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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第 6 章
第6章
“只有你一直沒吃,為什麽?”張朝詢問,但很快就釋然的說:“算了,沒關系,反正你就要吃了。”
他轉過身,挑選了原材料,改刀,加料,拌了起來。
“別告訴我,之前我沒吃的那些菜,也都是從你身上長出來的。”鐘澤感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沒錯。”張朝回頭,朝鐘澤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都是我的身上長出來的,我的一部分。我的身體就是土地,想要什麽食材就長什麽食材。”
“我不理解。”
“這有什麽不能理解的,這是神的意思。我太羨慕你們了,羨慕你們中的某一個能夠去侍奉神,可是你瞧我,我永遠不能有這樣的機會。我太想了,日也想,夜也想。突然,我意識到我可以讓我的一部分到神的跟前,我發狠割下我肚子上的一塊肉,雖然肥肉多,但是做臊子還是不錯的。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第二天,傷口不僅愈合了,還長出了其他的東西,都是适合做菜的美味食材。美中不足的是産量有點小,每一次只能供應一部分學生吃。但是幾輪下來,他們都吃到了,只有你,只剩你了!”張朝端着新拌好的豬耳朵來到了鐘澤跟前,“這是神對我的肯定,否則你怎麽解釋這個神跡?”
“……”這的确超出了鐘澤的認知,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擡頭,發現新拌好的涼菜已經到了他面前。
“張嘴!”
“你殺了我吧。”鐘澤一副放棄掙紮的表情。
“你油鹽不進啊你。”張朝憤怒的說:“劉濱,把他嘴掰開。”
劉濱把刀放一旁,伸出雙手就來掰鐘澤的嘴。但鐘澤一直不停的扭動,讓他不得其法,最後張朝下令,“去拿鑿子和撬棍,把他牙砸碎了也得灌下去。”
“救命啊——救命啊——”
“食堂位于這棟建築的最邊緣,離住宿區遠着呢。這裏還很隔音,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的。”張朝得意的說。
“好吧,既然我喊,別人聽不見,我就不浪費力氣了。”鐘澤嘆氣,認命的說。
“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想難為你,只要你吃了這些,我就放你走。”
“說實話,就算你們放我走,我也不會走的。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把一件重要的東品藏在了這裏,我得找到才行。”
劉濱憤怒的說:“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你小子沒少在我們這兒作妖,炒菜的勺子被你偷走了,害得我失去了一個趁手的家夥。你不偷就算了,你還能好心往這兒藏東西?”
“別被這小子牽着走,你沒發現他說話就愛打岔麽。別浪費時間,快撬他的嘴。”張朝催促。
“別別別,我把校醫的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藏在了你們儲物室的米袋子裏。”
“我不感興趣。”
“你們真是的,怎麽就不開竅呢。你們難道不知道,校醫最愛把生病或者關禁閉的學員帶到他的校醫室休息嗎?想一想吧,學員們是神的候選伴侶,萬一有人動了歪腦筋,想提前嘗嘗這些給神準備的美味的味道……”鐘澤這番說辭雖然是基于推測,但他覺得應該是離真相最近的,每次校醫接近他,總給他一種黏膩膩的不懷好意的不舒服的感覺。
有的時候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尤其是在這樣瘋狂的世界裏。
“媽的,他敢!”張朝怒吼,肚子上正在快速愈合的傷口竟然有幾個重新裂開。
“他有什麽不敢的。我應該是把重要證據藏在了這裏的米袋子裏。雖然我失憶了,但我在口袋裏留了一個每個對角線和中線都對折過的白紙,打開看,所有線呈現的就是一個‘米’,暗示的就是這裏的米袋。不信,你們去查看。”
劉濱猶豫了一下,“你又想耍花招是吧?”
“不是耍花招,我再說明白點。張大廚,你不是想我們帶着你的血肉服侍神嗎?但你想,如果這些候選人都被校醫玷污了,神一個沒看上,你不是白忙活了嗎?”
張朝的臉色登時變得雪白,惡狠狠叨咕:“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口說無憑,去看證據吧。去查查米袋子。”鐘澤說:“反正不差這一會。”
他表現自信十足,但心裏則慌張的祈禱,米袋裏千萬要有東西啊!
張朝對徒弟使了個眼色,劉濱去了隔壁的儲物室,過了許久,他手裏拿着一個上面沾着些許白色粉霜的手機走了出來。
鐘澤暗松了一口氣,果然還是自己了解自己,解題思路是正确的。而且放在米缸裏,就算自己出了三長兩短,因為藏在米缸裏,這個手機也早晚會被人發現,夠主犯喝一壺的。
張朝一把奪了過來,使勁按着開機鍵,“要是被我發現是真的,我一定宰了他。靠,手勢密碼是什麽?”
“我猜啊,應該是M,你試試。”應該還是和米(MI)有關的。
“開了。”張朝驚呼,皺着眉頭,手指不停的滑動。劉濱也被吸引,湊過去一起看。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鐘澤試着站了起來,一蹦一跳的來到了張朝身旁,探頭看。
屏幕上是一張張睡着的青年被擺出各種姿勢的照片。這些面孔鐘澤幾乎全都在食堂見過。
除了照片外,還有視頻,張朝點開了最後一個視頻。
視頻中看不到拍攝者,但是能聽到他的聲音,明顯是校醫。
“你小子總是躲着我,不願意來這裏就診,但最後還不是落在了我手裏,瞧瞧你,啧啧啧,身材真完美,躺在這裏就像個假人模特似的。”
畫面裏的鐘澤突然睜開了眼睛,一腳踹了出去,手機的鏡頭應聲落地,伴随着低聲的慘叫和旋轉的鏡頭,過了一會,手機被拿了起來,鐘澤的面孔正對着鏡頭挑了挑眉毛,身後是被捆在了椅子上的校醫。
“啧,你還真上鈎了。本來不想搭理你的,但你也太肆無忌憚了,說你一共禍害了多少學員?”
“神明在上,我哪裏敢禍害你們啊。就是欣賞你們身材好,給你們點藥,等你們睡着了拍拍照而已,我可不敢幹別的。”校醫一臉頹喪的說:“我求你,別把這件事說出去,什麽都好商量。”
“神明在上?那好,我親自去問問神明。鑰匙在哪裏?還在你兜裏吧。”鏡頭裏的鐘澤去翻了校醫的衣服口袋,拿出來一串鑰匙,晃了晃,“我故意進禁閉室,就是為了讓你拿鑰匙來救我。盯着你好久了,今天總算是落我手裏了。”
“這鑰匙你不能拿走,我還得……”
“你還得還給別人,對嗎?這個別人是誰?”
“……”
“算了,我沒興趣知道。至于手機嘛,這屬于意外收獲,也歸我了。好了,現在告訴我原密碼,我要重置手機密碼。”
“……”
“別逼我用暴力,雖然我很願意。”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幾聲悶響,接着是校醫用臣服的語氣說,“是0145。”
“為什麽不用指紋?啊,我知道了,你怕手機丢了,被人用指紋解鎖找到主人。”鏡頭裏鐘澤的聲音冰冷的說。
“喂,你別走,你要去哪裏?”
“我說了要去問神明。”鐘澤将一塊破抹布塞進了郎醫生嘴裏,“所以,後山的廟裏是所謂的神嗎?啊哈,你也不知道?算了,手機我先替你保管了。”
“嗚嗚嗚——”校醫使勁掙紮,但無濟于事。
畫面的最後是鐘澤複雜的表情,嘴角繃直表示對前景憂慮,但是眼睛裏卻有興奮的光,似乎要去探險一般。
看完視頻的鐘澤明白了他過去的整個計劃:第一步,襲擊和自己有仇的陳老師,給自己找個被關禁閉的理由;
第二步襲擊校醫,奪走手機和鑰匙,并藏好手機;
第三步,用鑰匙打開門,進入廟裏,并且因為搶走了手機,致使校醫不能對他的死坐視不理。料定校醫會想辦法把他從廟裏撈出來,算是給自己加了個保險。至于留有信息的白紙是什麽藏的,應該是藏手機的時候,在廚房随便抓了紙筆,以防萬一寫下的。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對那廟絕對不是一無所知的,極有可能知道它的危險。那什麽還要去呢?
“你——”張朝看向了身邊的鐘澤,“你在那個廟裏看到了什麽?是神嗎?是神嗎?”
“我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了。”鐘澤的手如果不是被捆着,他一定會攤手聳肩。
“你給我想起來!”張朝使勁晃着鐘澤的肩膀,“你給我想起來!”
“你要是好奇,你就自己去看一次呗。”鐘澤慫恿說:“你想啊,你身體上産生的變化肯定受到了神的啓示,沒準神也想見你呢。”
張朝愣了一下,“有道理……”
“師父,你別聽他胡說。後山的廟不能去,去了就沒有能活着回來的。”劉濱大聲說。
“你閉嘴!想阻止你師父謀求進步是不是?”鐘澤反駁說。
張朝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在糾結。
劉濱焦急的說:“管理層千叮咛萬囑咐不許去那裏,就算在廟裏沒死,出來也會被他們懲罰。最好的結果也是失憶,這小子就是例子。”
“天啊,那群人說的話也你也信?你看校醫幹得都是什麽事兒。另外,你覺得這件事是他一個人幹得嗎?肯定有幫手,而且這個幫手不光有禁閉室的鑰匙,還有所有進出關口的鑰匙,你猜級別能低了嗎?”鐘澤說。
“難道是……校長?只有他有所有房間的鑰匙。”張朝恨得直咬嘴唇,“混賬,混賬,氣死我了。”
“是啊,他們爛掉了,所以神才越過他們,直接向你傳達了指示,不是嗎?”鐘澤在張朝耳邊低語。
張朝沉默不語,緊鎖着眉頭在思考。
劉濱四處尋找,在竈臺上拿了一塊破抹布,就要往鐘澤嘴裏塞,“你小子給我閉嘴!不許蠱惑我師父。”
張朝一巴掌打在了劉濱腦袋上,“你才閉嘴!”
鐘澤此時更進一步說:“我去過後面的廟,不如我帶你去,咱們現在就走。你覺得怎麽樣?來,張師傅,咱先把我解開吧。”
張朝想了想,手起刀落就把鐘澤手腳上的繩子劃開了,“走。”
“可咱們沒鑰匙……”鐘澤又犯難了。
“這個時候顧不得了那麽多了,拿斧子劈門也得出去。”張朝大聲說。
鐘澤嘴角露出一個微不可查的笑意,很好,張朝已經忘記了叫他吃拌菜的事兒了,而且還能去後山的廟。
可就在這時,他們忽然聽到有人用鑰匙開門的聲音,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門已經被打開。一個中年男子拖着一個大行李箱走了進來。
他似乎沒預料到廚房這會有人,明顯愣住了。
“校長……您、您怎麽來了?”劉濱緊張的問。
“我……你們怎麽在這裏?”校長皺眉質問,他一眼就看到鐘澤,“尤其是你!”
而鐘澤一眼就看到了校長手邊的行李箱露出了一角白色的布料,似乎在哪裏見過,像是郎醫生身上的那件白大褂。
哦噢,突發狀況,校長似乎把校醫幹掉了。鐘澤暗暗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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