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胤禛贈馬

由于此次親征康熙進行了周密的布置：清廷發兵約十萬出征分三路出擊：東路由黑龍江将軍薩布素率兵9000越興安嶺西進；西路由撫遠大将軍費揚古、振武将軍孫思克率兵4.6萬分別由歸化(今呼和浩特)、寧夏(今銀川),越過沙漠，于翁金河(今蒙古國德勒格爾杭蓋西)會師，爾後北上；康熙帝玄烨親率中路軍3.4萬出獨石口(今河北赤城北)。三路大軍約期于克魯倫河一帶殲滅準噶爾軍。

我們所屬的中路軍從豐臺駐地出發，到晚上的時候，我與榮妃所乘的車到了沙河。

馬車行至駐紮的大帳前，小毛子迎了過來。從他的嘴裏，我知道康熙黃昏時候到得此地，此時正與随行臣子議事。

回絕了榮妃的邀請，我讓小毛子指給了給我準備的帳篷，便帶了多不圖和青兒過去休息。

等吃過了晚膳，原來還想着出去散步，等來到賬前，只見帳篷連接，巡視的官兵絡繹不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只好呆在原地看星星。

現在剛出了正月，天氣卻是冷的厲害。捧了青兒遞上來的小暖爐，看着籠罩在夜色裏的營地，我不覺又想到了趙明波。自從他離開京城我們已經有三個多月未見了，此時，此地，我忽然感覺自己對他想的厲害。

通過這段時間的分離，我心中更是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趙明波是我最貼心的人。想着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我感覺自己是多麽的需要趙明波能守在跟前，哪怕是跟他傾吐一番我也會輕松不少。如履薄冰一樣的周旋在人前，我感覺自己好累。

想着自己是在蝸牛一樣的一步步靠近趙明波，我焦慮的心恨不得插上翅膀在瞬間便飛到他的身邊。

我正在胡思亂想間，只聽得身後有人喚我的名字，回身一看，卻是大胤褆走了過來。

這大阿哥自從出了蓮蓉的那件事情後，我們只見過一次。送他的信鴿小白也不曾回來過一次。看來那件事情給他增添了不少煩惱。想着這些，我看着站在朦胧燈光裏的大阿哥胤褆似乎清瘦了不少。

大阿哥胤褆也靜靜的站在對面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這個讓自己在背地裏牽挂和傷懷的人，心中竟然湧上來了更多的傷感。

見大阿哥胤褆盯着我不說話，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開口道：“胤褆，你怎麽走了過來？”

大阿哥胤褆聽到明玉叫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大阿哥，心中很是高興，便開口說道：“剛從皇阿瑪的帳子裏出來，老遠看到身影像你，我便走了過來。”

我心中暗笑，這大阿哥胤褆簡直是睜着眼睛說瞎話，雖然我的帳篷距離康熙的大帳不遠，但卻也隔了幾頂帳篷，現在天色又黑，他要是能看到我那眼神就可以跟孫悟空比賽了。

大阿哥胤褆卻是滿懷了笑意看着明玉，心裏哪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感覺能看着她就是一種幸福。想着自己因為蓮蓉的事情連累，最近跟明玉的聯系，皇阿瑪不在派自己來辦理了，他心中一時又抑郁起來。

看着大阿哥胤褆逐漸迷離的目光，我心中一陣緊張，突然就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個笑話，一個女孩子對苦苦追求他的男孩說，你說，你喜歡我哪裏，我改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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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考慮是不是将女孩子的話重複一遍給大阿哥胤褆聽，只聽得青兒在耳邊說道：“大阿哥，公主，後面過來人了。”

我們回頭看去，只見幾盞燈籠的照明下，有人向這裏過來了。

“是皇阿瑪。”大阿哥胤褆身子一頓，倉促的看着我說：“明玉，我回帳子了，天冷，明天還要早早上路，你也要早點歇息。”

“謝謝大阿哥關心。”見大阿哥胤褆并不想與康熙碰面，我便與他道了別。大阿哥胤褆還沒有走遠，康熙帶着榮妃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

“明玉，這一天奔波可還适應。”康熙笑着說道：“夜裏風大，怎麽不呆在帳子裏？”

“皇上百忙之中還惦記着明玉，”我也笑着回道：“一路上由榮娘娘照顧，明玉到現在還精神的很呢。”

見康熙駐足不前，我只好邀請他們進帳裏說話。

到了帳內，我将暖爐送到榮妃手上，然後親自為康熙和榮妃端水沏茶。

康熙他們在帳中坐了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說了些關心的話，然後離開了。離開前，我跟康熙提出明天自己騎馬前行，他爽快的應了下來。

我心中對康熙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很是感激，心中早立下誓言，若是有朝一日需要我出力的時候，我定當全力以赴，也算是回報他在這個世界的知遇之恩吧。

第二天，我帶了多不圖和青兒出了帳篷，早看到門外有人守在那裏。上來報時，卻是四阿哥手下，說是奉了四阿哥的命邀請我們過去正紅旗大營。

一路上，我揣摩着四阿哥喊我過去會有什麽事情，但沒有答案。到了正紅旗的指領大營外，早有一個副都統迎了上來，說是四阿哥正在整理軍務，讓我先随着他去挑選坐騎。一路上，他告訴我，說是皇上下了口谕，要我随着他們出發。

随正紅旗就随吧，看來皇上不便看管我，找了四阿哥當我的監護人。幾個見過面有過交道的阿哥裏面，我最怯的就是跟這個冷面的四阿哥胤禛打交道。他雖然救過我，讓我免于被準噶爾使者抓走，可我總感覺他讓我害怕。我昨天晚上想了半天的揚鞭馳騁、快意征途的心冷了不少。

可能是恨屋及烏，為我帶路的副都統我看他第一眼就感覺心中不爽。副都統相當于現在的副司令，權利大的很。可我只感覺他說話什麽的牛哄哄的。心中對他早有了幾分不喜歡。

來到馬圈前，看着一群戰馬，我腦海裏突然閃出“黑虎”，“雪蛟龍”兩個詞語，并且一直在頭腦中盤旋。

副都統指着一匹馬道：“公主，你看那匹如何?"

"不好，”我一口回絕，目光突然就膠在了馬圈中與別的馬匹拉開着距離，獨占一個馬槽的一匹馬身上。這是一匹非常漂亮的馬，除了它有着勻稱的身材，修長的四肢，和如油般金色的毛發外，它還有着王者一般的高雅。當我看到它的時候，它也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我的頭腦裏馬上就閃現了一個念頭，汗血寶馬，就要它了！

我還正驚奇自己哪裏來的識馬本領，手指早指了出去，大聲說道：“這匹戰馬，我要了。”

“公主，”身邊的副都統急聲說道：“使不得，那是四爺的坐騎。”

“不成。”我一下子也很是執着的說道：“四阿哥讓我來挑選坐騎，并沒有說不能要他的，你難道要違背四阿哥的命令？”

“這個，”副都統剛才的牛勁全沒了，他無奈的看了一眼屬下，早有機靈的就奔了出去。

“還不給我牽出來。”我趁着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趕緊命令道：“快點。”

“公主，”守候馬圈的一個頭目見起了争執上來說道：“四爺的這馬性子烈，除非是主人和專門喂養它的人才能靠近身邊，一般人萬萬不能近前。”

“就是，”他身邊另外一個人說道：“這馬已經踩死過兩個不小心到它身邊的人了。”

“這馬這麽猖狂？”我不但不害怕，心中反倒湧起了征服的念頭。

“就是，就是。”一幹人連忙點頭。

“将它牽出來。”我現在是勢在必得了，怕他們擔心，還加上了一句：“本公主現在如有任何閃失，與你們無關。”

多不圖和青兒見如此，剛想上來勸阻我，被我一個眼神給頂住了。

見四阿哥身邊的人都成了泥胎不動彈了，我幹脆進了馬圈。

“公主，使不得，快出來。”副都統和管理馬圈的軍士都快哭了。只好小心翼翼的跟在了我身後。

剛進得馬圈，那馬似乎就察覺到了什麽，四蹄刨土，很是不安。我剛靠近它那裏，它居然唏哷哷一聲長嘶，然後馬身一擡，前蹄豎起，直向我踩了下來。

這馬鳴的聲音竟然大的驚人，震得我的耳朵都有些疼。但來不及想什麽，在一群人的驚叫裏，我早閃身跳到了一邊。

那馬見一擊失敗，打着響鼻，圍着拴馬樁連連轉圈。

副都統臉色都黃了，說道：“公主，請你先出來，我讓你将馬牽出來就是了。”

“好。”我點頭走出了馬圈。當然，這絕不是我在妥協，而是我不想讓這馬因為用力被缰繩傷了頸子。

“公主，”多不圖被剛才也吓了一個夠嗆，還以為我放棄了，邊走邊低聲說：“你是女子，氣力比不得男子，還是選一匹性子溫和的馬妥當。”

“就是，”青兒也勸道：“剛才那麽危險，公主你要有什麽閃失，奴才們可吃罪不起。”

“你們放心就是了。”我随口道：“我自有分寸。”

走出馬圈，我沖神情剛要放松的副都統催促道：“還不快令人将馬牽了出來，莫非等着本公主再入馬圈嗎？”

副都統的臉馬上成了苦瓜樣，原想着拖延一下時間，但見明玉目光淩厲，只好令人将馬牽了出來。

當馬被牽了出來，我只感覺它似乎也發火了，看向我的目光也變得冷厲起來。我頭腦裏馬上有一個想法道“難不成這馬比訓雪蛟龍還要難上幾倍？”一時征服的心讓我熱血沸騰。一把推開馬圈看守遞過來的馬鞭，我再次站到了馬的身邊。

“公主小心。”周圍的人又聒噪了起來，我搖搖頭對着馬兒一笑，盡量讓自己顯得溫柔起來。

那馬根本不吃我這一套，打了一個立樁，将牽着它的人帶的差點摔倒。它的前蹄剛一落地我就出手了。奪過缰繩，将牽馬的軍士推到了一邊，我飛身躍上了馬背。

提缰躍馬，還未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我已經騎馬跑了出去。

沸騰的熱血讓我忘記了一切，也迷住了我的心智。當我再次明白過來的時候，馬兒已經很是溫順的被我騎回了馬圈前。

此時馬圈前站了一大堆人，以四阿哥胤禛為首的人正焦急的等在那裏。見我回來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氣。

“四阿哥，”我跳下馬，撫摩着馬兒的頭道：“真不想送還你的馬兒。”

四阿哥胤禛很是痛快的說道：“那就送你了。”

沒有想到他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我差點高興的蹦起來。馬兒此時将頭伸了過來，在我手上摩挲，仿佛我們已經做了很長時間的主仆。

“這馬是正宗的汗血寶馬，名為’追風。”四阿哥胤禛在一邊說道：“很是能解得人意。”

“那謝謝四阿哥了。”這話我是衷心的，說着還奉送了一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