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女司機

第27章 女司機

孫廣勝、夏滿銀與徐淑美是初中同學。

三人雖不同村,但都在新樟鎮讀初中,夏滿銀與孫廣勝同年級、不同班,兩人比徐淑美高一級,讀書的時候三個人雖然交往不多,但相互之間也算是認得。

夏滿銀初中畢業後上了高中,徐淑美、孫廣勝沒有再繼續讀書,各自回村務農。

後來夏滿銀高中辍學進鎮上磚廠當工人,經人介紹與徐淑美結婚。孫廣勝卻一直不肯安心當農民,四處晃悠。

大約79年的時候,孫廣勝無意間遇到來磚廠送飯的徐淑美,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些依依不舍起來。

年少時他沒覺得徐淑美有多好看,但現在怎麽看都覺得找老婆就應該找這個樣子的。輕言細語、溫柔體貼,對丈夫呵護關愛,家務、農活樣樣拿手,關鍵是看人的時候眼睛裏似乎總是帶着笑意,仿佛在她眼裏誰都是好人。

因為心底有了貪念,孫廣勝沒事就中午守在供銷社門口,等着徐淑美挎着籃子從身邊經過,哪怕不說話只是悄悄看一眼,他也覺得心裏美滋滋的。

這一番情意,孫廣勝沒臉告訴別人。他曾托人打聽徐淑美有沒有妹妹,想着結個姻親走得近點也是好的,可沒想到徐淑美家裏只有兩個哥哥,只得就此作罷。

要說孫廣勝有什麽壞心思,還真沒有。

他開竅晚,第一次動了情,沒想到對方早已為人妻、為人母。他羨慕夏滿銀,也有些嫉妒,但鄉裏鄉親的,不至于要挖別人的牆角。

反正閑着也沒事做,只要天氣好,孫廣勝就叼根狗尾巴草在供銷社門口院牆角落裏蹲着,看看人來人往,順便……看一眼送飯路上的徐淑美。

1980年3月11號那一天,陽光正好。

剛剛過完年,被爸媽再一次罵出家門的孫廣勝兩只手籠在袖中,慢悠悠往供銷社晃。蹲在一個沒人的角落,等着。

正午時分,遠遠的,透過一片竹林隐隐可以看到一座小橋,橋上走過一道窈窕身影。這道身影腰細腿長胸脯飽滿,散發着成熟女性的韻味。

從橋上右轉,便到了通往供銷社的黃土路,這道身影更加清晰。

徐淑美走到面前時,孫廣勝沖她招招手,懶洋洋喊一聲:“喂——”

徐淑美沖他輕輕一笑,抿着唇點點頭,态度溫和。旁人罵孫廣勝是二流子、不務正業、好吃懶做,但徐淑美卻從來沒有說過他半句閑話。

徐淑美從孫廣勝身邊走過,只留下一個樸素背影,很快便拐上前往磚廠的岔道,消失在眼前。

見過徐淑美,孫廣勝加快腳步往鎮上而去。

去往鎮上的道路與通往磚廠的路一左一右,孫廣勝腳程快,很快就與徐淑美拉開了距離。

走了七、八分鐘,孫廣勝來到了鎮上,聽到路邊有人在議論他。

“這不是三塘村的二流子嗎?”

“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幹點什麽不好?吊兒郎當像什麽樣子。”

“隔壁縣都開始搞承包責任制了,化肥快搶瘋了,村裏哪個像他那樣悠閑哦。”

旁人的眼光對孫廣勝而言根本不算什麽,這麽多年在家裏混吃混喝的,他的臉皮早就練得厚實無比。

但是,這個“承包責任制”卻觸到了他的神經。好歹他也是個初中畢業生,四處晃悠聽牆角讓他政治銳敏性還是有一點的。

孫廣勝轉過身,想要打聽打聽隔壁縣的情況。

嘎——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在耳邊響起。

一輛嶄新的黑色轎車停在孫廣勝身邊。

那個時候轎車很少見,大馬路上飛奔的大多是自行車,孫廣勝吓得魂飛魄散,頓時破口大罵起來:“瞎了眼睛啊,差點把老子撞死了!”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女人驕橫的臉。

很年輕,燙大波浪卷發,圓盤臉、大鼻子,一雙小眼睛瞪得溜圓,差點撞到人不僅不道歉反而嚣張無比。

“你才瞎了眼!走到路中央突然往後轉,也不看看有沒有車。”

論吵架,孫廣勝從來沒有輸過,何況他還是受害者,頓時火力全開,雙手叉腰開始對罵起來。

“開車了不起啊?就你這破車,送給老子也不稀罕。年紀輕輕開上小轎車,不是靠爸媽就是靠賣身,老子看你長得這麽醜,出來賣也沒人要,估計也就是投胎命好,我呸!”

女人聽孫廣勝罵得難聽,尤其那句“長得醜沒人要”正戳她痛處,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推開車門就沖了下來,擡手就是一巴掌。

啪!

她身手敏捷,孫廣勝根本躲閃不及,當時索性一屁股往地上一坐,一把扶着車輪子開始耍起無賴來:“潑婦打人啦~~”

圍觀群衆越來越多,開始指指點點。

“鎮上哪來這麽豪華的小汽車呀?”

“是不是省裏來的大官?”

“惹了這個二流子,也該她倒黴。”

孫廣勝裝作嬌弱無力開始號啕,一雙眼睛卻左瞟右瞄。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車是魔都這幾年才開始生産的新型商務轎車,造型優美,車尾還加了鍍鉻的線條裝飾,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醜女人差點撞死他,還打了他一巴掌,不趁現在訛她一筆,更待何時?

女人哪裏見過這種無賴行徑,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踢他幾腳,可是現在一堆人在旁邊看着,她再傻也不敢繼續毆打對方。

她咬了咬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錢包,彎腰将幾張十元大團結鈔票塞進孫廣勝手裏,沒好氣地說了句:“不就是要錢嗎?呶!”

孫廣勝趁火打劫,一只手捏住鈔票,眼睛卻往她錢包裏瞄:“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啊?老子被你打傷了,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加起來沒有一百塊錢下不了地!”

女人嗤笑一聲:“一百塊?”

她将錢包裏剩下的鈔票一把掏了出來,狠狠摔在孫廣勝身上。給了錢難消心頭恨意,打開車門坐進去之後,還不忘一腳踹了過去。

孫廣勝拿到錢眼睛放光,即使被踹到一旁也沒有生氣,他從地上撲起,看着對方絕塵而去,往地上呸了一口:“有錢了不起啊?欺負人,不要臉!”

罵完了,孫廣勝走到路邊,汽車尾氣與塵土混在一起,嗆得他咳得喘不上氣來。咳嗽聲裏,徐淑美那張溫柔笑臉浮現眼前,孫廣勝內心忽然湧上來一股酸澀。

——徐淑美每天中午走七、八裏路給丈夫送飯,穿一雙洗得發白的解放鞋,碎花棉襖的胳膊肘打了塊藍布補丁,雙手粗糙而寬大,一看就知道是個勤勞樸實的好女人。

——女司機開豪車、穿皮夾克、燙頭發,戴着金閃閃的耳環,手指纖長漂亮,指甲抹着豔麗的紅,随手一掏就是幾百塊,一看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

一個美、一個醜,偏偏醜的那一個活得肆意嚣張。

為什麽呢?

不過就是一個有錢、一個沒錢罷了。

越想,孫廣勝心裏越不平衡,伸手将女司機甩過來的一大疊子錢拿出來,認認真真地數了起來。

一、二、三、四、五……

嶄新的大團結,十元一張的大鈔,足足有十六張。

一百六十塊錢呢!

大學生剛畢業工作一個月也只有四十幾塊錢,現在孫廣勝手裏卻捏着一百六十塊錢。

有了這些錢,幹點什麽生意不行?

對!剛才他們不是說現在化肥緊缺嗎?那他就去縣城跑跑看,說不定能夠販運點化肥賺錢。只要有了錢,看誰還敢說自己是二流子、沒用的東西。

就這樣,孫廣勝帶着一百六十塊錢去了縣城,開啓了他的小生意之路。

聽到這裏,夏木繁心頭一動,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郝剛。

豪華轎車來到鎮上,撞人甩錢離去,母親失蹤那天鎮上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警察調查的時候只字未提?在回程的車上,自己一再強調供銷社附近是否發生過異常,為什麽郝剛堅持說什麽也沒有發生?

孫廣勝撞車的位置,距離供銷社不過七、八分鐘路程,一定有人看到這起事件,可是偏偏郝剛壓根沒有提起。

郝剛察覺到夏木繁的視線,疑惑地聳了聳肩:“怎麽了?”

夏木繁問他:“你們在鎮上調查的時候,有人說過這事嗎?”

郝剛并沒有在意,笑着說:“你說這事兒啊,哈哈,當時大家都當笑話聽了。”

夏木繁嚴肅地問他:“為什麽你沒告訴我們?”

郝剛奇怪地反問:“這和失蹤案有什麽關系呢?只不過是一輛小轎車路過罷了。”

龔衛國與孫羨兵同時“唉呀”了一聲,“只要是異常,就應該重視,你們怎麽……”兩人都是科班出身,對當年派出所民警偵查意識之薄弱表示很無語。

偵查基礎中有一條“拼圖”原理,将偵查活動比作拼七巧板游戲,各種零散的、雜亂無章的信息、證據便是單個的七巧板。偵查人員的任務就是要将從各方收集到的“七巧板”拼湊在一起,去僞存真,最終完成整個圖案。

徐淑美的失蹤如果與那輛小轎車有關呢?

不妨想象一下那個畫面——

正值中午,四下無人,陽光正好。

徐淑美拎着籃子走在去往磚廠的土路上。

突然,一輛小轎車從她身後開過來,悄無聲息地接近她。司機瞅準時機用浸泡了麻醉藥劑的手帕蒙住她口鼻,将她迷暈後帶上車。

車子開走,屁股後頭留下一縷煙塵。

黃土路上,除了兩行車轍印,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不就能夠解釋為什麽一個大活人青天白日地突然平地消失?

這不就能夠合理解釋為什麽從供銷社轉過去之後,就沒有人再看到徐淑美?

龔衛國越想越不舒服,忍不住埋怨:“平時連摩托車都很少見的鎮上突然出現一輛豪華小轎車,這還不算異常?你們為什麽不繼續查一查車輛主人以及她的來意?說不定徐淑美就是她帶走的!”

聽到重案組同志的批評,郝剛感覺臉上有些發燒,趕緊解釋道:“當時我們所長打電話查過的,這車是省委大院的領導用車,說是孩子任性私自開出去兜風,并沒有載過其他人。因為涉及公車私用有違紀律,省委那邊要我們不要再揪着不放,更不要寫進筆錄,所以……”

龔衛國冷着臉,哼了一聲:“所以,你們就把這麽重要的線索揭過不提?”

重案組其他幾個都盯着郝剛,這讓郝剛感覺到了壓力,他縮了縮脖子,強笑道:“那個任性千金和徐淑美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怎麽可能與徐淑美失蹤有關?”

虞敬平時穩重寬和,但此刻卻明顯激動起來:“你們怎麽就覺得和失蹤案無關?如果那個任性千金開車撞死徐淑美,然後抛屍呢?”

話音剛落,孫羨兵捅了捅虞敬的胳膊。虞敬忙看了眼夏木繁,生硬地描摹:“也許沒有撞死,只是撞傷,然後被她帶走了呢?”

夏木繁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攔路劫人;

——交通肇事;

——抛屍郊外;

……

一件件、一樁樁,都與那個跋扈的官家千金有關。

孫廣勝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一臉的緊張。聽到虞敬的話,他突然跳了起來,一巴掌重重抽在自己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孫廣勝身上。

“省委領導的女兒?媽的!”

“她朝着供銷社方向開,說不定真拐上了去磚廠的岔路,遇到了徐淑美!”

“我怎麽就沒有死拖着她不放?非要那一百六十塊錢做什麽!”

--

從孫廣勝那裏得到重要線索,重案七組全體成員迅速制訂偵查計劃,全力追查那名突然出現在鎮上的女司機。

雁過留痕,那嚣張女司機十六年前出現在新樟鎮上,車牌號雖然沒有被記錄下來,但憑着孫廣勝描述的車型特征、隐約記住的一些數字,再加上郝剛提供的信息,很快就查到了車輛來源。

那輛豪華商務車的确是省委領導用車,魔都1975年出廠,目前已經報廢。

但那名女司機到底是誰,一時半會沒有查到。

當年知道內情的派出所所長已經病逝,重案組只能重新再查。

夏木繁一行來到省城星市。

對比身為縣級市的荟市,省城星市的現代氣息濃厚很多。

寬闊的大馬路上車水馬龍,高樓鱗次栉比,路人行色匆匆,奔赴各自的工作崗位。改革開放不斷推進的九六年,每個人都忙忙碌碌。

虞敬将車開進星市公安局。

氣派的辦公樓、開敞的停車場、莊重的裝飾風格……省城的公安局明顯比荟市公安局要高一個檔次。

孫羨兵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仰着脖子左看右看,嘴裏啧啧稱奇:“我還以為咱們刑偵大隊獨立小院很了不起咧,沒想到星市公安局更高級。”

虞敬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龔衛國跟着岳淵來過幾次,早已見慣不慣,看到孫羨兵這沒見過世面的模樣,莫名地有了股優越感,笑着拍了拍孫羨兵的肩膀:“咱們荟市是縣級市,星市可是地級市,肯定比不了。不過沒關系,以後你多來幾趟就知道,其實內部構架都差不多。”

夏木繁順勢将介紹信交給龔衛國,呶了呶嘴:“你來得多,那就交給你了。”

龔衛國原本在岳淵底下就是負責外事接待的,也沒有推辭,接過介紹信,輕車熟路地帶着大家來到平時聯系較多的刑偵大隊教導員楊毅。

看到介紹信,再加上岳淵提前打過招呼,楊毅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可是,面對龔衛國提出的要求,楊毅皺起了眉毛:“十六年前的事情啊……車子已經報廢,當時的省領導已經調任或者退休,要找出1980年3月11日那天有誰開過這輛車,這恐怕很難吶。”

夏木繁也知道不容易。

省委公車有流程要求,使用前要填寫申請報批,交還之後還需要驗車。如果是近幾年,只需要查找用車單就能很快找到這個人。

可十六年這個時間跨度實在漫長,別說用車單不可能保存至今,那個時候管理混亂,大領導的子女要用車,就算違反規定公車私用了,小車班的人又能怎樣?

只能另辟蹊徑,從當年省委領導班子的家庭關系入手開始調查。

夏木繁問:“那,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一份1980年省委領導班子成員名單?我們想查查他們的子女情況。”

“這樣,我讓人帶你們去找金蓮湖派出所的戶籍民警。省委大院位于金蓮湖派出所轄區,他們那邊提供的資料更詳細。”

楊毅也是雷厲風行的人,打了兩個電話聯系,把重案七組的人送到了金蓮湖派出所。

金蓮湖派出所位于金蓮湖畔,傍水而立,環境優美。

夏木繁幾個人被派出所同志安置在接待室。

接待室位于一樓東側,透過玻璃窗看過去,湖風習習、楊柳拂岸,寬闊的湖面在陽光的映照下泛着粼粼波光。

幾只小麻雀正蹲在枝頭叽叽喳喳。

【今天有客人來了?】

【可不是,食堂今天加餐,有紅燒魚和粉蒸肉。】

【終于有點事情做了,老梁他們可高興了。】

聽到這裏,夏木繁嘴角微微上揚。

看來,金蓮湖派出所和安寧路派出所有點類似,警察閑得骨頭生鏽,對于今天自己一行人的打擾,不僅不覺得麻煩,反而一個個興奮而快樂。

陌生環境讓龔衛國有些坐不住,望向接待室門口:“怎麽去了這麽久?查個領導名單需要這麽長時間?”

話音剛落,一名戶籍民警滿面堆笑地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兩名警察,每個人手裏都抱着一大堆文檔材料。

“讓你們久等了啊,我們整理了一下1980年那屆省委常委十三名領導的基本情況,排除掉沒有女兒的,還剩下八戶,都在這裏。如果你們要找的人不在常委裏,那我們再擴大一下成員班子。”

虞敬與孫羨兵立馬站起來,幫助他們将材料放在接待室的會議桌上。

領頭的戶籍民警梁寬年約四十,模樣憨厚,将手中一份表格交到龔衛國手裏:“龔警官你看看,我們戶籍科商量了一下,只查省委領導中有女兒,且女兒年齡在三十六至四十五歲之間的。篩查之後整理了這張表格,所以花了點時間,讓你們久等了。”

龔衛國拿起這份手寫表格,看着上面工工整整列出來的領導及家庭成員姓名、年齡、目前狀況,贊了一句:“派出所同志效率真高。”

梁寬忙謙虛道:“楊指導員交代下來的事情,必須重視嘛。兄弟單位查案,需要我們做什麽只管說。”

夏木繁走過來,看着龔衛國手中表格,盯着那上面一個個名字,恨不得有種特異功能可以僅從名字看出對方的模樣、品性、曾經做過的壞事。

只可惜,名字只是名字,什麽也看不出來。

“梁警官……”

夏木繁剛一開口就被梁寬打斷:“夏警官,你叫我一聲老梁就行。”

夏木繁從善如流:“老梁,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你也叫我小夏吧。”

梁寬看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性格真爽可愛,便沒有和她繼續客套:“行,小夏,你看看還需要我們怎麽配合?”

站在梁寬身後的一個小夥子搓了搓手,有一種按捺不住的雀躍:“你們只管說,所長抽了我們戶籍組兩個、案件組一個過來幫忙,如果人手不夠,還有四個案件組、五個社區民警随時候命。”

孫羨兵與虞敬對視一眼,忽然明白過來:“你們平時……是不是挺悠閑?”

想當年為了幫王麗霞找狗,安寧路派出所九個民警一起出動,不就是因為轄區無事發生,大家天天在所裏沒事做?

小夥子名叫錢偉,他嘆了一口氣:“是啊,金蓮湖派出所是省委所在地,治安管理一流,平時連小偷小摸、打架鬥毆都少,更別說什麽大案要案。我在案件組幹了兩年,處理過的案件只有三起。”

孫羨兵如遇知音:“唉呀,我以前在安寧路派出所的時候也是這樣!兩年了一份筆錄本只寫了幾頁紙。”

錢偉一聽,忙向他打聽:“那,你後來怎麽調到刑偵大隊的?”

孫羨兵指了指夏木繁:“說也奇怪,小夏一來我們派出所,立馬遇到了幾起大案,什麽碎屍案、兒童拐賣、投毒殺妻、逃犯追緝……協助重案組破案,所以就立功調動了。”

小夥子羨慕得眼睛直發光,上下打量着夏木繁:“夏警官你一定有某種特殊體質,容易接觸到大案要案。像神探福爾摩斯,他一出場準會有人命案發生。”

虞敬聽着這話有點怪怪的,忙加了一句:“主要是小夏善于發現細節,不然好多案子冤沉海底。”

孫羨兵也點頭附和:“對!小夏鼻子特別靈,垃圾桶裏的碎屍塊她隔着一條大馬路都能聞到。”

錢偉一聽來了興致:“夏警官,那你聞不聞得出來,我們今天中午食堂吃什麽?”

夏木繁看了他一眼:“紅燒魚、粉蒸肉。”

錢偉張大了嘴巴,沖夏木繁伸出大拇指:“您這鼻子,真是太厲害了!”

“哈哈哈哈……”

接待室裏頓時響起陣陣笑聲。

笑,最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金蓮湖派出所的民警與重案七組一下子好得跟早就認識一樣。

夏木繁道:“今天我們要查的這起失蹤案也是大案。”

果然,一聽到大案二字,金蓮湖派出所的三名民警全都歡喜地咧開嘴:“好,好,好。”

夏木繁問:“有沒有這八位領導的照片?有沒有他們女兒的檔案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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