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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洛綿嶼已經在洗漱間呆了半個小時,無論怎麽努力,耳朵和尾巴都收不回去,甚至耳朵還興奮地立了立。
“啊!”洛綿嶼咬牙切齒地指着鏡中的兔耳少年,“你!給我收回去!”
兩只耳朵都立了起來。
洛綿嶼憤憤擡手壓下了造反的兔耳,憋屈道:“我遲早有一天會讓你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發現兔耳和尾巴收不回的第一時間,洛綿嶼就請假了,并遭了一頓罵。
方钰刀子嘴豆腐心,訓人歸訓人,又一面幫洛綿嶼跟導演道了歉,一面急沖沖地想帶醫生上門。
洛綿嶼連忙拒絕了,并強烈表示自己可以一個人去醫院。
身體的意外情況讓洛綿嶼茶飯不思,連早飯都只吃了兩口幹巴的面包,草草解決早餐後,洛綿嶼給姐姐發了消息,問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洛家父母疼麽子簡直到了溺愛的程度,如果讓他們知道了,鐵定就直接上門,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洛綿嶼拖到深山老林裏去找族中長輩了。
而洛家大哥又常年是一張冷臉,洛綿嶼怵哥哥。
算起來只有姐姐正常一些,是洛綿嶼私心裏覺得最靠譜的人,但姐姐滿世界亂跑,常年找不到人。
發完信息後,洛綿嶼那雙靈動的眼眸就顫了顫。
左右靈力也沒有消失,又恰逢休息,待在家裏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比如把懷表找回來。
洛綿嶼越想越覺得計劃可行,謝致遠白天要辦公,旁人又不能靠近卧室,這個時候偷偷溜進去最合适了。
三月初,天氣變化無常,七八點時還有太陽,九點就開始下起了綿綿細雨,而且雨勢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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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雨幕中,一只白色的小兔子正奮力的奔跑,這只小兔子瞧着只有小小的一團,速度卻格外快,只可惜行人因雨來往匆匆,沒有一人注意到這只小兔。
洛綿嶼此時是一只尖叫小兔,怎麽一跟那個男人打交道,他就要淋雨。
等跑到別墅區時,洛綿嶼已經徹底化身為落水兔,整只兔都髒兮兮的,雪白毛毛上全是泥點子。
別墅區十分大,洛綿嶼本想在樹下歇歇腳,一道驚雷卻突然響起,洛綿嶼整只兔吓到炸毛,連忙跟着記憶,沿着綠化帶往裏狂奔。
二十分鐘後,一只小白兔站在巨大的鐵藝大門前,他低頭嗅了嗅,似乎還能隐約聞到自己的氣味。
怎麽走的,怎麽回來。
洛綿嶼小小的身體倏地一下就從鐵藝大門底下的縫隙鑽了進去。
洛綿嶼彈跳力驚人,三兩下就順着大樹跳到了三樓露臺上。看着熟悉的窗戶,洛綿嶼都要掉眼淚了,淋雨真的非常不舒服。
爪爪踩在地面上後,洛綿嶼狠狠地抖動着身體,甩去了毛毛上的水珠子,整只兔勉強看着清爽了一些。之後,他又運轉了一下珍貴的靈氣烘幹了濕漉漉的爪爪。
一切準備就緒,洛綿嶼施了個法決将落地窗拉開一條縫,然後整只兔迅速蹦進了卧室。
洛綿嶼進來就埋頭直沖,只想着快點把懷表找到,速戰速決。
然而,小兔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沖到一半直接撞上一條大長腿,整只兔彈射起飛,啪叽一下摔倒在實木地板上。
洛綿嶼懵懵地趴在地上,只覺得兩眼冒金星,直到一道黑影覆蓋了他整個身體,好像一瞬間就天黑了般。
洛綿嶼眨了眨眼睛,呆呆擡頭,對上了一雙泛着寒意的黑眸,那寒意有如實質,洛綿嶼整只兔瞬間清醒,小爪爪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退,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事實就是來不及,根本來不及!
洛綿嶼這個念頭才升起,下一秒就落入敵手。
男人輕輕握着他的身體,力氣很輕,另一手撫摸着他濕漉漉的毛毛,而小兔本人壓根不敢擡頭,心虛地在男人掌心中攤成了一團兔餅。
謝致遠垂眸錯也不錯看着手中的兔子,濕漉漉的一團,像是初見時被雨淋濕的模樣,但比那一天還要狼狽,整只兔都被打濕了,柔軟的絨毛被水凝成一簇一簇,本來就小小的兔子變得更小了。
這是小兔子消失的第三天。
一只兔子而已,丢了就丢了,除卻最開始時的錯愕,謝致遠沒有任何想法,畢竟是兔子自己要跑的,柔軟的窩不睡,非要跑出去當野兔子。
可是現在這只兔子居然回來了,笨笨的、呆呆的,一頭撞在了他的腿上。
或許并不是回來了……謝致遠想到什麽,勾了勾嘴角,眼中卻毫無笑意。
怎麽不說話了?!按照謝致遠的習慣,此時應該已經進入威脅階段,比如要把他丢出去什麽的。洛綿嶼小心翼翼地擡了擡小腦袋,挪動了一下小小的身體,試圖弄明白男人的想法。
謝致遠正想把手中的兔子丢出去,卻驀地感受到了掌心傳來的微妙觸動,掌心那個柔軟的生物是溫熱的、富有生命力的。
謝致遠怔忡片刻,臉色一變再變,逐漸變得烏雲密布,所以,那只趁他不在,偷偷跑了的蠢兔子居然真的回來了。
謝致遠重新打量起洛綿嶼,語調平靜,卻莫名帶着一股森然,“小兔子,你是不是忘記我說過什麽了?”
頭頂傳來男人陰鸷的聲音,洛綿嶼兩只耳朵顫了顫,不是,怎麽又發病了啊啊啊啊!
洛綿嶼的直覺告訴他,懷表不要也罷,男人絕非善類,此地不宜久留。
洛綿嶼正要往下跳時,卻被謝致遠看透了意圖,對方的手勁兒驀地變大,能夠制住他,卻不至于傷到他。
洛綿嶼想也不想,又送了男人一口,要你抓我!
虎口處傳來陣痛,謝致遠面不改色心不跳,随意扯了塊毛巾把兔子團成一個兔卷就往外走。
管家遠遠的就看見自家少爺手上握着一個卷,待人走近,才發現這哪是什麽卷,是一個兔卷。
“诶,這不是丢了的那只兔子嗎?找了那麽久可算是找着了。”管家笑得眉不見眼,接過兔卷打量片刻,神色慌了慌,“怎麽淋得這麽濕,還抖這麽厲害,壞了,兔子對水很敏感的。”
洛綿嶼的注意力放在前半句,他愣了會兒,那雙純澈的眼睛看了謝致遠好一會兒,這個男人居然在找他嗎。
而謝致遠的注意力放在了後半句,聞言,眉頭微皺,道:“先把毛吹幹,馬上讓寵物醫生來一趟。”
幫傭們立即搬來快速取暖設備,洛綿嶼神色複雜地趴在柔軟的毛巾上,兔毛被吹得亂七八糟,他又不是真的寵物兔,身體很強壯的。
寵物醫生姓何,在三天前成為謝家的專職寵物醫生,又在兩天前被停崗待命,眼下終于見到了自己真正的小小雇主,那只非常漂亮的小白兔。
何醫生未發現異常,但以防萬一,還是給洛綿嶼開了一些寵物服用的感冒藥。
洛綿嶼整只兔都不好了,他是在藥罐子裏泡着長大的,以至于現在聞到藥味兒就想吐。
謝致遠把清理幹淨的兔子抱在了懷中,另一手在醫生的指導下往兔子嘴裏塞藥。
吃藥是不可能吃藥的。洛綿嶼冷着一張小兔臉,粉嫩的小舌頭一吐,藥就掉在了謝致遠手上,反複三次,洛綿嶼忍無可忍,直接身子一扭,小兔臉埋進了謝致遠懷中,毛茸茸的小兔尾巴對着謝致遠的手指。
謝致遠愣了愣,然後把藥片扔到一旁,擡手扯了扯縮成一小團的小兔尾巴,“生病了別哭。”
洛綿嶼冷着小兔臉想,誰哭誰是狗。
到了午飯時間,小兔子依舊生龍活虎。
見狀,謝致遠稍稍松了口氣,或許這真是只與衆不同的兔子,消失得莫名其妙,回來得也莫名其妙。
而另一位當事人把這一莫名其妙的過程稱為自投羅網。
洛綿嶼本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上了餐桌就開始蹦蹦跳跳地點菜,要牛排、糖醋裏脊、板栗燒雞。
點完菜之後,洛綿嶼回到了他的兔兔餐盤前,等着謝致遠給他夾菜。
然而一等再等,男人卻沒反應。
洛綿嶼疑惑擡頭,就被男人彈了彈耳朵。
只見男人語氣淡淡,“犯了錯還想吃好吃的,別想了。”
洛綿嶼爪子搭上男人的手腕重重一拍表示抗議。
謝致遠擡手把小兔爪子挪開,道:“再鬧,草莓也別吃了。”
洛綿嶼又給了謝致遠一口,憤憤地趴在小兔餐盤旁開始吃碩大水靈的草莓,怎麽又這樣的飼主啊,一口肉都不給的嗎?!
到了下午,洛綿嶼總算知道了為什麽今天能碰見謝致遠,因為今天周六,事業狂魔也需要休息。
被謝致遠逮個正着已經是洛綿嶼的底線,他說什麽也不能再進兔籠,于是謝致遠走到哪兒,他就鬧着跟到哪兒,直到在謝致遠外套口袋裏安家才甘心。
洛綿嶼鹹魚一般窩在舒适的口袋裏,在想着什麽時候才能跑路,掐指一算,就是今晚。
小兔子已經丢了一回,謝致遠在考慮怎樣才能避免這種事情再次發生,這只兔子似乎格外的通人性,或許多進行進行思想教育就好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謝致遠都覺得荒唐,他居然妄圖跟一只兔子講道理。
晚上,謝致遠要沖澡,兔子既不願意進兔籠,也不願意去浴室,謝致遠只能把兔子放進床頭的小窩,輕輕點了點小兔腦袋,“不許亂跑。”
洛綿嶼親昵地舔了舔他的手指,一副很乖巧的模樣。
不多時,浴室傳來門鎖輕扣的聲音。
方才還很乖的小兔瞬間化身為戰鬥兔,小小一只在卧室裏上竄下調,他一個俯沖沖進床底,果然在邊緣地方看見一塊金屬質地的東西。
洛綿嶼湊近一看,真的是懷表。
一陣淡淡的白光後,地毯上的懷表就進入到了儲物空間中。
洛綿嶼興奮地從床底鑽出來,整只小兔開心地站直了身體,不服氣地瞪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再也不見!
洛綿嶼轉頭就要跑,變故就是在這時發生。
一陣白光驀地一閃,一個漂亮的少年平白出現,腦袋砰地一聲撞在了床沿,這是洛綿嶼今日第二次被撞得眼冒金星。
浴室中,謝致遠清楚聽到了這聲巨響,他随意披上浴巾就往外走,視線一掃,果不其然又是那只又呆又笨的兔子惹出來的動靜。
謝致遠把在地上緩緩蹦跶的兔子撿起來放回小窩裏,低聲道:“小小一點,每回鬧出的動靜倒是挺大。”
把兔子安撫好後,謝致遠返回了浴室。
待在小窩中的洛綿嶼發現了一個很可怕、待确認的事情,他好像能控制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了,但是為什麽有種這一切異常都跟謝致遠有關的感覺啊!
從最開始靈氣恢複但法決失效,到無法控制人形,再到重新掌控身體形态。這幾件事或多或少都跟謝致遠有時間上的關聯。
而且,洛綿嶼還發現,在謝致遠身邊,他的靈力恢複速度似乎加快了。
小兔子瞳孔地震,傷心欲絕,所以……一朝寵物兔,朝朝寵物兔嗎?!
他絕不!絕不!
正當洛綿嶼沉浸在不可置信的情緒中時,謝致遠已經從浴室中出來,洛綿嶼擡頭就看見了男人那張被明亮光線照得無比冷漠的一張臉。
洛綿嶼動了動耳朵,哼哼地想着,這種冷冰冰的人一看就不能成為合格的飼主,所以——
不過兩分鐘,洛綿嶼就快速接受了自己或許要長時間當謝致遠的寵物兔這一事實。
所以——他将培養謝致遠成為一位合格的兔兔飼養員,一定要讓謝致遠把自己照顧得毛毛蓬松柔軟,潔白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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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