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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洛綿嶼真的很想罵謝致遠是個王八蛋。
對方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出門之前讓管家把豪華兔籠搬到了卧室,雖說裏頭什麽都有,但被困在一個地方,洛綿嶼還是很難受。
洛綿嶼是小妖精,飲食習慣和普通兔子很不一樣,普通兔子吃的兔糧和草料,他也能吃,但真正愛吃的還是人類的食物。
眼下沒有別的選擇,洛綿嶼只能屁股一扭開始啃草。
洛綿嶼是一只心大的小兔,吃飽了就有些犯困,他蹦回柔軟的小窩,毛茸茸的小兔頭搭在邊緣,觀察着這個卧室。
他來這已經整整一天,一直在默默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個叫做謝致遠的男人應當是個富豪,且脾氣古怪,無論是別墅徹夜亮着的燈,還是上了密碼鎖的卧室門,都在佐證這點,并且現在,他還被這個無情的男人鎖了籠子。
一想到這點,洛綿嶼就恨得開始啃草。
啃完一把草後,洛綿嶼翻了個身,毛絨絨的肚皮朝上,整只兔攤成一個兔餅,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現在唯一慶幸的是,目前在拍的這部戲要後天才有他的戲份,且他平時只要休息就是失聯狀态,經紀人已經習慣。
小兔子惆悵地又翻了個身,時間依舊緊迫,他最多只能再做一天謝致遠的寵物兔。
思及此,洛綿嶼立即合上雙眼感受了一□□內的靈力,似乎是恢複了大半。
這個事實讓洛綿嶼心頭卸下一口氣,等今晚謝致遠睡着,他就溜走。
籠子裏有足夠的草料,保證小兔不會餓到。
謝致遠是一個很有私人領地意識的人,除了他本人,沒人能夠靠近卧室,哪怕是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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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綿嶼睡了一覺醒來才下午三點,他趴在窩裏打了個滾,一陣朦胧的光後,一只手機憑空出現在窩裏。
洛綿嶼的手機屏幕是特別定制,毛絨爪爪也能輕易操控,小爪滑動點進聊天界面,家庭群裏很熱鬧,家人們日常詢問他的情況。
洛綿嶼一家都是大妖,只有他先天不足,那點兒法術就是三腳貓功夫,成年之前甚至不能穩定人形。
小兔眼睛眨巴了兩下,兔臉埋在屏幕上,他不想讓家人擔心,而且被人當寵物兔養着,說出來都有些丢妖的臉。
洛綿嶼舉着小爪子艱難手寫——最近拍戲太累啦,回來就在睡覺恢複體力QAQ爸爸媽媽哥哥姐姐不用擔心哦。
不多時,窩裏又出現了一顆比整個兔頭還要大的珍珠,泛着瑩瑩的光,這是一件十分珍貴的法器,名叫東珠。
洛綿嶼先天不足,就是靠着東珠才得以磕磕碰碰的長大化形成人,他在家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化為原型抱着東珠睡覺,以加速恢複能量。
洛綿嶼爪子一擡,把這顆大珍珠團進懷中,兔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謝致今天遠破天荒的六點前就到了家,他回來得突然,廚房急急忙忙地開始備菜。
“沐浴露買回來了嗎?”謝致遠問。
“買回來了,我讓人拿來。”管家道,心裏暗自稱奇,難得見謝致遠對什麽東西感興趣。
謝致遠點點頭,說:“就放桌上,我等會兒下來。”
說罷,他就擡起長腿往樓上走去。
兔子生性耳聰,謝致遠握住門把手的瞬間,洛綿嶼就睜開了眼睛,然後迅速把東珠和手機收了起來,小耳朵一抖,挪到了籠子邊緣,整只兔都扒拉在邊框上,小身體都立了起來。
謝致遠走到籠子前就看見了一只憤怒的小兔,他擡手戳了戳小兔頭,毛茸茸的手感惹得他又順勢揉了幾圈。
“生氣了?”謝致遠問。
洛綿嶼立即抱住謝致遠的手指咬了一口,兩只黑潼潼的兔眼盛滿怒火,被關一天,誰不生氣啊。
“這就放你出來。”謝致遠另一手打開了籠子,然後迅速捉住小兔子柔軟的身體,小兔子四仰八叉地被他拿捏着,鼻尖不停翕動,四只爪爪不停揮舞。
謝致遠沒有理會小兔子的抗議,又把整只兔子送進了另一個小籠子,最後提着籠子下了樓。
下午采購的沐浴乳擺放在桌上,謝致遠把籠子往旁邊随手一放,坐下後随意拆開一瓶放在鼻子嗅了嗅,是很清淡的甜香,但并不是昨晚聞到的那個味道,疲憊而緊繃的神經也并未因此松弛半分。
謝致遠冷冷淡淡地望向管家,“扔了吧。”
正在旁觀的洛綿嶼:“?!”這麽浪費的嗎?這男人果然有點大病,小兔頭一轉看向管家,只見管家臉上沒任何表情,像已經習慣于男人的陰晴不定。
洛綿嶼懵逼地被帶到了餐桌上,注意力很快就被晚餐吸引過去。
阿姨做的飯真的很香,洛綿嶼的小兔臉抵着欄杆,粉色的小舌頭情不自禁地舔了舔空氣,那道紅燒小排他好喜歡,還有那道蒜蓉大蝦他也愛。
謝致遠并不重口腹之欲,每道菜都随意吃了幾口,将要放下碗筷時,他察覺到了一道熾熱的目光,目光的盡頭是那只兔子。
謝致遠鬼使神差道:“想吃?”
洛綿嶼輕輕叫了兩聲,兩只耳朵都開心得立了起來,小爪子哐哐砸門。
謝致遠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兔子,然後讓傭人拿了一個小餐碟來,往裏裝了兩塊小排,兩只大蝦。
謝致遠直接把兔子從籠中放了出來,只是手指輕輕觸碰着那雙耳朵,只要兔子敢跑,他就能立即制住這只兔子。
洛綿嶼一被放出來就迫不及待地一口咬向小排,小排被炖得酥軟綿爛,咬上一口,滿嘴肉香。
“少爺!兔子不能吃這些。”管家一來就看見這幅場景,連忙出聲提醒。
但等他走近一看,卻發現小兔吃得非常香,嘴上白色的毛毛都染上了一層醬汁。
“唉,怎麽這只兔子還吃人類的食物。”管家啧啧稱奇。
謝致遠心情莫名有些好,捏了捏那對小巧可愛的泛着淡淡粉意的白耳朵,“這只兔子有些特別。”
洛綿嶼啃蝦有些艱難,啃得滿嘴都是,也沒能把皮咬開。
管家見狀,拿過一次性手套幫忙剝開。
洛綿嶼立即開開心心地拿小兔頭蹭了蹭管家的手腕,又專心致志地吃掉了兩只大蝦。
謝致遠手指微微收緊,可真是只沒良心的小兔。
洛綿嶼吃完還想吃,眼巴巴地看一眼謝致遠,又眼巴巴地看一眼餐盤。
謝致遠非但沒有續菜,反而還直接把洛綿嶼提了起來,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洛綿嶼整只兔躺在他手上剛剛好。
謝致遠擡手胡亂揉了會兒小兔毛茸茸的肚子,“小小一點,倒是挺能吃。”
洛綿嶼左扭右扭,很不服氣,他又不是真的兔子!飯量跟人類沒差好嗎?!
謝致遠沒有理會洛綿嶼的抗議,把兔子往鐵籠裏一塞,道:“不許在吃了。”
洛綿嶼深吸一口氣,整只兔都抖了抖,不氣不氣,反正他今晚就能離開這裏了。
謝致遠的生活規律,生活中只有工作一件事。
晚上,洛綿嶼又解鎖了書房這個新場景,但他對書房毫無興趣,還不如讓他回卧室待着,還能拿出東珠來恢複靈力。
謝致遠擡眼就看見傻兔子又在發呆,壞心思稍起一些,捏着鋼筆就戳了戳那肉嘟嘟的兔子屁股。
果不其然,兔子反應很大,整只兔瞬間彈跳起來,兩只圓溜溜的眼睛都像藏着怒火。
謝致遠不禁有些恍惚,又自嘲般扯了扯嘴角,眼神幽深起來,或許他最近是該約一下心理醫生了。
洛綿嶼氣鼓鼓地往後退了退,為了防止再次被戳屁股,這次特地用兔頭對着謝致遠。
今晚就要離開了,忍忍,忍忍。
洛綿嶼拼命安慰自己,然後繼續閉着眼小憩。
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洛綿嶼擡爪捂了捂耳朵,但無濟于事,男人的聲音還是源源不斷的傳到他耳朵裏。
想必是這通電話并不重要,男人的反應很是冷淡,都沒說幾個字。
這通電話很快就結束了,洛綿嶼耳朵再次清淨,就在他打算再次入眠時,就聽見了手機被重重扣在桌面的聲響,洛綿嶼整只兔吓得倏然睜開雙眼,毛絨小爪也跟着立了起來往後再退了一些。
下一刻,洛綿嶼就看見方才還格外平靜的謝致遠,英俊的臉上覆上了一層陰鸷,桌面上的瓷杯被他砸向地面,碎了一地,而後他又毫無預兆地一拳砸在了實木辦公桌上,凸起的雕花劃破他的皮膚,瞬間湧出鮮血。
洛綿嶼整只兔都驚呆了,瑟瑟發抖地靠在籠中,視線一會兒落在那張臉上,一會兒又落在流血的拳頭上。
洛綿嶼想了片刻,小小的身體還是挪到了離謝致遠的更近的地方,毛絨爪爪輕拍着籠子的門,兔兔眼擔心地看着謝致遠,都出血了,快去找醫生啊。
謝致遠被兔籠的動靜喚回了理智。
他望向兔籠,只見那只蠢兔子正在吱吱地輕聲叫着。
他居然從這只兔子眼裏看見擔心的情緒。
謝致遠垂眸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的手,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嗤笑一聲,謝夫人罵得或許是沒錯,他就是個瘋子。
洛綿嶼見謝致遠居然在這個關頭發呆,整只兔都傻了,于是越發賣力地拍打欄杆。
這樣做顯然是有用的,因為謝致遠的視線投向了他。
只是——洛綿嶼炸籠了,能不能不要用那只流血的手碰他的籠子啊啊啊啊啊啊!
洛綿嶼是一只有潔癖的小兔子,最愛惜的就是這身白如新雪的毛毛,每天都不知道要舔多少次毛,他絕不允許另一個男人用髒手污染他的毛毛!
洛綿嶼突突往後退,整只兔都寫滿了抗拒。
就是這個舉動好像戳中了謝致遠緊繃的神經般,他直接打開籠門,伸手抓住了那只軟綿綿的兔子。
掌心下是柔軟、跳動的生命,謝致遠并未用力,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掌心發抖的兔子,低聲呢喃道:“你也害怕我嗎?”
洛綿嶼不害怕,就是生氣,是氣得發抖,雖然謝致遠抓他是用了那只沒受傷的手,但還是有幾滴鮮血滴在了他白色的毛毛上。
洛綿嶼聞言,兩腿一蹬,輕巧地翻了個身,然後一口咬在了謝致遠的指節上。
洛綿嶼以為按照男人剛剛發瘋時的性子,下一秒他就會被丢出去。
然而,洛綿嶼并沒等來謝致遠粗暴的動作,反而等來了對方帶着幾分輕松的笑。
洛綿嶼目光呆滞,謝致遠可能真是個瘋子,今晚一定一定要從這裏離開!
書房的動靜不小,管家立即帶人來看情況,看見滿地狼藉,他不動聲色地吩咐傭人們好好打掃,又立即通知了家庭醫生給謝致遠包紮傷口,直到視線落在那只沾了一點血跡的小兔子身上,管家臉色倏地變了變。
“沒死,好着呢,把它毛擦幹淨再送卧室來。”謝致遠懶得解釋,把洛綿嶼塞到了管家手中,但突然又想起這是只記仇的兔子,又把洛綿嶼要了回來,說:“算了,我自己來處理。”
管家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等傷口包紮好後,謝致遠就帶洛綿嶼去了客房,管家拿着一套洗護工具在旁邊等候。
兔子不能經常碰水,前天才給小兔子洗了澡,今天再洗顯然不行。
謝致遠觀察了一下小兔子的身體,發現只有幾簇白毛染了血跡,他垂眸時對上了小兔幽怨的眼神,不知怎麽的,他突然有些心虛。
謝致遠輕咳一聲,問管家要了一把剪刀,“把這幾簇毛剪了就行。”提起剪刀時,他突然想到兔子生性膽小,于是又把剪刀還給管家,自己把小兔子握在了手裏,“剪吧。”
随着剪刀“咖嚓”幾聲,那幾簇沾了血跡的兔毛就落在了臺面上。
洛綿嶼又一口咬在謝致遠手指上,這次幾乎見血。
此地不宜久留。
這是洛綿嶼最強烈的想法。
十二點一過,洛綿嶼瞬間覺得自己靈氣變得無比充沛,他興奮得快要蹦跶起來。
洛綿嶼忍住興奮,小兔頭貼着籠子邊緣看床上的男人。
只要等謝致遠睡着,他就跑路。
然而今晚再次重複昨夜情景,謝致遠壓根沒有睡覺的意思。
洛綿嶼耐得住性子,小身體一跳就回到了柔軟的小窩中,等自己睡一覺醒來,謝致遠就該睡着啦。
當牆上的時鐘指向三時,洛綿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搖搖晃晃地爬到了籠子邊緣,床上的男人已然沉沉入睡。
洛綿嶼瞬間清醒,連忙運轉靈力,掐了個簡單的開門法決。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兔籠門紋絲不動。
洛綿嶼不信邪,使出吃奶的勁兒又掐了一遍法決,兔籠門依舊紋絲不動。
那張肥嘟嘟的兔臉寫滿了不敢置信,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法術居然失效了!居然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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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