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陣風

第34章 第三十四陣風

◎聽說程老師是祁大一枝花來着,手癢,想來采一采。◎

趕巧向楠沒吃晚飯, 吃了半個紅薯,又把向桐帶的烤鴨吃了。

臨近十點半,向桐準備出門, 向楠腦袋上頂着一條毛巾,沖他說:“沒事在身上備點輔酶, 怕你英年早逝。”

向桐翻了個白眼, “謝謝你的關心啊,我的好姐姐。”

“不客氣, 畢竟你是我的親弟弟嘛。”向楠慈祥地看着他, “看在我關心你的份上,出門的時候,幫忙扔一下快遞盒, 攢了幾天了都。”

“……”

他們果然是姐友弟恭的好姐弟。

向楠剛洗過澡,穿一套寬松的睡衣,頭發被擦成炸了的狗窩,她草草擦到半幹,拿起手機。

程如珩幾分鐘前給她發了信息。

——睡了嗎?

向楠打字回:沒呢, 現在還早。

反正離公司近, 她八點起床, 洗漱吃早餐, 完全來得及, 可以多熬會兒夜。

程序員這工作性質,沒幾個光鮮亮麗的,尤其是男人,有的趿着拖鞋, 穿大褲衩, 就能去上班。誰管她素不素顏。

程如珩:謝天躍叫我出去吃夜宵, 本來打算拒絕,想到你可能喜歡,問問你,想去嗎?

向楠扔開毛巾,一邊回“去啊”,一邊跑回卧室換衣服。頭回以他女朋友身份見人,不能太随意。她思緒卡了下,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

Advertisement

算了,先考慮該穿什麽。

程如珩穿的還是白天的衣物,妥帖,帶有學生氣。車前燈照到向楠,她伸長手臂,對他揮了揮手。

鐵漢也有柔情的一天,向楠想找條百搭的裙子,找來找去,也沒有合适的,還是選擇萬年不變的牛仔褲,高腰,加拼接色牛仔外套,腳穿馬丁靴。

又是高個子,在路邊還挺顯眼。

車緩緩停靠。

向楠坐到副駕,身上的洗發水香氣一擁而上,是香橙味的,壓下車裏原有的檀木香。

香随主人,氣勢洶洶的。

他目光落到她發上,“頭發沒吹?”

向楠用手耙了耙,出門前梳過,剛剛被風吹亂了,“沒事,我頭發短,一下就幹了。”

“稍等。”程如珩解開安全帶下車,她看他走進便利店,貼着牆紙的玻璃,也無妨遮擋他高大的身影。

沒多會兒,他大步返回,進來時,披拂一身秋夜的寒意,他遞給她一杯熱豆漿,聲音溫和:“頭發沒吹幹就吹風,容易受涼,暖暖吧。”

一次性紙杯,壁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遞到掌心。焐得手暖,胃暖,心也暖,向楠說:“謝謝程老師。”

程如珩重新發動車,笑笑,“現在聽不慣你這麽叫我了。”

她不明所以,“為什麽?”

“你和我學生都差不多大。”他直視着前方,“我有一種師德敗壞的背德感。”

向楠“噗”地笑出聲,差點打翻豆漿,“現在這個稱呼已經泛化了,為了顯示尊重,很多圈子都會這麽叫。”

“這樣嗎。”

程如珩不太關注網上娛樂方向的動态,主要關注時政新聞,以及一些學術圈的消息。總之,對于富有青春活力、追求新鮮感的年輕人來說,多少有些古板。

好比她說的“老師”一詞的泛化,或者,濫用,他也不曾了解。

“比如你是一名畫手,哪怕籍籍無名,也會被叫作老師,”向楠解釋着,又說,“所以,程老師,千萬不要有負罪感。”

程如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雲淡風輕的:“也是,畢竟也沒有哪個學生,挖空心思想泡我。”

“……”

向楠又有些沾沾自喜了,正好是紅燈,程如珩看她,“你樂什麽?”

她樂呵呵地說:“我這麽快把你泡到手,我還挺厲害的。”

程如珩失笑,他說:“我以為你會問,我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你喜歡我。”

向楠捂了下臉,“你還是別提這茬了。”

靜思便能回過味,他十之八九早就知道她喜歡他了,可能是那堂課,也可能是在他姐姐家吃飯,反正不會晚于漓湖公園那次。

今晚是謝天躍請客。

他們到達時,場子已經聊熱了,上了一桌子吃的,開了幾瓶酒,有的倒空了。

“程老師,你終于來了。”一個男人站起來迎程如珩,見到向楠,“喲”了一聲,“沒說要帶人來啊。”

程如珩說:“不是說随便帶家屬嗎?”

謝天躍聽了,頓時了然,“哦”地拖長音,“早知道程老師脫單了,怎麽也該選個高檔點的場啊,今天只能讓你們先将就一下。”

他又帶頭起哄:“程老師,不介紹一下?”

程如珩笑笑說:“我女朋友,向楠。”

坐在謝天躍身邊的朱潔對她打招呼,“hello,又見面了。”

向楠面對一群陌生人也不怵,朝他們大方地笑,“hello,大家好。”

有個男人說:“能冒昧問你個問題嗎,你多高啊?”

站在程如珩身邊,一點也不嬌小。問題是,程如珩多高啊,謝天躍還要矮他一截。

向楠說:“去年體測,裸高172。”

穿上鞋起碼也得加個兩三厘米,跟在場部分男士差不多,他們感嘆着:“哇,你是北方人嗎?”

她說:“不是,我是本省的,我爸媽都高,加上我小時候比較愛跳吧,就蹿上來了。”

程如珩帶向楠找空座,他們往旁邊挪了挪,多留出一個,讓他倆坐一起。

謝天躍喜好結交朋友,出手也大方,除了程如珩,他還叫了一衆朋友,有的程如珩認識,有的第一次見。但只要跟謝天躍熟一點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程如珩的。

——從小到大的高材生,現又是祁大帶編老師。不管到什麽年代,“大學老師”都是一個閃亮的銘牌。以他的能力,若是他在意職稱,混到教授也不是難事。

他們突然抓住她話裏的漏洞,“體測,你還在上大學?”

轉而又調侃程如珩:“程老師,原來你是衣冠禽那什麽獸啊。”

向楠忙擺手,解釋:“我今年畢業,我也不是祁大的。”

這些人吧,熱情歸熱情,就是跟程如珩完全不是一個調調的,向楠不明白他們怎麽玩到一起去的。男人間奇怪的友誼。

驀地,向楠福至心靈,吃夜宵不過是一個由頭,他主要是想把她帶到他朋友面前,正式介紹她。

“妹子,你說你青春正好,怎麽看上程老師這麽個一把年紀的人呢?”

向楠看了眼程如珩,他拿着兩張濕巾,擦着桌子,擦完,他疊了幾下,找不到扔的地方,就擱到一邊。他做這些瑣碎的動作,都那麽賞心悅目。

看上他什麽?

能說他從頭到尾她都很喜歡麽?

程如珩也看她,似乎也在好奇這個問題。

腎上腺激素催生的一時的激情 ,像玻璃杯裏的啤酒氣泡,來得快,退得也快。最初的最初,她喜歡他什麽?

但是,向楠也以玩笑回應:“我聽說程老師是祁大一枝花來着,手癢,想來采一采。”

他們對她豎大拇指,“好魄力,可敬可佩。”

程如珩搖了搖頭,插科打诨,果然是向楠熟練的一套。

謝天躍叫服務員加了兩副碗筷,替她解圍:“怎麽就逮着如珩的女朋友一個人薅?當初我帶朱潔和你們吃飯,你們可不是這樣的。”

他拐拐程如珩,“怎麽也不幫你女朋友說幾句?”

後者一攤手,說:“論如何應付‘圍攻’,顯然她更得心應手。”

這是真的。

在他們喝酒時,向楠還能來幾杯,而程如珩酒量不佳,又須開車,滴酒未沾。

謝天躍揶揄,是她帶了自己的小嬌妻來。

程如珩愛幹淨,挽了袖子,免得被油漬沾染,他也不愛吃重鹽重油的食物,意思意思地碰了碰,早早擱了筷,端着水杯喝。

如此被笑話,他也不惱,好脾氣地笑:“吃你的吧。”

吃了一個多小時,衆人酒足飯飽,程如珩還是一副一塵不染,風度翩然的樣子。

與他們告了別,他扶着向楠的肩頭,帶她上車,虛虛地,并不像朱潔那樣半個人倚在謝天躍懷裏。

他替她系上安全帶,想關上車門,手腕被猝不及防地攥住。

腳步自然停下來,手被牽過去,貼到她臉上,滿是膠原蛋白的,獨屬于女孩子的,軟彈的臉。

一個涼,一個燙。

都是神經觸角密布的地方,不知道是誰刺激誰。

向楠沒醉,那幾杯啤酒的量,哪能醉倒她,但她很享受被程如珩照顧,和之前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連她這麽大條的人都覺察到了。

他會把關系分得清楚,用一種學術研究般嚴謹的态度,朋友是朋友,女朋友是女朋友,她能明顯體會兩者的差別,以及他獨獨給予她一個人的偏心。

她想大膽地邀請他,送她回家後,就別走了。

還想說,想不想試一下,她弟弟送到東西,合不合他。

可那豈不是落實了她的急色?

不能讓酒精掌控理智,亵渎了他這朵高山雪蓮。

向楠說:“你手好冷。”

冷玉一樣。他指腹有繭,是常年握筆、打字磨出來的,是玉石抛光前的紋理。

“風吹得,待會兒就回暖了。”程如珩沒急着抽出手,當她是喝多了,想撒撒嬌,“難受嗎?”

她搖頭,“再喝一輪我都喝得過,程老師你別小瞧我。”

程如珩的背後,是路燈,是燈牌,是明月皎皎。眸底卻映不進半點光,他說:“嗯,你很厲害。”

他的手指刮着她的臉,沒有覆任何化妝品,觸到的是真實的皮膚觸感,“我送你回去。嗯?”

向楠坐直身,松開了,小拇指勾了下他的掌側,像無聲的挽留。

程如珩恍然不知,又或者故作不知。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