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顧珏星，新來的同學。我知道我知道，字寫的真不錯，來，講講吧。”雷老師摸着光溜溜的腦門，轉移了注意了，很欣賞地說。

顧珏星不敢置信地站起來，回答問題前，不着痕跡地向後看。蘇問知他已經很自覺地坐下了，杵着下巴，給顧珏星留下一個好看但冷漠的側臉。

你不想成為焦點，就把自己的恩人推出來，我真是錯信了。顧珏星痛心疾首。

條理分明地講完自己的思路，顧珏星順利坐了下來。

雷老虎很滿意地摸了摸雙下巴，又發現了一顆好樹苗，再看看底下其他蔫噠噠的苗子，提高了聲音：“別以為你們是理科班，就對語文不重視。

看看人家顧珏星才開始上課，都能教蘇問知了，你們呢？連蘇問知都不如，還不知道上進。”

“老師，人家顧珏星的目标是蘇問知，我們可不敢。”作為餘歡的最佳損友，和他一樣愛起哄的張亮，故意拉長聲音回答，還回頭擠眉弄眼揶揄顧珏星。

“就是就是，蘇問知八校第一，我們還怎麽上進，摸到他的後腳跟，我都要看看祖墳是不是冒煙了。”高龍也來幫場，一前一後，和張亮互相搭配。

前排的同學紛紛轉頭，看着顧珏星和蘇問知的方向笑。

聽到雷老師說教蘇問知，顧珏星倒吸一口涼氣，雷老師你挺會拉仇恨。

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便看到，蘇問知疏淡地游離在人群外，好像大家調侃打趣的不是他。顧珏星皺皺眉，這是一個16歲少年的狀态嗎？

忽然，蘇問知好像察覺到顧珏星的視線，回望他，空空地眼神慢慢映照出顧珏星的影子，略帶戲谑的笑意看向他。

什麽啊！果然是錯覺，恩将仇報還不忘看他的好戲。

顧珏星瞪了他一眼，回身坐好。

而他看不見的身後，蘇問知又低頭看起那一本厚書，古井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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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雷老虎氣呼呼地點了幾個人回答問題，強勢鎮壓一群聽到點風聲就“啊啊啊”叫喚的土撥鼠，并又拿顧珏星來拉踩其他人。

看的出來，顧珏星很有福氣，即将取代蘇問知成為雷老虎喜愛的學生。

有福氣的表現包括但不限于，充當拉仇恨的工具人，上課回答超綱問題，幫雷老虎板書，和語文課代表充當小老師替他講題等等。

以上都是餘歡下課後友情科普，“顧小主，你的福氣還在後面呢。”餘歡幸災樂禍。

但顧珏星想了想，出于餘歡的意料：“這福氣我接了，以後我當小老師專挑你回答問題。”

餘歡臉色立刻秒變，十分能屈能伸，滑跪求饒絕不猶豫：“不要啊，我錯了，不該老想當瓜田裏的猹，得罪你這持叉少年閏土。”

“就把你先叉了，立典型，看別人敢不敢。”顧珏星冷笑，他可沒有忘記餘歡在旁邊叫的開心極了。

餘歡在一邊抓着顧珏星的袖子，一邊求饒再也不敢了。

顧珏星揮開餘歡的手，一是怕他弄壞奶奶做的衣服，二是他還沒有習慣這個時代各種逾矩的習慣。

不逾矩，蘇問知就做的很好，他和他交談，待物，開無傷大雅的玩笑，頗有君子之交淡如水，距離把握的很好。

顧珏星看着空座位，問：“蘇問知去哪了？”

“誰知道，躲清閑去了吧。”餘歡翹着二郎腿，斜依着課桌裝酷，下巴揚了揚，“外面走廊上好多女生天天看他，時間長了，誰受得了。”

顧珏星望向窗外，果然，一堆三三兩兩在走廊外邊張望，邊興奮地和同伴分享什麽，與顧珏星視線對上，更是眼睛放光，拉着同伴跺腳。

真是年少慕艾，純粹熱烈。

還有些大膽活潑的女生，托他們班的女生帶信，而他們班女生像見了洪水猛獸，連連後退拒絕。

“嘿嘿，現在看一送二，蘇大神走了，還有你，不虧不虧，說不定就成就一番佳話。”餘歡賤兮兮地說。

顧珏星立刻坐直，一臉莊嚴認真：“目标不到，絕不早戀。”

餘歡：“......這話怎麽既古板，又開放。”

正巧，蘇問知進來，聽見了顧珏星這句話，沉默了一下，說：“顧珏星那你早戀難了。”說完，拿了自己的物理練習冊，交給了課代表溫榕。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覺得我兩年都不能追上他，和他一個考場嗎？”顧珏星盯着蘇問知的背影，有點生氣他小瞧人。

夜校的時候，李先生都誇他聰明，進步超快！

李先生，那可是與他現在的語文課本上的大作家都是朋友，甚至還是他們的老師，他說的話一定沒錯！就是他學會上網，第一時間搜索李先生，搜不到。

“他小瞧人，等着被打臉吧。”顧珏星和餘歡混久了，也知道了一些言簡意赅的好詞。

也不等上晚自習，便翻開了下節物理課的習題。

餘歡仿佛他奮發向上的鬥氣，撓撓頭，有這麽氣嗎？這不是陳述事實嗎？

18考場的距離呢！

物理自習課，物理課代表溫榕走上講臺，柔聲細語地說：“物理老師有事，自習課就不來了。上一節課的課課練，我們對一下答案，一會，我把蘇大神和我綜合的答案過程寫在黑板上。”

“大神牛逼，女神威武。”溫榕剛一說完，就鬧騰起來。

其實，溫榕作為物理課代表也很無奈，徐老師根本就不管一班，不是自習就是照着課本照着答案念，一點也不管學生到底會不會。

她作為一個學生，哪敢不滿老師，給老師提意見？

只能說，幸好蘇學神給力，不用老師教，也能把課課練上省略的步驟，補得明明白白。

可惜他講不來課。

班長管語也适時維持紀律：“沒有老師，大家也不要放松。一會各組組長把錯題彙總一下，錯的多的由溫榕講一下。”

臺下，顧珏星憤怒物理老師的不負責任，看課代表、班長以及課前蘇問知熟練的流程，物理老師缺課根本不是一節兩節。

“徐老師這樣你們沒覺得有問題？”顧珏星心裏像是堵了一口氣。

餘歡撇撇嘴：“上課進度人家跟上了，課講了，題也講了，能有什麽問題，不會，必然是學生的問題啊。再說有些人巴不得沒人管，想幹嘛就幹嘛。”

顧珏星望過去，卻如餘歡所言。有直接嘻嘻哈哈看閑書，有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玩手機，有的直接倒下睡覺。

不管他怎麽敷衍，課講了，題講了。他就是老師了？！

顧珏星眼裏燃着一團火，心中憋着一口氣。來到這個時空，徐老師是第一個這麽讓他生氣的，誤人子弟！

不過，他才恢複上學第一天，連徐老師的面都沒有見到。只能暗中觀察，是不是真像餘歡所說的那樣。

突然，一個紙團砸了顧珏星的頭。

顧珏星正在氣頭上，猛地轉過身，氣哄哄皺着眉看蘇問知。

蘇問知很意外：“不會這麽記仇，是生氣把你推給雷老師，還是害你不能早戀？”

蘇問知的話讓顧珏星失語，剛才對不負責任的徐老師的怒氣也扁了下去。

“我沒那麽小氣，有什麽事？”顧珏星問。

蘇問知言簡意赅：“看紙團。”

也不管顧珏星什麽反應，自顧自寫作業。

啊？這是餘歡口中高冷疏漠的蘇大神嗎？怎麽這麽氣人呢！

打開紙團，首先就是一筆好看勁瘦的字，看在好字的面上，顧珏星耐心看下去：

訂教材嗎？

底下就是七八本書名。

顧珏星：......跟賣書的小廣告似的，學神改行賣教材了？

戳了戳餘歡，才知道是除了教育局發的教材，不允許學校強制訂教材。但是高中不用題海戰術不行，他們班就私下統一委托蘇問知訂。

“蘇大神和西門的錢來文具店老板是朋友，能拿到最低價哦，反正比其他人便宜。”餘歡小聲說。

顧珏星：......一時不知說什麽，蘇問知總是能刷新他的認知。

顧珏星回起紙條：你們訂了什麽我就訂什麽，謝謝。還有下次可以直接和我說。

紙條丢給蘇問知，蘇問知看完，擡頭看了一眼認真研究黑板上答案的顧珏星，冷酷回了。

好學生上課不說話。

顧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