒顧和雍。

寒晝艱難的爬了出來，剛要打開門，就聽見那道慵懶的聲音，“哦，好久不見，你醒了，那我帶你回房間吧”。

寒晝看着顧和雍突然到面前，似乎和平時沒什麽區別，整個人精神得很，寒晝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前輩”。

都是一座山門的，顧和雍是親傳弟子，住的位置雖說好，但還是偏一些，好在顧和雍記憶力好得很，還記得寒晝住在哪，剛進門顧和雍就點點頭點評說：“啊，你就住這裏，還是不錯的吧？有哪裏不習慣嗎？”，

寒晝搖搖頭，問：“前輩，我還能找你幫忙嗎？”。

顧和雍淺淺的笑了一下，“嗯？當然可以，只要你需要，我就在這裏，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

“可你不在這裏啊，那……那……那我”。

是被欺負了？還是住的不好？還是沒交到底朋友？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顧和雍有些擔心的問：“到底怎麽了？”

“前輩……你可……以，收我做徒弟嗎？”，寒晝崩潰了，眼淚嘩啦啦的流着，他腦子裏淩亂的很，顧和雍這次走了一個多月，下次豈不是更長，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總是在會變淡，要是像前輩這樣，他們或許不就就成為陌路人了，想到這裏，寒晝哭得更放肆了。

顧和雍哪裏見過這陣仗，手忙腳亂的，問：“你別哭啊？怎麽了？是聽不懂鐘離前輩教的嗎？還是有人欺負你？”

結果寒晝完全沒聽，想到顧和雍怎麽久沒有理會自己，就更委屈了，“我……我就是，想做前輩的徒弟，我就要”。

這小孩還挺犟，顧和雍幫寒晝擦掉眼淚，說：“你想的話可以啊，就是我不怎麽強，你還要嗎？”

“真的嗎？”

“真的”。

“不會反悔吧？”

“不會不會，我就在這裏”，顧和雍無奈的說，“先睡一會，我帶你去登記名冊行吧？”

“現在就要，走吧”，寒晝別提多開心了眼睛還紅紅的，卻笑得很開心，一定要趁前輩還同意的時候搞定，前輩要是後悔怎麽辦。

鐘離宴看到走遠的兩人猜道：“看來小師弟找到徒弟了”。

“啊？徒弟？我怎麽不知道”，時月懵懵的問，突然又生氣的說：“師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這群賤人，居然玩這種惡心的把戲，要不是有小師兄，我一年半載都回不來了”。

“處理人際也是修行之一，你太依賴子雍了，下次不允許在喊他了”。

“哎呀，我知道了”，時月搖頭晃腦的說：“人和人之間充滿了猜忌，處處機關算盡，盡搞些歪門邪道，這和魔修有什麽區別，好麻煩”。

“這就是你要學的東西，而你卻作弊，所以罰你抄書沒意見吧？”，齊達道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在後面說到。

“啊？不要啊，我突然想起來我找小師兄有事，啊哈哈”。

齊達道靜靜的看着時月，一句話也沒有說，時月就堅持了一會，繃不住了，老老實實的跟着抄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