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向遠說：“據我所知，郝戀好面子，我聽她在外面說，你雖然不是她生的，但是她對你視如己出，即使你好吃懶做，她也一直包容你……”

江離聽到郝戀居然還在外面編排他，更生氣了。

“屁！”江離憤憤說，“她連飯都不給我吃，還包容我。”

向遠說：“對付郝戀這種人，要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在外面編排你，你就把她威脅、虐待你的事說出去。”

江離覺得這是個不錯滴的主意。

但是他又苦惱道：“可是我都不認識這裏的人，怎麽把她虐待我的事說出去呢？”

向遠笑眯眯地說：“你不是認識這裏的其他人，但是你認識這裏的我呀。”

江離問：“……那你會幫我傳出去嗎？”

向遠笑眯眯問：“幫你傳出去有報酬嗎？”

江離冷臉說：“沒有。”

向遠說：“那算了。”

兩人說着話，很快就走到了水井邊。

除了江離和向遠，水井邊還有另外兩個女人也在洗菜。

向遠走過去跟她們打招呼：“趙大媽，李大嫂，你們也來洗菜啊！”

“是啊，小遠。”二人應着，看了一眼江離。

向遠見狀，用手肘碰了一下江離的手臂。

江離愣了一下，然後鹦鹉學舌一樣說：“趙大媽，李大嫂，晚上好啊。”

那二人也笑着和江離問好。

李大嫂說：“江離，我今天看着你背着柴回來，你都會砍柴了啊……”

江離本想說，那柴不是他砍的，是向遠砍的。

但向遠搶先說：“是啊，江離其實挺勤快的。”

“這樣啊，那你媽怎麽還說你好吃懶做、光吃飯不幹活呢？”趙大媽說。

江離一時沒反應過來，趙大媽說的“你媽”是誰？

等他反應過來，這個媽指的是郝戀時，準備反駁。

江離剛想說“郝戀不是他媽”，就聽見向遠說：“郝阿姨說的都是假的，江離可勤快了，今天江離砍柴回來，累了一天，郝阿姨都沒給他飯吃，他到現在還餓着肚子呢！”

向遠說得繪聲繪色，趙大媽和李大嫂聽得一愣一愣的。

“啊——，真的嗎？”趙大媽和李大嫂一起問。

她們還一起看向江離。

江離剛要說話，餓得空癟癟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

江離頓時有些尴尬。

向遠則乘熱打鐵說：“你們也聽到了，江離餓得肚子都叫了。”

趙大媽和李大嫂點點頭說：“這小戀做得事有點不厚道啊，怎麽能不給孩子飯吃呢。”

向遠見目的達到，露出滿意的微笑。

江離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在向遠看過來時，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牛逼啊！

“小遠，那你是要叫江離去你家吃飯嗎？”李大嫂問。

“是的。”向遠說。

“不過，小遠，你倆關系還挺好的。”趙大媽突然說。

“我們是高中同學嘛”，向遠說，“高中的時候他幫過我，所以我現在也幫幫他。”

“也是，小遠真是知恩圖報。”李大嫂說。

江離聽了向遠的話，想了想，實在想不起高中三年期間，自己什麽時候幫過向遠？

所以江離以為向遠是為了堵趙大媽和李大嫂的嘴才這樣說的。

兩個人很快就洗好菜，然後和大媽大嫂告別。

路上，江離說：“你真牛啊，完美融入了大媽和大嫂的談話。”

向遠笑着說：“李大嫂和趙大媽是我們鎮上最八卦的兩個人了，郝戀不給你飯吃的事，估計很快就會被她們傳出去了。”

江離再次佩服道：“牛。”

“信息，要不經意間傳遞出去才有效，要是你專門把她們叫過來說這事，她們只會覺得你小題大做。”向遠頗有經驗地說。

江離只得再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江離問：“你剛剛不是說，我不給報酬就不幫我說出去嗎？”

向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沒有這樣說啊。”

江離說：“你有，你說「算了」。”

向遠聞言失笑：“我說的是不給報酬就算了。”

江離說：“那你為什麽還幫我說話，我現在一窮二白，可沒有報酬給你。”

向遠說：“那就不用給了，我本來也沒打算要報酬。”

向遠沒有說的是，他說「算了」的意思是，即使沒有報酬，也會幫江離把郝戀虐待他的事說出去。

江離又說：“你還挺會編的，連我高中時幫過你這種話都能編出來。”

向遠卻嚴肅地說：“那不是編的。”

江離詫異地看向他，發現他的表情很認真、很嚴肅。

江離問：“我高中時真的幫過你？”

向遠答：“嗯。”

江離說：“我怎麽不記得，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向遠看了他一眼說：“不記得了，就算了吧！”

回去的路上，他們又遇到了之前推向媽媽輪椅的小男孩。

小男孩對江離做了個鬼臉，卻在見到江離旁邊的向遠時，像見鬼一樣地迅速地就跑走了。

江離覺得有點奇怪，問向遠：“他好像有點怕你，你後來對他做了什麽嗎？”

“也沒做什麽”，向遠說，“我就是告訴他，他以後要是再敢欺負我媽媽的話，他以後的每次考試成績，他爸媽都會知道。”

“他爸媽不知道他現在的成績嗎？”江離覺得很奇怪。

“他會改成績。”向遠說。

“他爸媽要是知道了他的真實成績會怎麽樣？”江離問。

“他會被男女混合雙打。”向遠說。

“每一次？”江離問。

“每一次。”向遠說。

“那你怎麽會知道他的真實成績，他還在上小學吧？”江離說。

“因為他的班主任是我以前的同學。”向遠說。

“牛逼啊。”江離再次豎了一個大拇指。

回到家，向遠着手做菜，江離則拿着相機在一旁拍他。

向遠把茄子切成長條形，放鹽腌制。

“這一步的目的是什麽？”江離入境問。

“嗆出茄子裏面的多餘水分。”向遠說。

然後向遠又揪出一只雞來殺了，掏出雞的內髒後，把雞一切兩半，再砍成小塊小塊的雞肉，一半的雞做了辣椒雞丁，另一半的雞則用來炖湯。

雞肉切塊後用鹽和蔥姜蒜一起腌制，腌制好後用清水洗淨，加入蔥姜蒜、八角、香葉、草果和紅棗枸杞一起放進砂鍋裏炖。

炖雞的時候，向遠把白菜洗淨，與雞蛋一起炒了做白菜雞蛋湯。

在向遠做飯的過程中，咪咪也跑了進來。

江離看到咪咪就想起了「曾念」民宿老板娘女兒的貓。

他猜，向遠的這只貓，應該就是老板娘的女兒送的。

江離感覺那姑娘很明顯喜歡向遠。

那向遠喜歡她嗎？

既然都收下了人家的貓，應該是喜歡的吧！

向遠剁完肉看見江離看着咪咪，一副要笑不笑地怪樣子，問：“你怎麽了？”

江離撫摸着咪咪的頭說：“我知道咪咪是怎麽來的了？”

向遠配合地問：“怎麽來的？”

“是別人送你的。”江離說。

向遠毫不驚訝，說：“你在沈馨家的民宿看到其他貓了？”

江離問：“沈馨是？”

向遠說：“是「曾念」民宿老板娘的女兒。”

“噢”，江離說，“是的，我看到了，我還知道這只貓是沈馨送你的……”

江離頓了頓接着說：“我還知道沈馨對你意思。”

向遠說：“有什麽意思？”

江離說：“她喜歡你。”

向遠嗤笑：“送只貓就是喜歡我了？”

江離：“不止是貓，她提起你時的表情不一樣。”

向遠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喲，觀察得還挺仔細。”

“那是”，江離說，“你呢，你是不是也挺喜歡她的？”

向遠說：“不，我沒有那個意思。”

“啊”，江離很驚訝，“那你還收下人家的貓？！渣男啊你。”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咪咪不是送給我的，我還沒回來的時候，咪咪就已經在我家了。”向遠說。

江離當然不信，一臉痛心疾首：“好渣，太渣了。”

這時，向媽媽滑着輪椅過來了。

“向阿姨好。”江離笑着打招呼。

向媽媽也回了一聲好，然後問：“你們倆剛剛在說什麽呢？我好像聽到你們在說咪咪。”

“是的，我在誇咪咪可愛”，江離說，“阿姨，咪咪是別人送給向遠的吧！”

向媽媽聽見江離這麽說，笑着說：“咪咪是別人送的，不過不是給小遠的。”

江離詫異，望向向遠，見向遠戲谑地看着自己。

“那是給誰的？”江離問。

“是給我的”，向媽媽說，“沈馨家的貓四個月前生了四只小貓，她們家養不了那麽多，于是就問鎮上的人願不願意養……”

“但是問了好多家人，人家都說不想養，後來沈馨問我，我就說我養一只吧，正好家裏老鼠很多，我想養一只來抓老鼠。”

江離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可沈馨說的明明是送朋友了。

難道沈馨口中的朋友，不是向遠，而是向媽媽？

江離不懂了。

向媽媽拿好東西就走了。

向遠一臉受傷地看着江離：“你污蔑我。”

江離慚愧道歉：“對不起。”

雞肉炖好了，辣椒雞丁炒好了，茄子茄子也炒好了。

“開飯了。”向遠說。

“好耶。”江離響應。

江離把相機用三腳架架起來，和向遠一起端菜去客廳。

炖雞的清香，辣子雞丁的辣香，蒜香茄子的蒜香，光是聞着，江離就覺得自己要流口水了。

江離主動去盛飯，他發現米飯不在從電飯煲裏，而是在一個小木桶裏。

“這是什麽？”江離指着小木桶問。

“這是木甄子。”向遠說。

“木陣子？可以煮飯嗎？”江離驚奇地問。

“不可以煮，可以蒸”，向遠說，“快盛飯吧！”

江離盛了四碗飯端出去，人到齊了，開始吃飯。

他擡起碗，發現向遠用木陣子蒸出來的飯粒粒分明，如珍珠般白皙飽滿。

他扒了一口進嘴裏，開始咀嚼，發現口感柔軟且有嚼勁，還帶着木陣子的清香，比電飯煲煮出來的飯好吃得多…忍不住又扒了好多口飯。

向遠見他一只吃飯不夾菜，就夾了一塊炖雞肉給他。

江離對他笑了笑，開始吃雞肉，發現蔥姜蒜去掉了雞肉的腥味，八角，香葉，草果的清香在炖的過程完美融入雞肉裏。

……

吃完飯，江離幫着洗完了碗。

向遠開始剪視頻，江離在一邊看着，幫着選視頻配樂。

等兩人處理視頻，已經是夜深人靜時了。

“你今晚打算怎麽辦？”向遠問。

“什麽怎麽辦？”江離不解。

“你和郝戀鬧成那樣，還回家睡嗎？”向遠問。

“回啊，那又不是郝戀一個人的家。”江離說。

向遠猶豫了一下說：“要不別回去了，今晚就在我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