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內鬥

第09章 內鬥

林羽不止嘴裏在念叨，渾身的殺意也漫出來，沸騰的咒力蠢蠢欲動。

夏油傑生怕他手刃普通人，連忙說，“林，他的确是個混球，死不足惜，但別髒了你的手，交給法律，對，讓法律制裁他好嗎？”

另一邊五條悟也注意到林羽的不對勁，立馬拽住鴨乃橋論的衣領，“喂，你把老子的同學怎麽了？”

一色都都丸又跑回來幫自己的搭檔。

“你誤會了，他只會影響犯人，你同學不是犯人，不會受到影響。”

五條悟不信，“那小不點怎麽一副喊打喊殺的樣子？”

一色回頭看了眼，誠實道，“會不會他就是嫉惡如仇，看不過去想對小柴先生動手呢？”

五條悟：“……”

捏住肩膀的手過于用力，林羽吃痛，回神，抱怨道，“夏油同學，你力氣太大了。”

“啊，抱歉，不對，你現在清醒了？”

“當然清醒了，”林羽撇撇嘴，有些不甘心的瞪了小柴一眼，“那位先生盯着他看，能誘導他自殺，我也盯着他看，他怎麽就不自殺？小柴真是個廢物。”

語氣充滿了遺憾。

夏油傑：“……”

披着頭發的青年心想，以後有機會還是得盯着新同學，否則新同學說不定真會對非術師動手。

小柴在被警方帶走前，承認自己收買了負責這個片區的‘窗’，讓對方謊報，這讓夏油傑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林羽也一直罵罵咧咧，“垃圾，總監部就是垃圾，自私自利的‘窗’成員也是垃圾！小柴能收買‘窗’，總監部肯定也能收買！”

夏油傑勉強打起精神，“這應該是個例，至于總監部那邊，目前沒有證據。”語氣有些猶疑，顯然也在懷疑總監部。

林羽頓時遺憾起來。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他肯定要拷問鈴木。他始終覺得入學評級測試中的二級咒靈就是總監部安排的。

多疑如他甚至腦補，如果他祓除了二級，那群人就污蔑他，借此威脅他作為內應。要是沒能祓除遭遇生死危機，就讓鈴木出手救他，他因此感激不已為總監部做事。

在無限世界裏，他就遇到過類似的事。他遇險獲救，感激不已，結果一切都是那個組織的算計，弄得報恩的他就像個小傻子！

分別前，鴨乃橋論給幾人遞了名片。

“要是遇到奇怪的案子可以聯系我……我們這位優秀的警官都都！”

一色一臉尴尬心虛的笑容。

林羽應下，沒探究他們的秘密。

等他們回到咒高不久，就有輔助監督過來，準備接他們去總監部，仔細詢問這件事。

林羽直白道：“你們覺得我們在撒謊？”

輔助監督有些尴尬。

五條悟不滿的拍桌，“不去不去，煩死了！”

夏油傑語氣客氣又疏離，“這件事你們應該去問殺人犯和同流合污的窗成員。”

家入硝子叼着煙沒吭聲，但顯然不待見他。

輔助監督灰溜溜的走了，走之前沒給林羽遞眼色。

哦？林羽挑眉，看來這個輔助監督在總監部那邊的地位不如櫻田啊，都不知道他這個虛假內應。

想到櫻田，他立馬溜出去打電話。

櫻田便是總監部為他安排的中間人之一。

“對，沒錯，五條同學很生氣，你想啊，誰被懷疑都會生氣，更何況是他？他那麽強，有必要在這件事上糊弄大人們嗎？”

成功讓櫻田提心吊膽後，林羽又說，“五條同學白跑一趟，一點報酬都沒拿，心裏一直不滿。而且他還說，之前待在家裏每個任務拿到的報酬很多，到了咒高，同等級的任務報酬還低了，都想退學回五條家接任務了。”

櫻田：“！”

“什麽？你覺得他一個大少爺不會在意這點錢？這是一點錢嗎？每個任務少個幾百萬，這麽多任務就是成千萬上億啊。他能吃多少甜食買多少名牌？反正他說了，在五條家錢花不完，到了咒高，卡裏的錢漲速特別慢。”

原本總監部的高層正在生氣，認為五條悟等人太過放肆，下了命令還不來見他們。可等知道這個情報，頓時慌了。

五條悟要是回到五條家接任務，他們還怎麽觀察他的術式，派下一些情報不足的危險任務，又怎麽壓榨這個未來最強呢？

這麽好用又好哄的打工人，怎麽能讓給五條家？

不就是錢嗎，那總監部就在他的任務裏少抽成一點。

從第二天起，五條悟就發現自己的任務報酬變多了，每個一級咒靈任務都多了幾百萬。

幾百萬對他這個大少爺來說就是灑灑水啦，可積少成多，又是從總監部高層那搶過來的，五條悟心情好得不行，伸手準備拍林羽的肩，“小不點，你挺行的嘛。”

林羽做了個搓丸子的動作。

五條悟收回手，“知道了，之後給你帶低等級的咒靈。”

以前他也不是每次都和夏油傑一起出任務，如果遇到高等級的咒靈，都會帶給夏油傑，低等級直接祓除。現在好了，高等級的給夏油傑，低等級給林羽喂場景卡。畢竟如果咒靈等級太高，林羽怕自己的場景卡當場爆了。

想到場景卡，他又催促，“都這麽久了，還沒制好第二張卡嗎？”

林羽反擊，“你以為制卡很簡單嗎？要讓場景卡邏輯自洽很難的！先把第一張卡喂到無敵再說。”

對此五條悟持懷疑态度。

“咒術界講究公平，正如你的場景卡只要邏輯自洽就可以反複具現化，相應的，你這個主人也必須遵守場景卡的規則，不能阻止通關的咒靈和人離開。甚至對于人類，還會限制他們待在卡中的時間。”

這意味着林羽就算不滿一個人類，也不能永遠将對方關在卡裏。只要進了卡，任何人都必須按照卡牌規則行事，林羽也改變不了。不過他可以提前将人放出來，這算是他這個主人的特權。

“你的卡牌可以吞噬咒力，借此變強，但絕不可能一直變強，肯定有一個臨界點，這才公平，甚至說不定到了臨界點還會變異。”

林羽被他說得有些慌。

結果下一秒，五條悟理直氣壯道，“所以啊，多制卡給我們玩！”

林羽轉身，“我看你就是想進卡裏玩。”

因為及時提供了五條悟的情報，避免了五條悟回到五條家當家族咒術師，總監部高層越發欣賞信任林羽，又催促他關注夏油傑的一切動向，包括思想變化。

林羽還真發現夏油傑最近有些不對勁，應該是受到小柴事件的影響。

只是他不太理解，在他看來，小柴就是一個惡人，還是個有些狡猾，會靈活運用現有資源達成目的的惡人。這種惡人在和平年代，只能接受法律制裁，如果是在無限世界，估計早被人殺了。

夏油傑為什麽要為一個惡人感到困擾？

不過這件事，林羽不打算告訴總監部。

他既然和同學們坦白，自然是站在同學們這邊，和總監部虛與委蛇不過是為了利益。

林羽沒提供相關情報，只說一切正常，總監部的高層信了，轉頭給他們倆單獨安排了任務。

林羽：“……”爛橘子都是垃圾！

這次任務沒發生意外，兩人爽快祓除了咒靈。

之後總監部又陸續安排了任務，有時兩人，有時三人或者四人，但他和夏油傑一定組隊，可見總監部還是很在意這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咒術師。

見狀，林羽又和夏油傑打聽了他入學後發生的一些事，發現總監部還真的動過培養夏油傑和五條悟對抗的心思。拉攏無望後，又害怕夏油傑徹底偏向五條悟。

“啧啧，對夏油是拉攏，對我是脅迫，果然，拳頭必須得硬啊！”

眼珠一轉，林羽有了個好主意。

這一次，他接了一個京都的三級咒靈任務，完成任務後，表示想見見總監部的高層武內。

被拒絕後，他暗示自己上次提供的情報被曲解了一部分。武內猶豫後，果然答應親自見他。

換做之前，這群高層們不屑于見他一個小人物，哪怕脅迫他當內應，要聯系他們，也必須通過輔助監督櫻田，再不然是咒術師鈴木。這兩人，都是他們安排在東京這邊的人。

又因之前表現不錯，高層們勉強給他留了個聯系方式。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加上自己從五條等人那得到的情報，他選擇武內作為攻克點。

見到武內後，林羽直接說了最近觀察的結果。

“五條家的人有意接近夏油同學，似乎覺得他能說動五條同學回去，此外也十分欣賞他的實力，希望他與五條家立下束縛。”

武內頓時緊張起來，“夏油傑沒答應吧？”

“目前沒有答應，”林羽斟酌着說辭，“不過，我不小心聽到他打電話，才知道五條家有個長老，也不知是哪個，好像是說可以直接給他一只特級咒靈，不需要立下任何束縛，也不需要替五條家完成任務，夏油同學有些心動。要知道他到現在為止都沒一只特級咒靈。”

“是啊，”武內思索起來，“他的術式依賴于咒靈的力量。如果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可以得到一只特級咒靈，他肯定願意接受。五條家的人果然狡詐，先博得好感，日後再拉攏起來就方便了。”

總監部的确監管着一些特級咒靈，但咒術師家族也會圈養一些咒靈，特別是禦三家，可謂是家大業大，一只特級咒靈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

這麽一想，武內又想到他們以前拉攏夏油傑時，都是畫餅，或是要求馬上簽訂束縛，他們提供特級咒靈，夏油傑為他們做多少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自然不願意。

可五條家這種做法，完全可以美化成欣賞。

五條家能投資夏油傑，自己為什麽不能投資？與他交好的加茂家也養着一些咒靈，還有投靠他的小家族也不缺咒靈。

想到其他高層還不知道這個情報，武內心思一動，決定先投資夏油傑。

“我知道了。”

林羽也不多問他的打算，又表示他和五條等人關系親密，偶爾會互相看手機，無論是通話還是發消息，都有被發現的可能，希望日後面對面提供情報。

武內很高興他和同期們關系這麽好，也同意見面這件事。

“不過有些事，你先見過老夫，再和其他人說。”

林羽露出小虎牙，“我知道了，武內大人。”

離開宅邸時，他伸了個懶腰。

武內一字未問他懷疑誰曲解了情報，可當下又選擇偷偷送夏油傑特級咒靈，就一定會調查這件事，坐實這件事。

而東京都負責聯系他的櫻田和鈴木，乍一看是總監部高層的人，其實私下裏各有效力的對象，其中鈴木效力的平野更加親近禪院，天然與武內有競争關系。

他相信不久後鈴木會被調走，甚至武內會和平野起沖突。

既然喜歡內鬥，那還是在高層內部鬥吧，他們年輕人需要時間發展。

沒幾日，夏油傑就得了一只特級咒靈。

他還有些茫然，“這、這麽簡單？不需要立下束縛就白送我了？”

林羽左手可樂右手炸雞，“夏油同學，人家是在投資你。他們根本不是鐵桶一塊，內部也有競争。之後我把這個情報送給其他高層，那些高層也會搶着給你好處。到時你每家都收好處，但一家也不效力，反正最後肯定都會鬧翻的。”

五條悟則是啃着漢堡，“傑，你好渣哦。”

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