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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因為聯盟的升降級制度，其實次級的比賽也就那樣，強度是完全比不上聯賽的，即便是和聯賽中最差的B組隊伍比都有一定差距，如果能彌補這段差距，那就能在年末的升降級比賽中和某個B組隊伍進行換位。

比賽算不得精彩，但不代表不會出亮眼的新星，林顧看了兩場不想看了就坐在後面的椅子上玩兒手機，孟舟倒是一直勤勤懇懇的盯着賽事。

結果比賽還沒結束，林顧的手機就被自己玩兒沒電了，孟舟見他一個人坐在旁邊也無聊，就把自己的手機給他了。

最後打完比賽兩個人的手機都沒電了。

和林顧坐上車，孟舟說我先送你回俱樂部吧。

林顧點了點頭，又疑惑的問：“怎麽是送我，你不回俱樂部嗎？”

孟舟說：“我房子裝修好了，一會兒回自己家住。”

“哦，”

林顧心想，有房了不起啊，誰還沒個房子，老子買的臨江別墅，放積灰了都不住，就是有錢買來放着玩兒。

孟舟見他恹恹的，彎了彎眼角又說：“還是你不想回俱樂部？”

“嗯？”

“想跟我回我家？”孟舟挑眉。

“真受不了了，”林顧誇張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說：“要不是手機沒電，我一分鐘都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別惡心老子。”

林顧沒看見孟舟逗完他以後滿足的笑，孟舟自然也沒看到林顧臉上爬上來的紅，兩個人就這樣，一路無話，開車回了俱樂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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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顧是知道俱樂部沒人的，但現在大門緊閉，燈光全息，門口狗都看不見一只的樣子，還是震驚到了林顧，讓他懷疑今天下午他不在的時候是不是有債主上門，直接讓俱樂部倒閉了。

他從沒想過會有人鎖門，自然也沒帶鑰匙，手機沒電，身上沒錢，身份證鎖在了俱樂部裏，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的林顧站在基地門口整個人都傻了。

“我走的時候明明已經沒人了，哪個冤種把門給我鎖了？”

林顧狐疑的看了眼孟舟，孟舟無辜的看着他，眼神裏寫滿了“不關我的事”，林顧就坐在地上生悶氣。

孟舟憋着笑揉了揉他的頭發說：“現在只能跟我回家了，小可憐。”

林顧兇巴巴的看着他，突然起身，往外走，孟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也跟着過去，看見林顧一路沖向對面的便利店。

借着自己的帥臉和平時來來往往的熟臉，對收銀員小姑娘軟磨硬泡的，讓人家給他掃了個充電寶，給手機續上電。

剛開機，他就立馬給趙寒打了個電話。

林顧沖着手機裏吼道：“是不是你他媽的把門給我鎖了？”

對面的趙寒知道林顧是來找他麻煩的，接起電話，立馬拿開離耳朵半米遠，等他吼完再接過來。

趙寒很無辜的說：“怎麽啦？俱樂部裏沒人我不該鎖門？”

“老子不是人啊？”

趙寒：“我走的時候又沒看見你，我以為你早走了呢，幹嘛，自己出門不帶鑰匙還有臉來罵我？”

“你......”

“好啦。”趙寒吹牛不打草稿：“我現在在歐洲度假呢，倒時差，你就随便找個朋友家住幾晚，不說了拜拜。”

去朋友家住一晚，這話說的容易，他哪有那麽多朋友？哦，現在就有個不算太好的朋友等在便利店門口虎視眈眈，迫不及待的想帶他回家去住。

對電話裏的“嘟”聲傳來，林顧才發覺自己很有可能被聯手擺了一道，天下哪有那麽巧的事，他在KH待了快六年都沒被鎖在外面過，孟舟一回來就被鎖了。

是孟舟和趙寒還是孟舟和賀辭，或者就是他們三個人一起密謀的。

但其實趙寒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什麽歐洲度假，他現在明明人在東北老家。

下午孟舟和林顧剛走沒多久，他就收到孟舟發來的微信，讓他把俱樂部的門鎖了，務必鎖死，沒鑰匙絕對打不開那種。

趙寒還覺得奇怪，剛剛趙寒一看到林顧的來電他就懂了。

已經得罪了林顧，那就萬萬不能再得罪孟舟，與其兩邊不讨好，倒不如給孟舟賣個人情，反正看林顧那樣兒也不是真斷的了的。

只能對不起你了，小隊長。

。

天色越來越晚，俱樂部附近已經沒什麽人在走動了。

林顧有時候很佩服他們的老板程松的眼光，當初租這棟別墅的時候，就是看中了它在郊區，租金便宜，但萬萬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它還在郊區。

所以說，就算林顧不蒸饅頭争口氣，今天抵死不跟孟舟回家。

那麽步行幾公裏到市區，然後找到一家不用身份證就能開房的酒店的幾率又能有多高呢？

想了想，林顧決定，還是得和孟舟一起回家，不就是前男友嗎，怕什麽，反正老子又不愛他了，到時候要是想發生點什麽，誰在上面還說不定。

“走吧，”林顧叫上孟舟，視死如歸的坐上車：“今天哥給你個機會，看看你家長什麽樣。”

孟舟奸計得逞，趕忙去開車。

。

孟舟的家是在裏俱樂部很近的一套高檔公寓。

一進門，孟舟就自然而然的打開鞋櫃給林顧拿了雙拖鞋，林顧穿上，合腳的同時又覺得有哪裏不對，然後回頭問他：“兩雙鞋？”

孟舟眼裏盈着笑意，說道：“回國前讓楊奇昊幫忙買的，是你的碼，還有睡衣，牙刷，浴袍......”

“好了你可以閉嘴了。”

林顧匆忙打斷他的話，但也領會了孟舟的意思。

這些東西好像是特意為林顧準備的，即便他沒有把握林顧會不會來，又或者說他确定總有一天林顧會來。

其實就算不是給他準備的也沒什麽，家裏總會有客人要來，總會用的上，他一點都不在乎。

林顧給手機續上電。

孟舟才想起問他餓不餓，要不要點些吃的。

林顧說：“你自己吃吧，我一會兒還要出去。”

孟舟問他：“你跟誰出去？”

林顧忙着回消息，過了一會兒才答道：“我跟誰出去，好像跟你沒有關系吧？”

孟舟的問詢戛然而止。

手機沖了一半的電，林顧就出門赴約了，臨走時孟舟給他說了家裏的密碼，林顧含糊着答應，他卻沒有把握，林顧見了朋友之後還會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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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顧出門，直奔一家叫“心悅”的酒吧。

這間酒吧是西嶼的表哥開的，環境不錯還可以打折。

林顧見到西嶼時，他正坐在角落的卡座裏跟一個帥哥聊天。

林顧走上前，那帥哥以為正主到了，自覺的走了，他在西嶼對面坐下，說：“今天怎麽有空叫我出來？還去撩別的帥哥，小心輕風看見了弄死你。”

“這不是他看不見嗎，你可別在他面前亂說話。”西嶼囑咐了一句，又問：“你喝什麽？”

林顧說随便。

西嶼對一旁的調酒師說：“給他來一杯随便。”

林顧訝異：“你哥店裏連這種酒都有啦？”

西嶼冷笑：“防的就是你這種神經病。”

兩人閑聊了幾句，西嶼問林顧：“明天還去看比賽嗎？”

林顧想了想說：“怎麽也得看到總決賽結束吧，孟舟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你不知道他和趙寒那個孫子聯合起來把俱樂部給鎖了，我現在身份證也沒帶，只能去他家裏住。”

西嶼一驚說：“那他沒把你怎麽樣吧。”

頓了頓又說：“不對，你沒把他怎麽樣吧，這幾年別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賊心不死的。”

林顧反駁：“你放屁，我什麽時候賊心不死了？”

西嶼喝的醉醺醺的，知道林顧嘴硬好面子，也沒慣着他。

他眼睛裏閃着暧昧的光影說：“林顧啊林顧，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林顧啞然，心裏一堵，想起多年前他和西嶼相識的一幕。

林顧和西嶼其實算不得同一批職業選手，他初上賽場時，西嶼已經走上了職業生涯的末期，雖說在場上見過幾次，但他們算不上很熟。

真正熟悉起來，是有一次西嶼在樓梯間碰見偷偷掉眼淚的林顧，他遞了一支煙給他，說：“不就是分手嗎，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看，你比賽都贏了呀。”

林顧接過煙，疑惑的問：“你怎麽知道？”

西嶼笑了笑說：“那年NCM打總決賽，你在臺下看着孟舟，和我看輕風的眼神是一樣的。”

眼神騙不了人，愛也騙不了人，可是林顧不甘心。

他說：“可是我好不甘心啊，如果他一回來我就原諒他了，那我這三年又算什麽呢？如果是你，你會怎麽樣？”

西嶼用手撐着頭想了想，神情也低落了下來。

他說：“我也不知道，我這輩子最不甘心的時刻只有兩次。一次是退役那天，想到我這一生再也沒有獲得世界總決賽冠軍的可能了，還有一次是輕風的父親用以命相逼要我們分手的時候，我都很崩潰。”

聽見他的話，林顧也沉默了。

你看，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奈，從西嶼的角度看來，林顧和孟舟至少職業生涯很是圓滿，但人又總是貪心的，希望更圓滿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