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4

Chapter 24

周時一驚,他想站起來阻止牧星桦的動作,但是他腰一軟,導致他站不起來。

他皺着眉一邊說道:“你幹什麽?”

“對不起周老師,”牧星桦深深地低着頭,“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是我的錯。”

周時聽明白以後,他嘆了口氣:“算了,昨晚也不是你的錯,你應該知道昨晚上到底是什麽情況吧?”

“嗯,”牧星桦還是不擡頭,甕聲說,“我醒來以後就明白了。”

周時揉了揉腰,關心道:“你去醫院看過沒?”

牧星桦先是不說話,随後他擡起頭來,看着周時,“……周老師,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只是關心我嗎?”

周時張了張嘴,又閉上嘴,他低下頭,才看見自己身上一道又一道的痕跡。

這些痕跡一清二楚地提醒着他,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周時低着頭的這段時間,牧星桦面上不動聲色,手指卻緊緊地掐住自己的手心。

他現在仍然想撲過去,把周老師緊緊圈在自己懷裏。

早上清醒時一瞬間的崩潰之後,他心頭浮現的卻是一抹狂喜,他與周老師有了密不可分的聯系,他是周老師的第一個Alpha,還是周老師名義上的丈夫。

即使他是人渣又怎麽樣,周老師哪怕罵他,打他,埋怨他,他都能接受,周老師是他的,是他的人,他死也不要放手。

牧星桦看着周時,微微笑着,眼瞳裏的深黑越發幽深。

周時沉默着看着身上的痕跡,他微微嘆口氣,覺得自己實在是過于造作。

他多少知道牧星桦對自己有所好感,但這不是他趁人之危的理由,他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在牧星桦藥物發作的時刻将他送到醫院,而不是趁機在對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昨晚的事情……”周時開了口,他狀作輕松的說道,“就當沒發生過吧,你去醫院更重要一些。”

牧星桦看着他,嘴角揚起了僵硬的弧度,他假笑着,就當沒聽見前一句話,只是說:“周老師,我可以叫醫生來家裏的。”

周時反應了一下,默默地想要收回自己說的話,他都忘了牧星桦是豪門,豪門肯定會有自己的私人醫生。

牧星桦微笑着湊上前,拉過周時的手,微笑着說:“周老師,我以後都叫你哥哥好不好?”

不等周時回應,牧星桦就自顧自地說道:“昨晚上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睡過去了,沒幫你清理一下,哥哥早上起來是不是很不舒服?”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沒有等周時回應,而是自顧自地湊前,将周時從床上抱起來。

周時在牧星桦近似自言自語的時候,就默默地收了聲,盯着牧星桦。

他以前也是Alpha,自然了解,在Alpha和Omega進行标記過後,Alpha就會在一段時間內陷入一種占有欲極強的狀态,而一般情況下,這種狀态幾天後會自然消退。

但問題是,他現在是Beta,即使他們昨晚上滾上床,牧星桦也沒辦法标記他,在這樣的情況下,牧星桦仍然會陷入這種狀态裏嗎?

顯然是會的,牧星桦抱着周時,将他抱進浴室裏,親力親為的給他泡澡洗澡,還仔仔細細地擦了他身體的每一處。

周時都被他躁得臉通紅,手腳蜷縮,牧星桦倒是一直在笑,幫他洗完澡之後,又拿毛巾仔細擦過他的身體,還要給他穿衣服,後來周時強硬了一下,才奪回了自己穿衣服權。

就這樣,牧星桦還一直盯着他,幾乎寸步不離的守着他。

周時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有些尴尬地問道:“……醫生什麽時候過來?”

“馬上就到。”牧星桦溫聲說道,說完之後,他就伸出手,把周時塞進自己懷裏,親昵地摟着他。

周時是真的有些後悔昨晚上一時的鬼迷心竅,牧星桦的反應比他見過的Alpha反應還要重,就連醫生過來給他診斷情況時,牧星桦也一定要周時坐在他腿上,抱着他才肯看醫生。

醫生見怪不怪地給牧星桦診斷,過了一會後,醫生毫無波瀾地說:“好消息壞消息,你們先聽哪個?”

周時的心瞬間提起來:“……壞消息吧。”

醫生說:“壞消息就是,他這段時間的反應會比一般的Alpha要嚴重,并且還會伴随着易感期,你得考慮好在這段時間安撫好他,不然他可能會做出一些極端行為。”

“畢竟牧少爺不算正常分化的Alpha,”醫生說,“這種反應當然會比正常分化的Alpha要時間長得多,畢竟他有被下了藥又有曾經注射藥的歷史,這也算是曾經的後遺症一種吧。”

周時皺着眉,不自覺地就揪緊了牧星桦的手,牧星桦倒是一聲不吭。

醫生說:“家裏有抑制劑的話,可以現在給他打一針。”

周時怔了一下,微微有些心虛道:“……抑制劑用完了。”

醫生也不意外:“用完的話也沒什麽,你多陪陪他就好。”

他繼續說:“好消息就是,昨晚上的藥不是什麽烈性藥,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太大影響,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不過,”醫生多看了他們幾眼,“你們倆都結婚快一年了,到現在才有這種标記反應?”

周時頓時哽住,他總不能說,他們結婚一年,昨晚上才是他們第一次吧?

醫生身經百戰,不是喜歡窺探別人隐私的人,見周時不說話,便也不追問。

不過醫生在走之前,給周時開了兩幅消腫的藥,還一臉平靜地說:“你身體不舒服的話,記得抹藥。”

周時臉色微紅,換作牧星桦出聲,溫和說道:“謝了。”

待醫生離開之後,牧星桦就攥住周時的手,更加溫和地對周時說:“哥哥,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我給你上藥。”

周時覺得他沒有拒絕的餘地,因為牧星桦說完,就馬上把他按倒在床上,不由分說開始給他抹藥。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周時覺得自己也沒有掙紮的必要,幹脆躺平任由牧星桦翻來覆去,只是一邊躺平,他一邊憂郁地想:不知道這段時間的牧星桦,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

周時很擔心牧星桦會變成醫生口中的“極端分子”,但是周末兩天在家,牧星桦都乖得可怕,除了一定要亦步亦趨的跟着周時,晚上一定要跟周時睡一張床以及睡一個被窩,其餘時間周時讓做什麽就做什麽,情緒看上去反而異常穩定。

他稍微有些放下心,雖然周一出去上班的時候,牧星桦有點輕微的不樂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送周時去上班,他見狀,便覺得牧星桦的問題應該不算特別大。

結果意外的是,還沒進辦公室,路上見到幾個相熟的老師,還沒等到周時和他們打招呼,幾位老師頓時臉色一變,有的比較直接的Omega老師,就伸手捏住鼻子,嘆口氣就說:“周老師,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太濃了吧。”

周時頓時一怔,另一個Beta老師見狀就打圓場,笑着說:“說明人家小兩口感情好着呢,都結婚這麽久了都甜甜蜜蜜的,人心裏面看着也高興你說是不?”

Omega老師也點點頭,面部帶點歉意說:“周老師,你也別怪我說話直接,實在是……對于我們Omega來說,這個信息素味道實在太惡……太難聞了。”

周時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牧星桦的信息素很不招Omega待見,沒想到會不待見到這個地步。

他正跟幾位老師說着話,餘光瞥到之前那位Alpha老師走過來,對方想過來跟他們打聲招呼,在離他們沒幾步遠的時候,突然面上也是一變,還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的目光全都看過去,Omega老師倒是心領會神:“你也聞到這個信息素了是吧?”

Alpha老師不吭聲,只是多看了周時幾眼,又撇過視線。

而這樣的情況,周時在今天上班的時候遇到過很多次,Omega遇見他倒是都不約而同的繞路,但有些Alpha遇見他,臉上的神色卻都很微妙,周時聞不到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因此對這樣的反應也很迷茫。

他很想知道,牧星桦表面上看着乖巧純良得不行,背地裏在他身上究竟留下什麽信息。

但是他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去問別人,這樣很容易雙方都很尴尬,于是他便也鎮定地接受了各種人投來的各種視線,就這樣度過了奇怪的周一。

等到牧星桦開車來接他的時候,周時坐上車,斟酌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今天有人說我身上的信息素很奇怪。”

“嗯?”出乎意料的,牧星桦聽到之後反而非常高興,“他們聞到了?聞到那就好。”

周時瞥了他一眼:“你在我身上留下什麽了?”

牧星桦一邊開車,一邊笑着說:“哥哥你不是聞不見嗎?聞不見也還想知道嗎?”

周時點頭:“嗯。”

牧星桦便笑道:“不要,我才不要告訴你,聞不見的話就聞不見吧,沒關系的,我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的。”

周時還是比較相信牧星桦的,見他這麽說,便也沒有繼續追問。

只是,在連着兩三天,辦公室裏的人都被他身上的信息素沖到之後,還是有Omega老師提出抗議。

對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周老師,你就這麽任你老公這麽嚣張的宣示主權?”

周時一臉迷茫:“嗯?”

Omega老師惡狠狠道:“你難道不知道學生表白牆上都有人在吐槽嗎,說老師想要秀恩愛的話就不要在大學裏面秀,影響他們學習了!”

Beta老師說:“哎呀,這事哪能怪周老師?周老師又聞不見信息素的味道,要怪就怪他老公嘛,都結婚一年的人了還這麽活潑,看上去一點都不穩重。”

“就是就是,”Omega老師教育周時道:“周老師,你可要拿捏住你老公知道沒?別老讓他這樣亂嘚瑟。”

周時其實在第一次誤跟牧星桦滾上床之後,就已經想好之後不能再放縱,只不過醫生來診斷之後,周時擔心牧星桦有不良反應,加之他本來就對牧星桦很心軟,這才拖了好幾天。

在見到已經打擾到很多Alpha和Omega老師或學生之後,周時覺得再這樣心軟下去不行。

誠然牧星桦之前或許隐約的是在追他,但現在他正在被信息素影響,一切隐約的悸動都會被放大,他不能在這樣的狀态下趁人之危,就算想要理清他們倆之間的關系,周時也希望是能和完全清醒的牧星桦對話。

他已經自私很久了,也該為牧星桦着想。牧星桦一直處在信息素影響下也不是辦法,也非常容易影響到他的身心健康。

但考慮到目前特殊情況,周時還沒有直接的說出口。

他選擇了一種婉轉的方式。

——想要和牧星桦分被子睡。

本來他們就是分兩條被子睡在一起的,只不過這幾天的意外忽然打亂了他們,讓他們滾到同一張被子裏而已。

但周時沒想到的是,牧星桦連這樣的分開都不能接受。

在他提出來之後,牧星桦的臉上幾乎是一瞬間就聳拉下來,眼神中還隐隐透露着一點陰森。

他扯着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但看上去臉色非常僵硬:“不行,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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