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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第 86 章

對于魔物們來說黑暗才是常态, 穿行在這種狹隘的道路也并不奇怪，只是……

艾珀爾停下了腳步。

亞希伯恩的神情并無變化，但他垂落的手上面的魔力已經蓄勢待發了：“怎麽了嗎？”

對身邊危險沒有所覺的艾珀爾擰着眉, 那雙漂亮的綠眸裏滿是厭惡：“就沒有正常點的路嗎？”

他這嫌棄的動作讓亞希伯恩突然地想起身為精靈的艾珀爾是會挑剔所處的環境。

知道對方不是察覺到有危險才停下的, 亞希伯恩神情就放松了許多：“這段路确實崎岖, 走過這個路口就會寬敞明亮很多。”

就算他這麽說艾珀爾的眉間仍是帶着抗拒的。

亞希伯恩只得低聲誘哄着：“在這條路的最深處, 它就在那裏等着你，要是就這麽折返的話我們走過來這麽多的路不是就更浪費了嗎？”

“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艾珀爾冷冷地跟他拉開距離，“惡心。”

亞希伯恩：“……”

“你果然很有趣啊，艾珀爾。”

無論是魔物還是人類, 在知道自己實力不如對方時态度就會轉變, 但艾珀爾不同。

弱小的他敢于跟他抗争, 成為魔王後也沒有改變他的态度，還是那樣的任性自我，讓人……

——想要将他徹底的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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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張臉上流露出驚悚、卑微的模樣。

原來如此。

亞希伯恩總算明白了自己為什麽對艾珀爾的執念會這麽深。

他想要看到艾珀爾俯首跪在他腳邊、臣服的樣子。

光是這樣想想，亞希伯恩就感覺到血液在他的身體裏沸騰。

注視着艾珀爾的那雙藍眸也不知不覺地發生了改變, 裏面迸發的灼熱在這種陰暗的地方格外地顯眼。

但這只是一瞬，亞希伯恩又恢複了平常那副僞裝的模樣。

艾珀爾似乎因為周圍環境所至, 讓他忽視了異樣處。

……

就如亞希伯恩所說的, 在走過這條隧口後, 再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道路寬敞明亮，就連那牆壁上都還有壁燈懸挂着。

亞希伯恩露出輕快的笑容：“我說的沒錯吧？走到這裏就會幹淨許多。”

這裏連一絲的異味都聞不到。

艾珀爾緊皺着的眉頭舒緩了許多, 平靜的綠眸深處卻暗了些許。

那根樹枝是老樹的。

從他接任精靈王以後，就沒再進入過精靈神域, 裏面發生的情況他都不得而知, 但他可以确信的是亞希伯恩絕對不知道老樹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他在千年前分開後, 還有再跟他見面。

所以才會拿着一截沒有他多少氣息的樹枝過來引誘他。

在他跟哈維的計劃裏，他們本來就是要分開行動的，艾珀爾也想知道亞希伯恩想要帶他去哪裏，就順勢地裝作信了他話的跟了上去。

在進入這條走道時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才故意用嫌棄周圍環境來試探亞希伯恩，果然跟他猜測的一樣……

亞希伯恩對這裏擁有足夠的掌控權。

所以才能随意地更改這裏的情況。

那麽……

這裏會通往什麽地方，艾珀爾也已經有所猜測了。

他的定位雖然能随時地将自己傳送回去，但要是進入無盡深淵內……

艾珀爾踏出的腳步沒有一分地遲疑。

哪怕此刻他的內心已經在衡量現在跟亞希伯恩攤牌、造成後果的得失，但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想法。

最終，艾珀爾還是選擇了繼續前行。

哈維需要時間，精靈族那邊也沒準備好跟亞希伯恩開戰，他不能暴露自己已經恢複記憶的事，只要他還是魔王，亞希伯恩對他就不會有太重的戒心。

為了讓艾珀爾相信他的謊言，亞希伯恩特地在這條道路的盡頭處收集了跟老樹有關的東西，讓這裏的氣息濃郁到似乎老樹就在這裏一樣。

只是……

等他們到了目的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什麽也沒有的地方。

“你不是說他在這裏等我嗎？”艾珀爾的聲音很是平靜，但隐藏在平靜下面的風暴他們都很清楚。

亞希伯恩不緊不慢地道：“我的原話是我見到他的時候很虛弱，我會帶你來這裏見他，沒有說他會在這裏吧？”

“……”

綠眸裏湧動的情緒讓那雙眼睛愈發地璀璨明亮。

——也讓亞希伯恩更加期待望着它露出絕望色彩時的模樣。

“亞希伯恩！！”

“我并沒有說謊，只不過這中間發生了些波瀾，才導致我沒能把他帶來這裏，對了，我在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很虛弱地說‘小艾珀爾成為魔王就能保護好自己’的這種話，只是很可惜，在那之後他就被勇者一行人給消滅了。”

艾珀爾：“……”

“勇者？魔物？”

雖然老樹從外表看是會被誤認成魔物的種類，但是他也不至于會這麽輕易就相信他吧？

“這個證據怎麽樣？”亞希伯恩将他剛才拿出來的正方形冰晶亮出來。

接着就從裏面展露出了臉上都被打着陰影的勇者一行人，不由分說就聯合攻擊了不能動彈且虛弱的老樹。

艾珀爾：“……”

這不是具有毀滅力量的武器嗎？亞希伯恩竟然拿他用來做留影？

“你是怎麽能正好的錄下這幕的？”

“這很重要麽？”

艾珀爾并沒有回答，可他無聲的注視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

亞希伯恩并不覺着意外，相反的是如果艾珀爾沒有這麽問他反倒是感到奇怪。

魔物跟魔王都是沒有感情的。

但，艾珀爾他不同。

即便當上魔王，也跟他們不一樣。

也只有這樣的艾珀爾才具有讓他觀賞性。

唇角露出愉悅笑容的亞希伯恩手中的菱形方塊緩緩轉動着，他絲毫不隐瞞自己的所為，“我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切發生。”

不等艾珀爾說話，他就率先地道，“你想殺了我嗎？”

“想！”

艾珀爾聲音低沉，那雙綠眸裏因為無盡殺意而變得明亮，他的聲音也低啞了許多，“在這之前，我會先殺了勇者一行人。”

成功挑撥起艾珀爾跟勇者之間矛盾的亞希伯恩還很友好地問：“需要我把這段影像傳給你嗎？畢竟，這是你最後能看到它的時候了。”

艾珀爾冷冷地望着他：“不需要！”

雖然暫時不能進入精靈神域，但老樹還好好的活在裏面，他為什麽要去看一段捏造出來的留影？

亞希伯恩聳聳肩：“我們合作吧～”

他并不在意艾珀爾的冷眸，藍色的眼睛裏面很是溫柔，“雖然區區幾個人類實在不值得我們兩個魔王出動，但對方好像是有什麽隐藏的手段，大意的話可能就會落得梅薇斯一樣的下場。”

“你放心，我不會幹涉你的行為，只是名義上的合作。”

“随便你！”

看着走在前面，渾身冰冷的艾珀爾，亞希伯恩的眼睛裏面盡是對他的貪婪。

再等等。

他一定能等到最好的時機。

到那時，他會一點、一點點的把艾珀爾吃進去，享受着他的美食。

……

東部魔王城內。

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借用道具隐身跟遮住魔力波動的哈維快速地走完了整個城堡的一層，每個房間裏面都待着一只魔物。

它們的身上沒有任何束縛物，可它們就那樣呆呆地待在裏面一動也不動，就算哈維故意制造出些動作，也沒能讓它們有反應。

想要弄清楚亞希伯恩目的的哈維铤而走險地進入了一間房間，同時也釋放出了一點他身上的魔力波動。

即便是這樣，魔物也是沒反應。

死了？

這不可能。

它還有生命體征的跡象。

是有什麽東西扼制了它的靈魂嗎？

為了尋找到真實原因，哈維解除了隐身，他就這樣站在魔物的面前，那只比整個他還大的眼睛裏倒映出了他的身影，也沒引起它的反應。

哈維就這樣繞着魔物的四周觀察。

在走到它背後的時候，看到了巨大的鎖鏈延伸到了地下面，最讓哈維在意的是鎖鏈的另一端從他的脊背那裏直接穿透到了腦袋裏面。

鎖鏈就是造成這些魔物們變成這樣的原因麽？

哈維目光緊切地望着鎖鏈，緩緩地擡起胳膊，只有親自觸碰到才能知道它的具體效用。

……

艾珀爾跟亞希伯恩回來的時候，哈維似乎等得困倦了，正閉着眼睛休息，以至于他們回來時的動靜都沒能讓他醒過來。

亞希伯恩帶着笑地道：“你是從哪裏找來的精靈仆從？這麽貪玩可不是很好。”

哈維不可能會在這種地方沉睡，再加上亞希伯恩的話，艾珀爾就知道哈維探查東部魔王城的事已經被他知道了。

“合作的前提，你最好明白。”艾珀爾冷冷地站在了哈維的前面。

這種維護讓亞希伯恩臉上的笑愈發地濃郁：“當然，我不會幹涉你的決定，同樣也不會對你身邊的人出手，這樣的保證你可以相信嗎？”

艾珀爾抓住哈維的胳膊轉身就要離開時，亞希伯恩在他的身後面道，“既然結成同盟，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時也可以來求助我。”

他的‘體貼’讓艾珀爾的心情更沉重了。

哈維，到底遇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