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喝醉

喝醉

傅君遲搖了搖頭。

莊挽真主動解釋：“只是覺得很難想象神尊你這樣的人物在其他神仙面前喝醉是什麽樣子。”

他不知道傅君遲這樣的神，不以威嚴的樣子出現，又會是什麽樣子的。

“只有你會看到。”傅君遲不假思索。

原本莊挽真就只是想要開玩笑，現在聽到這樣的回答，整個人都覺得有些詫異。

神尊居然如此直率，甚至不需要思考就可以給出回答？

可是這樣的話語，是不是有些……暧昧了？

“這和其他的神仙沒關系。”傅君遲補充了一句，“真真看到的是傅君遲，別人看的是神尊。”

莊挽真仔仔細細品了品這句話，試圖從中找尋神尊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後他便眼睛一亮。

傅君遲的意思不過就是，傅君遲在其他面前要維持一個神尊的形象。

但是在自己面前，他是他自己。

不是什麽六界衆生都需要畏懼的神明。

也不需要把喜怒哀樂全部藏起來。

這無疑證明了自己在傅君遲眼中的特別。

雖然之前傅君遲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但是現在，莊挽真還是覺得心中高興。

“神尊。”莊挽真問他，“我要不要送你回去，還是你留在我的寝殿裏休息？”

傅君遲眨了眨眼：“後者真的可以嗎？”

倘若他真的去睡了莊挽真的寝殿，自己離開之後，那裏也肯定會有自己的氣息。

傅君遲雖然有些醉酒，但是并沒有到不清醒的程度。

“沒有關系的。”莊挽真說，“神尊既然喝醉了就要好好休息才是。”

莊挽真給的理由太過合理，傅君遲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

“真真。”傅君遲說，“我就坐在這裏看着你，好不好？”

莊挽真點了點頭，他本也無事可做。

傅君遲就算是在這看着自己也無妨。

莊挽真在傅君遲的旁邊坐下，而後便開了牽情。

這樣陽光就不至于刺眼。

傅君遲作了個手勢施法，而後天上的陽光便更加炫目了。

月老廟的仙使給他們拿了點心之後就離開了。

不管是莊挽真還是月老，都不喜歡有伺候的仙使。

現在多了個傅君遲，他們都不敢看。

仙使下去之後，茶水自然是莊挽真親自泡的。

莊挽真的動作很好看，傅君遲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在他的身上。

傅君遲将點心各個品嘗了之後，對莊挽真說：“茶水最好。”

莊挽真笑道：“神尊，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這樣的問題，真真你之前問過很多次了。”傅君遲說，“本座覺得是應該的。”

他這麽說了，莊挽真也就不好再說什麽。

可他總也還是覺得有些蹊跷。

神尊并不會在其他的神仙面前表現出來醉酒的狀态。

可是在自己的面前，他會。

“神尊。”莊挽真說，“您知道的，您所思所想，若是不說，我不能全部知曉。”

傅君遲再度沉默。

這樣的話，莊挽真明明才和自己說過。

如此一來，就很像是自己從來都不在乎他在說什麽。

“真真。”傅君遲說，“我……”

莊挽真說：“神尊，我并沒有為難您的意思，抱歉。”

此時此刻，傅君遲的臉上帶有很多的情緒。

其中最不可忽略的是愧疚。

傅君遲覺得自己心髒一陣陣的痛。

這樣的痛感直接靈魂。

對于現在的他而言。

莊挽真的一切的不解和不安全部都來源于自己。

傅君遲在心裏問自己：倘若不是我醉酒，真真是不是并不會再次開口？

傅君遲情緒難以收斂，他想要抱抱莊挽真。

莊挽真從來都不會拒絕他的懷抱，這次自然也是一樣。

傅君遲的身上有他的氣味，莊挽真心緒都跟着牽動了起來。

分開的時候，傅君遲的情緒稍微放松了一點。

莊挽真沒有忍住開口評價：“神尊真的好喜歡擁抱。”

傅君遲沒說話，他喜歡的并不是擁抱。

又或者說不只是擁抱，他最在意的分明就是莊挽真。

傅君遲看着莊挽真，到底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莊挽真心裏産生了一點懷疑，于是他就問出來：“神尊，你真的喝醉了嗎？”

莊挽真知道，就算是喝醉了，也可以用仙丹仙術将酒勁淨去。

所以傅君遲哪怕身上有再重的酒氣，也不能說明他就是喝醉了。

“真真。”傅君遲說，“本座有些話，只能用這樣的借口和你說。”

莊挽真這一次反應過來了他是什麽意思。

不過就是清醒的時候，說出來是不合适的。

既然如此，莊挽真就不會拒絕傅君遲說出來。

傅君遲鮮少會有這樣的時候，左右不過是自己能夠聽到，其他的神仙根本不可能。

莊挽真看着他，傅君遲也就沒有繼續隐瞞。

“真真，七日的期限是我說的，但是我若是說自己後悔了，你會不會生氣？”傅君遲開口問他。

“不會。”莊挽真說，“神尊并不是沒讓我去做，是我實在沒有能力找到而已。”

莊挽真從來都沒生出責怪或者怨恨的心。

若是輕易做到，那不就是說明了，飛升成神也不算是什麽難事。

如此一來，神位也就不值得六界向往了。

“真真。”傅君遲對他說，“你做得一直都很好，不好的是我。”

傅君遲心中确實是這麽想的。

他覺得自己一直在幹擾莊挽真的想法和決定。

現在甚至連自己說出過的話都要後悔。

這很不應該。

可自己怎麽樣都無法控制這樣的心思。

即便現在的莊挽真不可能對自己心生愛戀，傅君遲也不想什麽都不做。

傅君遲開口問莊挽真：“三生石管神仙姻緣聚散，具體如何，真真你知道了嗎？”

莊挽真搖了搖頭。

他不過管着人世間的姻緣配對，神仙二界的感情不由他插手。

“真真，你知道，三生石前面的姻緣聚散，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莊挽真依舊是搖頭。

傅君遲告訴他：“是雙方都願意，而不是勉強。”

莊挽真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可即便是三生石認定的姻緣，此後分開的也不少。”

傅君遲點了點頭，他并否認這個，他只是告訴莊挽真：“至少在他們結為眷侶的時候，他們是有緣分的。”

緣聚緣散，确實不能看一時之意。

也并不是自己決定就可以。

這其中的淵源并非個體可以決定和控制的。

莊挽真聽了他這樣的話，頓時就在心裏猜測，或許接下來傅君遲要說的，才是他真正想要和自己說的。

果不其然，傅君遲開口道:“真真。”

莊挽真眨了眨眼睛:“神尊。”

他很好奇傅君遲之後會說什麽。

傅君遲也沒有吊着莊挽真的胃口。

他看着莊挽真道：“真真，你可還記得本座昨日說的提議？”

聽他說這個，莊挽真頓時好奇：“神尊不是說七日之後再說？”

“真真。”傅君遲語氣放緩，“我做不到再等七天了。”

莊挽真點了點頭。

其實今日不過就是神尊說的七日之中的第一日。

分明是才開始的時候，神尊就已經來月老廟找自己了。

這顯然就是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

不過神尊原本就是怕自己沒有參與感。

自己根本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好的，所以即便是神尊改主意了也無妨。

神尊有想法可不是臨時起意。

傅君遲看着莊挽真的眼神異常認真，語氣也十分珍重，他開口道：“不管是玄冰還是初新，都是本座想要給你的。”

重音落在了“你”這個字上面。

莊挽真當然知道。

傅君遲倘若不想，整個天地衆生都沒有誰可以得到。

他願意給自己，自己才會有得到的機會。

“神尊怎麽突然說這個？”莊挽真還是沒有想明白，于是就直接開口問了。

他當真不知道傅君遲為什麽現在會說這個。

“其他的神仙，本座怎麽看都覺得不喜歡。”

莊挽真也不意外，神尊縱然是關心自己的姻緣，也不想勉強。

不然也不至于到現在還是毫無進展。

只是神尊這個其他……說出來又是什麽意思？

莊挽真還沒有想完，就聽到傅君遲開口問他：“若是本座想要與你結為神仙眷侶，你可願意？”

莊挽真頓時覺得十分詫異。

他從未想過傅君遲會開口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所以說，傅君遲送禮物也不只是因為覺得和自己有緣，而是因為他有和自己結成一對的想法？

莊挽真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而此時的傅君遲，眼中有沒有經過任何掩飾的喜歡。

此時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傅君遲站了起來，他們兩個人距離頓時就很近。

莊挽真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

“真真。”傅君遲的聲音明顯是經過壓抑。

莊挽真總覺得他的眼神不對勁，就像是下一秒要親上來一樣。

他一下子有些緊張。

現在的神尊和平時的一樣，他喝醉了。

不管神尊到底是不是喝醉了，現在自己也只能用這樣的理由欺騙自己。

神尊不會真的要親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