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鑽戒(二更合一))

第56章 鑽戒(二更合一))

看完玉蘭, 靳聿珩帶阮靈真去了東樓的書閣。

整齊排列的書架,成冊書籍緊連成排,如阮靈真進來之前預料的一樣, 藏書不輸圖書館。

靠窗的位置擺了幾張書桌,正對的牆上挂着一幅裱挂起的字——【精心,沉心, 閱己, 越己】

和那天在東樓小閣見到的靳聿珩的字跡不一樣。

剛毅風骨更甚。

阮靈真指了指字, 問:“那是你爺爺寫的?”

靳聿珩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點頭,“嗯。”

說完笑起來,“這裏現在是書房, 小時候可不是。”

阮靈真疑惑, “那是做什麽用的?客房?”

想起靜園備用的客房量, 又覺得不太像。

靳聿珩看了牆上的字一眼,笑答:“自省室。”

阮靈真頓了下, 又看了眼玻璃裱框裏的字,忽然明白靜的什麽心,閱的什麽己了。

笑起來, “你小時候也是這裏的常客?”

靳聿珩笑着點頭, “算是,但大多不是因為頑皮挑事。”

不頑皮挑事, 還要沉什麽心,越什麽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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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靈真不解,“那你為什麽被罰自信。”

靳聿珩屈指敲了敲手邊這張書桌上的棋盤格, “因為總學不會‘過剛易折’的道理。”

阮靈真看眼桌面上的棋盤格,神色依舊疑惑。

靳聿珩來看着她笑, 撿起棋罐裏的一顆黑字,問她:“來一盤?”

阮靈真彎唇一笑,“行啊。”

說着,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靳聿珩對她攤一攤手,示意她先落子。

阮靈真棋技算不得高超,但跟着老爺子對弈的這些年,公園裏的大爺局,就沒她贏不了的。

壞笑一下,“我可是贏遍公園裏的棋盤‘聖手’的,你待會兒要是輸了,可不要哭鼻子。”

靳聿珩撇唇點頭,像是聽到了聞所未聞的挑釁之詞,“行。”

阮靈真平時和老爺子以及阮廉清下棋時,從開局就收着下,走棋也很委婉,最終總能讓兩人看不出她在故意讓棋。

想想靳聿珩故意防水,就被老爺子記了這麽久的仇,也就是她聰明,不然也和他“同事天涯淪落人”了。

但這盤棋,從開局,她就盡顯強勢壓制之風。

靳聿珩着實被鎮住了一下,微揚眉,“你說你沒贏過你爺爺?”

阮靈真往前稍傾身子,抿唇輕輕皺了一下鼻子,靈俏感十足地開口道:“我才不要像你,‘輸’了盤起,都被記那麽久的仇。”

靳聿珩笑起來,垂眸落子,“那你比我聰明,早悟‘過剛易折’的道理。”

阮靈真坐直身子,緊跟他之後落子,回想一下對弈前他說的話。

前後關聯後,反應過來,是說的下棋,但又太不解,棋局落子無悔,非敗即勝,哪裏會有‘過剛易折’。

黑白子先後落盤,玉子輕磕棋盤,清脆聲連連。

靳聿珩看出了她的疑惑,“爺爺說棋風如為人,我自幼下棋就不太委婉,雖然勝多于敗,但總是不太留情面。”

于是,那時他每次贏棋後,都會被叫到書閣來,自己對着記譜複盤棋局。

鑽研怎樣以柔和之勢占上風,卻又不讓對手顏面盡失。

但那時年幼,始終不明白明明最終都是贏,卻還要多費周章。

直到後來,老爺子親自和他下了兩盤棋。

一盤破眼淨殺,一盤略勝幾目。

他一直記得第一盤結束時,自己的錯愕,以及自我懷疑,還有一些愠怒的不甘。

老爺子淡定收棋,随後正坐問他,“什麽感覺?”

他久久不能回神,但還是勇于承認,“不甘、惱怒,還有懷疑我自己。”

老爺子好像早就料到,淡淡回一聲:“那就對了。”

緊跟其後的第二盤,雖然他依舊難挽敗勢,卻不再有這種情緒,只想請教,是怎樣能走出這樣精妙的棋的。

那天的最後,老爺子什麽都沒和他說,看了眼書閣雕花窗外綿延的大雪,松快地嘆了聲。

收起對弈時的嚴肅嚴厲,臉色慈藹,問他:“晚來天欲雪,擇真要不要陪爺爺喝壺茶?”

自那之後,他在棋盤上再沒如往常一般不留一絲情面。

過剛易折,折對手的同時,也易折己。

人性是複雜的,你沒有十足把握,坐在對面的人是純善之輩。

凡事留一線,為對手也為自己。

棋局如是,人生也如是。

那天水榭喝茶,他還問了老爺子,如果對面的是你嫉惡如仇的對手呢?

老爺子舉杯,一笑,“如果你足夠強大,那就殺他個片甲不留。”

分敵友,明是非。

前提是自身強大從容。

最後一子落定,阮靈真從棋盤上撤回手,靳聿珩已經先一步以敗勢之姿坐好,不準備再舉棋。

阮靈真看了眼棋盤,笑起來。

一目半。

她略勝一目半。

笑起來,“看來你是學會了。”

靳聿珩也笑起來,“當初和你爺爺下棋的時候,還比較笨拙,所以可能在他老人家看來,是在挑釁。”

急轉直下的走棋,的确是放水太明顯。

阮靈真笑了聲,點頭,“還真是,至今還念着呢。”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

-

飯後,兩位老爺子舉辦的棋賽拉開帷幕。

靳老爺子說他今天做東,就不參加了,讓靳聿珩替他。

最終賽況徹底一分為二,靳聿珩與阮老爺子各殺一方,如願來到闊別多年的對局。

開局前阮靈真就已經猜到結局了。

前不久她剛領教過靳聿珩的棋技,想輸也只可能是他自己願意輸。

結局也的确是他輸了,只是看起來沒有任何漏洞。

阮老爺子都驚了,看着自己勝局已定,愣了足足三秒,才笑起來,“擇真這幾年是不是忙着醫館的事,沒好好練棋了?”

靳聿珩收手,笑着點下頭,“是,好久沒下,手生了。”

阮老爺子忙不疊轉頭向靳老爺子炫耀,“下次可不準說我連小孩都下不過了啊!”

靳老爺子哈哈笑起來,連聲應好。

靳聿珩擡頭看向站在人群外的阮靈真,微微偏了下頭。

阮靈真笑了聲,肯定似的點點頭。

這次的會面,最終以阮老爺子解了多年的心結做結尾。

臨別前,靳老爺子先挑的話頭,說這次見面只是讓兩孩子的感情過個明路,至于結不結婚,什麽時候結婚,全聽兩個孩子的意見。

阮老爺子跟着應,“那是肯定的。”

-

元初給了參與此次交流會的小組成員每人兩天調休假期,阮靈真最先結束假期。

新的一年開始,公司的大小項目不斷,結束休假,她就連軸投進了一個接一個的項目中去了。

接連出差、外勤,一直忙碌到年中才算稍稍停歇。

靳聿珩在市區的購房計劃最終還是選在雲華府。

最近在對比裝修團隊,他沒什麽特別的要求,喜好全按阮靈真的來。

阮靈真當初自己的這套房子裝修請的那個團隊,排期已經到了大後年。

時間其實不太合适,但她還是問了靳聿珩。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你定就好。”

阮靈真故作扒算日子,“大後年,今年你三十,大後年三十三,也沒關系嗎?”

靳聿珩聞言笑起來,“那好像,有點關系了。”

但畢竟兩人都沒什麽經驗,于是阮靈真想起了沈佩然。

這個女人近兩年以“狡兔三窟”之勢四處購房産,那天上班空暇之餘便問了她幾套房子選用裝修團隊的情況。

沈佩然随手給她推了幾家還不錯的工作室微信,而後随口問了聲:“你要換房?”

阮靈真拿起手機依次添加,擡頭看她,“沈老板消息這麽閉塞嗎?”

靳聿珩都來接過她下班好幾次了,連方圓對她男友的形容詞都改成了“開GLE的帥醫生”。

沈佩然滿臉茫然,“什麽消息?”

不遠處,端着杯剛從茶水間現磨出來的咖啡。坐在椅子上很“小資”品鑒着的方圓,轉着椅子“飄移”過來。

頭靠在椅背上,在沈佩然跟前轉了一圈,幽幽道:“靈真姐和她男朋友的房子呀!”

沈佩然臉上的神情由前一秒的茫怔,在短時間裏急速轉變,很誇張的“啊?”了聲。

“你什麽時候談的男朋友?!”

阮靈真看着她,“如果我沒記錯,上個禮拜,你還問我那天沒開車怎麽回去,我告訴你男朋友來接我。”

當時沈佩然正在看文件,本就是想起那天沒在車位看到阮靈真的車,随口問了句,具體她回了什麽沒聽清,就應了聲“哦”。

當時阮靈真還奇怪,居然沒問她。

還以為她已經知道了,畢竟方圓的嘴巴就是辦公室裏的小廣播。

沈佩然更驚訝了,瞪大眼睛,“嗯?!什麽時候?!”

阮靈真和方圓對視一眼,相繼搖搖頭,各自回工位忙去了。

沈佩然回過神,連忙追上去,“你等會兒,誰啊?!你不會是打算結婚了吧!”

-

裝修團隊最終選了沈佩然推薦的其中一家。

套內複式樓層,設計師的意見是做簡歐式風格,面積較大,做如今時下較火的美式已經不合适了。

阮靈真的房子就是做的簡歐,又加了些她自己的構思。

其實對風格她沒什麽特別的要求,房子無論怎麽裝,最終決定本身風格的還是後添的裝飾。

她還挺喜歡親自動手的。

靳聿珩就更加沒意見了,他住哪都行。

于是最終方案就這麽敲定,選了個吉日良辰,正式開工。

年中暫歇後,步入深秋時,醫館又開始忙碌起來,季節交替,又臨近入冬,衆病皆有起勢。

但好在靳聿珩的父親與爺爺都已從雲山歸來,他不至于忙到自顧不暇。

那天阮靈真下班,靳聿珩來接她一起出去吃飯。

恰逢晚高峰,路上有些堵,靳聿珩便開得慢了些。

阮靈真坐在副駕看手機,忽然提起一樁事,“好像快到某人的生日了哦?”

她的生日在三月末,以往都是在家裏,老太太和宋女士隆重辦一桌,一家人吃頓飯。

今年是和靳聿珩一起過的。

一直到生日前一天她都沒告訴他。

但第二天她還是在他來接她時,在他懷中看到一捧包紮精美的花,以及各式禮盒。

他給她将過往七年每一年的生日禮都補了。

她不掃他興全都收下,但還是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以後每年都記得給她買禮物就好了呀。

他親了親她,耐心道:“就當完成一個我的遺憾。”

為這相遇後,又留白的七年。

聞言,靳聿珩偏頭看過來,笑起來,“好像是。”

他每年的生日其實與阮靈真的無異,都是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去年應該算是他第一回逃出家中飯局,單獨約了她。

“但是好像我能送的禮物都送了哎,今年不知道要送什麽了。”阮靈真嘀咕了聲。

到達吃飯的地點,靳聿珩停好車,解開安全帶,身子探過中控臺,扣住她的脖頸吻了上來。

“什麽都不用。”

近日頗為繁忙,兩人見面的次數都很少。

他等不及喧鬧散場後再親她了。

阮靈真被親得騰不出空隙說話,手肘搭上他的肩頭,回應他。

……

吃完飯,兩人先去新房看了看裝修情況,硬裝基本已經落定,只差全屋定制的家具完工入室。

客廳的巨大落地窗外,能窺見不遠處樓宇間交錯晃動的燈火。

阮靈真指了指燈火中的一個小點,“那是我公司的大樓。”

高樓層的視野實在太好,之前就因為阮靈真提過一嘴自己的房子樓層太矮,看到的都是小區綠化。

所以選房時,靳聿珩剔除了所有低層樓盤。

靳聿珩從身後走來,将她圈進自己與落地窗之間,親了親她的發頂,“感覺有些不真實。”

阮靈真轉頭看他,“哪裏不真實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笑起來,又親了親她的唇,“我的美夢成真了。”

美夢成真,像是一語雙關。

美夢 成真。

阮靈真笑起來,轉過身抱住他的腰,“那今晚要去我那邊嗎?”

靳聿珩微揚唇角,語氣意味不明,“是邀約嗎?”

阮靈真笑着點點頭,大方承認,“是邀約,不可以嗎?”

靳聿珩笑起來,眸光溫柔,“為什麽不呢?”

……

之前的用完了,上樓前靳聿珩去了趟便利店買了盒新的。

時值凜冬,今年南臨的雪終于沒再如去年那般遲至。

從便利店出來,門上為聖誕準備的聖誕老人小風鈴晃蕩了一下。

“叮鈴鈴”一聲後,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肩頭。

他偏頭看眼肩上的微薄雪意,正打算給阮靈真發消息說下雪了,對話框裏就出現如他腹稿一般的語言——

她說:【下雪了。】

他笑起來,回了句:【嗯,下雪了。】

收起手機,從便利店門前離開時,他擡頭看了看夜空。

茫茫碎雪靜靜落下,身後便利店的燈光亮如白晝。

他想,兩千多個日夜前的那場雪,終于落在了這個冬天。

屋外大雪紛飛,碎瓊亂玉,玻璃窗的霧氣不斷攀升,厚重彌漫。

屋內炎如盛夏,熔爐烙鐵,熾熱炙灼。

厚重積雪壓上綠化景觀壇內的廣玉蘭,堅韌葉片承負雪被,互相描摹出彼此的形态。

積雪融化,又因寒冷空氣凝結成冰,刻印出葉片紋路。

綠意與寒意交融,不分你我。

阮靈真覺得地暖溫度開太高,撸下手腕上的小皮筋,将頭發紮起來。

腰脊凹出條漂亮的曲線。

雪勢越來越大。

靜夜無人,葉片難承大雪之壓,葉莖于枝梢脫落,伴随積雪一同掉落在地上,扭轉局勢,覆于積雪之上。

這一場雪一直下到天将明時分才轉小,最終停掉。

飛雪倒世,素裹銀妝,是一季完美冬最好的信物。

-

靳聿珩生日那天,他本想和阮靈真出去過,但恰好時近年末,老太太想叫阮靈真來家裏吃頓飯。

就讓他問問看,如果太忙沒時間,那就他倆晚上下班後單獨出去過,她不強求。

靳聿珩問過阮靈真的意見後,她說可以,剛好那天她上午有個同傳,結束後就沒事了,她下午可以提前過去。

靳老爺子也特批,說是靜園的規矩——壽星最大。

而且今年還是靳聿珩的整歲生日,必須得特許一天假期,免了他那天去醫館坐診的班。

阮靈真上午同傳結束,靳聿珩去會議中心接她。

上車系好安全帶,她歪一歪頭,忽然低呼一聲:“忘記給你買禮物了。”

說完轉頭,面露愧色,“先去趟商場吧,你坐車裏等我,我去買。”

靳聿珩看着她,笑起來,探過身子親了親她的側臉,“不用了,你已經給了我最好的禮物了。”

阮靈真依舊難掩愧窘,“那我下次補給你。”

他柔聲應好。

到了靜園,靳筱瑤和靳峥琪剛去取蛋糕回來,透明的包裝盒一眼看見了裏面一顆“壽桃”形狀的蛋糕。

兩人忙着遮遮掩掩,但靳聿珩已經看見了。

“你們會不會太誇張,我只是三十,不是六十。”

發覺事情敗露,兩人也不躲躲藏藏的了,大大方方拿出來,“沒事,二哥,等你六十給你買更大的!”

說完,靳筱瑤覺得好像不太對,和靳峥琪嘀咕:“二哥六十大壽好像也輪不到咱了吧!”

接着,兩人對着阮靈真和靳聿珩壞笑挑眉,“哦?明年我們有機會升級輩分嗎?”

靳聿珩走過去各彈了兩人額頭一下,“上次提醒你們的事情好像忘了。”

說完,兩人的臉色瞬間整肅。

一個想起來即将年末又要有躲不掉的相親局。

一個想起那張被她埋在樹下的數學卷子。

幾秒後,相攜着走進了園門,悄摸開溜。

-

午飯只有家裏女眷一起吃,靳聿珩父兄以及爺爺都沒能趕回來。

一桌人卻也吃得很歡快。

席間難免被問起婚事,靳聿珩笑答他和靈真自有安排。

大嫂秦貞說靜園好多年沒添人口了,峥琪越長越大,少了年幼小輩,都覺得春節少了趣味。

忽然被點到名,本就出于青春期,正是苦惱成長問題的靳峥琪不滿撅嘴,說了聲:“那大嫂你再生一個!”

秦貞與靳承安只有一子,現如今在國外念高中。

秦貞聞言笑起來,“小丫頭,當我真嫌棄你長大了呀!”

言下之意是別有所指。

而處于“別有所指”中心兩位主角好像根本沒聽出來,一臉呆萌地看着她們又來又會的對話。

秦貞笑了聲,低聲嘀咕,“沒開竅呢。”

快要到春節,靳峥琪已經提前買了許多煙花,吃完飯就領着阮靈真去她的小倉庫看她的囤貨。

還熱情邀請,“靈真姐姐,你今年來和我們一起放煙花吧。”

靜園的春節年味很濃,向來熱鬧。

阮靈真笑着應好。

靳聿珩中途因鄰家奶奶收年貨時不慎摔倒,兒女今日還未春運返鄉,別的鄰居來求助,他出了趟門,幫着将奶奶送去了醫院。

靳峥琪在帶阮靈真看完她的小倉庫後,就被四嬸捉走,說她一放假就想着玩,卷子是一個字不想寫。

看着四嬸揪着靳峥琪的耳朵離開,還不忘回頭關照一聲:“靈真,你先自己逛逛,筱瑤她待會兒忙完手頭事情我讓她來找你玩。”

阮靈真應了聲好。

随後看着母女二人離開,靳峥琪被提溜着耳朵,一邊護着自己的耳垂,一邊大叫:“啊!媽!你虐待兒童!”

反駁聲傳來,“過年就十四了,算什麽兒童!”

阮靈真笑了起來,看眼乖乖坐在腳邊的茯苓,“就剩我們兩咯!”

茯苓歪頭看她,叫了一聲,接着站起來往前跑去。

颠颠走了幾步,回頭看一眼,像是在叫她跟着去。

阮靈真看着它,“你在叫我?”

茯苓又是兩聲叫喚,而後繼續往冬園的方向走。

阮靈真不知道茯苓要帶她幹什麽,但還是跟了上去。

茯苓一路跑到冬園門前,回頭看見阮靈真跟上來後,又一路“噔噔噔”爬上了東樓的樓梯。

茯苓跑得有些快,阮靈真也跟着小跑起來。

上了東樓,茯苓熟練的跳起來,打開了靳聿珩房間的門。

阮靈真站在門口歪頭,“茯苓,你這樣真的好嗎?”

小狗踹開房門,走進去,回頭看她,咧嘴喘聲氣,像是在壞笑。

阮靈真被逗笑,“好吧,替你保密。”

說着,跟着走進去,“但是,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不至于靳聿珩把什麽小狗的零食藏在房間裏了吧?

前段時間聽說茯苓去體檢,指标不達标,最近就給它戒零食了。

但就算真的藏了——

“我是不會給你拿零食吃的哦,茯苓。”

茯苓重重嘆了聲,走到書桌前,立起身子,趴到中央抽屜的上方,提起一只爪子,拍了拍挂在鎖孔上的鑰匙。

阮靈真問它:“你讓我幫你打開抽屜?”

茯苓沒回應,只歪頭看她。

那她就要看看到底是什麽零食,居然讓靳聿珩藏這麽深。

伸手擰開鑰匙,将抽屜拉了出來。

而後就微微一愣。

沒有什麽零食,只有一個藍絲絨的小盒子。

盒蓋上燙金的标,是再熟悉不過的牌子。

茯苓趴在桌邊,叫了聲,在阮靈真将小盒子拿起來後,它從桌上下去,在原地快樂地轉起了圈。

彈扣的盒蓋打開,一枚設計精巧,款式別裁的女士鑽戒靜靜嵌在絲絨戒托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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