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章

第 103 章

人們如何看待新生？是從呱呱墜地開始，還是有記憶開始，又或者更詩意一些，一次改變，一次悔過，一次出發，我将自己的命運随意操控，卻忘了自己并不是靈魂全部的主人，如果沒有記憶，是否無需承擔責任，那也太不公平了，所以，顧和雍會理解顧玄，而顧玄會理解顧和雍。

身上所有枷鎖全部散去，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全部顯現，那麽得知真相的我，不會像顧意所想的那樣，無法承擔自己的責任，不怪她，畢竟我也不相信自己，只是知道所有後，也就沒那麽在乎了。

“玄哥哥……”，我扭頭，對上淵齊擔憂的眼神，我仔細打量他，他的神态從緊張到放松，淵齊湊近我，不知是什麽時候學會的裝腔作勢，他的聲音好像很能操控人心似的，那種自以為是的表情，“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讓我看看？”

我擡起一邊手，玉镯順着我的動作傾斜，它會自動匹配佩戴人，變成舒适的大小，我又擡頭去看淵齊，終于，他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他自己沒有注意到聲音有些猶豫，“看來玄哥哥沒事，這個小法器玄哥哥還是很熟悉的吧？沒辦法，玄哥哥很強大，我得做些防護措施”。

累了，我把手放了下來，說：“你們會合作嗎？我以為你們關系不好”。

淵齊無所謂的笑了，“當利益相同的時候，我們總會屈服，然後合作的”。

“哦，看來我對你們還不夠了解”，我站起身來，望着愣住的淵齊，說：“不動身嗎？我睡了很久，很有精神，如果你有什麽計劃，現在就做如何？”

“玄哥哥”，淵齊喊住我，“你現在，除了不用吃不用喝，和凡人的體質差不多，身體吃不消的，你剛醒過來，就算睡不着，也不能到處走”。

“你想多了，玉镯沒有那樣的能力，我是神明之軀，沒你想象的那般弱小”。

“玄哥哥，修煉魔氣的方法我不僅學會了，我還教會了所有人，你看看如今的魔界，他們盡管生活在被魔氣覆蓋的地方，卻能來去自如，不受侵擾，就算魔氣蔓延，我們也能活下去，還能活得更好”，淵齊低着頭，像是在喃喃自語，“至于你說的所有人，只要看到魔族活了下來，他們一定會自己靠過來，為了活着……他們會的”。

“辛苦了”，淵齊驚喜的擡起頭來，眼睛亮閃閃的直盯着我，我說：“似乎傳說中的魔尊總是高高在上，把控一切，看來傳言非實，我沒資格對你的事評價什麽，不用這麽看着我，你做的好與不好，你自己定奪就好”。

淵齊肉眼可見的失落了，真有趣，短短的時間裏，他的情緒變化無常，他很介意現在的我，這麽說來，難道淵齊只是嘴上說說，見到真正的我反而不喜歡嗎？我擡了擡手，道：“任君擺布”。

“那……我就幫玄哥哥安排，先吃點什麽，然後再去城裏逛逛，說起來，玄哥哥很久沒來過了吧”，淵齊要将我扶着，我拒絕了，我元城經過那麽久，已經變成了魔族的主城，大多數人都沒來過，嚴格來說，我上一次來，只能算神的時候了。

随着淵齊往外走離開房間，這裏的天空雖然達不到血色之海那樣的程度，但也微微泛着紅，我醒來的很是時候，似乎是早晨，一路走來，似乎和人界普通的宅子沒什麽區別，房屋造景樣樣俱全，只是，這宅子很大，淵齊将我領到一處院子，在不大的石桌上，擺着幾盤糕點，我難免很驚訝。

“是否有哪裏不像？不好意思玄哥哥，将你帶回來的時候你還不太穩定，等你醒來我才将你帶到這裏，這也算是我準備的驚喜”，淵齊說，“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我很熟悉，玄哥哥可以把這裏當成以前的府邸，城主府不會有其他人，玄哥哥可以不用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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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也算驚喜嗎？”，蝕夢魇向我蹦來，大抵是看上了我手裏的糕點，也不知這小家夥是什麽樣的靈智，還敢朝着我來，我捏着蝕夢魇将它提起，它卻只吃着糕點，對我的動作沒有反應，我将它放在糕點旁，問：“你将它放在我身邊的用意是？”

“我知道玄哥哥的記憶被封印，所以想用侵蝕夢魇的能力，看看能否讓玄哥哥恢複記憶”，淵齊看着我，說：“我和聞曦不一樣，他想着把玄哥哥封印，而我卻想讓玄哥哥變回來，再看看這世界，玄哥哥會改變想法的”。

“那為何不早早将我帶來這裏”，那不過也是淵齊的說辭，不必太過相信，如今将我帶回這裏，是他們對方較量的後果，“我住的地方解決了，那麽，你要給我看些什麽呢”。

淵齊又站起來為我引路，“既然玄哥哥沒胃口，那我們去街上走走”。

“很熱鬧”，城主府布局巧妙，在表面上看來，只有門口有守衛，但隐藏的人被我察覺到了，城主府門口的街道，和普通街道一致，有人叫賣，現在還擺着早點，說到底，不過是修煉魔氣的人罷了，當初我也沒想到，這樣的舉動會導致人類徹底一分為二。

淵齊特地要給我看的街道，生活的日常，是向我證明消耗魔氣的可行性啊，淵齊說：“在魔界，沒分有什麽修界人界，只要能聽得懂話就能修煉，這比修界那群仰仗血脈的人好太多，他們在這裏學習，消耗魔氣，阻止血色之海擴張，這也是我的解決辦法”。

“如果知道真相，他們還有膽量在這裏生活嗎？”我略過小攤販，淵齊匆匆府的追了上來，我說：“他們沒有恐懼，所以敢在這裏生活，可一旦知道血色之海會将他們淹沒，有多少人能堅持留下來呢？如果再選一次，不如做人界安全又無憂的普通人或許比較好？”

淵齊順着我的話說：“這有什麽可擔心的，新的修煉方法可以消耗魔氣，再有玄哥哥做保障，一定能穩住，只要控制好，不再出現趙黎這樣的人就行了，以前之前利用他，沒将他殺了，今後，我會好好控制的”。

“謝謝你，淵齊，一個人控制血色之海那麽久”，淵齊聽了我的話，還有些羞澀，我還是打破他的幻想，“神界堅持那麽久，還是崩塌了，人又能堅持多久？”

“那也只是玄哥哥一意孤行罷了，我沒有怪玄哥哥的意思，比起玄哥哥的擔憂，現在的魔界的場景，對我來說才是最真實的，玄哥哥如果能好好看看這世間，一定會改變想法，沒有神的世界，我們也能活下去，玄哥哥，你不用做神的”，明白了，淵齊想要向我證明他能穩住。

我應該給他機會，那麽久了，其實他也道些什麽吧，“那麽，還有什麽是你想給我看的？走吧，我精神很好，不用擔心”。

“元城只是魔界中小小的一部分，但是是我統治的城池，我的愛好，應該不會讓玄哥哥嫌棄，玄哥哥要是願意，魔界的任何地方，我都會陪你去的，玄哥哥可不要丢下我”，淵齊突然抓緊我，說：“我很強，可以替玄哥哥解決這些事，玄哥哥只要吃喝玩樂就好”。

“我倒是無所謂，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樂意”，我指了指遠處，閃爍着聞曦的刻印，真好奇，他做了什麽，“看樣子，你們的合作結束了，現在是進入對決的時間了”。

“不必在意，他打不過我”，淵齊拽着我往反方向走，不悅的說：“我不會輸給他，他若是敢來，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發生了什麽？你們關系變得這般差，往這邊走就是血色之海了”。

淵齊腳步頓住，滿含歉意的說：“那還是不要往這邊去了，對不起玄哥哥”。

“是指哪方面？”我略過這個話題，說：“不繼續走嗎？一個元城證明不了什麽”。

“往這邊走，有一片花田，只有那一片街區是允許通行的，其他地方都被我改造過，更适應魔界幻境的花草果木，”跟着收拾好心情的淵齊逛着，從大門到城主府那一段距離其實很長，可以讓商隊從元城往後頭走，而淵齊自己造的景卻擋住了後方的路，在這片隐藏的區域裏，藏着許多我沒見過的東西。

深藍色的長得和蘭花似的，紫褐色的像一只蝴蝶，各種各樣的話散落在花田裏的各處，很稀奇，能将這麽一大群聚在一群播種生長，最後混在一塊還能長得和諧，還是花了些功夫的，我說：“景不錯，如果元城介紹完了，那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玄哥哥？你對魔界很感興趣嗎？”淵齊看起來有些失落，随後又道：“魔界裏還有很多奇觀，我這就帶玄哥哥去看”。

我……當然不感興趣，我只是想看看魔界的情況，能不能像淵齊說的那樣，可以抗住血色之海的沖擊，這裏魔氣橫行，我的感知很弱，所以好親眼去看，如今看來，身為主城的元城沒什麽特別的，可能因為淵齊在這裏，元城的魔氣顯得比較低，如果要修煉的話，元城不是個好去處。

我問：“接下來往哪邊走？”

“我以為玄哥哥會在此停留片刻”。

也是，催促淵齊的話倒顯得目的不純了，将神界檢查完畢，再去人界一趟，我會做出合理的評估，不浪費時間，實際上，也可以不用評估，不過顯得無聊，總要找些事情去做，陪陪徒弟逛逛也不錯，不過看樣子淵齊對我陪伴的方式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