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離婚了,不能住一起

第5章 離婚了,不能住一起

沈念剛吐完,一支純淨的礦泉水瓶遞到她面前。

她怔了會,終究還是接過,擰開蓋子,喝了口漱口,“謝謝。”

聲音裏,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熱情,有的只是冷漠,像是男人對于她來說,只是單純給了她一瓶水的路人。

她要走,剛邁開步子,肘骨被人狠狠給握住,絲絲縷縷的疼痛從肘骨處散開,沈念回頭,目光從那支骨骼筋脈長得極好的男人手上,慢慢往上,男人沒穿外套,黑色襯衫,領口開了幾顆,讓她想起了休息室的那一幕。

心口像是有針在紮,一針一針,兇猛地,狠狠地,無情地紮。

她纖細的手,剝着那握住自己肘骨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剝,她必須努力仰頭呼吸,才能壓制心裏的憤怒與痛苦:

“看到離婚協議了嗎?”

她盡量用平穩的聲音問。

男人沒有回答,沉默讓四周的空氣又窒悶起來。

好半晌,才聽到他嘶啞的聲音:

“為什麽?”

為什麽?沈念嘴角勾笑,那笑,既漂亮又無奈:

“累了,倦了,想獨自一個人生活,其實,一個人生活,挺好的。”

傅寒夜漆黑的眸子,緊緊鎖着眼前的女人,這張臉,百看不厭,卻讓他陌生至極:

“沈念,不要以為,我真的就離不開你,但是,奶奶不會同意我們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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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覺得這話荒謬極了。

“我可以陪你在老太太面前演戲。”

傅寒夜的目光忽然變得幽深:

“你住哪兒?我送你。”

男人多驕傲的人,既然妥協,她也不打算再別扭下去,她說了地址。

金色歐陸很快抵達庭華酒店。

沈念正要下車,男人低啞的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溫柔:

“不請我上去坐坐?”

沈念抿唇輕笑,她掃了男人一眼,餘光瞥到男人脖子上的那枚微淡的痕跡,痕跡雖淡,可在提醒着她前面發生的事,還有他左頰上那淡色的口紅,她心裏忽然就有把刀在不停翻攪:

“沒必要。”

沈念開門下車。

只聽一聲響,沈念下意識回頭,她就看到男人拍了車門,向她走了過來。

“你要幹嘛?”

她問。

傅寒夜不理她,直接往裏面走。

“喂。”

沈念小跑步跟上,男人已進了電梯,颀長身形倚靠在牆上,單手按着電梯,雙眸緊緊注視着她,就那樣等着她。

沈念回頭望了眼路邊停放的車。

有兩個人進了電梯,她不能再遲疑,怕被人罵,擡步進了電梯,迫不得已,她按了酒店樓層數字。

電梯門合上。

叮!

11樓到,另外兩個人出去了,電梯就剩下她們倆。

電梯門剛合上,沈念就開口詢問:“你上來做什麽?”

傅寒夜薄唇抿緊,不再看她,而是盯着電梯牆面不斷攀升的數字。

“你的車停在大馬路上,小心被帽子叔叔拖走,喂,你說話。”

電梯門開,男人越過她走出去,她跟在後面,不停地追着說:“傅寒夜,離婚協議我已經放梳妝臺上了,我什麽也不要,淨身出戶,你還不同意嗎?”

男人忽然停下腳步,沈念沒想到他會停下來,就那樣撞了上去。

鼻尖撞得生疼,她摸着自己的鼻梁,擡眼對上男人莫測高深的臉,男人問:“幾號房?”

沈念別開臉,不理他。

傅寒夜直接奪過她手上的包,從包裏找出房卡。

用卡開了門。

越來越不像話,沈念真急了。

她伸手搶回卡,指着敞開的門“請你離開。”

傅寒夜根本不屑理她,進房後,開始檢查起房間衛生安全等設施起來,“房間通風,打掃得也算幹淨,就是環境不太好,衛生間也不是很合格。多少錢一晚?”

沈念見趕不走男人,索性就坐到床上,別過臉,不理他。

女人沒理他,他也無所謂,打電話給助理:“王朝,送套幹淨衣服過來。”

還給了助理酒店具體地址。

沈念急得從床上起來:

“傅寒夜,你是什麽意思?”

傅寒夜開始動手解襯衫紐扣,狀似不經意回:

“什麽什麽意思?”

“今晚,你不能住這兒。”

“為什麽不能?”

好像沈念問了個多麽好笑的問題一樣。

“我們已經離婚了,不能住一起。”

“誰說離了?”

傅寒夜終于停下解扣子的動作,他擡眼,懶懶的目光,落到沈念因着急而紅潤的臉蛋上:

“沈念,即便是游戲,也只能我叫停。”

沈念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臉,聽着他霸道的話,嘶的一聲笑了:

“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是游戲,三年前,我嫁你,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那時候的她,沒有一份好工作,面對母親的威逼,或許,再加上,她骨子裏也有勢利的成分在,畢竟,哪個女孩子不愛錢?

而傅寒夜身價不菲,濱海都市精英男。

有顔有能力,放過他,是她眼瞎。

但是,那點勢利的心,在三年無盡的等待與折磨裏,似乎已全部耗盡,一點不剩。

她沒有勇氣,也沒有精力去回頭,她看着這張絕美的男性容顔,總覺得自己再回頭,會死在他身上。

傅寒夜緊緊注視着她,似乎在揣摸她心思:

“既然經過深思熟慮,那就不應該半途撒手,奶奶她老人家有心髒病,犯的話,你罪過就大了。”

提到老太太,沈念心就軟了,除了父親外,老太太是這世個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她吸了口氣說:

“我說過,我會陪你在他跟前演戲。”

傅寒夜笑了,語氣帶了嘲諷:“沈念,你當別人都是豬?就你聰明,是嗎?”

沈念撩了撩眼皮,争辯:“我沒有。”

傅寒夜:“奶奶多精的人,能瞞得過嗎?”

怕她不信,他又說:“恐怕現在,我們在這兒,她老人家都是知道的。”

門響了。

王朝送衣服來了,衣服拿進來,他又退走了。

傅寒夜去洗澡,沈念坐在床上,心裏煩得要死,這段婚姻,她想放手,他卻不願意,死皮賴臉跟她到酒店來,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這男人這麽不要臉。

咣當。

浴室的門,開了。

伴随着水汽,磁性的聲音傳來:

“沈念,給我拿張毛巾來。”

沈念垂目,這才看到王朝送衣服進來時,順便買了日常用品,毛巾、牙膏、牙刷、沐浴露等,一應俱全,且都是雙份。

她拿了張毛巾,扯掉牌卡。

正要把毛巾遞進去,擡眼,就看到了那只濕漉漉,指尖修剪平整的手,在半空中亂揮,似在找什麽東西。

她把毛巾塞到了他手裏。

許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男人指尖猛地一頓,似在猶豫着什麽,就在他猶豫間,沈念抽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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