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分組行動

第012章 分組行動

原著小說裏，程娟的父親始終沒有正面出現，只是偶爾和周四化通個電話，然後說他在外地忙生意等等。

斤羽帶着疑問睡下，睡着之後，迷迷糊糊之間，又看到了現實世界的自己。

另一個自己拿着手機，正對着鏡頭侃侃而談，一副自信從容的模樣。

這一次她沒有從夢中驚醒，而是一大早被聞莉叫醒的時候，披頭散發盤發坐在床上回憶，昨天晚上，她是不是又看到現實世界了。

對着手機說什麽呢，難道是在搞直播，當網紅。

斤羽一頭霧水，依然踩着點來到單位。手裏拎着小籠包和豆漿，還有兩個茶葉蛋。

辦公室現在人多，總有早上沒吃飯，或是還想再吃一口的人。斤羽分出一只茶葉蛋，一臉驕傲道：“感恩吧，能吃到茶葉蛋，那得是上等人家。”

“你們知不知道小羽說的是什麽梗？”

“池宇，小林，你們知道嗎？”

“飄香茶葉蛋，一顆永留傳，切糕一刀斬，汽車變摩托。”時間真是一個輪回，造謠我們吃不起茶葉蛋的地方，開始缺蛋，老百姓真的要吃不起蛋了。

這大概就是現實版，造過的孽，都會反噬到自己身上吧。

斤羽自己說的梗自己解釋，衆人問她怎麽知道這麽多。

“上網呀，天涯論壇裏，很多稀奇事。”這些還真是昨天晚上斤羽上網的時候瞧見的，一下子勾起了她久遠的記憶。

“小羽家買電腦了，上網有意思嗎？”王姐問道。

“有意思。”這年頭網上的信息都沒有監管，真就是黃的綠的，妖魔橫行，什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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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一直想要，我怕他玩游戲耽誤學習。”王姐的擔心，是現在所有家長的擔心。

他們不會知道，再過二十年，圖省事的家長，直接把平板塞到小孩兒手上，就為了讓他安靜。

對游戲祛魅之後的小孩兒，反而沒有那麽容易成瘾，這大概就是越不被允許的越想要，跟全世界都反對，我們只有彼此了，有異曲t同工之妙。

斤羽聳聳肩，“切糕的事我不是說着玩的，真的有，我昨天就看見了，你們誰有興趣可以做個報道。”

切糕用于詐騙的歷史十分久遠，只不過早年大家愛面子，所以自認倒黴。生活條件越好，大家反而對面子看得越輕，加上有網絡的助推，這才讓切糕騙局迅速傳播。

“還真是，我就上過當，有一回小孩兒看着非要吃，我說切個十塊錢的吧。好家夥，硬是給我切了一百塊，氣得我七竅生煙，回家把孩子打了一頓。”

大家夥哄堂大笑，紛紛責備他打孩子幹嘛。

“他自己要的，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我不打他打誰。”李哥這會兒才悟過來，原來這是他們的手段。

林莫兮一聽，“這也太壞了，要不我們去做個報道，提醒大家別上當。”

李哥沖林莫兮搖頭，悄聲說了一句什麽，林莫兮一臉愕然，然後跟李哥道謝。

斤羽離得近，聽得清清楚楚。

其實李哥所謂的悄聲，只是一種态度，辦公室的人想聽，都能聽得到。

“你要記得四個字，民族團結。”

一句話，林莫兮便知道，報道做了也播不出去。

電視臺的紅線有擺在明面上的，也有擺在暗地裏的。為什麽說李哥經驗豐富，就是人家熟谙規則，明的暗的都了解。

切糕騙局存在這麽多年，為什麽直到在網絡上傳播，才被大衆所知。電視臺又不瞎，無非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而已。

網絡上的博主貼主UP主，都是私人行為，只要是正義的，他們才不怕惹事。

真要有人去警告他們，他們能樂得原地一蹦三丈高，不要錢的流量，這不就來了嗎？

當然，真正的地方美食切糕不是詐騙，也不昂貴。讓切糕變成詐騙代名詞的，從來都不是網絡傳播的事實，而是利用切糕當詐騙工具的人。

視而不見并不會讓詐騙消失，只會在矛盾達到頂點時爆發。從而損害真正的美食切糕，在大衆心裏的認知。

“分組行動。”邊吃早飯邊聊天，然後是例行的晨會，分配好當天的任務，斤羽中氣十足的喊了一嗓子。

林莫兮一下子就被逗笑了，“感覺自己是霸王花，馬上要去現場抓人，威武霸氣。”

斤羽哈哈大笑，她和池宇還有王姐，跟的是孟總那邊，在單位分開，各自去跑行程。

孟長傑的紀錄片已經拍完學生時代，速度之所以特別快，是因為他只念到初二就去學車，根本沒幾個同學。

不像周四化，他可是一路讀到大學，林莫兮那組已經買了票，過很快就會去外地采訪周四化的大學母校。

早年間交通運輸車隊是個獨立單位，而且是個相當好的單位，工資高社會地位也高。

大腹便便的修車場老板就是今天的采訪對象，也是孟長傑以前車隊的同事。

“孟總那可不是一般人，性格特別好，愛助人為樂。當時出趟遠門不容易，很多人求到跟前，讓我們幫着帶東西。有的人嫌麻煩，從來不搭理這種事，孟總不一樣，我都看到好多回，樂呵呵的替人送東西，還不收錢。”

“我聽說當年開長途車很危險，不知道孟總有沒有遇到過危險，他又是怎麽應對的。”

“嘿，這你們可問對人了。”修車場老板一頓誇耀，什麽機警聰明，武力過人，反正孟長傑在他口中，簡直就跟天神下凡一樣英明神武。

一個人只要完成世俗意義上的成功，自有人把你所有的行為合理化，英明化。

“據您所說，其實當時的下崗潮對你們沖擊不大，孟總為什麽會去南方呢？”

九十年代司機的重要性雖然大不如前，但找份工作并不難，再不濟開出租車，也能得一家子溫飽。

“這事我記得，好像是有人說周四化在南方混的不錯，在那邊發了大財。孟總聽了，就想去試試，他說混不出來，就找份工作，無非是開車，在哪兒開都一樣。結果你們知道了，都成了一方豪傑。好多人腸子都悔青了，說早知道當時也該去南方混。要我說啊，分人的，那麽多人去南方，混出來的能有幾個。”

“有人去投奔他們嗎？”斤羽繼續問道。

“那倒沒有，當時的通訊不像現在這麽發達，手機叫大哥大，一般人根本配不起。我記得當時有同事去他父母家，想着他過年總會回來，結果他只寄了錢回來，說生意忙走不開。好幾年都沒回家，所以你看看，為什麽別人能成功呢？”

修車場老板的每段話，最終落腳總會拍一拍孟長傑的馬屁。

另一邊，周澤拿出飛機票，分給大家，“明天在我們廠區集合，我帶大家去。”

林莫兮拿了自己的票，這是她頭一回坐飛機，莫名有點激動。

周澤回到家，準備去房間收拾行李，卻見家中多了一個年輕女子。

“你們認識一下，她是程娟，我一個老朋友的女兒，剛從國外留學回來，買的房子還在裝修，這段時間暫時住在我們家。”

“哈啰，你好，你可以叫我凱瑟琳，我的朋友都這麽叫我。”

周澤瞬間就産生了許多疑問，誰家好好的留學生，會來廣林這個小地方。

北上廣深不香嗎？

如果說，是回老家，那何至于現買房子現裝修。父母都不在廣林，她一個人來廣林幹嘛？

疑問雖多，但也只一個瞬間就晃了過去，周澤微笑道：“凱瑟琳你好，住在這裏就跟住在你自己家一樣，缺什麽跟家裏的阿姨說，千萬別客氣。”

程娟看到周澤時，原本懶散的目光，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感覺精氣神都提高了一截。

“我很小就離開廣林了，你能陪我四處逛逛嗎？”

“這個，我明天要出差，等我回來……”

“出差，去什麽地方，我可以去嗎？”程娟立刻發問。

周澤從來沒有遇到這麽沒有邊界感的女生，他知道自己很招人，但那些靠近自己的女生，都表現的很有分寸，或者說是教養。

周四化也有些頭疼，但只能替她圓場，“凱瑟琳在國外待了很多年，習慣跟我們不太一樣，反正你們出差也沒什麽大事，就帶上她一起吧。”

周澤愣住了，剛見第一面，就要帶她出差？

沒辦法，老爸發了話，他只能照做。

林莫兮上車的時候，發現多了一個人，雖然有點疑惑，但她沒吭聲。自有別人去問，于是她聽到了，是周澤帶的助理。

凱瑟琳大方的和衆人打招呼，打完招呼大家便都知道了凱瑟琳留學生的身份。

這個時候，留學可不得了，都是場面人，自然要捧着說幾句好聽的話。

凱瑟琳笑的合不攏嘴，目光若有似無的在林莫兮的身上掃過。

“哼，一身便宜貨，窮鬼。”

凱瑟琳并不知道，她的內心活動，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她的眼神卻出賣了一切。

林莫兮身體一僵，她太熟悉這種感覺了。作為一個知道自己長的很漂亮，但家境一般的女生，她時常會遇到那種樣樣不如她，但因為家境好，而向她投過來的，鄙夷的目光。

你長的好看，氣質好又怎麽樣，還是只能穿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垃圾。

每每這個時候，她的內心就充滿屈辱。

是她不努力嗎？是她不優秀嗎？憑什麽呢？

還沒上飛機，她已經開始懷念斤羽，如果有她在，自己一定不會受欺負。她會怎麽還擊，還是會說幾句俏皮話，讓大家笑的同時，只有凱瑟琳一個人會生氣。

周澤看到全程，心裏對程娟越發嫌惡，不僅沒有邊界感，還沒有素質。

真不知道父親為什麽要留她在家裏住，在酒店給她包個房間不行嗎？

上了飛機，周澤和林莫兮的座位，正好挨在一起。

“凱瑟琳只是我父親朋友的女兒，房子在裝修，所以暫時住在我家。我也是昨天才剛認識，她要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請你多擔待。”

林莫兮溫柔笑道：“我是為了工作出差，和凱瑟琳小姐沒有交集的地方，周先生的話嚴重了。”

周澤心下一沉，昨天還喊他周澤，今天又是小姐又是先生，明顯是拒人于千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