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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有點麻煩。

這是七號給出的唯一評價。

這麽難殺，該不會他也要栽在這個反派任務上了吧。

都怪鹿茸，晦氣死了。

重新成為伽利略後，他面臨了三波審問，不斷被追問宴會廳那日發生了什麽事，有雄蟲指控他殺人。

伽利略興致不高，淡淡道：“他們要殺我哥哥，我就順手把他們殺了，可以嗎？”

他的這段話被發到了星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網上輿論分為兩派，一派認為是那群雄蟲的錯誤，他們操縱精神力控制雌蟲，而後自食其果，遭到報應了，活該他們去死，另一派則認為，伽利略就算是救哥哥也可以采取更溫和的手段，而非這種将生命視為草芥的方式。

網絡再怎麽吵鬧，伽利略也無心關注。

時間一天天流逝，轉眼七歲那年，他仍然沒有找到阿萊。

七歲，根據雄蟲短暫的壽命來說，已經要進入亞成年階段了，他時間耗的太久了。

他尋求幫助，要求簡錫幫他找到阿萊，簡錫雖然對他的話有懷疑，認為阿萊已經死了，可還是配合他的讓人在整個帝國搜查了一圈，答案是沒有。

他也憑借記憶去找到了當日将阿萊拖出亂葬崗的幾個雌蟲，無一例外，每每他剛找到一個，對方就立刻自殺。

而後他又去了那間地下研究室，研究室已經被騰空關門了，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伽利略頭痛不已，之前的任務是殺人，現在的任務改成了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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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之前出現過一次危險後，公爵府戒備森嚴，對伽利略的保護又升了一個等級。

只要伽利略自己不胡亂轉，應該是能平安到大的。

可惜，一心求死，求着阿萊趕緊來報仇的他，巴不得對方出現在自己面前或自己被抓到對方面前。

故九歲那年，身量已經拔高，看着頗有少年風範的伽利略在沉思了許久後，決定以身試險。

再等下去，哪天他老死了說不定任務都還沒完成呢。

他刻意跑到外面，天天在街頭閑轉，營造出一副任人捕捉的假象，這樣的等待足足有半年時間，一度要放棄的時候，他終于被裝進了一個麻袋裏，被綁匪帶走了。

熟悉的地下實驗室氣味。

像是有很多矽膠制品，微微刺鼻，那間房，很黑，沒有窗戶，只有個窄窄的小鐵門。

他在黑暗的環境中待了三天，沒人和他說話，仿佛在進行幽閉訓練。

正常人，在一個密封環境下待二十四小時就會瘋，就會精神崩潰，這個方法會被當做最嚴酷的刑罰。

伽利略眉梢挑起，自在随意，他靠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他有崩潰的意向嗎？

有，只是明面上不太能表現出來。

他會瘋嗎？

他本來就是瘋子。

淡淡的煩躁在心底徘徊，不至于讓他狂躁，卻也不好受。

幽閉空間內的第五天，伽利略有點受不了了，叫了一聲：“喂，你們不是打算關死我餓死我吧？”

許是見這樣的酷刑沒能制裁得了伽利略，他被人帶了出來，扔進了地下倉庫內，下面關了好多雄蟲，老年中年少年，多大年紀的都有，他們個個面如灰土，像是要死的樣子。

他們手腕上系着絲帶，不同顏色的精神狀态不同，黑色的精神狀态是最消極的，眼中無神，像是只有那麽一口氣吊着人還活着。而白色則是最有活氣兒的，他們有情緒的表現，他們緊張和恐懼，他們會吶喊會求救。

伽利略手腕上的正是白色的。

很快，有人來給他們分班，同顏色的在一起。

伽利略跟着那群白色的走，而後進了一個實驗室，單向玻璃，裏面看不見外面，進來了一個身材婀娜的雌蟲，手中拿着文件夾，一絲不茍地說：“今天是你們進行實驗任務，請不要有任何違逆行為。”

一個不怕死的雄蟲哭喊道：“我不我不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放我出去”

那個雌蟲看了過去，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巧的工具，伸展開來，原來是電擊棒，他走到那個雄蟲面前，揚起胳膊就是一棒子，電擊棒滋啦啦的聲音實在讓人焦心，地上的雄蟲頭破血流，強烈電擊的情況下，渾身抽搐痙攣，爬也爬不起來，看起來慘極了。

伽利略舔舔唇，心道，刺激啊。

他也舉手：“我給我也來一棍子”

那個雌蟲看向他，目光深深，忽的一笑：“你很有意思。”

見對方不理自己，伽利略很主動，快步過去，一手握住電擊棒，身子嘩嘩抖動，電流刺激到全身，他尖叫：“好爽”

衆人：“……”

他被那個雌蟲揮開，對方繼續介紹此次的實驗，他們會被注射藥劑，藥劑會激發他們的精神力，在短時間內，他們的血液氧含量會大幅度增加，然後抽血化驗。如果有人精神力沒有在藥物作用下增加，那就會重複以上行為。所以，需要他們也主動配合。

伽利略欲言又止：“可我才是個亞成年，有精神力嗎？”

對方說：“那就很抱歉了，這需要你自己想辦法，畢竟……我們也很想知道亞成年雄蟲能否做到呢。”

見對方要走，伽利略叫了一聲：“阿萊在你們這裏嗎？”

對方腳下一頓，沒說話，很快又走了。

伽利略會意。

看樣子是在了。

折磨人也要有個分寸。

伽利略看着其他雄蟲因為精神力的原因痛不欲生的樣子，抓耳撓腮，他以為自己沒反應，可過了一會兒，那種難受的感覺終于出現了，怎麽形容呢……

不是疼，如果是疼還好了，他什麽刑罰沒經歷過……是……是……一種心理上的難受，很難受，難受到他想死，像是大腦在給他傳遞一個畫面，他每每得到一個讓他心動沉醉的藝術品，就會有人把它銷毀，他每每做出一個漂亮的骨頭，就會有人咔嚓給他折斷……

被抽血時，伽利略額頭已經一層汗了。

他虛弱地說：“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還真有一套手段啊。”

鮮紅的血液從血管中被抽出，檢測後，濃度不達标，重新注射藥劑，重新激發精神力，再來一遍，伽利略尖叫：“瘋了吧”然後他就被幾個機器控制着再來一次了，他發誓，這輩子也找不出比這個還要痛苦的精神折磨了。

三遍，三遍下來，他主動提議：“給我把絲帶換成黑色吧，我覺得我和黑色的也沒有區別了。”要命了。

他被拖回去的時候，房間內不少雄蟲憐憫地看着他，可能也是覺得怎麽一個亞成年雄蟲要來遭這個罪呢，伽利略擺擺手：“哎，你們不懂。”

于此同時，總控室內，約瑟輕聲道：“阿萊，他只是個亞成年，你這麽摧殘幾次，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十六歲的阿萊越發出挑了，如果不看後背的傷痕，一定會是一個絕美地走到哪裏都被吹捧的雌蟲。

可惜，蟲翼沒了就是沒了，再也不會複原。

後背上的醜陋傷疤會伴随他的一生，時時刻刻告誡他是一個無用的廢物。

阿萊問：“公爵府什麽消息。”

約瑟道：“開出了高價贖金。”

阿萊道：“軍部呢？”

“像是要營救。”約瑟蹙眉，“按照我的意思，這個亞成年雄蟲沒有任何科研價值，不如殺了，或者還給他們換贖金。”

“不。”阿萊自嘲一笑，“我當初也覺得他是一個沒有價值的存在，可惜，不是。”阿萊輕輕眯眼，注視着視頻內在角落裏狂打哈氣的那位，嗤笑道：“他可很有本事呢。”

被關押的伽利略：捧殺這是捧殺

之後的日子，就是重複以上的生活，白天去被當做試驗品，來回試驗，晚上回來了，困得不行，趴地上就睡，一開始他還覺得是不是自己太累了，可漸漸他發現不對勁了。

不是他一個人睡覺時間變長，十分嗜睡，其他雄蟲也一樣。

再回想起當初見到的其他不同顏色絲帶的雄蟲，他們似乎更是，像是一種疲倦至極的樣子。

伽利略倒吸口涼氣，忙坐起了身，拍打兩下臉，道：“天吶，這是吸我元氣來了”

伽利略這下坐不住了。

連自己的身體都發生了這樣的轉變，那就說明這不是他能用毅力控制的了，再待下去，他得死在這兒，他終于想要反抗了，經歷過無數無限流世界的他，逃跑技術一流，幾下通關，開了一扇扇門，瞎轉悠，混到了外面。

實驗室的白色走廊內，有紅外線掃描，伽利略順手拿出白天偷到的磁卡進行掃描，不幸的是，遠處傳來腳步聲，情急之下，不得不躲進一扇門內，哐當進入，哐當關上，他身子快速閃躲開，見到了裏面的一個背影，他一個猛躍，手中白刃青光劃過，落在了對方脖頸間，忙道：“謝謝了謝謝了，噓，你悄悄的，我不殺你。”

伽利略朝外看了眼，見外面沒了聲音，松了口氣，他重新看向身前人，又道：“謝謝你的不出聲啊。”然後手下突然加重力道，準備以鎖喉的方式結束這個可憐的家夥時，突然被扣住了手腕，伽利略：？

他看了眼，還沒看懂對方什麽意思呢，就聽見了一聲：“殺一次就夠了，還要有第二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