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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休息了一個上午, 節目組的任務卡終于在午飯之後姍姍來遲。
桐鄉鎮不僅是風景秀麗,其中的人文風俗也讓人心向往之,而今天節目組發布的任務卡就是, 請每位嘉賓通過抽簽的方式穿着當地傳統民族服飾,并于太陽落山之前抵達古鎮入口處參加當地人準備的迎客儀式。
節目組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搞事的環節,四男四女共八套傳統服飾,但嘉賓一共五男三女,這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一個男性要穿女裝, 事實卻是, 誰都可能穿另一個性別的衣服, 因為節目組把簽混放在了一個箱子裏。
大家直呼節目組太有心機, 吳導嘿嘿一笑,熱情地問誰先來抽。
誰先誰後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嘉賓滿臉一言難盡。
杜佳第一個舉手:“我來!”
吳導:“來來來,争取抽個男裝, 這樣男嘉賓就能再獲得一個女裝體驗卡。”
杜佳興致勃勃地攤開卡片, 裏面只有一個數字。
杜佳:“吳導,這是怎麽個事兒啊。”
吳導笑眯眯道:“哎呀, 這不是還有個交換規則嗎,避免大家鑽空子啊, 等都抽完,去到妝造點就知道自己穿什麽服裝了。”
全體嘉賓:“……”
不多時,大家都拿到了屬于自己的卡片,接下來就是交換環節,沒有任何意外, 沒人有換卡的想法,指不準換了反而男裝九成女裝了。
古鎮并不大, 基本上都能夠步行抵達目的地。
嘉賓們一邊聊天一邊往妝造點走去,直播間也格外熱鬧,都在猜到底是誰穿女裝誰穿男裝。
「夢一個綿綿穿女裝,小裙子一穿,大銀冠一戴,別提有多水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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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xzy穿,這是可以說的嗎」
「做夢吧你,我都很懷疑節目組是根據人來定的衣服」
「樓上不是吧你,這麽機智的?」
「我感覺應該不是吧,我倒是懷疑女裝男裝是确定的,但可能每個标簽都有幾套備選」
「就不能是凱哥穿嗎,四十歲正是穿女裝的好時候」
「杜姐、曼、檸:就想好好穿個女裝怎麽了,微笑」
……
“謝致遠,我不會是女裝吧。”洛綿嶼走到一半突然警惕,網友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于是視線就這麽直晃晃地落在了謝致遠手上。
謝致遠擡手揉了把那頭柔軟的黑發,無情道:“想都別想。”
洛綿嶼輕哼一聲,道:“小氣。”
謝致遠勾唇輕笑道:“我說節目組沒特別安排,你信嗎?”
洛綿嶼瞥他一眼:“不信。”
事實就是節目組真沒特別安排,謝致遠來前只粗粗掃了一眼主要目的地,既來之則安之,除了加強安保以及篩選團隊人員之外,他其餘都沒做了,升級大床房那一次除外。
妝造的地方是在古鎮展覽館內,進入館內後,就有八名妝造師分別領着嘉賓前往各自的房間。
洛綿嶼就這麽跟謝致遠分開了,別說,每天膩在一起,陡然分開一小會兒還有點不适應。
十分鐘後,洛綿嶼如遭雷劈,擺在他面前的正是一套繡工精致的傳統服飾,全身底色為黑,銀色的繡線勾勒出玄妙的圖案,仔細看是青鳥與鳳凰的圖紋。
洛綿嶼不怕女裝,但怕在謝致遠面前女裝,總之就是非常奇怪,一想到這件事,洛綿嶼就有說不出的慌張。
“我、我穿啊?”洛綿嶼結巴了。
工作人員笑成一團,直播間粉絲在起哄,只有洛綿嶼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妝造老師先是介紹了民族服飾的相關知識,接着就把人臺上的衣服取了下來,遞給了洛綿嶼,讓他換上。
洛綿嶼如壯士斷腕般進了帷幕裏,再出來時,他便身着苗疆少女的衣裙出來了。
洛綿嶼身量高,骨架卻小,穿着女孩兒的衣裙一點兒不違和,反而有種說不上來的生動活潑,裙袂翩跹,銀飾嘩嘩作響,少年人白皙清瘦的足踩在地上,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頭發,問:“穿什麽鞋呀。”
妝造老師問了洛綿嶼的鞋碼,她眼裏迸發出一點別樣的神采,“啊,那剛好,店裏正好有這個碼數的繡鞋。”
洛綿嶼簡直兩眼一黑。
好在配套的鞋子偏中性,同樣是銀色紋路,洛綿嶼穿上剛剛好。
妝造老師十分認真細致地給洛綿嶼上妝,還打算在他的眉心畫一個圖案,老師問:“綿嶼有喜歡的圖案嗎?”
鏡中的少年眉眼如畫,一雙眼眸清澈明亮,嘴角彎彎,如同天生地養的漂亮精怪,還帶着幾分不谙世事的純澈,他脫口而出,“喜歡兔子。”
“好嘞,那就畫一只小兔圖騰。”妝造老師有應必求,畢竟沒化過那麽漂亮的臉蛋,當然是盡心盡力。
她調了個銀灰色,用極細的畫筆一點點描繪出小兔的模樣,接着又蘸了一點彩色的顏料點綴其上。
寥寥幾筆有小兔的神韻,又像是某種神秘的圖騰,而洛綿嶼則像是少年祭司,下一秒就要呼風喚雨、制蠱下毒一般。
一個造型做了将近兩個小時。
洛綿嶼捏着垂在肩上的仿真小辮子,心如死灰且害羞,因為他有預感,謝致遠一定會笑話他,畢竟飼養員本性惡劣愛欺負兔。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覆在青瓦白牆之上,屋檐翹起一點橘色的光芒,不遠處的高塔上立着栖腳的鳥雀,一陣風來,風鈴鈴聲清脆作響,鳥雀張開翅膀飛向天空,複而又落在挂滿紅色綢帶的麻繩上,這就是今夜舉行活動的地方。
苗疆男性的服飾精簡而利落,所以幾位抽到男性服飾的嘉賓早早就完成了妝造,穿着半袖短打已經在古鎮晃蕩幾圈。
古鎮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三位嘉賓繞了一大圈也沒遇上,加之手機被收繳,完全得不到相關消息,只能試圖從跟拍攝像師那兒套取信息,開了上帝視角的觀衆們已經笑瘋。
參天古樹下,一身利落傳統服飾的男人目光平視着前方,目光冷淡而富有威嚴,如果說洛綿嶼是族內的小祭司,那謝致遠就是一族之長,穿在旁人身上平平無奇的簡單衣服,硬生生被謝致遠穿出一種高不可攀之感。
謝致遠簡單說了幾句就挂了電話,他看了看天色,暮色四合,落日的餘晖已經快要散盡,天空泛着一層靜谧的藍灰色調,一輪彎月若隐若現的藏在雲層中,其餘嘉賓已經陸續抵達,某只兔子卻不見蹤影。
正當他想着洛綿嶼何時才會來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夾雜着幾聲短促的尖叫,人聲鼎沸,謝致遠卻精确地捕捉到了洛綿嶼三個字,他立即轉身。
就在此時,半空中的燈籠倏然齊齊亮起,中央的篝火亦同時燃起,夏日的空氣瞬間浮起幾分熱烈,在漫天橘光中,人心活躍跳動,但謝致遠卻心髒停止跳動了一瞬。
隔着篝火與人海,眉眼彎彎、笑容燦爛的少年人蠻橫地奪去謝致遠全部的目光,火光跳躍,篝火刺啦作響,謝致遠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知到洛綿嶼是妖,是奪人心魄的妖,一次又一次,謝致遠頻頻失控,他自知處境不妙,卻依舊放任自己沉淪其中。
滿頭銀飾随着少年的動作晃動,他的視線亦投向對面,視線相碰,洛綿嶼的笑容越發大,他朝着謝致遠揮揮手,小銀镯在手腕上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洛綿嶼是心大的小兔,被大家調笑兩句後,那一點害羞拘謹全消失了,見飼養員遲遲沒有反應,他拎起裙擺就朝謝致遠跑去。
不過十幾米的距離,洛綿嶼一會兒就到了,飼養員看上去還是很嚴肅,目光幽深,但他早就習慣,因此忽略了那藏在深處的暗火。
“謝致遠,好看嗎?”洛綿嶼眼神明亮問道,他小朋友似的提起裙擺原地轉了一圈,擡手碰了碰亮閃閃的頭冠,銀飾流蘇落在他的額前,小兔圖騰若隐若現,是最漂亮的小兔。
燈火搖曳,謝致遠也不知道自己沉默了許久,他只是注視着洛綿嶼,聲音略略喑啞,又帶着幾分笑意,“好看,是最漂亮的小兔。”
随着話音落下,修長的手指落在了洛綿嶼的臉側,他微微仰頭,四目相對。
其實謝致遠不常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平日裏習慣了跟對方鬥嘴,謝致遠突然這麽正經地誇他,不知怎麽的,洛綿嶼感覺臉蛋好像快燒起來了,非常突然且迅猛,剛剛顯擺漂亮衣服的氣勢蕩然無存,他莫名有點害羞,別扭地側臉躲開了那只手,嘟囔道:“本來就是啊,我就是很漂亮。”
謝致遠發自內心道:“恩,是的。”
他又頗有興趣地捏起了那幾根小辮子,忍俊不禁:“也很可愛。”
說來,他似乎還沒見過長發的洛綿嶼,想來應該也很漂亮。
洛綿嶼臉色越來越紅,他推開謝致遠道:“好了!別摸了,活動要開始了。”
這是古鎮每周都會舉行的儀式,為了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美酒佳肴,載歌載舞,盡讓所有人都盡興而歸。
苗家兒女清越的歌聲在空中響起,游客們也都參與了進來,現場格外熱鬧,而熱鬧中還有更熱鬧的地方。
嘉賓們面前有一張長桌,上面是堆疊而起的酒碗,每一份裏面都裝有自釀的米酒,米酒的香味兒溢滿空氣。
這是古鎮的風俗習慣,有客來,就有酒奉陪。
而今天要玩的是擊鼓傳花。
洛綿嶼目光呆滞地看着桌上的酒碗,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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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