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章

第 81 章

“我……我已經八歲了，不要丢下我”，帶我來的唐思遠小聲說，盡管外表一樣，但他們卻是不同年紀的唐思遠。

這就是我膚淺了，我本以為唐思遠只是将自己的意識投射出來，現在看來，他還分割了自己的意識，是年紀越小跑得越遠嗎？這麽說來，這位十四歲的唐思遠應該沒有八歲前的記憶了，“怪不得我不能直接感受到神器的位置”。

“是因為他用神器把自己的意識弄得到處都是？”，淵齊要摸唐思遠，吓得他躲到我的身後，淵齊無所謂道：“這唐思遠多大？我們能找到多少個？”

還是問出些信息的好，“你為何會在這裏？”

唐思遠看起來沒有保留，把知道的都說了，“我不知道，我突然間就出現在這裏了，我過了個生辰，醒來就在這裏，我試着找出去的路，卻只能在這裏徘徊，然後我就睡了一覺，一睜眼就看到你們了，明明剛剛我還很困來着”。

不難理解，假如唐思遠的意識被禁锢在這裏，他要逃走，最後只得把所有的力量再次分割到八歲的時候，而當本體的力量回歸時，喚醒了面前的唐思遠，現在，還是确認一下狀況，“唐思遠，過來”。

“啊？我在”。

既然他無法控制自己，那我就幫他一把，“你們兩個靠近些”。

兩個唐思遠靠近，都好奇的打量對方，一瞬間，兩人之間爆發強烈的白光，直接融合成一個人，新的唐思遠很驚訝，看了看自己的全身，說：“好像，我八歲前的記憶回來了，剛剛那個是八歲的我？”

那不用确認了，現在的自己繼承過去的記憶，因為染墨弦，唐思遠的記憶會保存得很好，淵齊恍然大悟道：“我們現在不會是要收集散落各地的唐思遠吧？”

“至少能确定就在這裏，不會再遠了”，就從這個密道裏進去，不會太遠，我說：“更像是，我們沿着他的逃跑路線，一路往回走”。

穿過很長的道路，兩邊都點着蠟燭，不似那些密室洞穴，麻煩得很，道路是彎的，照走着的路來看，應該是一直在往下，走了兩圈，出現了一個大門，我推開門，餘光看見唐思遠要抓我的手放了下來，出乎他的意料，開門倒是沒危險，只是……

剛剛一直旋轉的樓層在這裏變成了大平面，一個個梅花樁放在極大的空地上，上頭挂着各式各樣的鎖鏈，牆壁上藏着各種機關，“我問：“這是練武室？”

“過不去的，前輩”，唐思遠臉色慘白，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麽，“不知道這裏放了什麽，一旦踏上這梅花樁，靈力就會消失，就算躲過了所有機關，這裏的門也不會開，而是在人走到一半時，将門封閉起來灌上水銀”。

哦，更像是某種處刑用的地方，小小的地方能清空靈力，那這底下一定有法陣，真好奇，我說：“你是意識，可以直接穿過去，倒是淵齊，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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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靈力怎麽看都只對這種小鬼有用吧？”，淵齊不屑一顧，這倒是，要做到抽空靈力，步陣者得高出好幾個境界，比淵齊強的，幾乎沒有，“我來打頭陣，看着吧”。

淵齊跳上最近的樁子，漫不經心的走了幾個，機關箭，流星錘，各種武器向他襲來，淵齊只是躲，這不符合他平時的作風，我趕緊到他身邊，哪知淵齊直接跳到我身上，差點撞到我，這個時候倒是動作快得很，我勉強抱住他，他摟着我皺眉道：“不會是哥哥故意整我的吧，這是哥哥弄的？”

“疏于訓練，這是報應”，就在剛剛，我感受到了和神力一樣的氣息，可我對這種法陣毫無印象，看樣子是唐家堡發現了這裏，并把這裏改成密室，能壓制淵齊的，或許我都做不到，水銀已經漫上來了，将對面的門鎖打破，水銀便停了下來，甚至漸漸推下去，看來這個機關是連在一起的。

“下來，自己走”。

淵齊聞言，反而樓得更緊了，說：“我沒有靈力，哥哥是在為難我”。

“跟上來”，唐思遠應當不受影響，我把淵齊放下來，見唐思遠還在原地不動，見我看他，才慢慢挪動起來，他用手探路，大概是看看有沒有阻礙，因為他是意識，所以機關都沒有啓動，到我跟前時，長長的舒了口氣，我問：“之前你是無法到達這裏？”

“是，我只能在原來那段路走，到這裏時，便被無形的力量攔住了，是因為前輩的原因？我才能通過嗎？”唐思遠疑惑的望着我。

看來唐思遠不弱，應該不只是我的原因，“你的力量回來了，再加上我在你身邊，你就可以不受幹擾”。

我們接着往前走，便遇到了更年長的唐思遠，淵齊倒是樂此不疲，每個都要問一下年紀，唐思遠倒是懂事，自己上前去解決了，一開始還隔的挺遠，到後面兩個意識體很相近了，已經到二十四歲，淵齊對唐思遠說：“我還以為你年紀很小呢，畢竟拿了神器還不被哥哥發現，真是稀奇”。

我覺得大概有剛剛那段神力的原因，我這些年來也沒有去查看法陣，被人拿了倒也正常，到淵齊嘴裏就變成了我的不是，成年的唐思遠溫和一笑，說：“我倒是不知道二位前輩所說的神器，只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裏”。

別的他不願多說，往前走，再遇到時，遇到的唐思遠衣服破爛不堪，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文雅，全身透露着一股死氣，問他幾歲他答不出來，已經遺忘自己的年齡了？可我大概知道，他依舊保持着青年人的樣貌，這下我也很好奇，“你應該不需要八歲的自己找路”。

“為何？”，他搖搖頭，大概是認為我指責他不能合理運用力量，“我在這裏待了很久，好久我才發現，分出來的自己并不受原來的影響，我自二十五歲之後，腿便被敲斷扔進了這裏，我一路爬到這裏，一着急才分出另一個自己，說來慚愧，我是分出來後無事可做，才會的走路，再往後，就是我本人了，我們走吧”。

不用解釋真好，他應該意識到靠近我能突破阻礙，是我讓神器又活躍起來，看來是唐家堡将他關在這裏，淵齊完全是一副想看熱鬧的樣子，我本以為這裏會是個地下室，沒想到這裏是層層疊疊的牢籠，看起來又是機關，麻煩，直接解決好了，我看了看淵齊，淵齊看了看我。

我說：“剛剛我救了你，報恩的時候到了”。

淵齊嘴角一抽，直接轟開了鎖，旁邊的鐵牆向底下藏起，裏面還真是一個籠子，兩指粗的鐵杆，位置很小，只夠站一個人，頂上懸着的柱子和籠頂一樣粗，向下供應靈力，兩側垂下鎖鏈，将人吊起來，卻不是懸空，而是讓人半屈似跪，活得煎熬。

唐思遠站得很遠，渾身都在顫抖，或許他剛剛悟出來了，站得太近，兩個他會合體，他是不是在思慮什麽？眼睛瞪得大大的，淵齊開口就嗆人，“不打算早點獲得自由啊？喜歡欣賞自己？”

終于，他下定決心了，問：“顧玄，你是神嗎？”

淵齊接話，“對啊，而且哥哥是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神哦”。

唯一的？如果認真算……确實也算是。

唐思遠再開口時，眼裏就全是恨意，“你能不能，幫我殺了唐有寧，他是現任堡主，我要奪回唐家堡”。

“不能”，我即答。

“為什麽！我一定……”

不能給他亂想的時間，我打斷他馬上說，“因為他已經死了”。

“哦？”淵齊問：“誰啊？”

我為人這麽多年又不是白活的，總不能什麽事都不知道吧，雖然不太清楚唐家堡的傳承算法，但憑記憶來看，“那是上上上任堡主，是幾乎一百年前的事”。

淵齊說：“這麽說來，仇人早就死光了吧？你記得你究竟幾歲嗎？”

“我……”，唐思遠就站在那裏，惶恐？不安？又或者憤怒，可這些和他都毫不相幹了，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只呆呆的站在那裏。

這兩人倒是不急，可我急，“無論如何，唐家堡定是有傳承的，就像你上頭供給的靈力一樣，随我們走，直接去找現任堡主問個明白，在那之後，我希望從你們的述說裏，聽到完整的來龍去脈”。

唐思遠同意了，回到自己的身體裏，神器不是使用狀态，可以輕松取出來了，他仍昏迷着，為了唐思遠的身心健康，我提前把神器拿回來，淵齊還在一旁聒噪，“一直不出手是為了神器啊？這也怕出意外，哥哥也太謹慎了點吧？”

“也是為了防止你對我下黑手”，染墨弦顯出樣子，一只同手指般大小精美的筆，我将神器收好，無視淵齊不悅的眼神，将唐思遠放了下來，又将頭上的靈力池打碎全灌到他身上，确保人不會出事後，才将他喚醒，“準備好了就去問”。

“現在？大半夜的，你不怕折騰老頭是吧”。

他年紀很輕，不到一百歲，不過這有什麽關系，“嗯？他年紀不大”。

“雖然他修煉過，但明顯失敗了，懂吧，人不一定像你一樣活那麽久”。

修士也活不了太久，更何況現在靈氣稀薄，神沒有歲數概念，天地同壽，除了聞曦經常向我強調他年紀比我大以外，神不會在乎。不過為何提起這個？

淵齊笑嘻嘻的說：“看吧哥哥，其實活久了也就那樣，唐家堡很不錯啊，不需要付出很多時間的修煉，就能獲得不錯的實力，機關術，多好，所以沒有靈力也一樣，就是歲數少了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