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蛇後面是更毒的蛇

蛇後面是更毒的蛇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擠在一棵樹上，一塊由藤蔓糾結起來的遮蓋下，多虧了這場暴雨，個個都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胖子剛罵了幾句，就有一道閃電劃過，瞬間照亮了整個峽谷。

一邊的崖壁上，雨水已經彙聚成大量的瀑布傾瀉而下，而沖下的雨水則形成了無數條小溪，很快，它們便彙成河流，向下游的沼澤湧去。

就在衆人欣賞這頗為壯麗的景象時，祝音希突然想起來被自己忽略的細節，連忙低頭一看，瞬間蹦起來尖叫出聲，“啊——蟲子！都是蟲子！小官！”

随即，張起靈看向她的身後，只見褲腿上已經爬了不少花蟲子，他上手拍發現根本拍不掉，便連忙帶她回到雨裏，借雨水沖。

“我靠！快快快！老子屁股好癢！”

胖子嚎了一嗓子也立刻跳進雨裏，其餘人更是不敢停歇，紛紛進入雨中沖刷自己身上的蟲子。

接着，衆人又爬上另外一條枝丫，那裏還有一塊雨水稍微少點的幾條樹枝密集的死角，但并不夠6個人躲。

最後，祝音希和阿寧被推了進去，其他人則用防水布遮着腦袋，以避免被雨水沖頭，而吳邪和胖子一樣，還在撓自己的屁股。

“瑪德！剛才踏馬的是什麽蟲子？”潘子忍不住開罵。

一只粘在阿寧褲腿上的死掉的蟲子，被她挑到了礦燈前，衆人這才看清，那是一只類似蜘蛛一樣的小蟲子，又有點像沒有尾巴的小蠍子。

“這是什麽。有沒有毒？”吳邪捂着屁股，一臉菜色。

可下一秒，阿寧就拔出了邊上潘子腰間的刀，看向他，“轉過去，快把褲子脫了！”

說着，她便上手去拽吳邪的皮帶，吓得他連忙捂住褲子往後縮，“你想幹什麽？”

“那些蟲是一種草蜱子，給它們咬了很麻煩。如果不想以後趴着睡的話就趕緊把褲子脫了！等一下它爬到你的那裏，你這輩子就完了！”阿寧神色嚴峻，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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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吳邪還是死死抓着褲子，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你把刀給我，我自己去處理！”

“你怎麽看自己的屁股？”阿寧瞅了他一眼，滿臉不贊同。

這時，一旁的胖子邊撓屁股邊打斷了他倆，“別吵了！”

然後就從阿寧手裏拿過刀，“這婆娘說的沒錯，草蜱是很麻煩，咱倆到那邊去，互相處理一下。”

“你會不會處理？”阿寧有些不放心。

“不就是把刀燒燙了去燙嘛，老子少說也插過隊，放過牛羊，這點還不知道，你們也自己檢查一下，你和妹子細皮嫩肉的，最招這種蟲子了。”

說着，胖子就指了指另一邊的樹枝後面，和吳邪一起過去。

他倆一走，張起靈便過來抓住了她的手，“希希，有沒有哪裏感覺不舒服？”

就剛剛那些蟲子，看得祝音希密恐都犯了，她是沒感覺哪裏癢或者疼，但為了保險起見，她立刻要掀起自己的衣服，可剛動手就被按住。

“別動，我幫你看。”

于是，她乖乖背過身，張起靈便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其他人，然後撩起衣服下擺，果然發現了幾只死掉的小蟲子沾在內側。

一個個挑飛後，張起靈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确認無虞才将她的衣服攏好。

與此同時，另一邊傳來了一陣吱哇亂叫，吳邪正給胖子燙屁股上的蟲子，每燙掉一只，他就叫一聲，到最後兩人腿軟的腿軟，手軟的手軟。

用了半個多小時，他倆才給對方處理好，又重新爬了回來。

潘子和阿寧只有手臂上被咬了幾口，張起靈一點事沒有，至于祝音希，她純粹是運氣好，而且提前戴了帽子而已。

“草蜱的嗅覺很敏感，能聞出你們的血型，看來你們兩個比較可口。”阿寧半開玩笑地解釋道。

一絲尴尬從吳邪眼中飛快閃過，他連忙轉移話題，“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蜱子？這種東西不是潛伏在草裏嗎？怎麽聚集在這棵樹上，難道它們也吸樹汁？”

在他們讨論的起勁時，張起靈已經下到剛才避雨的植物遮蓋那裏，祝音希也跟在他身邊，她幫忙舉着礦燈，好奇地探頭探腦。

沒一會兒，吳邪也下來了，看只有她一人就問，“音希，你們在這幹嘛呢？”

“嗯，小官發現了點東西。”祝音希解釋。

吳邪正想問發現了什麽，就見樹枝突然整個一動，張起靈從那植物遮蓋上方的黑暗中探了出來，向祝音希伸出手。

爬上去以後，她便發現被割開的大量藤蔓裏裹着什麽東西，雨水中可以看到許多細小的草蜱子被水沖下去，一股難聞的味道從中散發出來。

“...噫，我密恐又要犯了，”她皺了皺鼻子，默默移開視線。

跟在她後頭上來的吳邪同樣看到了這一情景，他也被惡心的夠嗆，但并沒有忘記問一嘴，“密恐是什麽意思？”

這個話題立刻轉移了祝音希的注意力，她笑眯眯地解釋，“就是密集恐懼症啦，吳邪，你小心別再被這些蟲子盯上哦～”

話音剛落，張起靈便用力扯開一大片已經枯死的藤蔓，那個破口子裏瞬間湧出大團蟲子，可惜它們一下就被磅礴的雨水沖走了。

壓根沒往那裏看的祝音希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嗖一下過去了，再轉頭，只看見一團腐爛的皮毛裹住的動物殘骸。

然後，張起靈便用匕首插進皮毛裏，攪了一下才發現殘骸已經腐爛光，裏面只剩骨頭。

那些藤蔓長入它的體內，糾結在骨頭裏，将殘骸和樹枝緊密相連，上面還覆蓋滿了青苔，所以才容易被當成普通的植物混生體。

張起靈皺起眉頭，“不知道是什麽動物，很大，可能是給這些蟲子吸血之後染病死的，臨死之前趴在樹上，結果把四周的蟲子全引來了，活活給吸幹了，之後蟲子就歇伏在屍體上，等下一個犧牲品。”

也許是想到剛在下面躲雨這事，吳邪被惡心到了，渾身一抖，“這裏的草蜱子這麽厲害？這屍體都爛光了，它們還沒死？”

而張起靈只是搖頭，他垂眸看向那堆骨骸，突然拔出黑金古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劃了一道，用力一擠傷口，血從他的掌間流出，然後握了一下身旁兩人的袖子，将血沾上去。

做完這些，他便猛地一俯身，奇長的手指探出，将滿是血的手伸進藤蔓下的骸骨裏。

頓時，無數的草蜱子如同潮水一般蜂擁而出，吳邪吓得大叫，還下意識抓住了祝音希的手，用的力氣不小，她沒掙掉便随他去了。

前後兩秒鐘的時間裏，張起靈就從骸骨裏扯出了個東西出來，用雨水沖洗了一下才拿到礦燈邊。

那竟然是一只扭曲了的老式銅手電，這東西是八九十年代改革開放後的了，外殼都鏽滿了綠色，擰開後蓋一看，裏面的電池爛的好比一團發了黴的八寶粥。

接下來，張起靈又把手伸進骨骸裏，他閉上眼睛在裏面摸索，很快就抓到了什麽東西，似乎是個大家夥，另一只手也用上力才拔出來。

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真的親眼看到這只腐朽的人的手骨後，祝音希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反胃，再加上這股難聞的氣味，她捂着胸口側過頭止不住幹嘔。

這可吓了吳邪一跳，趕忙扶好她，又從背包裏摸出一壺水遞過去，“音希，你沒事吧？”

“...唔，我沒事，謝謝你，吳邪。”祝音希眼淚都出來了，她吸了吸鼻子，扯出抹笑示意自己真的沒事。

剛接過水喝了一口，張起靈便發話了，“吳邪，上去叫他們下來幫忙，把這條蛇骨挖出來，看看裏面到底是誰。”

趁着吳邪往上爬的空檔，張起靈放下那條人的手骨，又沖洗了一遍自己的雙手才上前輕聲詢問，“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別擔心我，小官，只是生理反胃而已嘛。”

這麽說着，祝音希又捉起他的手，虛虛地描摹着他掌心傷口的邊緣。

“疼不疼？不能淋雨水，傷口會感染發炎的，我給你消毒。”

但張起靈攔住了她從包裏取藥品的動作，“希希，不用麻煩。”

雖然有時候不可避免會需要用他的麒麟血，但不管多少次，祝音希依舊會心疼，她巴不得受傷的是自己，可她的血一點用都沒有。

因此，她沒有絲毫相讓的意思，“難道我的手掌被割一刀你會視而不見嗎？你不會，所以我也做不到不管你。”

看她堅持，張起靈還是妥協了，任由她認真地為他掌心的傷痕消毒，再用防水紗布包紮，最後纏了一圈防水膜。

恰在此時，他們幾人也都下來了，吳邪便把剛才發現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胖子盯着那蛇骨突然道，“難怪我覺得剛才有人在召喚我，原來我們還有革命前輩犧牲在這裏，那可太巧了，趕快挖出來瞻仰瞻仰。”

于是，衆人爬上那片巨大的植物上，剛才3個人還行，現在人多就有點支撐不住了。

為了避免突然坍塌，吳邪和胖子只好把腳踩到另一邊的樹枝上，再用匕首割掉裏面枯死的藤蔓。

可這蛇骨纏入藤蔓起碼有10多年了，裏面結實的一塌糊塗，挖了半天什麽都沒有。

而且還被胖子眼尖地發現了一捆3顆綁起來的老式手榴彈，藏在蛇骨深處，藤蔓糾結的地方，有這麽個東西，挖掘工作也就此中斷。

于是，幾人就在蛇骨上搭起防水布，礦燈架在四周的樹枝上，然後輪番休息。

不過這個輪番向來輪不到祝音希，走了那麽多路，現在精神頭一放松，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渾身都濕漉漉的，就算把外套脫了只剩一件運動背心，她還是覺得不舒服，而且那件濕了的外套還被張起靈蓋住了她的上半身。

但疲憊總歸大過了這點不适，沒多久，她便靠着自家男人的肩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結果剛睡半個小時，吳邪突然驚叫一聲，他猛地坐起來，不僅撞到了阿寧的胸口，還扯着自己的皮帶，并且已扯開了一半，看着就像個變态。

成功被吵醒的祝音希相當不爽地盯着吳邪，她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小聲抱怨，“好不容易睡着的...”

或許是聽到了她的嘟囔，張起靈幹脆岔開腿，将她整個抱過來，用自己的胸膛給她當靠背，一雙手從後面環住她，做出一個保護的姿态。

“現在還早，再睡會兒吧。”

無心參與他們的調侃大會，祝音希輕輕“嗯”一聲，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沒一會兒又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間，祝音希感覺有人在搖自己，她不情不願地睜眼，還什麽都沒說就被捂住了嘴，耳邊同時響起了張起靈低沉的嗓音。

“別出聲，上面。”

只見衆人頭頂距離不過兩三米的樹冠，有一條褐色的巨蟒，正從相鄰的另一棵樹上游過來。

蛇有水桶粗的身軀大部分被茂密的枝葉掩藏，看不出具體多長，鱗片在礦燈光線的反射下被鍍上了層淺淡的金色，有種說不出的驚悚。

其他人都表現得出奇冷靜，但這視覺沖擊對于祝音希來說未免太大，她不敢有任何動作或是發出聲音，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一雙眼睛緊盯那條蛇的動作。

萬籁俱寂的時刻，樹蟒緩緩盤下來，巨大的蛇頭挂在樹枝下面，吐着信子，用黃色的蛇瞳監視着衆人。

潘子已經舉起槍，還在不停推睡死過去的胖子，而張起靈的黑金古刀也橫在了腰後，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反握着，同時不動聲色地将身旁的姑娘擋在身後。

然而，游過來的還不止這一條，就在吳邪脖子後面又挂下來一條更小的樹蟒，大概只有大腿粗細，同樣是褐金色，距離他只有一臂遠。

前後夾擊，幾人只能擠在了一起，人和蛇互相瞪着，誰也沒有先動。

兩方僵持不下之際，祝音希看向了還在熟睡的胖子，她恨不得給他掐醒，但又怕真這麽做了，這家夥直接一個翻騰弄出更大的聲音來。

她只好偷偷摸出一直挂在腰側的軍刀，左手扯住了張起靈的衣袖，警惕地盯着那兩條蛇的動向。

蟒蛇大概很少見人，一直沒敢發動攻擊，而且張起靈和潘子的氣勢很淩厲，分毫不讓，蟒蛇似乎是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又找不到破綻便慢慢縮回到了樹冠裏。

幾人緊繃的身子一點點放松下來，祝音希正要去捂胖子的嘴以免他發出什麽聲音再把蛇引回來，這家夥就忽然翻了個身，還打了個含糊的呼嚕。

雖然聲音并不大，可在極度安靜和緊張的環境裏和打雷沒區別。

幾乎是下一秒，整棵樹猛地一抖，前面的樹蟒又把頭探了回來，蛇身更是弓成了U形。

就在潘子舉槍的同一時間，祝音希用力推開他後面的張起靈，成功躲過莽頭閃電般的一咬。

此時的莽頭距離祝音希不到30公分，她來不及有什麽多餘的動作，腳下的蛇骨就被蟒蛇的身軀拍散架了。

剛掉下去，這倒黴蛇像是報複她救了獵物，一把卷住了她的身體，張着血盆大口就咬她的頭。

千鈞一發之際，黑金古刀從下方被猛地擲來，直直插進蛇身裏。

只聽一聲凄厲的嘶鳴，纏着她身體的禁锢猛的一松，極端的恐懼令她的頭腦反而更加清醒，她立刻用盡全力，反手将軍刀紮進蛇頭的一邊眼睛裏。

蟒蛇扭曲掙紮得更加厲害，龐大的軀體上下左右地翻滾，試圖把插入自己身體的利器甩出去。

她也因此被纏的更緊，好在右手沒被困住，蛇頭甩來甩去，無暇吃她，她便艱難地去夠黑金古刀。

當然，祝音希很清楚自己拔不動黑金古刀，也沒想自不量力去斬殺蟒蛇，她就是想找到一個支點，看能不能把自己拽出來。

好不容易摸到刀柄，祝音希努力自救，可是這該死的蟒蛇已然發了狂，覺得她居然敢跑，也不顧眼睛上的軍刀了，蛇頭一下竄過來，轉瞬之間咬住了她的右肩。

實在是太突然也太疼了，她的臉色煞白，什麽都喊不出來，尖銳細長的牙齒嵌進血肉裏，她甚至能感覺自己肩上的肉正在往外撕扯。

就在這時，混亂中傳來幾聲槍響，咬着她的莽頭突然松開了嘴巴，伴随着巨大的嘶鳴聲，粗壯的蛇身整個扭了起來。

身上的禁锢終于徹底松了，但祝音希并沒有掉下去，她的右手仍抓着刀柄，刺眼的血浸染了她的整個肩膀，蛇身抽搐着帶動她的人也吊在半空中。

不是她不想放手，主要是這裏太高，而且黑金古刀必須得拿回來，否則錯過這次，可能就會永遠留在這。

幾秒鐘的時間裏，祝音希已經咬牙伸出左手握住刀柄，雖然肩膀疼得她恨不得暈過去，但也許是生死關頭的腎上腺素飙升，她擡腿踩住蛇身，以一個斜着的姿勢，手腳并用，卯足了全身力氣拔出黑金古刀。

巨大的慣性讓她整個人後仰着掉下去，但沒兩秒，她就被接住了，黑金古刀則在她在懷裏。

她望着張起靈寫滿了憂心驚懼的面孔，本能地扯出一抹笑，

“小官，黑金古刀好重啊，壓的我喘不過氣...”

“別說話。”

他的聲音都帶了些顫抖，迅速将她放下，把刀插入後背的刀鞘，跟着重新抱起她往叢林裏逃去。

其他人則紛紛跟上，剛沖進灌木裏，後面水花濺起，是那蛇跟來了。

誰也沒工夫看後頭，樹木之下是極其茂盛的灌木和蕨類植物，連枝條都帶着刺，帶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所有人都在瘋狂逃命。

很快，幾人便沖到了峽谷邊緣，山崖上全是瀑布，水一下就到了膝蓋。

而那條蛇幾乎就沒落下多少，蟠龍一樣的身軀在灌木裏如同鬼魅一樣的迅速。

後有追兵，前頭又是懸崖。胖子忍不住大罵，“卧槽，誰帶的路！”

這時，阿寧看到了什麽，對其他人叫道，“那裏！”

只見一邊山岩的瀑布後面有一道裂縫，似乎可以藏身，胖子就急急催促，“快快！”

所有人立刻沖進瀑布，裂縫的口子很窄，必須側身才能進入了，蟒蛇肯定進不來，但胖子也一樣卡在了縫隙口。

巨大的蛇頭已經出現在瀑布的水簾外，但它只徘徊了幾下，不僅沒有過來，還直接扭頭走了。

就在幾人奇怪的面面相觑時，縫隙深出突然傳來一連串“咯咯咯咯”的聲音，好像雞叫，特別刺耳。

用礦燈一探，縫隙的最裏面有一條大概手腕粗細的蛇，不是蟒蛇，它渾身火紅，蛇頭是非常尖銳的三角形，上面還長着一只大大的雞冠。

恐怖的是，這條蛇竟是直直站在那裏，蛇頭低垂，目露兇光，整個姿态好似一個沒有手腳的人。

這蛇是野雞脖子，蛇裏的帝王，所有蛇都怕它。它貼地而飛，行跡如電，而且其毒無比，爬過的地方，植物雜草甚至會自己分開，而且這種蛇不能打，打死了會有同類來報複。

胖子他們沒見過這種蛇，都啧啧稱奇，但吳邪和張起靈的臉色很難看，祝音希也瞟到那蛇的樣子，但她沒精力管了，肩上的劇痛令她渾身都在發顫。

這時，吳邪揮手讓其他人不要做出攻擊姿态，慢慢出去，阿寧扯出冷煙火遞給他，用來當武器。

好在野雞脖子似乎沒有攻擊的意圖，衆人小心翼翼地退出縫隙踩進水裏，胖子用礦燈探到瀑布外，照了幾圈，“大蛇也不在了，安全了。”

幾人都長籲了一口氣，停下來檢查衆人傷的狀況。

潘子摔的有了內傷，胖子肩上是密密麻麻的血孔，祝音希身上的血更多，肩上的窟窿還在往外冒血，其餘人也都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已經堅持了半天的祝音希剛站一會兒，便眼前一黑直直往前倒，被張起靈及時抱住才沒栽進水裏。

好在一起帶過來的兩個包裏有一些藥品，吳邪也想去幫忙，卻被張起靈一個眼神逼退，她的外套其實已經被扯壞了，但好在蟒蛇無毒，只要止血消毒包紮就行。

胖子身上的傷也處理了一下，他呲了呲牙看向其他人，“現在怎麽辦？”

“等天亮了，我們回去把裝備撿回來，然後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裏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得快點出去。”阿寧邊說邊接了點水洗臉。

胖子一拍大腿，“他娘的，你說的容易，剛才我們跑的時候，完全是亂跑，也不知道那棵樹在什麽地方，我們怎麽去找？”

但阿寧只是瞥了他一眼，“那也得去找，現在不回去，等需要的時候想去找就更不可能了。”

說着她又卷起袖子，把頭伸到瀑布裏草草沖洗了一下，随後就招呼衆人出發。

幾個人便背起自己的東西出去，眼看阿寧停在瀑布前不動，祝音希清楚她的意圖，立刻過去拉她。

“裏面還有野雞脖子，剛才不攻擊我們完全是因為我們人多勢衆，你要是一個人留在這裏，它肯定會出來，快點走！”

不等阿寧說些什麽，瀑布裏似乎有一團紅色閃了一下，随着一陣隐約的“咯咯”聲，那條火紅的野雞脖子就猛地飛了出來。

這蛇的速度可比剛才那條巨蟒更快，祝音希本就蒼白的臉龐更白了幾分，她看着那該死的蛇張開血盆大口直直朝自己過來時，在心裏把這蛇的八輩祖宗問候了一遍。

有病吧？不去咬阿寧，來咬她？不是，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但很可惜，野雞脖子發動的奇襲沒有成功，一直守在她身邊的張起靈淩空一捏，一下就把蛇頭給捏住了。

蛇身靈活地盤繞到他的手臂上，想要把自己的頭拔出來，但張起靈立刻用另一只手卡到蛇脖子上，兩只手反方向一擰。

只聽“咔嚓”一聲，蛇頭就被他來了個360度旋轉，瞬間見太奶去了。

受到驚吓的阿寧本能後退，她低頭盯着浮在水上，新鮮出爐的野雞脖子屍體，心有餘悸地撫了撫胸口，随即又看向還有心情掏手機拍照的女孩，突然就想到了來時，對方幾次三番的提醒。

這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已經走出去的幾人，吳邪率先跑過來，看他們都沒事才問起剛才發生了什麽。

不過，衆人并未在這裏停留，只因那條蛇的屍體不知何時不見了，為了避免招來更多的野雞脖子，一行人就沿着峽谷邊緣，蹚水前進。

阿寧走在吳邪後頭，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幾次差點踩到他。

吳邪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以為是被剛剛那條野雞脖子吓到了，便主動與她并排，好心地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對方看了他一眼，又移開目光注視着陽光灑下的光輝。

“在瀑布那裏，是祝小姐救了我，如果不是她來拉我，想必現在我就只是一具屍體了。”

這麽一說，吳邪猛地想起來祝音希煞有介事的占蔔，那種怪異的感覺再度席卷而來，“你對她的偏見太深了，她從來不是你想象中的累贅。”

對此，阿寧不置可否，她的目光落在前頭走在張起靈身側的女孩身上，眼中更多了抹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