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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第 36 章
暫時回不去的阿亞便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小艾珀爾的身上。
雖然還沒覺醒精靈血脈, 但小艾珀爾已經比這時期的人類都還要愛幹淨跟整潔，即使每天都會光着腳的踩在地面上，他也會每天黃昏的時候跑到森林裏面的湖泊那裏清洗腳。
哪怕在清洗過後, 腳踩在地面上, 沒什麽表情的綠眸裏面流露出不情願的表情, 可他也沒有遲疑地回到木屋。
看着跟他擦肩而過, 生着悶氣的小小艾珀爾，阿亞的視線裏面突然地就出現了成為魔王的艾珀爾。
強大、美麗、冷漠的綠眸裏面都倒映不出你的模樣。
雖然有私心，但阿亞也知道在他人眼中的艾珀爾大人會是這樣的形象，但這只是他們看到的表象, 或許艾珀爾大人心中所想跟他所做的不同, 但是阿亞很清楚那雙綠眸裏面注視的并不是屍骸, 而是生機。
魔王竟然會熱愛生命？
這樣的話說出來，別人也只會認為他是被魔王蠱惑了心智，或者得了瘋病才會說出這種荒唐話。
但阿亞始終記得在他迷失在精靈禁地的時候，醒來後看到的那雙眼睛……
璀璨明亮的讓他移不開視線。
他瞬間就相信了那些片段。
會為他活着而感到高興的艾珀爾大人讓他愛慕上是多麽正常的一件事啊。
現在……
望見小艾珀爾目光注意着他胳膊時的擔憂眼神, 阿亞內心的堅毅瞬間被他擊敗的潰散，那是在前往魔王城的時候被魔物利爪劃傷的, 傷口雖然看着兇狠, 但哈裏曼給他處理過, 他就沒有用治愈魔力。
驟然來到這時代，他也就把胳膊上的傷忘記了, 沒想到會被小艾珀爾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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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亞跟上小艾珀爾的腳步，在回到木屋後他就把之前烤肉剩下的魔獸皮用小刀切割下來, 他的身上還有消滅八星蜘蛛剩下的蛛絲, 看似輕輕一拽就會斷裂的蛛絲能輕易的将人的脖頸骨頭勒斷，本來是想留下來給西澤用來做釣魚線的, 現在正好用來适用給小艾珀爾做鞋子。
已經習慣他存在的小艾珀爾眼角的餘光會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
見阿亞坐在那裏穿線綠眸裏面有着異彩的流動。
到底還是小孩子，雖然經歷了常人無法想象的遭遇，可心性還沒成長起來的小艾珀爾慢慢地挪蹭到了阿亞的身邊。
他好奇地用手指戳戳那些被阿亞裁剪剩下來的魔獸皮，連自己身體已經挨着阿亞都沒有發現。
注意到的阿亞微微地跳動身體的姿勢，讓小艾珀爾在蹲不住的時候能靠在他身體上，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被勾起好奇心的小艾珀爾撿起地上的魔獸皮，學着阿亞的樣子把它們進行折疊，再一層層地将它們鋪平，可他的手裏面沒有蛛絲，不想說話的他就眼巴巴地望着阿亞。
“……”
這是八星蜘蛛的蜘蛛，普通的刀具基本對它沒用，他用來穿針引線的東西其實也是矮人族打造的廢棄刀具，西澤改造過後就能拿來用的，這麽危險的東西阿亞不願讓小艾珀爾觸碰到，可……
哪怕是小艾珀爾也讓阿亞拒絕不了，他把針的方向調換過來，避免尖銳的頂端會刺傷他，又用柔軟的皮毛包裹在上面才遞給他：“你試試？”
雖然沒做過這樣的事，但小艾珀爾的記性很好，完美地複刻出了阿亞剛才的動作。
只是……
想象很美好。
小艾珀爾望着歪斜扭曲被他縫得鼓起來的魔獸皮，綠眸裏面出現明顯的茫然，清淩淩地扭頭看向阿亞。
“很厲害。”
阿亞不遺餘力地贊美他，“我像你這年紀的時候還不會這些，沒想到小艾珀爾竟然剛上手就會了，要是我也能有你這樣的聰明就好了，我可以給你獎勵嗎？”
已經能聽懂他話意思的小艾珀爾雙頰飛上紅暈，就連那始終隔着層疏離的綠眸也突然的消融，他把手裏面的東西往地上一丢，就順着藤蔓攀爬到了木屋的上面。
“腳……”
阿亞話還沒說完，小艾珀爾就倏地把他的腳縮了回去，隐約還能看見他抱着自己雙膝蹲在斷木旁邊的小身影。
阿亞：“……”
沒想到小時候的艾珀爾大人這麽腼腆害羞，那……
想到銀發魔王露出跟小艾珀爾相似的表情，阿亞手裏面的針紮破了他的手指——
微長的黑發遮住了他的面容，卻也讓他紅的驚人的耳骨露在外面，黑眸裏面盡是羞赧跟……壓抑不住的情感。
他想艾珀爾大人了。
……
跟着特裏薩進入教廷的艾珀爾渾身都充斥着很微妙的氣息。
特裏薩當然能感覺到，這五年來他為了洗刷當初在愛德森小鎮的‘屈辱’，除了每周必去王宮請安他都待在教廷的圖書館，或者是房間裏面研究各種魔法，就只為了能讓他看到自己的成就。
本來他就對‘閣下’眼裏只能看到阿亞斯特的事很不滿，現在就連他叫停住自己也只是詢問阿亞斯特的消息，不過特裏薩也沒有卑鄙到想用假消息騙人，只是将他給桑迪蘭空間鑰匙，以及被啓動傳送到教廷的事用巧妙的方式敘說出來。
空間鑰匙？
沒想到眼前的人類會有這樣成就的艾珀爾在他的臉上駐留了兩秒，但也僅僅只是兩秒，畢竟空間鑰匙這樣的魔法需要很長時間的吟唱跟絕對安靜的環境，就這點來說空間鑰匙只能用來逃命，跟魔王梅薇斯的空間傳送沒得相提并論。
沒能等來想要反應的特裏薩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重振旗鼓、眼神灼熱地盯着艾珀爾：“他們突然傳送回來，很有可能是遇到了什麽意外，閣下既然想見阿亞斯特，何不跟我一起去教廷看看？”
艾珀爾：“……”
他一個魔王去敵對陣營的大本營像什麽話？！
“也不知道他們的傷勢怎麽樣？或許我應該先叫醫師到教廷裏面……”特裏薩佯裝喃喃自語地道。
艾珀爾倒不是被他用這種‘受傷’給擔心進的教廷，他只是在思考是不是教廷裏面有東西阻斷了木偶的定位？不然為什麽已經有了行蹤，他還是感受不到勇者的位置。
教廷會選拔出有天賦的魔法使加入，在跟魔物對立的幾千來雖然沒能占據上風，但也做到讓魔物不敢出現在王都。
任是歷代教皇都不會想到竟然有魔王公然的出現在教廷，并且邀請他的還會是下一任的教皇。
在踏進教廷的正門後，特裏薩突然訝異地道：“原來閣下是精靈族的。”
艾珀爾：“……”
因為魔力特殊的原因，只要不主動就不會暴露魔王身份的他還是用能隔絕氣息的魔法袍遮掩住了自己的特征。
“難怪閣下會用古老的魔法咒語。”特裏薩像是沒察覺到艾珀爾身上的氣勢，笑眯眯地向他解釋，“歷代教皇都會在教廷裏面留下自己的魔法，雖然從外面看不出來，但是進入到這裏面的人即使有魔法道具之類的東西遮掩，真實身份也會暴露的。”
艾珀爾凝聚在手心裏的魔力并沒有因此消散。
特裏薩似想起什麽地又道：“不過您放心，只有掌管着教廷的人才能知道。”
“是嗎？”
“……”
特裏薩有些不明白地望着突然就不生氣的艾珀爾。
很早前他就猜測到能擊敗他，使出那樣魔法的人并不是人類，如果不是阿亞斯特消滅魔王的信心很堅定，有段時間他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高等級的魔物，但在回到教廷後，他就把猜測放在了精靈的身上。
他也在賭。
穿着魔法袍的精靈閣下明顯不願暴露身份，他突然地拆穿很有可能會讓他對自己動手，但這正是特裏薩的目的。
“閣下……”
“帶我去見他。”艾珀爾冷漠地打斷他。
知道自己意圖被發現的特裏薩也不感尴尬，而是繼續舔着臉的在艾珀爾身旁叽叽喳喳。
直到來到他設立空間鑰匙的起始地。
“這裏是我練習魔法的地方，沒有我的特例裏面的人走不出——”
從裏面走出來的人讓他的話戛然而止。
“……”
艾珀爾什麽話也沒說。
但特裏薩就是感覺渾身的燥熱都一股腦的沖到了腦袋上，讓他想要立刻離開這片地方。
破解了他設立的魔法陣的桑迪蘭沒有空在意他的尴尬，沖到他面前，表情跟語氣都很猙獰急切：“阿亞斯特被魔王傳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他？”
為了找阿亞，桑迪蘭願意向特裏薩低頭。
“什麽？阿亞斯特不在？”特裏薩第一時間地扭頭看向被他用阿亞斯特‘誘騙’到教廷裏的艾珀爾。
現在有兩個消息擺在艾珀爾的面前，一是教廷裏面并沒有能阻隔他制作魔法木偶的存在，二就是現在不知道勇者去了哪裏？
……
阿亞耐心地哄着害羞的小艾珀爾從木屋上面下來後，半跪在他的面前将他制作的鞋子穿在他的腳上。
“試試看走路的感覺。”
他是在經得小艾珀爾同意後才行動的，穿之前還用打來的幹淨水給他擦拭了腳底。
在制作的時候阿亞特地往鞋子裏面加了些絨毛，不至于讓魔獸皮的粗糙會劃傷他的皮膚。
小艾珀爾眨着綠眸，乖巧地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
他停下了腳步。
以為是不合腳的阿亞柔聲地道：“是哪裏不舒服嗎？”
“很……很舒服，我很……很喜歡。”許是長時間沒有說過話，小艾珀爾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說了很久。
沒想到他會開口說話的阿亞眉眼盡是震驚。
小艾珀爾綠眸裏面亮晶晶的：“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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