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道個歉

道個歉

蘇知栀轉身出門快步朝着電梯跑去，按了幾下電梯按鍵，擡頭看着電梯顯示的樓層數緩慢的下降。

她怕程言澈先走了，也等不急電梯下來，轉頭推開樓梯間的門，一路小跑着下了樓。

蘇知栀不知道程言澈是怎麽來的，也沒有想那麽多直接去了車庫，想要先開車然後再去找人，剛下到車庫，就遠遠看見程言澈一個人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面。

蘇知栀盯着他的背影，一瞬間又有些心軟，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那個背影看上去是那麽的孤獨。

“哥哥。”蘇知栀快步追上程言澈，拉住了他的胳膊。

程言澈身子一怔，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緩緩回頭，才發現真的是蘇知栀。

“別叫我哥哥。”

蘇知栀以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但看在他喝多了的份上也沒跟他計較，扶着他上了自己的車。

程言澈見蘇知栀不說話，自己也安靜地坐在車上，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我臉上有東西嗎？”蘇知栀被他盯的有些尴尬。

“有。”程言澈喝多了倒是會說話了很多，“有點好看。”

蘇知栀不敢置信地看了程言澈一眼：“把安全帶系好，我送你回去。”

現在是蘇知栀說什麽程言澈都會照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聽話的程言澈，蘇知栀開得速度并不快，但一路上程言澈都只是安靜地待着。

車停在程言澈的別墅門口，蘇知栀本來想要送程言澈進去，但又突然想起來上次在他家裏看到他跟宋嘉儀一起回來，又松開了手。

她推了推程言澈：“我就不進去了，你叫宋嘉儀好好照顧你吧。”

程言澈突然拉住蘇知栀的手腕，帶了些懇求的語氣，眼巴巴地望着蘇知栀：“她不住這裏，你就忍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嗎？”

“什麽叫我把你扔在這。”蘇知栀被程言澈的話刺激到了，直接怼了回去，“你有未婚妻，你可以打電話讓她來照顧你，我把你送回來已經盡到了我作為妹妹的義務。”

一句話直接讓程言澈閉了嘴，他看着蘇知栀，最終還是低下頭松開了她。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資格去挽留她，自己也不配。

“那你開車回去注意安全。”程言澈說完轉身往家裏走。

蘇知栀不知道為什麽，她看不得程言澈這個樣子，哪怕程言澈對她不在乎不在意，她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可現在這樣的程言澈，攪得她的心搖擺不定。

“我給你煮了醒酒湯再走。”蘇知栀快步走過程言澈身邊，丢下一句話先他一步開門進去。

程言澈的家裏蘇知栀很熟，她進了廚房很快找到材料就開始給程言澈煮醒酒湯，等做好端出來才發現程言澈一個人蹲坐在沙發角落。

她把碗輕輕放在桌子上，走到程言澈身邊，蹲下來拍了拍他：“醒酒湯在桌子上，趁熱喝完就去睡覺吧，我先回去了。”

“栀栀，你別走。”程言澈迷迷糊糊聽見蘇知栀的聲音，他什麽都沒顧，直接抱住了蘇知栀。

蘇知栀想推開程言澈，但他抱的越來越緊。

“栀栀，我後悔了，是我太自負了，以為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可我沒有料到簡敘白會回來，沒有料到你會對我失望。”

蘇知栀突然感覺到了一滴淚滴落在自己的脖頸，她頓時僵在原地，她不敢相信程言澈說的話，更不敢相信他竟然哭了。

程言澈看到蘇知栀不再掙紮抗拒自己，好像看到了希望，他放開了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試探道：“栀栀，你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其實我喜......”

“哥哥。”蘇知栀打斷了程言澈。

她其實知道程言澈要說什麽，但現在，她已經結婚了，而程言澈也有了未婚妻，那句遲來的“我喜歡你”對她來講已經不重要了，說出來也只會讓彼此之間更尴尬罷了。

程言澈紅着眼圈，想說的話就卡在喉嚨，他知道蘇知栀剛才的那聲哥哥代表着什麽。

她不會再給他機會了，那句哥哥也只是為了讓他認清現實，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的不知所措。

“哥哥，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不是嗎？其實我們都清楚，我們根本不可能不在乎爸媽的感受。”

蘇知栀說着說着，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下來：“夢境是很美好，但夢終歸是夢，總有醒來的那一天。”

蘇知栀也不知道為什麽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會這麽的痛，就像林語茉跟她說的一樣，她不能一直跟程言澈這樣糾纏下去，本來也是沒有結果的事情。

“如果我說我甘願沉淪在夢裏呢？”

“你不會的。”蘇知栀看着眼神堅定的程言澈，她笑着搖了搖頭，“那你就不是程言澈了。”

蘇知栀擦了把眼淚，站了起來：“哥哥，你會一直都是我的哥哥。”

程言澈待坐在原地，看着蘇知栀一步一步離開了家，他很像沖上去緊緊抱住她，不管怎麽樣都不放她走，可現在自己的雙腿仿佛灌滿了鉛，連站起來都失去了力氣。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在他們倆這段關系中，蘇知栀一直比自己勇敢，是他的瞻前顧後硬生生把蘇知栀推開了。

她如果不喜歡自己了，那他才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

蘇知栀回到車裏平複了很久的心情，至少程言澈這邊也不需要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她突然有了一種釋然之後的輕松感，至于跟簡敘白，她覺得順其自然就好。

開車回了簡敘白家裏，開門進屋的時候，屋裏漆黑一片，畢竟已經将近淩晨，蘇知栀以為簡敘白已經睡下了，就摸黑輕手輕腳回了自己房間，也沒有再去打擾簡敘白。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将近中午，蘇知栀從卧室出來，發現家裏依舊安安靜靜地，她也不知道簡敘白是出門了還是在房間。

肚子一陣咕咕的叫聲傳來，蘇知栀摸了摸肚子，想着先去廚房吃點飯再去簡敘白房間敲門看看。

剛進了廚房，蘇知栀餘光就注意到了垃圾桶裏扔着的蛋糕盒，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走近蹲下，才發現真的是一個都還未拆開的蛋糕。

原地愣了幾秒鐘，蘇知栀突然想起來了，一臉的懊悔。

昨天是簡敘白的生日，她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而且更離譜的是，她昨天還追着程言澈跑了。

這下蘇知栀連餓意都感覺不到了，她連忙走到簡敘白的房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

“敘白哥哥，你在房間裏面嗎？”

半天也沒有人回應，蘇知栀又敲了幾下：“你在嗎？那我進來了啊。”

蘇知栀打開房門，房間內空無一人，就連床上都是整整齊齊的，她不知道簡敘白這是一晚上沒回來還是一早就出去了。

回到房間拿了自己手機，蘇知栀趕緊給簡敘白發消息。

【蘇知栀：敘白哥哥，你今晚幾點回來啊？】

消息發出後，蘇知栀就坐在床邊盯着手機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她始終沒有收到簡敘白的回信。

蘇知栀現在覺得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能彌補，她給林語茉發了消息想問她的意見。

林語茉的消息倒是回得很快：【這還不簡單，你今天重新去買一個蛋糕，然後等他回來給他補過生日。】

【茉茉：态度一定要誠懇。】

林語茉的話點醒了蘇知栀，既然這樣，為了表達歉意，蘇知栀想着自己親手做一個蛋糕。

說做就做，蘇知栀趕緊換衣服出門去采購材料，之前在程家的時候，她對烘焙也有點研究，做一個蛋糕對她來說還算小菜一碟。

采購回來都已經臨近傍晚，但簡敘白還是沒有回來，也依舊沒有回消息。

蘇知栀也沒有管這些，她趕忙準備做蛋糕，生怕簡敘白回來的時候還沒有做好，等全部忙完一看表竟然都快八點了，但簡敘白還沒有回來。

蘇知栀把蛋糕擺在餐桌上，坐在那裏等，她看着自己上午發的消息到現在都沒有回，這還是第一次簡敘白這麽久沒有回她消息。

“看來他真的生我氣了。”

正當蘇知栀自言自語的時候，門口傳來開門聲，蘇知栀趕緊小跑過去，簡敘白一臉疲憊的樣子正好跟她打了個照面。

“敘白哥哥，你回來了。”

“嗯。”簡敘白淡淡地回應。

“那個，我今天下午自己做了......“蘇知栀正準備告訴他自己給他準備了蛋糕還有禮物補過生日，但簡敘白好像不是很想聽。

他頭也沒擡，從蘇知栀身邊走過：“今天做了一天手術，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點休吧。”

蘇知栀就眼睜睜看着簡敘白回了房間，他甚至在路過餐廳的時候都沒有往桌子上看一眼。

忙到現在，蘇知栀都沒有吃飯，本來還很興奮做了蛋糕，想着簡敘白回來看到應該會很開心，但他一句累了讓蘇知栀頓時洩了氣。

蘇知栀站在原地，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不管怎麽樣，總得說一句生日快樂。

她走到簡敘白門口，猶猶豫豫地徘徊了半天，才擡手敲了敲門。

隔了半天簡敘白才來開門：“怎麽了？”

“敘白哥哥，昨天我忘了是你的生日，想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雖然有點遲了，但是......哦，這是禮物。”蘇知栀趕緊把手裏拿着的禮物舉到簡敘白面前。

簡敘白看着蘇知栀手中的禮物，又看了看她，愣了幾秒後還是笑着收下了。

“其實......我也不怎麽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