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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前期小狐貍是靈動的, 活潑的，他雖然修行了500年，但是未經世事, 眼神中要充滿清澈。”化妝師給方景雲上妝，造型師在一旁絮叨。

“清澈的愚蠢嗎？”方景雲順口接話。

“哈哈哈哈哈, 阿紫可不愚蠢。”郭導正好進了化妝室, “我來看看造型, 弄好了嗎？”

“快好了快好了。”化妝師在方景雲的臉上粘上一點小絨毛。

“不是化成人了嗎？怎麽臉上還粘毛啊？”方景雲伸長脖子方便化妝師的動作。

“小狐貍喜歡毛茸茸的啊。”造型師有着自己的一套說辭, “動物的審美怎麽可能跟人的審美一樣呢？”

“很有道理。”方景雲贊同。

“弄好了。”化妝師粘完毛，又在方景雲的眉後點了一顆小痣，狐貍的風情更為突出了。

方景雲站起來, 望向鏡子裏面的自己。

這一身是阿紫剛化為人形時的裝扮。

高開叉紅色毛茸茸小上衣，剛剛到大腿根部的同款褲子，腳踝上有一圈紅色毛毛纏繞着，兩個紅白漸變的尖耳朵立起來, 臉上也有一點點小絨毛。

“阿紫沒有接觸過人類, 他不知道人類的穿着是什麽樣子的, 所以身上只有狐貍毛化成的衣服。”造型師給他解釋, “然後在劇裏還有兩條非常非常大的毛茸茸的尾巴, 後期會給你弄上去。”

“小狐貍……穿高開叉？”方景雲看着露出來的胸膛有一點疑惑。

“也要考慮一下觀衆的審美嘛。”郭導覺得方景雲這個裝扮很美，滿意得點點頭，讓他去拍定妝照。

方景雲思索着劇本, 眼睛轉了兩圈，整個人就活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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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片場跳躍式的走動，腳步輕盈得仿佛身體一點重量都沒有, 手還是前爪的姿态，收縮在胸前。

頭轉來轉去, 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哪個，紅色瞳仁的大眼睛裏滿是好奇。

但是再好奇，他也沒有伸手去觸碰，只是伸出脖頸去夠。

這是阿紫活了這麽多年悟到的謹慎。

“蠻靈的。”郭導眼裏多了絲欣賞，雖然是鐘總點名給的角色，但是她作為大導也是有她自己的審美的。

都說她會調/教演員，但是雕琢璞玉和雕琢石頭能一樣嗎？

前者稍加打磨就能綻放自己的光彩，後者鑲金了也沒有那個味道。

她能看到方景雲身上的靈氣，自然更加想把這股特質加到自己的電影中去。

“頭上要不要加兩個鈴铛？”郭導突發奇想。

“那不成狗了嗎？家養的哪有野生的那麽靈啊。”造型師白了導演一眼，不樂意動。

“好吧。”郭導自讨沒趣，溜走去盯片場了。

柳老師到安市之後是彭銀去接的，東西剛放下，就到劇組來了。

柳老師看方景雲在鏡頭前拍照，也沒有上去打擾他，就在旁邊看着。

“老師。”方景雲拍完照，看到柳老師，汲了雙毛拖鞋就過來了，彭金連忙給他披上一個小坎肩。

安市的天氣不比鷹市，這邊已經有初冬的氣息了。

“裝造上來之後就有點那味道了。”柳老師面對自己的學生兼顧客，還是非常和藹的。

“像狐貍嗎？”方景雲眨眨眼。

“你現在的樣子，比起狐貍，還是更像貓一點。”柳老師道，“你這是前期的狐貍吧？”

方景雲點頭。

“但是如果是前期的狐貍，你這樣演又是對的，要的就是不谙世事的清澈和靈動，電影拍攝更是要放大這樣的特質。”

鐘夕說他像貓，柳老師也說他像貓，說明還是沒學到位。

“還是要跟老師多學學。”方景雲吸了吸鼻子，彭銀連忙遞過來一杯熱水。

“拍完照就多穿點衣服，不然感冒就不好了。”柳老師讓人直接拿長大衣過來。

“柳老師？”範竹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吓了一跳，連忙過來。

“喲，小範也在這裏拍戲啊。”柳老師站在方景雲旁邊，沖範竹月點了頭。

“柳老師和範老師認識？”方景雲看了看她們倆。

“我在鷹影念書的時候就是柳老師帶我的。”範竹月沒想倒方景雲能直接把柳老師請到片場來教他。

“不在鷹影教書了，出來接點私課賺錢。”柳老師笑眯眯的，一點也不像之前當老師時那麽嚴厲。

“小範在劇裏演什麽啊？”

“飾演太女。”範竹月還保持着之前當學生時的姿态t，看着很老實。

“哦，那是咱們小阿紫劇裏的妻主，殿下記得多帶帶我們阿紫啊。”

“好的。”範竹月心想，老師一節課費用那麽高，她都未必能請得起老師随身一對一教習，方景雲是真受寵啊，鐘總也是真大方。

郭導來叫範竹月去補鏡頭，看到柳老師也打非常驚訝的招呼。

“柳老師出來帶學生了？帶的咱們阿紫啊？”

“有眼光。”郭導朝柳老師豎起大拇指。

把範竹月趕去拍戲之後，郭導又挨挨蹭蹭得過來柳老師身邊。

“郭導有話直說。”柳老師往後退了退。

“柳老師要不來我們劇裏當個指導老師吧？也不用您多操心，您就提意見，裝造布局不夠美的，您直接說，我這邊額外給您發薪水，也不耽誤您教孩子。”

方景雲對柳老師的業內知名度不太了解，柳老師年輕的時候也是圈內有名的大人物，不知道帶出了多少出色的演員，後來人到中年，跟學校鬧了點矛盾，又缺錢，就出來開班單幹了。

但是郭導知道啊，柳老師——牛的很，得搞到劇組來。

“我現在是主家請的私塾先生，主家允許才行的。”柳老師也樂得多拿一份報酬，但是職業素養可不能丢，不然以後該沒人請他上課了。

“方老師，方老師~”郭導又去找方景雲。

“你看，柳老師加入劇組，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劇本了，不然他是看不了劇本的，只能知道個大概劇情。”郭導拉着方景雲小聲蛐蛐。

“柳老師把劇本看透了，教你自然得心應手，事半功倍，不然要是沒教對，也影響拍攝進度嘛，你說是不是？”

方景雲遲疑得點頭，說的有道理。

“但是我不能替老師做主啊。”

“你點個頭，柳老師就答應了。”郭導見這事兒有戲，大喜，連忙讓人去喊制片弄合同來簽。

郭導給劇組請到了柳老師，自覺辦事非常利索，眉梢間全是得意。

“對了，咱劇裏有個很重要的舞蹈，就是阿紫入宮選秀時獻舞的那一段，能真跳還是盡量真跳哈。”郭導把劇本發了一份給柳老師。

“柳老師教你，我是非常放心的，你好好練。”郭導根本閑不下來，還想多說兩句，被場記叫走了。

“回酒店練舞吧。”柳老師看了劇本，嘆口氣。

“跳舞那一幕可難了。”

方景雲也跟着嘆了口氣。

阿紫獻舞是一場大戲，這是阿紫第一次出現在太女，皇帝，和歸終面前。

他的舞，要足夠美，足夠誘惑，能讓太女完全不顧後面參選人的表演，拍板直接定下他為太女夫侍。

要讓見多了美人的皇帝對他産生興趣，看出他不同常人的野性。

還要讓本不會動情的神獸歸終，一眼亂了道心。

“眼神戲啊，這一場的眼神戲非常非常重要。”柳老師決定給方景雲加碼，“要你的眼睛一出來，就像帶鈎子一樣，誰看誰迷糊。”

方景雲忍不住笑。

“走走走，你最近都要着重練眼神。”柳老師跟着方景雲上車。

“要看狗都覺得深情，眼睛要放電，能拉絲那一種。”柳老師讓助理專門去買了個鏡子，讓方景雲天天對着看鏡子裏自己的眼神。

“你看鏡子，鏡子裏的你不是你。”柳老師說，“你要覺得，鏡子裏的人在看你，他有思想，有情緒，他愛你，随時能走出來”

方景雲順着柳老師的手指看鏡子。

他就看出了兩個字。

美麗。

“練！”柳老師直接把方景雲提溜進房間學習了。

當天晚上視頻的時候，鐘夕就發現方景雲眼神總是不太自然。

“老師說我的戲還不太行。”方景雲喪氣。

“不行就好好學嘛。”鐘夕安慰他，“我讓助理給你買了眼藥水和蒸汽眼罩，學累了就休息。”

“好~”方景雲眼尾總忍不住往後邊勾。

“是不是還是不夠魅惑？”方景雲幹脆給鐘夕演了一段。

“嗯……”鐘夕皺着眉，看着一臉期待的小夫侍，思考是應該說實話呢，還是應該哄哄他。

“其實學的已經比之前好了。”鐘夕挑了一個折中的回答，“有點妖精的味道了。”

“什麽叫有妖精的味道啊？”方景雲沒理解。

“就是不像人。”鐘夕說。

方景雲：……

“我這是誇你。”鐘夕補了一句，“你要演的不就是狐貍嗎？狐貍本來就不是人啊，當然要有妖氣。”

“如果要很像人，那也只是媚，沒法讓人挪不開眼。”

“很有道理！”方景雲還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頓時覺得很新奇，興沖沖得就要去找柳老師商量。

鐘夕看着面前空蕩蕩的屏幕，啧了一聲。

還是得去安市，這才兩天，就不把她放眼裏了。

剛這樣想，就見方景雲返回來，拿起了手機。

鐘夕剛想笑，方景雲就開口了。

“謝謝妻主~你的意見真的是太重要啦~我要去跟老師商量一下戲哦。”方景雲對着屏幕親了一下。

“妻主早點休息哦~晚安。”

電話被挂斷。

鐘夕：……

開始敷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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