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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昨天還死活不願意去, 今天居然主動要睡客房,謝致遠嗤笑地想着,睡就睡, 最好一直有這種自覺。
謝致遠轉身就回了主卧,那只兔子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22號別墅是小區裏戶型最大的一套。
謝致遠一向獨來獨往,深居簡出,領地意識十分強,接手領勝以來可以說是把十成十的時間都給了工作, 出席一些宴會也只是為了工作, 在家中舉行朋友之間的聚會就是天方夜譚。
因此別墅內還有一堆裝修了卻沒投入使用的空間, 洛綿嶼今晚住的客房其實是另一個主卧, 比起真正的主卧就只是少了些個人特色。
洛綿嶼躺在搖椅上,旁邊是奶茶,手機裏正播放着《讓我們看看這世界》的第二季,這是一檔旅行休閑類綜藝, 開播以來熱度就一直很高, 每一季都是大咖雲集,彙聚了各個領域的精英人士。
一邊玩一邊工作, 這是洛綿嶼喜歡的狀态。
其實洛綿嶼五月還是挺忙的,接下來一周要拍兩個廣告, 一本雜志,同時還有一個附加任務,那就是想辦法哄着謝致遠一起上節目。
洛綿嶼嘆口氣,小兔人生多艱啊。
他翻了個身,變回了小兔原型, 把東珠從收納空間裏扒拉出來,他用兩只前爪抱着大珍珠, 下巴墊在上方,散漫地趴着,才洗完澡,沒人給梳毛毛,整只小兔看起來亂糟糟的。
不多時,小兔就在沙發上睡着了,東珠發出幽幽白光籠罩着小兔,源源不斷地向小兔傳輸着能量。
主卧裏,謝致遠下意識去揉兔子,卻撲了個空,手指搭在冰涼的真絲面料上,他突然想起洛綿嶼在客房。
愛睡哪兒睡哪兒,別再厚着臉皮待在主卧就行。
謝致遠放下書本,打開小夜燈,閉上了眼睛。
半小時後,依舊沒有半點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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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致遠起身行至書桌前,神情淡漠,在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失眠已經是最輕程度的精神折磨,而謝致遠已經習慣。
在過去失眠的無數個夜晚,謝致遠一般通過處理工作或是看書打發時間,可是今晚,這個方式失效了,他的思緒忍不住飄向不遠處的客房,那只沒心沒肺的小兔或許還是睡得十分香甜。
思及此,謝致遠眼底漾開一抹笑意。
小兔不僅睡得十分香甜,還一夜無夢。
昨晚忘記關窗簾,清晨的陽光直沖沖落在窗臺上,還有一些落在了小兔身上,襯得小兔每一根毛毛都在發光似的。
沒多久,小兔被成功曬醒,他伸了個懶腰,又蹬了蹬毛絨小爪,整只兔癱成一個兔餅,眼睛半阖着,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爬起來。
他跳到手機前,黑色的屏幕映着一張白蓬蓬的漂亮小兔臉,他擡爪戳了戳手機,沒有任何反應,昨晚用沒電了。
一陣白芒閃過,洛綿嶼變成人形,先給手機充了電,接着步調輕快地離開了卧室,是時候吃早飯啦。
之前要拍戲,洛綿嶼必須要早早起來,現在是休假時間,他的作息又開始混亂,今天一覺睡到快十點,等他下樓,謝致遠已經吃完早餐兩個小時有餘。
廚房特地留了早餐,廚娘又新做了兩樣點心。
洛綿嶼一邊吃,一邊同管家聊天,“叔叔,謝致遠今天黑眼圈重嗎?”
管家一愣,回答道:“好像氣色是有些不大好。”
洛綿嶼壞心眼地笑了笑,這就對了,誰讓他跟小兔作對呢。
洛綿嶼吃飽喝足後就溜達到了書房門口,果不其然,之前特地留給小兔那條縫已經合上。
“也太小氣了吧。”洛綿嶼小聲嘀咕,接着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
幾秒後,謝致遠的聲音傳來,“進來。”
洛綿嶼推門而入,背手朝謝致遠走去,瞬也不瞬地看着人,打量着那張英俊的臉,眼下确實有幾分青黑。
洛綿嶼清了清嗓子,道:“看吧,就說了,沒有我陪睡,你都睡不好的。”
謝致遠筆尖停頓,擡頭看了洛綿嶼一眼,“還行。”
洛綿嶼搖頭,走近,手指點了點他的眼下,“不要睜眼說瞎話,行嗎,都有黑眼圈了。”
被中傷的謝致遠:“……”不會說話可以滾蛋。
洛綿嶼別別扭扭地收回手,仰頭望天,“行了,你天生麗質。”說完這句話,他話鋒一轉,“可是睡不飽會很難受的。”
謝致遠意有所指道:“你以為所有人都是睡神嗎?”
最近總是睡不飽,并且無時不刻都在抓緊時間睡覺的洛綿嶼感覺自己好像被罵了,“我就喜歡睡覺怎麽了?還不都是你害的。”
一口大鍋就扣在謝致遠頭上,他忍俊不禁,把筆往桌上一放,專心聽洛綿嶼要怎麽甩鍋,“你說,這怎麽就跟我有關系了。”
洛綿嶼有個記仇小本子,翻舊賬很快的,他掰着手指頭數,“我又要拍戲,還要分心當寵物,你回來得早,但是替身兔又維持不了這麽久,那我就只能每天飛奔回家,你之前起疑心的時候,還專門逮我,我費心費力才捂住馬甲。”
謝致遠抓住他言語間的漏洞,“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暴露,你還要瞞多久?”
洛綿嶼眼神變得有幾分奇怪,“在意外發生之前,我都已經暴露得七七八八了,我六月要錄制綜藝,可沒本事消失一個月,到時候你也會猜出來吧。”
謝致遠順着謝致遠的思路往下走,陡然發現這只兔子接下來的打算或許是“畏罪潛逃”,這個認知讓他有些不舒服,臉色也跟着沉了沉,“洛綿嶼,你還真是有本事,瞞不過就跑,對嗎?”
洛綿嶼連忙擺手,這口鍋他可不背,“哪有,你不要冤枉我,我原來的打算是毀約,大不了就賠違約金。”
短暫的交談中,謝致遠又聯想起另一件事,被戲耍的感覺又浮現心頭了,他倏然起身,步步逼近洛綿嶼,“所以你之前是和洛起風合起夥來騙我?!”
待說出洛起風的名字時,謝致遠猛然一愣,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在這件事上的遲鈍,兩個都姓洛,兩人是什麽關系不言而喻。
只見,某人就跟被點了死穴似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很乖很乖,但做的事兒顯然是沒有那麽乖的。
“也不算騙吧,本來就是你陰晴不定,我想離家出走有什麽錯啊。”洛綿嶼眼神微閃着說,那件事對錯五五開,他也不算完全錯。
“《小兔飼養指南》也是你寫的?”謝致遠把一串事兒都連了起來。
他真的很想搞清楚洛綿嶼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奇怪的東西,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一些幼稚又蠢兮兮的事情,當然自己也并沒有好到哪兒去,畢竟另一個配合者就是自己。
“是我啊。”被戳穿之後洛綿嶼有些不好意思,臉蛋微紅,但依舊理直氣壯,“本尊親自傳授怎麽養好一只小兔,你該謝謝我才是。”
洛綿嶼話音落下後,謝致遠便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接着露出了一個有些許微妙的笑容。
謝致遠俯身拉開了一個抽屜,接着扯出幾張白色的信紙,重重拍在桌面上,上面是一行行隽秀的字,末尾還有幾只可愛小兔簡筆畫。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嗤笑道:“好,不是還有補充嗎?那你現在說說,我還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
洛綿嶼狐疑道:“這是能說的嗎?”
養這種兔子真的不會折壽嗎?謝致遠心平氣和地想着,難以抑制地想起了夢中的那幾次單方面控訴,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嬌氣的兔子。
謝致遠道:“你說。”
洛綿嶼:“脾氣還是太大了。”
謝致遠臉色一沉。
洛綿嶼噤聲,“看吧,說了你又不高興。”
謝致遠咬牙切齒,“洛綿嶼!”
洛綿嶼:“诶,還有,嘴太硬,喜歡我就直接說,你別遮遮掩掩,要不是我善良,你早就失去小兔一萬次了。”
洛綿嶼知道自己或許會挨揍,于是說完就跑了,跑出書房的那一刻,聽見了來自飼養員的怒呵,“洛綿嶼,你再亂說一句試試!”
洛綿嶼招惹完人就去了影音室,兩人中午簡單共進一餐,之後相安無事的在同一屋檐下度過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洛綿嶼被謝致遠邀請到了書房。
書房是謝致遠的私人空間,一般不會有人上來,哪怕送一些茶飲也只送到門口,洛綿嶼前腳踏入書房,後腳就想轉身離開,只是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一道大力攔住了腰。
書房的超大投屏上赫然投放着洛綿嶼的親筆——《小兔飼養指南》,其中小兔喜歡事項還特地用紅筆标注。
洛綿嶼早就知道謝致遠就是個面冷心黑的王八蛋,之前就喜歡欺負小兔綿綿和小明星洛綿嶼,果然現在二者身份合并,謝致遠心只會更黑。
“小兔最喜歡的就是這一身毛毛。”
謝致遠手指穿梭在少年人那一頭黑發中,并點評,“養得還算不錯,挺好摸的。”
洛綿嶼吓得耳朵跳了出來,接着就被男人強行摸了兩把。
“小兔喜歡美食,”謝致遠聲音堪稱溫柔,注視着洛綿嶼的眼神也十分溫和,“綿綿明天有什麽想吃的嗎?”
洛綿嶼忍着兩泡眼淚搖頭,嗚嗚,什麽都不想,很怕明天桌上多出一道紅燒兔。
接着,飼養員的手指貼上了小兔白皙的臉蛋,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小兔身上獨有的清香闖入飼養員的鼻尖,另一只手壓着小兔的腰肢,将小兔徹底鎖入懷中。
十分壞心眼的謝致遠明知故問道:“小兔喜歡跟飼養員貼貼,這個距離夠了嗎?”
洛綿嶼憋屈地搖頭,然後被謝致遠抱得更緊了,于是又趕緊驚恐地點頭,“夠了!我說的是小兔綿綿,又不是我自己!”
謝致遠哂笑一聲,那雙如寒潭般的眼眸中閃過幾分生動的情緒,他眼神輕飄飄地落在投屏上,“還有,小兔喜歡聽誇獎,所以你要聽我怎麽誇?是叫綿綿,還是叫洛綿嶼?”
洛綿嶼臉蛋爆紅捂住了謝致遠的嘴巴,“閉嘴!”
他一邊覺得害羞,可是一邊又做出兇巴巴的模樣,“謝致遠,你……”
然後被人搶了詞,謝致遠接過他的話,說:“嗯,我完蛋了。”
謝致遠欺負小兔的功力一流,他的視線落回眼前的人身上,餘光看見了那雙雪白的兔耳都變成粉色了,就知道這是一只只是瞧着厲害的小兔。
他忍着笑意,望着眼前的少年,一字一句道:“好了,綿綿真的很棒,是全天下最漂亮、最可愛的小兔。”
這話确實發自內心,他的小兔本來就是全天下最可愛、最漂亮的小兔。
可是小兔愛聽誇誇僅限于頂着寵物這個小馬甲時,而不是當面聽,這跟當衆處刑沒有任何區別。
于是,下一刻,一只白蓬蓬的小兔落入了飼養員的懷中,小兔挪啊挪,用屁股對着飼養員,好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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