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

簡直荒謬!

徐礦實在不敢想郁書青恢複記憶後會怎麽對他, 以前都是小打小鬧,這樣陰差陽錯而結婚,他感覺自己真的會被活活打死。

不, 郁書青不會讓他這麽痛快。

“可能有些誤會, ”徐礦欲言又止地看着郁書青, “等會我給你解釋好嗎?”

郁書青仰着臉, 兩人的手還是牽着的狀态,徐礦的手被對方輕輕地握住, 傳來溫熱的觸感, 雖說現在就堅持了畫畫, 但徐礦有健身的習慣, 再加上身高的原因,他的手比郁書青大了一圈,細膩程度也完全不一樣, 郁書青皮膚白, 指尖都仿佛帶了點粉意, 很不适宜的是, 這個角度, 也就是郁書青自下而上地擡頭看過來,牽着自己的手——

讓徐礦想起了有次親熱,他拉着郁書青的手來摸自己,對方一臉嫌棄, 但也沒抗拒, 呼吸交錯間,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動。

就像現在這樣。

郁書青安靜下來了, 沒有回答,也沒有反問。

而周圍的長輩此時都成了鋸嘴的葫蘆, 都不說話,郁雪玲是茫然無措,郁鋒神情複雜,徐寶珠則是兩眼放光,揚起一個笑容。

這個笑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桀桀桀,桀桀桀。

很反派的樣子。

因為太興奮了,完全無法掩飾。

還是郁鋒先開的口。

“小礦啊,”他咳嗽一聲,“這兒也沒外人,你說句實話,你們倆究竟是怎麽回事?”

呵,徐礦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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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給親侄子的酒裏放東西,郁書青也不會大晚上地被他撿到,知道內情後徐礦還有些後怕,萬一遇見點不三不四的人,後果簡直不敢設想,所以他不明白,郁鋒有什麽資格問他,怎麽着,結婚的時候還想坐主桌?

于是他就一點也不給面子地:“哼。”

郁鋒:“……”

徐寶珠打圓場:“現在小年輕們想法不一樣,有時候談個戀愛都偷偷摸摸的,大家其實也是關心,但小咪受傷了,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這樣吧,我帶着大家出去吃頓飯,讓兩個孩子再聊會,回來後說不定就跟咱講明白了。”

她說着就攙扶起郁雪玲,甜甜道:“阿姨,走,外面那家蘇州菜好吃得不得了呦!”

郁雪玲的目光一直在看兩人牽着的手,被扶起來還不住地回頭:“那他們倆……”

“哎呀,小礦還能讓老婆餓着?放心!”

郁雪玲和徐礦同時:“……哎?”

“啊,不對,”徐寶珠輕輕地打了下自己的嘴,“瞧我這話說的!”

她一邊扶着郁雪玲往外走,一邊回頭:“小礦,讓你老公吃點清淡的啊。”

徐礦:“……”

不是,就牽個手而已,怎麽就成老公了?

沒見過好兄弟拉手嗎!

他低頭瞅了瞅自己的手,又擡頭看了眼表情恬淡的郁書青,幹巴巴地開口:“姑姑,你別這樣說。”

“哈哈,”徐寶珠笑道,“我開玩笑的,是不是很幽默呀?”

偌大的病房裏,只有白可心發出了快樂的笑聲。

笑了會兒,她也不笑了。

“可心,”

郁書青突然開口:“你稍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徐寶珠趁着這個機會,一左一右地給郁家母子都拉了出去:“我們在樓下等,不着急。”

門又關上了。

白可心走來:“哥,你叫我幹什麽?”

自從知道郁書青的傷情沒大問題後,她整個人都輕松許多,也有興趣好好打量這倆人,果不其然,白可心清晰地嗅出奸情的味道,可能連他們都沒有發現,那就是在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另一個人的目光幾乎跟黏上去似的,而當對方回過頭時,就立馬錯開。

白可心有點興奮。

尤其是當牽手的剎那,徐礦的震驚,迷茫,加上她哥的故作鎮定——

就很好磕啊家人們!

如果是甜甜蜜蜜地牽手,眼神暧昧火辣,反而沒那個味了!

“你清醒一點,”郁書青平靜地看着她,“過去的一個多月,究竟發生了什麽?”

白可心兩眼一眯。

郁書青沒有讓徐礦回避。

有戲!

于是,她伸出自己的兩個拳頭,緩緩靠近的時候,碰了碰翹起來的大拇指。

這是一個暗示意味很濃的手勢。

郁書青臉皮不由得發燙:“好,我知道了。”

白可心笑得很暧昧:“哥,你不想知道更多嗎?”

第一次做就被內設了哦!

還進醫院了哦!

她之前也很生氣,恨不得操刀砍了這個不負責的狗男人,但是當她知道是酒有問題,而不是徐礦故意把人哄床上後,憤怒就轉移到了二叔身上,而那天的晚宴,她親眼看到郁書青把煙頭按滅在始作俑者的掌心,而徐礦輕而易舉地鉗制住對方——

白可心:“哦豁。”

此刻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郁書青,滿心雀躍,希望對方能多問幾句,好讓她繪聲繪色地描述一下那天的景象,裸-露在外的膝蓋上有淤青,走路別扭,嗓音也不能聽。

當時她還想,這是怎麽回事,被人打了一悶棍嗎,疼得都叫啞了。

後才才明白,的确被棍打了。

“……別笑了,”郁書青表情複雜,“有點蕩漾。”

白可心嬌羞捂臉:“哥,你說什麽呢!”

郁書青:“你出去吃飯吧。”

白可心:“啊,真的就不問了?”

郁書青一臉溫柔:“快點去吧,多吃點。”

白可心有眼力見地抓起小包包,歡快愉悅地離開,等到房間門再次關上的時候,郁書青才輕輕呼出一口氣,看着徐礦:“抱歉,她興奮起來就這樣。”

徐礦僵硬地笑了笑:“沒事,她也沒說什麽。”

不怪他這會兒表情不自然,實在是因為,兩人牽着的手還沒有松開,确切來說,是郁書青仍保持着牽手的姿勢。

他沒有用力,強行拉着徐礦不讓走,可偏偏就是這樣溫柔地握着,實在是——

徐礦不敢動。

“好了,”郁書青輕笑一聲,“看你緊張的。”

說完,他就終于松開了手,而徐礦維持着這個動作兩三秒後,才緩緩地收回,感覺全身的關節都要鏽掉了,嘎吱嘎吱地響。

郁書青掀開被子:“走吧,我們出去轉轉。”

剛才醫生說過,可以适當下床活動,徐礦就沒有攔着,只是寸步不離地跟在旁邊,做好随時攙扶的準備。

郁書青身上換了藍白相見的病號服,有些寬大,尤其是走出住院部,被風一吹,棉質布料被風鼓起,顯得腰就那麽窄窄一條。

徐礦不自覺地多看了兩眼。

郁書青轉過身,略微歪了下腦袋:“好看嗎?”

好看。

特別好看。

徐礦之前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對同性的身體産生興趣,在他眼裏,男人硬邦邦的沒啥曲線,很多還不注重個人形象,或者審美不行,出國後更是可怕,白男相對而言體毛和體味都比較多,健身房偶爾會遇見沒穿上衣的老外,旺盛的胸毛看得徐礦痛苦面具。

他自诩不是顏控,只是學藝術的,多少都喜歡美好的東西。

郁書青就很美好。

是屬于漂亮健康的男性身體,有着東方美的柔韌,像玉色的竹。

所以腰彎下去的時候,竹就變成了一把弓,讓人忍不住地拉到最大,最滿,好撥動那瀕臨極限而微微顫動的弦。

徐礦沉默了兩秒,誠實回答:“很好看。”

他倆都滾過幾次床單了,彼此都不是矯情的人,徐礦不隐瞞自己的欲望,包括他之前半開玩笑地跟郁書青提出,可以結婚,但是每天晚上都要做。

現在的情形不同了。

他不願意欺騙郁書青。

“小咪,”徐礦嚴肅道,“我們談談。”

這會兒正是午飯時間,秋日的陽光很好,住院部前面的小廣場有不少的人,還能聽見外面街道的熙攘聲,郁書青轉過臉來:“我餓了。”

徐礦“哦”了一聲,立馬問:“想吃點什麽?”

“都可以,去便利店買面包吧。”

“不行。”

徐礦直接拒絕,都不說現在他自己下廚做了,起碼也得吃點熱乎舒服的才行,他擡眸看了眼周圍,醫院附近的飯館不少,但大都是規模很小的夫妻店,還有些環境一般的蒼蠅館子,徐礦想了想:“我記得不遠處有一家雞汁馄饨,要吃嗎?”

郁書青眼睛一亮:“要!”

徐礦沒忍住笑了:“行,我帶你去吃。”

剛才姑姑過來的時候,已經把手機交還給了他,中午休息的時間長,吃完飯正好也能再好好聊聊,他給徐寶珠撥去電話:“喂……姑姑,你帶司機了嗎?”

“沒啊,我自己來的,車就在住院部門口停着。”

徐礦扭頭看了眼:“哪兒啊?”

他想着要是徐寶珠開車過來,說不定一塊搭着郁家的車走了,結果這會兒環視一圈,也沒見着停放的車輛。

“就那個粉的,”徐寶珠樂呵呵的,“我騎自行車來的,沒鎖,你要用直接騎走。”

她又加了一句:“門口的保安看着呢,你跟他說聲就行。”

徐礦沉默了。

他就不該信任徐寶珠。

“怎麽,你要帶小咪出去吃飯嗎,”徐寶珠繼續,“我們這會已經到飯店了,需要回去接你們嗎?”

徐礦:“不用了。”

徐礦:“你們慢慢吃,不着急。”

挂了電話,徐礦帶着郁書青往外走:“咱們打車吧。”

郁書青意外道:“姑姑沒開車?”

徐礦有些無語:“她騎自行車來的。”

沒想到反而引起了郁書青的興趣,他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什麽自行車,在哪兒停着?”

“我好久沒騎過自行車了。”

“是賽車,還是那種能載人的呀,如果距離不遠的話,再掃個單車,我們一塊騎過去也可以。”

掃單車這個詞,對徐礦有些陌生。

這樣的郁書青,則更令他惶恐。

因為這位朋友,昨天晚上還一臉酷炫地騎着摩托狂飙而來,斥退野貓,拉風地絕塵而去。

郁書青向前一步:“可以嗎……小礦?”

剛才在病房裏,二叔他們就是這樣稱呼對方的。

徐礦呼吸一滞,表情痛苦:“哥,你能別這樣叫我嗎?”

郁書青“啊”了一聲,若有所思:“原來,我比你大呀……”

居然是年下。

年下也好,年下有勁兒!

“不是,”徐礦痛苦地閉了閉眼,“算了,我們先去吃飯。”

說完,他就機械似的轉身,朝住院部的大門走去,果不其然在靠牆的地方發現一輛自行車,粉色的,後面有座椅,車把上還貼着小馬寶莉。

一看就知道,徐寶珠會用這輛車載着妞妞玩。

他那會給徐寶珠打電話,是因為姑姑是做醫療這方面的,名下還有兩家私立醫院,能接觸到世界範圍最頂尖的資源,所以看到昏迷的郁書青,徐礦下意識地慌了,姑姑也在安慰他,說是你那個童年玩伴,叫郁小咪是嗎,放心,別緊張。

醫療團隊聯系好了,郁書青就醒來了,徐礦再次給姑姑打電話,姑姑說離得近,我也過去看看吧,好久沒見到郁家阿姨了。

當初兩家是鄰居,徐寶珠在外讀書,但也記得那個溫聲細語的,被寵了一輩子的女人,都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年過半百,吃飯有時候還要丈夫來哄。

“小妹就這樣,”郁為民牽着她的手,“你們今天回來,沒有注意她戴了新耳環,當然要生氣。”

郁雪玲嗔怪道:“大哥就會取笑我。”

當時的徐寶珠被喂了一嘴狗糧,以至于記到了現在。

時過境遷,她也成為了妻子和母親,工作之餘,沒有忘記對孩子的陪伴,休息時就喜歡全家一塊兒騎單車,這輛粉色的自行車,就是其中一輛。

郁書青看看自行車,又看看徐礦。

徐礦已經拍好照發過去了,的确是姑姑的,說你們盡管騎,質量很好的。

再怎麽好,坐兩個成年男人還是有點擠。

徐礦回想昨晚的畫面,郁書青游刃有餘地載着自己,飛馳在空蕩的道路上。

好帥。

而今天,自己要騎着粉色的自行車,載着郁書青,穿梭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嗎?

一點也不酷!

“要不,”郁書青拉了下徐礦的衣角,“我載你行嗎?”

秋日陽光明媚,附近傳來糖炒栗子的香味,郁書青仰着素淨的臉蛋,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表情仿佛有些忐忑。

徐礦腦海裏的一根弦,嘎嘣一下就斷了。

“你想坐自行車嗎?”

“嗯!”

徐礦毫不猶豫地踢開腳蹬,給車把轉過來:“走,我帶你。”

郁書青:“哇,真的?”

“當然,”徐礦自信一笑,“你上來吧,也不遠,騎十來分鐘就到了。”

他已經提前坐了上去,單腳撐着地面,徐礦個子大,這輛自行車對他而言還是過于嬌小,但是也能勉強施展得開,而重要的是,郁書青斜着坐在了後面,由于這狹小的距離,對方半個身子都貼了過來。

接着,郁書青就伸出胳膊,小心翼翼地摟住了他的腰。

徐礦剛才還有點煩悶,怕自己被郁書青暗殺,但現在的感覺,怎麽說呢——

好爽。

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風吹起額前的發,徐礦踩着單車穿過林蔭道,這條路上沒什麽行人,陽光透過梧桐葉的空隙灑下來,車輪碾過枯萎的落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若是不小心遇到一粒小石子,車身晃動的瞬間,郁書青的身體也會被颠簸一下,緊緊地貼住他的後背。

徐礦的喉結滾動。

他不是不知道有壞心眼的男生,在載女孩的時候故意猛擰車把,趁機占那麽點便宜,可他不是故意的,而郁書青也完全沒有埋怨他,而是真誠地誇贊。

“小礦,你好厲害啊。”

“我都忘記自行車是怎麽騎的了。”

徐礦暈暈乎乎地前行,惦記着郁書青的身體,他就沒敢騎太快,這種速度太像是在大學校園裏了,年輕的戀人騎着單車,笑意很輕,說不了幾句話就會紅了臉。

騎着車,徐礦有些出神。

大概是他們重逢的時機不對,還未敘舊,就被按下了加速鍵。

接着便不可收拾起來。

某種程度上,比袒露身體更親密的是展現脆弱,郁書青可以和他耳鬓厮磨,但是在心理上,他尚未真正進入。

徐礦讨厭郁書青不在意的态度,不讓他負責,不需要幫忙,仿佛很無所謂的樣子,眼眸裏沒有旖旎,所以有時,他會故意弄得狠一點,好讓對方能夠控制不住,叫出聲最好,哪怕是童年那個別扭的小咪呢,愛告狀,什麽都要和自己比,而不是現在這樣輕描淡寫。

明明,他們也曾親密無間。

可偏偏後來發生了一件事,他沒見過那樣憤怒的郁書青,他們争吵,彼此放狠話,郁書青紅着眼看他,突然沖上來,使勁兒咬了他的肩。

從此分別。

那個疤痕,至今還在。

可郁書青已經不記得他了。

徐礦嘆了口氣,斟酌着語言:“我們其實并沒有在一起,是誤會,所以關于後天結婚這件事,你得再想……小咪?”

他不可置信地低頭。

郁書青,在摸他的腹肌。

動作很輕,自以為掩飾地很好,悄咪咪地移動掌心,感受他腹肌的形狀,可能是不敢正大光明,就——

偷感很重。

徐礦心情複雜。

而後面的郁書青,則默默地吞咽了下。

好好摸。

怪不得自己願意和他上床,實在是這個身材,真有料。

臉也好看。

并且通過奶奶的反應,能看出來兩家有交集,只不過,自己之前怎麽沒有聽說過小礦這個名字呢?

大概是剛從國外回來,所以才第一次見面。

郁書青迅速做出判斷。

轉而又想,他們是偶遇還是相親呢,奶奶病急亂投醫,已經開始要給自己介紹對象了,早上出發的時候他還記得,晚上就有相親宴,說是嬸嬸娘家的女孩,非常優秀,就等着他去見一見。

實在推不開。

郁書青摸得有些心猿意馬,對方身上的味道好聞,甜香味兒很熟悉,和自己常用的沐浴露味道一樣,他這人挺相信第一直覺,一般來說,郁書青初印象不壞的人,之後的交往也會順利。

所以,郁書青非常滿意。

家裏的壓力沒了。

車輛很穩,郁書青其實還有點遺憾,要是再颠簸一下就好了,他便可以“不小心”往上摸一下,剛才在病房的時候他就發現,徐礦的胸肌很大,給襯衫撐出個漂亮的輪廓,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麽感覺,反正——

車身突然搖晃了下。

等郁書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放上去了。

軟的。

很彈。

好喜歡。

郁書青是個目标性和執行力都很強的人,做了就是做了,他不為難自己,也不內耗,哪怕再害羞,也硬着頭皮,佯裝不在意地開口:“小礦,這段路是有點……”

“下去。”

對方聲音很低,有些急促。

郁書青愣了下,委委屈屈地把手拿開了。

心想你裝什麽矜持,等到時候結婚了我想怎麽摸就怎麽摸我的手天生長你胸上的……

可自行車停下了。

徐礦又叫了一句:“快點下去。”

郁書青:“啊?”

下一秒,陌生的聲音出現,充滿威嚴。

“同志,請下車!”

郁書青探出腦袋。

幾名交警站在前方,神情嚴肅。

徐礦停下車,老老實實地站住了,郁書青也從車上下來,挨着他站好。

一位交警在單子上寫東西:“後座只能載十二歲以下未成年人,否則很危險的。”

簡單地批評教育後,交警擡頭看了眼,其中一位穿着病號服,額上還纏了紗布,于是開口:“你這是……”

郁書青乖巧回答:“哦,我是他老公。”

幾位交警同時看過來,眼神裏充滿同樣的複雜情緒。

不是。

……誰問你這個了?

只有徐礦站在後面,雙手捂住臉,只露出微紅的耳尖。

這點羞赧,直到吃完飯也沒完全散去。

不再騎車,倆人就這樣慢慢地步行回去,徐礦推着車把,郁書青站在靠裏側的位置,沒有怎麽交談,因為一個在想如何開口,另一個,則在饒有興趣地踩着落葉。

“咔嚓。”

徐礦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小咪……”

“嗯,”郁書青擡頭,滿眼的笑意:“怎麽了?”

“你、你真的想和我結婚啊,”徐礦聲音很輕,“你考慮好了嗎?”

郁書青垂下睫毛,像是陷入了糾結和思考,而徐礦也沒有打擾他,安靜地在旁邊跟着,直到突然被扯了下胳膊——

郁書青一把給人拽了過來,兩個中學生飛速地騎着單車,像是在比賽,嘻嘻哈哈地呼嘯而過。

“小心。”

郁書青繞過車頭:“你走裏面。”

徐礦的心跳慢了一拍。

怎麽說呢,他突然被郁書青蘇到,這種感覺就像昨晚被野貓毆打,對方淡定地從天而降,無論是失憶與否,都一樣的強大。

而郁書青,也在這個瞬間扭過頭來,稍微挑了下眉梢。

“為什麽用這個眼神看我?”

他一臉無辜。

“小礦,你是愛上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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