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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白可心特意挑選的,是一家較為偏遠的私立醫院,所以人流量小,走廊外面也很安靜。
郁書青估計了下,在這裏動手的話,應該不會引起特別大的動靜。
其實成年後,他已經很少再和人有肢體沖突了,畢竟世界的規則發生了變換,西裝革履,推杯換盞,利益這兩個字高于一切,而不是原始的叢林法則。
但郁書青還是手癢癢。
——帶我走幹嗎?
——嗯。
在明白對方話裏微妙的含義後,他就很想沖着那張俊臉來上一拳,郁書青自己也想不明白,長相和氣質都這麽好的人,怎麽一開口,就欠欠的呢。
成功地由英俊帥哥,變成了那男的。
郁書青身邊這種類型不多,不,确切來說是很少,就沒怎麽見過這樣欠兒登的花孔雀,他剛想怼回去一句,可一擡眸,正對上了一雙明亮的黑色瞳孔。
……似乎在期待着些什麽,很興奮的樣子。
郁書青閉上了嘴。
目光下移,在對方那飽滿的胸肌上掠過,一些暧昧的畫面随之在腦海閃現。
郁書青閉了下眼睛,決定不和這人一般見識。
上午那會兒,白可心說對方估計來頭不小,其實郁書青也猜到了,一個人的身價是很好判斷的,車和手表不算什麽,主要是談吐的範兒,打眼一掃,無處遁形。
郁書青并不是在乎另一半家境的類型,感覺到了就好,但同時也不能委屈自己,所以對郁書青而言,睡就睡了,他也一定要睡最好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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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也是自己主動的,不怪人家。
郁書青低頭撕開醫療膠帶,血止住了,白皙的手背上還是出現了一小片微腫,這場發燒來得快,去得也快,只給身體留下了綿長的酸痛。
外面天色已晚,孔雀藍般的夜幕裏,點綴着零散的繁星。
郁書青微微一哂。
他就像沒看到徐礦似的,離開的步伐加快,而白可心則一把拎起包,小跑着在後面跟上,經過徐礦的時候沒忍住回頭,使勁兒瞪了一眼。
呸,渣男!
徐礦無辜地眨着眼睛,也跟着出了病房,頭頂是白亮的燈光,照在男人深邃的眉眼上,投下小片的陰影。
“喂,郁書青!”
前方倆人都沒理睬他,只有擺放在窗臺的綠蘿給面子,被風吹得晃了幾下葉片。
徐礦不急不惱地跟在後面,嘴角噙着笑:“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跟你談一談。”
不僅僅是滾了床單,還有被塞的那兩百塊錢,徐礦怎麽也想不通,他憑什麽只值這麽點錢?
拜托,他一米九一英俊多金寬肩窄腰八塊腹肌,即使被誤認為是夜場小鴨子,也不可能是這麽便宜的貨色!
徐礦對自己的臉很自信,挂牌下海,起碼十萬人民幣起價。
所以昨晚的兩百塊錢,徐礦得出了結論,一定是對方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
或者就是郁書青喝大發了不好意思,睡了老同學後覺得沒臉,幹脆甩出點錢來,假裝只是萍水相逢。
他不禁扶額苦笑,覺得郁書青也真是的——
這不更尴尬了嗎?
“叮!”
電梯門即将關閉,卻被橫插了一只腳進來,又徐徐向兩邊打開。
郁書青的指尖點在按鍵上,臉上沒什麽表情。
徐礦伸手撐着電梯門:“等等,我話還沒有跟你說完。”
不明不白地被睡了,他一定要讨個說法才行。
但郁書青只是後退兩步,站在角落的位置:“叫保安吧。”
徐礦:“?”
他直接擠進電梯,有些氣惱地按下關門鍵:“小咪,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講完?”
話音落下,連一臉警惕地舉着手機的白可心,都愣住片刻。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這樣叫郁書青了,以前爺爺最愛叫他小咪,可後來爺爺病了,幾乎連自己最疼的孫子都給忘記,更何況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昵稱。
沉默的時間很短暫,電梯轉眼在負一樓停下。
空曠的地下停車場裏,一點聲音都回蕩得格外響。
“這位先生,”
徐礦靠着一輛卡宴,文質彬彬地打開副駕駛的門,姿态優雅:“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郁書青看了他一眼,扭頭對白可心說:“你先在車上等我。”
“好。”
白可心只要切換到工作狀态,從不質疑郁書青的任何決定,她快步走向旁邊的一輛奔馳G級,拿出鑰匙,按亮車燈。
徐礦訝異地挑了下眉梢:“你喜歡這樣的車?”
沒有男人不愛車,從所選擇的車型,很容易看出一個人的本質內在,像徐礦這樣的,就喜歡顏色鮮亮騷包的超跑,引擎聲響起,刺激的是腎上腺素的爆發,他原本以為郁書青可能偏愛商務型,那種低調,規矩,從來不會出錯的——
沒料到,郁書青的車是一輛越野,如同龐大的巨獸,蟄伏在深處的黑暗。
郁書青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坐上副駕駛,“砰”地一聲關上門。
“安全帶,”徐礦跟着上車,“我來幫你……”
“名字。”
“嗯?”
男人動作不變,不疾不徐地扯出順滑的皮質帶子,繞過郁書青的胸前,輕輕地往自己這邊扯,無言的沉默把所有的感官放到最大,呼吸聲清晰,在即将陷入卡槽時,郁書青伸手,拽住了徐礦的衣領。
他手上用了力氣,迫使對方和自己四目相對。
“疼,”徐礦不為所動,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把最脆弱的喉結暴露出來,“寶貝你輕點。”
郁書青聲音還啞着:“我不是查不到你的信息,何必兜圈子……你到底是誰?”
呵,一個被你睡了的純情男人而已。
兩人貼得近,能嗅聞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消毒水味兒混雜着木質調的香水,結合在一起并不難聞,反而有種奇異的冷冽。
徐礦注視着郁書青,突然開口:“你真的不記得了?”
郁書青臉上顯出一絲怔然,腦海中,突兀地出現了個可能性。
如果,他們之前認識的話……
手背覆上溫熱的掌心,徐礦一點點地向前俯去身體:“還是,你把我給忘了?”
他有些不爽。
無論是郁書青的主動親熱還是那兩百塊錢,都令他産生莫名的煩躁,徐礦當然知道昨晚郁書青喝醉了,可喝酒就能往男人身上貼嗎?甚至在床上的時候,還那麽配合。
他的目光落在那顆小痣上。
郁書青的嘴唇有點肉感,形狀很美,仰着臉看人,總會不自覺地輕輕張開一點——
就像現在這樣。
徐礦捏着郁書青的下巴,拇指幅度很小地摩挲,聲音也變得柔軟暗啞:“好傷心,你真的不對我負責啊。”
沒系好的安全帶被松開,順着胸前的輪廓森*晚*整*理滑了回去,發出很輕的一聲“咻”,像是氣球被人放掉似的,聲音不大,卻像是枚休止符,突兀地打斷了略顯黏着的氣氛。
郁書青猛然放開了手。
“我們之前認識?”
他偏過臉,躲開徐礦作亂的拇指:“抱歉,可能我把你給忘了。”
事到如今,雖然腦海裏沒有任何關于對方的記憶,但郁書青已經下了判斷,就是他們曾經相識。
只是一場意外,他忘掉了很多東西。
沒關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而他和這個男人,曾經的關系一定不會太好。
可男人的表情,明顯地變得複雜。
“忘了,”
徐礦重複了一遍,喃喃道:“你把我給忘了。”
“難道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郁書青反問,“抱歉,可是這幾年的時間裏,我并沒有和你聯系過。”
如果真的是好友,或者有什麽糾葛的關系,一定會有痕跡,不可能沒有任何往來,就像是一紙空白。
徐礦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臉頰上的指痕還沒有完全消失,講真,是有那麽一點的滑稽,可從醫院出門下來,一路上無論有沒有遇見人,他都昂首闊步,一副把巴掌印當勳章的嘚瑟模樣,引得郁書青不由自主,也多看了兩眼。
的确,長得很嚣張。
是他喜歡的類型。
這會兒徐礦的神情,顯得有那麽一點的委屈。
剛才被甩耳光都笑着呢,此時眼尾發紅:“你居然……真的把我給忘掉了。”
說完,他抽了下鼻子,聲音很輕:“渣男。”
郁書青:“……啊?”
拜托,現在他的屁股還疼着,怎麽就落下這麽一大頂帽子。
“我們曾經那麽好,”徐礦擡起眼眸,裏面居然泛起薄薄的水汽,“你怎麽可以給忘了呢……”
沒有等郁書青回話,就傳來了一聲哽咽。
郁書青:“……”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徐礦哀怨道,“我是你的初戀,我們在一起談了……三年的戀愛。”
“至于為什麽沒有聯系,那是因為,最後一次見面發生了争執。”
徐礦定定地注視着郁書青:“那天你太生氣了,我也沒有控制好情緒,所以删除了彼此……其實我一直很後悔,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他的身體幾乎籠罩住了郁書青,虛虛地握着對方的手:“小咪,別生氣了,我們能重新開始嗎?”
距離太近了,偏頭就可以吻到。
郁書青臉上的表情很木,仿佛來不及消化這些信息,而嘴唇,真的輕輕地張開來。
似乎在邀請。
“寶貝,”徐礦語氣輕佻,“給個機會。”
他往前湊了過去——
幾乎是瞬間,一根手指抵住了男人的嘴唇。
郁書青的後背緊緊貼在車廂內,退無可退,但神情的怔然已消失不見。
“太假了。”
他食指加重了點力氣:“你是演員吧,編的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徐礦笑了起來,呼出的氣息羽毛似的搔過指縫:“你也夠假的……說吧,是什麽時候失憶的?”
郁書青心尖一跳,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失憶。”
“沒有失憶的話,怎麽可能忘掉我呢?”
徐礦說話的語速很慢,一點舌尖隐在唇縫間,帶着若有若無的灼熱和潮意。
“哦……”
郁書青回想了下,緊接着縮回手:“怎麽說呢,一些不重要的東西……你會一直記得嗎?”
他還是覺得,對方在詐自己。
但這并不是現在的重點,郁書青的确喜歡對方的臉和身材,也的确刻意丢下兩百塊錢,好讓人追來,因為郁書青骨子裏,還是有些執拗的,就像是那句常說的話——
我可以對你一見鐘情,但必須你來追我。
目前沒到思考彼此關系的地步,因為最重要的,是家裏的那堆亂七八糟的事,可男人卻仿佛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呼吸猛然加重。
“所以,你還真的把我給忘了。”
徐礦看着他,語速很慢:“不僅忘了我,還趁着醉酒,給我睡了。”
睡完後,輕飄飄地給他丢下兩百塊錢,像是随手打發。
郁書青的瞳孔驟然緊縮。
引擎聲響起,車燈刺破地下室的黑暗,咆哮着向外駛去。
巨大的推背感中,郁書青一把扯過安全帶:“你要幹什麽?”
徐礦面無表情地轉動方向盤:“幹你。”
卡槽響起“咔噠”一聲,令他回想起昨晚的瞬間,郁書青醉得都站不穩了,跪坐在床上,還要伸出軟綿綿的手,顫抖着為他解開皮帶卡扣,相似的金屬聲音,心境卻全然不同,連徐礦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要發這麽大的火——
只覺得奇恥大辱。
原來郁書青,真的只是給他當做生命中的過客。
那憑什麽,憑什麽要選擇自己。
想睡就睡,想走就走——
徐礦黑着臉看向前方,想來也是,他們雖然小時候常常打鬧,但陰差陽錯中,從未被分到一個班級過,而初中沒上完,徐礦就離開了這座城市。
成為了郁書青記憶中,一個模糊的印跡。
可他肩膀上,明明還有對方當時留下的牙印。
“你瘋了嗎?”郁書青掏出手機:“有話可以好好……”
話沒說完,手機就被奪走,一把扔到後座。
郁書青倒抽一口冷氣,眼睜睜地看着徐礦敏捷地打了把方向盤,甩掉了後面跟着的白可心。
還好此時已過了晚高峰,高架上極為暢通無阻,兩邊的栅欄飛速地後退,幾乎出現了殘影。
郁書青安靜下來,不打算繼續刺激對方,同時留意路邊的建築,盤算着白可心現在報警的話,警方大概多久能到。
同時心裏暗暗後悔,覺得自己這個激将法,是不是玩得有些太過火……
徐礦在限速範圍內開到了最快,二十分鐘不到,就把車停在了地下車庫。
他回眸,看了郁書青一眼。
緊接着,就一言不發地給人拖下了車。
郁書青一路被扯得踉踉跄跄,掙紮無果,被強行帶進了別墅的室內,電梯上行,徐礦箍着他的腰,一把将人推進了房間。
沒有給任何反應的時間——
“砰!”
他仰面摔在柔軟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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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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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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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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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